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宫无乐
说话的工夫，浅羽带着两个人，已经跑到了大树中部，远远望见遮天蔽日的树冠。底下的人惊叹连连，居然能踩着树上天？！
“好高……”
“好可怕！”
梅丽眼看地面的军队越来越渺小，最终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女孩眼里一下子泛起水光，一个劲地挣扎。
“快放我下去，梅丽要回家！”
浅羽安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需要借你的能力一用。”
他有一颗大心脏，早就经历过比这还要惊险百倍的事。一口气冲上树冠，在离地百米以上的错综复杂的树梢跳跃，最终突破重重障碍，从繁茂的枝叶中一跃而起。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一轮巨大的圆月悬在天际，月光洒满人间。遥远的地平线，依稀泛着一抹鱼肚白。蔚为壮观的大树，自亘古走来。树海随风摇曳，悉悉索索，仿佛吟诵着岁月的歌谣。
“好美啊。”菜月昴怔怔道。
梅丽一阵腿软，瘫坐在树冠，哭着说：“得……得救了。”
“咦，昴，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水声？”浅羽抽了抽鼻子，“还有种奇怪的味道。”
菜月不以为然道：“树上怎么会有水？”
紫发小萝莉抱膝而坐，涨红了脸。这下，两人都明白了什么。
“梅丽……”
“人家也不想啊！”
浅羽摸着下巴，说：“原来如此，小狗会用撒尿的方式圈出领地。在白鲸的老巢里尿尿，毫无疑问是最棒的挑衅。”
“会怎么样？”
“大概会被吃掉吧。”
“不要啊！”
PS：尿神宫，又是你？
第322章 剑鬼的决意
漫长的等待，焦躁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白鲸真的会出现吗？”
“再说了，我们为什么要听个小孩子的指挥？那种恐怖的魔兽，怎么可能被人准确地预测行动……”
艾米莉亚和库珥修并肩而立，听见了闲言碎语。威尔海姆像个普通的伙夫，为库珥修牵马，没有丝毫动摇。
“瞳……”艾米莉亚认真地说，“说的一定不会错。”
库珥修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真羡慕，你和你的骑士的信赖能达到这种程度。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也有理由相信，他是如我所料的男人。”
夜色下，看不清艾米莉亚羞涩的面颊。与其说是信赖，倒不如说是心灵的交流。
这时，魔法镜动了动，传回大树顶的影像。
浅羽说：“找到重物轧过的痕迹，树冠的生长变得畸形，确定是某种飞行魔兽的巢穴。在此之前，没有白鲸的确凿数据，推测身长超过五十米……”
“不用说了。”
“啊？”
“我已经看见了。”
库珥修放下魔法镜，和一众士兵呆呆望着天空。
皎洁的月，出现了一道阴影，宛如天外来客。漂浮在名为“空气”的深海中游弋，一只通体雪白的鲸鱼，扑腾着类似翅膀的鳍。
“那个就是……”
“没错，是雾之白鲸！”
白鲸像一艘艨艟巨舰俯冲而来，从低空掠过。人们下意识低头，只觉得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它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叫，撞向弗琉格尔大树。
“轰——”
大地都在震颤。
浅羽瞳三人抱住了树杈。
“昴，你到底有多么招人讨厌啊。”浅羽打趣道。
菜月吐槽：“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那玩意不是人吧！再说了，明显它不是冲着我来的，眼珠子都瞪着梅丽呢。”
梅丽被吓得哇哇直叫，在树冠上乱窜。
“为什么要追我啊！”
“因为，你尿在它床上了。”
库珥修拔剑出鞘，喊道：“全军进攻！”
“驱夜弹，放！”
从军团后阵架起一排魔法袍，迸射出耀眼的白光，如烟火般绚烂升空。一时间，整片夜空恍如白昼。
利用魔法改变了天时，应对夜间作战的不利状况。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威尔海姆攥紧了剑柄，只觉得掌心冒汗。浑身荡漾着一圈剑气，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剑鬼”！
在他身后，是一群从一线退下来的老兵，曾作为王国骑士团与白鲸作战。他们的恋人、亲人和朋友葬身鱼腹，为了复仇才苟延残喘到今天。
“白……鲸！”
他们骑着地龙，怒吼着冲了上去。
库珥修的动作更快，身形岿然不动，已然砍出了数道剑芒。穿越了空间，月牙般的刀光砍中天空的白鲸。
“这是……”艾米莉亚看呆了。
“百人一太刀，我的斩击无视距离。”库珥修淡然一笑，“身为将军，怎么能不身先士卒呢？”
“吼——”
白鲸身上飙血，痛呼一声，掉头看向地面。凭借地龙的优秀跳跃力和魔力加持，士兵们一跃而起，如同登舰作战一般。
威尔海姆一剑扎在白鲸的后背，一路拖着剑狂奔。这魔兽的表皮太厚了，哪怕拼劲全力也只是挠痒痒。
“特蕾西亚……”
这位年迈的剑鬼霜鬓半百，脸上沾满鲜血，不知不觉已是老泪纵横。
大雾朦胧，仿佛穿越到许多年前。与红发少女相遇的一片花海，在记忆的时光中摇曳。
“你喜欢花吗？”少女笑靥如花。
“我……已经不讨厌了。”
库珥修一声令下：“雾来了，近战后撤，魔导部队上驱散！”
蜜蜜和黑塔罗从虎狮背上一跃而起，张嘴发出音波魔法。这是他们一族独有的攻击方式，果然成功穿透了浓雾，击中白鲸。
随即，数门魔法大炮齐射，接二连三轰炸白鲸，让小山一般的身躯开始倾斜。
“好厉害，这样一来一定能重创白鲸。”艾米莉亚说。
库珥修的面色变得凝重，说：“不，刚才已经是计划决出胜负的一击了。”
“诶？”
艾米莉亚骇然回首，遍体鳞伤的白鲸从浓烟中飞了出来。
这家伙远比想象的难缠！
“它的眼睛变红了！”
受伤的魔兽更加危险，这是一个常识。
大雾弥漫，驱散魔法并没有发挥作用，很快笼罩全军。于是，噩梦降临了，人们丢盔弃甲，自相残杀，或者拼命抓着自己的咽喉。
“精神污染？”
库珥修有一瞬间的眩晕感，很快清醒过来。
“大家不要慌张，神智清醒的人，先控制住战友，不要让他们自残！”库珥修喊道，“菲利丝！”
“收到。”
一袭白袍的菲利丝从龙背下来，冲向伤亡最惨重的前线。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绿光，温和的水系魔法能笼罩一大片局域。
“菲利丝不擅长战斗，但是治愈术是最强的。不用担心。”猫耳娘自信满满。
艾米莉亚忙说：“我会治愈术，我也来帮忙。”
“好的。”
浓雾如同硫酸，一旦被砸中就会腐蚀得一干二净。
库珥修命令道：“各小队，汇报人数。”
“少了两个人，不知道是谁。”
“我们只剩下五人……”
一瞬间，被抹杀了五十六个人吗？存在被分解，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牺牲。而这，仅仅是白鲸喷的一口雾。
库珥修的自信荡然无存，脸色变得难看。昨天，浅羽给过她忠告。
“……在白鲸面前，人数是没用的。反而容易造成大面积的精神污染，只需要顶尖的战力就够了。”
库珥修平静地说：“我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浅羽问。
“你看见了吗，一双双求死的眼神。”库珥修语气沉重，“我怎么可能，体会不到部下的心情？”
时间回到现在，库珥修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老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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