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乌云笼罩黑云蔽日，黑云压城城欲摧……
……
中央科室，这里是经过层层封锁的绝对安全区域。
夜雨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脸都是仙气，他已经通宵工作了四十八小时了。
自从上次开过会之后就被行路难抓到了中央十七科——这个还没有成立的部门里，这里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超级计算机，可以说是专门为他备好的安心工作的地方，一名超级黑客不论在哪里都十分珍贵。
他的工作其实就是负责用超级计算来演算和推断各类数据模型，各式各样的资料储备都放在了超级计算机的内部，包括燕京城的全部地上地下的建筑资料以及目前得到的所有地下通路的资料。
于是他开始统合各类计算模型，甚至拉了一群网络上认识的黑客朋友们一起搞，说是为了世界存亡还有奖金，这群人一起熬夜整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终于得出了最初步的结论，这个计算模型运算出的结论经由汇报之后上传递交到了李诗冥的桌子上，盖上章之后再度传阅到了不同层级的国会人员手里，最终通过了投票许可……以政治军事的名义征用了紫禁城。
这虽然看上去是个名分，但恰恰这个名分也十分重要。
这个世界不比另一个世界，那边天子想炸了紫禁城看看烟火，大臣们也只能赔笑，可这边做什么事都要讲规章制度，按规矩来办。
“搞定了？”喝粥带着午饭推开了科室的大门，他之所以进的来是因为特殊许可，为了保证夜雨的工作热情，需要靠着喝粥来送饭。
行路难是这么汇报到上级的，然后这么一个奇葩的利用还?的成功通过了，于是喝粥得到了半永久的许可通行证，一个燕京的医学研究生每天四次的提着餐盒往中央科室跑……可以说是一道别致的风景线了，就连汇报上去的行路难都开始思索，这两人是不是有点那啥特别的关系，都得到中央的承认了。
但实际上并没有，喝粥只是作为一名医生的责任心不太放心的下整天作息不完整的夜雨，至少希望他能一天三顿饭按时吃，否则他的身体很快就会垮下去。
“搞定了……”夜雨有气无力的说：“你妈的，我一定会肾亏的，精力补充剂都顶不住，我吃完就要睡了。”
“你确定？”喝粥挑了挑眉毛：“我今天连解剖虫子的实习课都决定翘了，你想想今天下午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如果你睡着，可会错过的。”
夜雨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是拿起一罐蓝羊打开就敦敦敦一口闷了下去，在旁边的地面上摆着三个已经喝空的箱子，他吐出一口气，打开饭盒：“我再多撑六个小时……只能希望白觉靠谱点了。”
“会的。”喝粥看了眼超级计算机：“说起来，你计算的到底是什么。”
“水流体模型……我们在测算大概多久的时间能填满地下的通道。”夜雨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实际上以目前的科学手段是无法计算这么复杂的流体模型的……所以我们利用的是一个理论模型，自然不一定是正确的，根据某个数学教授提出的数学猜想……说来很复杂，其实我也不懂，我只是导入了那么一个公式，然后负责调整各种程序上的bug……一万多个bug啊，修的我头皮发麻……然后模型整好的同时，似乎有个哥们激动过头被送到医院去了，似乎没什么生命上的危险，但是他喊着什么‘我解开了我解开了’的……”
“我在想下一次诺贝尔颁奖仪式会不会给你送一个诺贝尔助攻奖勋章……”喝粥的视线非常微妙。
……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白觉坐在地下街的飞絮大坑周边，念叨着：“万事万物总有始终，天之道……”
“你有事没事念叨什么道德经。”北高站在飞絮边缘，淡淡道：“你想要放松一下紧张的精神总得用这么特殊的方法么？用谈话的方式治疗，这叫话疗？”
“这梗你也接的上，不愧是你。”白觉竖起拇指：“跟你聊天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熟悉感……只可惜有点遗憾，你毕竟跟他不像。”
“谁？”北高问。
“李青莲。”白觉回答。
“……我不像我自己……”北高停顿了一下：“是你的世界里的李青莲？他也是北高么？”
“是啊，还是个英灵剑仙，潇洒的很，神州第一美人。”白觉对着北高竖起食指：“这是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其实在我的世界里，我跟你们都挺熟的。”
“只怕是也在李家姐妹里的修罗场里挣扎吧。”北高冷笑一声：“难怪觉得对你莫名熟悉却又完全不记得……另一个世界的我么，还真是有点想见一见。”
“他不会喜欢你的。”白觉说：“我都不喜欢这样的你，太偏执了。”
“谁不偏执？谁都一样……你真的以为我们所有人只是因为既视感而集结在这儿么？”北高望着阴沉的天空：“并不是，谁都是因为对过去偏执才加了这个群。”
“过去？”白觉低声问。
“先说说大鲸，他的事你应该听过，他的四个部下，四个姑娘都在海难事故里没了，实际上那是黑龙引发的海难，所以他恨得要死，不过他还不算非常可怜，至少家庭和未婚妻还在。”
“再说夜雨吧，一年多前，夜雨的亲人来神州旅游，结果在神州失踪了，他是来找人的，人没找到，只在失踪现场找到了一个巨大的虫子标本……他的亲人是生物学家，或许是想研究什么，结果都喂了虫子，包括他最疼爱的小侄女，所以别看他那样的态度，其实他很恨虫子，但也怕虫子。”
“喝粥以前是学中医的，跟着一个老中医在各地飘，后来老中医得了病，他就开始求学希望能治好老中医的病，但一年多前，老人也最终没挺过来，走了……他当时心里空落落的，大街上跟同样失魂落魄的夜雨撞到了一块，后来就成了朋友，他不知道虫子，但是他需要朋友和一个心理的支柱。”
北高低声说：“我是半年前认识他们的……是我主动找过去的，他们的既视感并不严重，也不记得过去，但是夜雨想报仇，所以他还是来了……他们其实不用来，毕竟可以试着忘记过去，找寻新的生活开始。”
“可虫子迟早会来。”白觉不知道还有这些过去的事，他只是说；“但面对是正确的。”
“在你的世界里，他们怎么样？”北高问。
“大鲸过的很滋润，快结婚了，他的部下可能会计划去抢亲；夜雨是个黑客，被人利用着来到燕京窃取机密资料，但被我们救了，他家庭平安，也是在燕京工作，和其他群员关系不错；喝粥是稷下医圣的弟子，很有名望，虽然没有女人缘，但有不少朋友，据说来年可能会去参加相亲大会。”
白觉说着说着，他骤然发觉，如果没有他在的话……或许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们一样会遭遇灾难。
大鲸在申海之乱里可能遭遇灾害，夜雨在燕京动乱里必然会被当做窃贼关押，喝粥在英伦与萨满会面正巧遇到窃国事件，也很难平安无事……所以这个世界没有自己，他们才会失去么？又是这一份因果连锁？
白觉看着北高：“你不问问自己么？”
“问了也没用，我对我自己很了解，所以我不感兴趣，结局我当然了解了。”北高讽刺的笑：“最终他也没有接受对方吧……”
“不。”白觉摇头说：“他接受了。”
北高眼痛一阵收缩，他蓦然紧握住手掌，呼吸急促，内心情绪突然激动，他扭过头：“他居然会接受？”
“当然会。”白觉说：“李青莲不是个懦夫。”
“……是吗？”北高闭上眼睛，他回忆起到最后一刻还在微笑着的女孩，他心口猛地一痛，咬住牙关，又缓缓放下手掌：“那真是太好了……”
一滴雨落下，阴沉的云层滑落一滴眼泪，泪水打在了李青莲的面颊上。
“下雨了。”他说：“我没什么要问了。”
他朝前方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很轻，却又很重，步伐停下。
他又说：“结束后，陪我去给她扫墓吧……也说给她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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