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声音，甚至没有烛光，唯有清冷的月辉。
黑暗，扑面而来。
里面安静一片，静谧的让人感到可怕，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呼吸声都没有，唯独只有一声又一声的液体滴落声回荡着，滴答……滴答……滴答……血腥味也随着房门的敞开，弥散而出，立于房门前，就恍若面对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大怪物，只有血的味道，液体的滴落声和一片黑暗。
滴答、滴答、滴答……
红色的液体顺着从手指尖滴落，顺着张仪垂落的手臂，染红了他的白色长衣和长椅，青石玉质的地板上已经鲜红一片。
他的面孔更加苍老，皱纹遍布，如一名安睡过去的老人。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拥有呼吸，也真的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白觉的心跳慢了半拍，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身前，眼瞳急剧的收缩，一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心境彻底动摇，上一刻还为抓到刺客而满怀喜悦的她，这一刻的内心已经彻底怒火和悲哀交织，冰冷的可怕杀意瞬间蔓延至每一个细胞里。
愤怒，也悲哀。
“张仪……死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生不入函关，死不为秦民
一夜无话。
白觉一个人在大厅里坐了足足一宿时间，闭目而思考，并无言语。
刺客们都抓到了，也许来了三波，但还有第四波。
张仪之死，令儒家众人都觉得万分不吉利。
孔子大寿，宾客被刺杀，这若是传出去，儒家本就不多的颜面更加难以保留。
天色蒙蒙亮时，颜回走入了房间。
“老师还未醒……你打算如何？”颜回并不想将此事声张，最好烂在所有人的肚子里，但他也无法决定，只是默默叹息，这件事拿不住主意，反而只能问一问白觉如何想法。
“张仪之死，是我的责任，我难辞其咎……与儒家并无责任，我一肩承担。”白觉睁开眼，经过一夜，负面情绪也被灵魂晶石吸取，他的心境已经平复，只是令晶石里的虚空眷族不停的喊着好辣……
“你也不需要太过于自责，杀人者非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白觉摇头：“一样的，张仪既知晓有人要刺他，寻求我的帮助，而我没能保护好他的周全，也是我无能……更何况，如若不是我请他走遍五国，他也不会被盯上……”
“抓到了刺客，是否可用他们作为澄清的人证？”
“他们并非是死士……若是失败，把他们带去，只是将他们害死罢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做苦力。”白觉叹道：“列国国君也应该没打算放过他们，不论成功失败与否。”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颜回问道：“带张仪回秦？”
“嗯。”白觉点头，他起身拱手道：“我想把荀卿和孟珂留下来托师兄照顾……若是带上她们，也并不安全。”
“小师妹我们一定照顾好，荀姑娘留在这里也不必担心她的安全。”颜回点头应允，他张了张口，顿了顿：“其实我甚至不想让你回秦国，你捎着张仪尸体回到秦国，秦君不论如何都会猜忌是否是你下的手。”
“若真是如此，也还是得去。”白觉捏紧了拳头：“我算是明白了，这是离间计……对方故意在跟我拖延时间差，对方特意安排了张仪前往此地，便是为了栽赃嫁祸于我，如若我不在今天赶回秦国，后果不堪设想……我实在不愿意布置了这么久的计划沦为他人嫁衣，也不愿张仪就这么白死了。”
“你现在便动身？”
“现在便动身，没时间与老师道别，还望颜师兄替我道一声歉。”
“我会的……只是恐怕儒家弟子都要挨骂了，老师知晓后还不知会如何大发雷霆。”
白觉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抬起张仪的棺材，足尖一踏地面，如直冲云霄的飞剑般飞驰而去，大厅里扬起数米高度的烟尘。
颜回凝望着白觉的背影，心中多有感慨，他总觉得这一别，下次可能未必还有机会再见。
“走了啊。”
苍老的声音回响。
颜回回头一看，急忙低头：“老师，你醒了？”
“早就醒了，昨晚那么吵闹，怎能安睡？”孔仲尼苍老的眼瞳中浮动着睿智的光辉：“这么多年来，有人在我的书院被刺杀，还是第一次。”
“弟子无能。”
“与你们无关，这只是他们的选择而已。”孔子低语道：“圣道无情，一人之死，这只是一个开始……颜回啊，这维稳了百年的列国要变天了……传我口令，所有儒家弟子不得离开鲁国，告知读书人们也别去秦国，能挽留一个是一个，即便不能帮忙，至少也不能添乱啊……”
这时，一名儒家弟子急匆匆的冲过来。
“老师，师兄，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
“跑了，跑了……有人跑了。”那儒家弟子急忙道。
“刺客跑了？”
“不，不是，是小师妹和荀姑娘，她们一大清早就没见到，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颜回一甩袖子：“成何体统，小师弟情况已经如此危急，分秒必争，她们从地上走，也不知多久才能到秦国，这不是添乱吗！”旋即颜回对着孔子一拱手：“请老师放心，我一定将小师妹和荀姑娘带回来！”
他说完便转身急冲冲的出了书院。
想起方才答应了白觉的请求，颜回脸色更加凝重，率着十几名儒家弟子顺着官道找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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