作者：欧阳若雪
第三百八十章 城中
三人一球慢慢的走进城中，明明在街边漫步，却并无一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从街道上偶尔出现的招牌上那熟悉的通用语可以看出，这个城市的文化水平应该还不错，不过有不少红皮在交流时还是会习惯性的吐出几个呜哩哇啦让人听不懂的方言。
和主位面一样，这里也有餐厅，也有商铺，虽然由于审美观的不同，他们的建筑以人类的审美观看来可能略显古怪，但是考虑到这是服务于那巨大的魔法阵列之后，却又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毕竟是服务于魔法的，所以再怎么奇形怪状也是应该的这样。
如果用大家比较容易理解的比喻，那就是由著名抽象派艺术大师设计的房子吧？毕竟是抽象派艺术家嘛，所以盖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样子都是正常的，不是吗？
“真是奇怪，居然只有三阶。”甘多夫看着一个个从身边走过的行人，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在这距离城门最近的街道上，稀稀疏疏的人群往返着，有的身高四米，头生双角；有的不过三尺，肋生双翼；有的好似肉瘤，只生得一足跳跃移动；有的只有一张大嘴，也不知用来走路的到底是身体还是口中异化了的舌头。
然而如此多的怪模怪样的种族，却尽数穿着莫名相似的白色外袍，虽然因为种族不同而有大有小，有宽有窄，甚至还有只有脑袋的类型，但是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给人以同一款式的感觉。
但是不一样，他们的感觉和主位面的白袍人感觉完全不同。
不是强，而是弱。
弱的离谱。
那魁梧的身躯，那魔性的体型，那怪异而扭曲的感觉，却莫名奇妙的弱。
明明一边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一边是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怪物，但是对比起来，却是怪物的一方弱的离谱。
很难想象，之前那仿佛要让整个世界为之颤抖的力量，是因为这样一群只有三阶的存在祈祷所诱发的。
“这里只是城市外围，说不定有更强者在内部。”法芙娜挑了挑眉毛，脸上写满了好奇，如果按照她以前的习惯，现在应该变身成一个红皮然后混入人群，但是这个城市不行。
就如裘可拉所说的，他们的身上，有一种味道。
不是裘可拉所形容的那种腥味，而是一种被表述为腥味的感觉，这种感觉飘忽而又切实存在，这让法芙娜很难切实的模仿出对方的所有体征，而她又不能确定在红皮中是否有可以观测这种感觉的存在，因此也只能暂时蛰伏。
“大概吧。”冯雪点点头，眼神不时在街道两边的建筑上扫过，却忽然被撞了一下，下意识的准备好防御反击，冯雪才发现原来是法芙娜停了下来，只是因为身高的关系，他一时间没有发觉。
“诶，这里有家餐厅，要不要进去看看它们吃什么？”法芙娜对于冯雪的碰撞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指着一家用通用语写着“电光餐厅”的闪电形建筑，那曲折的三层小楼，那只有不到一平米的地面，都给人一种上去个重一点的人就会导致失去平衡的感觉。
“先不说你能不能实用这个种族的食物，最开始的问题就是，你打算怎么点单？”冯雪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法芙娜，虽然龙族是什么都能吃没错啦，但是这么放飞自我真的好吗？我们是间谍！是来窃取情报的喂！
“偷偷去后厨咯！反正才三阶而已，发现不了我们的啦！”法芙娜无所谓的摆摆手，转身就要钻进餐厅，不过似乎考虑到自己毕竟受制于冯雪，还是陪着笑脸道：“那啥，不是说餐厅酒馆是消息最容易流通的地方吗？我们上去听听，说不定能听到什么小道消息呢？”
“算你有理。”冯雪翻了个白眼，算是认可了法芙娜的提议，三人一球就这么从有点狭窄的大门走了进去，进门，就是一条通往上层的楼梯。
“也难怪这家老板不担心有胖子把楼压塌了，这设计，胖子根本进不了门好吗？”冯雪看着这无论是过道还是门口都异常狭窄的环境，以及最多七十厘米高的楼梯扶手，有些束手束脚的说到。
“有什么不好吗？我觉得这里的设计很贴心啊！”法芙娜显然是在装傻，不过她说的没错，这家餐馆的建筑确实很适合法芙娜的体型，那低矮的只比他膝盖高一点的楼梯扶手，在法芙娜手里，确实刚刚合适的高度。
冯雪已经有点猜到这家老板究竟是个什么体型了。
三人一球挤上二楼，总算是到了一个相对宽敞一点的空间，不出所料，在这里吃饭的基本都是那些身高一米多一点，后腰的位置长着一对肉翅的红皮种族，而剩下的种族，则是那种看起来像是肉球，却长着一条也不知道该叫做尾巴还是触手的腕足，在大街上，这些蝌蚪似的家伙就靠将腕足盘成弹簧状跳跃潜行，而在此时，他们则是用细长的腕足尖端持着看起来像是叉子，却更加复杂的餐具用餐。
他们的进食习惯是合餐制，虽然也有独自一人享受美食的个体，但大多是三三两两的聚在衣着吃着同一个盘子里的菜品。
它们盘中的食物冒着淡淡的热气，至少应该算是熟食，蔬菜种类很少，基本都是没怎么处理的样子，而肉基本看不出原本的身份，不过从肉类大多取整来看，应该是属于那种体型偏大的畜类。
这里的顾客都是三阶，看不出具体职业，不过从体型上说肯定不是战士，按照目前冯雪对这座城市有限的了解来看，他们应该并不是什么高收入人群，但是吃饭的时候大多没什么顾忌，可见这座城市应该处于物资较为丰富的状态。
就在冯雪打算去三楼看看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夹杂着听不懂的语言的通用语：“乌拉哇哦！你这道咖喔啦怎么这么少的！是不是你偷吃了！”
冯雪听到这声音，根本没往那边去看，而是扭头看向了法芙娜，果然，这丫头正鼓着腮帮子，旁若无人的咀嚼着什么。
第三百八十一章 侦查?
“味道真不错，肉质有嚼头，应该是牛类那样的大型牲畜，其中有不少脂肪，看样子这群红皮已经开始专门饲育肉用畜类，畜牧业相对应该比较发达，蔬菜种类比较少，做法偏向原汁原味，虽然量少，但是很好的起到了配菜应有的作用，将肉类的美味衬托了出来，总的来说，算得上是能开餐厅的手艺了。”
法芙娜看着冯雪投向他的眼神，立刻很正经的说出了一大串的评语，这让冯雪的脸变得更黑了。
“谁问你味道怎么样了！话说你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别人盘子里拿走食物真的好吗？”冯雪现在恨不得拎着法芙娜的衣领把她丢出去，不过冯雪到底还是个理智的人，硬生生压下了趁着法芙娜没回复实力暴走她一顿的欲望，气呼呼的瞪了她两眼，然后就登上了三楼，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一边吃一边聊的红皮身上。
也许是这座城市的建立时间不长，又或者是通用语普及时间比较短的关系吧，这些小个红皮的字里行间充斥着“呜哇”“乌拉”之类难懂的方言，不过靠着那少量的通用语词汇，冯雪还是总结出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呜哇族说的没有错，这个世界确实和魔界有着相当紧密的来往，就三层这十几桌客人中，冯雪就听到了三桌在聊升到四阶前往“主位面”的话题。
不过他们口中的主位面当然不会是斯塔斯特大陆，就好像火星人不会把自己叫外星人一样。
“抵达四阶的人都去了魔界吗？那么这个世界，是否还留有四阶或者更高等级的人作为看守呢？”冯雪思忖着，却是回到了二楼，就见法芙娜正一脸满足的从后厨走了出来。
冯雪懒得看她，直接朝着甘多夫道：“发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吗？”
“有的有的，这里后厨大多是经过了一定预处理的食材，这意味着这里有完善的食品加工程序和供货渠道，而且分工非常明确，至少可以肯定它们有着庞大的后勤团队，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发现运输工具或者大型驼兽，要么他们和青空联邦一样拥有完善的空间运输体系，要么就是有着制造大型空间设备的技术。”法芙娜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被嫌弃了的事情，咋咋呼呼的说到，要不是她发现的问题还算有些价值的话，冯雪都想把她的嘴封住了。
“我这边和法芙娜得到的情报差不多。”等到法芙娜说完，甘多夫才慢条斯理的道，“这座城市叫做新苏市，有十万人口，类型偏向工业，主要生产各种魔导器械的零部件，这座餐厅里的顾客大多是隔壁工厂的员工，工厂全部开在小形半位面，需要进行血脉认证才可以通行，他们的主食是一种叫做莫拉兽的大型驼兽，曾经被用作耕田，二十年前从魔界引进魔导农用器械后，才渐渐转变成纯粹的食用畜类，他们每天早中晚要分别进行一次祈祷，每次半个小时，市民全部都是三阶，但是城主府有两名四阶和一名六阶……”
“你这叫和我差不多嘛？”法芙娜目瞪狗呆……额，目瞪龙呆的看着甘多夫，似乎是在怀疑他哪里听来如此海量的情报的。
对此甘多夫只是笑着摇摇头道：“我听到的消息确实和你差不多，但是靠着这些情报，我就已经可以使用占星术进行预言了，毕竟这城里等级最高的人也比我低一个等级，想要观察信息碎片还是很容易的。”
“会占星术了不起啊！”法芙娜跺跺脚，似乎是在为自己以后不能借着调查的名义吃东西生气，而甘多夫的脸上，却分明写着“会占星术就是了不起”的表情包。
“好了好了，别闹了，甘多夫，你有发现图书馆吗？”冯雪拍了拍法芙娜的脑袋示意她安静一下，然后才开口问道。
“没有，这座城建立才八年多，从建立起就一直维持着祈祷、工作、祈祷、工作、祈祷、睡觉……循环往复的生活模式，就连识字用的教材都是那本所谓的《创世神教典》，虽然没看过全本，但是从语言到的只字片语来看，应该和我们在斯塔斯特那边找到的是同一份。”
“既然如此，就随便找个落单的红皮抓起来就好，城主府那三个人身上大概会有禁制，我们没法动，剩下的都是三阶，抓哪个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法芙娜说着，就要往楼下跑，冯雪再次扥住了她，然后转头看向戴安娜道：“戴安娜，你想办法在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抓个不起眼的红皮，我们去找那个创世神教典，明明是一样的祈祷，没理由两个世界的结果完全不同，说不定秘密就在教典里，他们一天祈祷三次，我们必须在下次祈祷前离开这座城市，不然谁都不知道信仰之力覆盖城市会不会导致我们暴露。”
“好的，我知道了，就在之前我们观察城市的那个地方汇合好了。”戴安娜点点球，然后咕噜噜的滚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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