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这是为库兰大狗他们所砍的!”
血花飞溅,深可见骨,罗森再次消失,让胡乱斩来的利刃切开残影。
“这是替阿蒂拉她们砍的!”
原初的左臂飞上天空,正如那些被侵蚀然后死在罗森手里的堕落英灵,她们或许有各种欲念,但根源还是受到蛊惑。
“我要杀了你!!”无法还手的感觉已经让原初彻底疯了,再次斩过残影,然后刀光不停。
与现世相比只能算上渺小的剑气在里面留下一条条深痕,而那个男人像是苍蝇一样在剑网中穿梭,手刀被长剑拨开,侧步上身,剑柄倒转砸在原初的脸上。
一下、两下、三下......
标准欧罗巴骑士的剑术不停砸击,原初不停后退,只觉得脸上猩红一片,心头更是涌起自开战起就不曾散去的屈辱。
堂堂神明!怎么就像街头流氓斗殴一样!?
罗森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绚烂光炮将之蒸发并不适合,就是要让高高在上的神明体验一下卑微人类的战斗方式!
借着剑身一抹,后背拱起,过肩摔把原初扔在地上,而他坐在对方的腰部,长剑高举。
“然后这是为我砍的!”
“就因为你们的破事,让我折腾了几十年!”
唰——
剑锋刺透胸膛,钉在坚硬的地面上,赤红的神之血在地板上蔓延,手扶剑柄牢牢压制原初的罗森喘着气,突然回想起来。
对,我好像就是在被窝里玩手机......
终末想起了最初,犹如衔尾之蛇,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想起来也没甚鸟用,因为最终的敌人就在身下,不停颤抖。
“你还杀不了我!”原初四肢抖动着,仿佛在爬行,那胸口的伤痕在余下的能量中逐渐合拢。
“不用那么麻烦。”
罗森俯下身,将手插|入它的心脏位置,精神波动之中血之圣杯正渐渐浮现。
“别忘了,你还没来得及将它分解,还有什么遗言吗?”
感受胸腔内的炸弹正在被激活,原初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变黑,眼眶中的能量之火熊熊燃烧,一时间不知道流转多少念头。
“我.....我诅咒你!!!”
“懂了。”罗森点点头,在法则化的诅咒袭来之前狠狠捏紧手掌,就像要捏爆命运的心脏!
无数的血红冲天而起,形成光团把这巨大的宫殿照耀为赤红之色,片刻之后,直达穹顶的光芒又开始向中心收缩。罗森睁开眯起的眼睛,入目的唯有:
刺入大地的长剑,蒸发的神血,以及手中红到发亮的血之圣杯。
原来,这杯子才是心脏。
他点点头,将杯子抛到一旁,就像扔出一个垃圾,紧接着疲惫的站起身,能量依旧,而那心灵则变得无比空虚。
结束了,宿命结束了。
被严重破坏的大殿正在缓慢的自我修复,风声从豁口吹入,游荡在厅中似如鬼啸。
罗森看了看阶梯上方俯视一切的神座,一步步向着那边走去,坐在阶梯的最上一级。
啪。
打火机成为漆黑中的唯一光亮,罗森吐出口白烟,环视这片漆黑。良久,挠了挠头发。
“该怎么回去?”
回去的路途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进入原点就封闭通道,有些人磨刀霍霍就等着砍死自己.......
第五百一十一章 约定的地方(全书完)
2018年12月,新时代第二纪元。
冬季的漫漫雪花已然让阿尔卑斯山变为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作为曾经的魔窟,曾经数国争夺的战略要地,以及后来跨世界超大型组织迦勒底的总部,这里已然没有魔物的踪迹,就连工厂与炮塔都已拆光,多生多育下人口早已翻倍的欧罗巴民众经常会来到山上。
恩,就像某红色旅游差不多。
苏黎世湖旁的草地上满是墓碑,一眼望去没有尽头,这些都是十年前最终之战所阵亡的战士,每块石碑上写明生卒年、姓名以及墓志铭,包含英灵、半英灵、魔术师与普通人类,所有都是一致规格。
没有尸体,全都是衣冠冢,生前或许有力量高下之分,但做的是同一件事,死后也同样陷入永恒长眠。
所有墓碑呈圆形向着四周扩散,簇拥的圆心耸立着一座雕塑,大约三米多高,是前罗马皇帝尼禄以圣晶石所铸就。
雕像无面,从体型依稀能辨认出是个男人,他正眺望湖面,似在守候。墓地里来来往往的祭奠者都在猜测这雕塑是谁,可是尼禄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久而久之就被传成了‘无名战士’雕塑,以告慰旧时代起数以亿计与魔物对抗的勇士。
一个失去右臂、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伫立在雕塑下,他每一周都会来此,给某块墓碑献上花圈后静静凝视。
“又在这发呆呢,士郎。”
黑发女人走近,看了眼雕塑摇头道:“都是谣言罢了,尼禄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一定是以罗森陛下为原型。”
“我更喜欢‘无名战士’这个传言。”男人扭过头,展现出一脸沧桑的面容。狭长的伤痕、空荡荡的右臂,作为最终之战为数不多的幸存人类他就像经历了一场梦境,就像父亲的墓志铭所说:
最平凡之人,铸就最伟大之事。
与那些被写上教科书,终将永世流传的英灵相比,他们这些战士只不过是伤亡数字,死在灿烂的光芒之中无人会去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