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813章

冰天雪地之中，远处那个小点儿。

“浮华？！”

第六百三十四章 贝勒纳斯

“活跃的崩坏能反应，就是在这里吗……”

雪白而发梢带着火红之色的头发扎起的低马尾垂在身后，穿着合体，透露着些许严肃气质的白色执事服，符华踩着厚重的积雪，慢慢向前走着，眸子中带着几分沉吟之色，而在她耳边则是带着一个小小的通讯器。

离开极东支部，去了天命总部了解一些情报，紧接着她就独自来到了西伯利亚，严寒的天气，短短十年左右的光阴，早已抹去了曾经大战之后遗留下来的痕迹。

“是啊，第二次崩坏降临的时候，第二律者被打败，但她所统御，或者说崩坏赐予她的东西并没有消失。”奥托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无论是她死亡后散落出的四颗律者核心，还是崩坏曾经词语她的那些军队。”

出于自己的目的，奥托虽然知道有些东西被冰封在西伯利亚，等待着某一天的苏醒，但他从来没有插手去干涉，因为需要崩坏存在并且能够稳定地发展下去，直到他所求的那一天到来。

虽然如今各种事情发展得相当微妙，但他感觉也并不算是太差。

“老朋友，也许要多亏你做的那些事情，让天命在卡莲眼中算是也做过一些好事……”

“不，那本就是天命应该做的事情。”

符华踩着积雪前进：“我帮你不是因为赞同你的想法，只是因为在所有人类里面，你是最有的能力的那个人，对抗崩坏是每个人类都无法躲避的责任，卡莲有想法却能力尚缺，你有潜力却没有想法——结果而言，一种环境之下，能力不足弥补起来相当困难，想法不同改变起来也相当困难。”

“五百年前战场上一面之缘，我还以为你可能会被卡莲改变。”

“只能说时也命也，现在回想起来，五百年前的记忆也已经很模糊了，我所记得最清楚的时候，大概只有害死了卡莲的事情吧。”奥托笑着说道，“说起来，卡莲现在……”

“跟着齐格飞去拯救世界了，从天命总部回来之后，她没有和我们提过任何有关于你的东西。”

“拯救世界？看起来是在做她喜欢的事情，也好……”奥托将话题转开，“前几天开始，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的崩坏再次活跃了起来，强度不高，但范围却不小，从各地支部都收到了小规模崩坏爆发的情况，某种程度上加快了天命融入社会的脚步，但也让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符华微微皱眉：“你偷偷对崩坏进行的一些研究，莫非就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有倒是有，只不过崩坏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没有切实答案之前，那些研究的成果是否真实尚不可下定论……”奥托轻声笑了笑，“而且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有足够力量之下，就没有多少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倒是不用过于在意了……姑且听听我的一个猜测如何？”

“说说吧。”

“没有多少切实有力的证据，没有多少明确的发现，本质上来说天命如今的技术都还未抵达上个文明制作圣痕、改写基因、锻造神之键的地步，甚至那位博士，将崩坏的一部分力量都给用不知道什么办法给剥离封印了起来，直到第二律者在崩坏的指引下解除了封印。”奥托平静地说道，“你可以将这句话当作一个猜测，当成一个妄想，看做一个毫无根由的推断，甚至将其归结到我年轻时候的中二病想法上也行。”

符华目光微微动了动：“你会这么强调自己的说法可能会出现失误的保守态度，还真是少见。”

“大约是对曾经懦弱天真的自己感到可笑吧，所以对这个和曾经想法有些类似的推测，也感觉有几分下意识的不屑，就当随口聊天，倒也不用太过在意了。”奥托说道，“我感觉人类是在和自己进行抗衡，只不过那个‘自己’，被冠以了崩坏的名称。”

人类是在和自己抗衡……

符华沉默了下去。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作证，没有任何研究与发现的凭空猜测，我有时候在想这个念头会出现，是不是因为五百年前的时候，比起所谓的崩坏，我所见更多的，实际上是人与人之间的争端，所以才萌生了一个毁灭人类的最终是人类的幼稚想法，因为从整体上来说，除非面临什么毁灭性的灾难，人类的历史本就是波动起伏中螺旋上升的……”

“这样啊……看来你‘成熟’起来之后，和卡莲‘成熟’起来之后，才会分道扬镳。”符华说道，“不过现在的话……你还是会这么想，看来绝非是以前单面主观判断从而萌生的想法，虽然你说是一种无端的猜测，但既然现在会做出这种猜测，说明就绝非毫无来由。”

奥托笑了笑：“也许吧……已经到了，前面那片冰川里封印的就是曾经第二律者所率领的军队，不过比起第二律者那个小姑娘来说，我倒是更愿意相信这是崩坏赐予她的军队，就如同国王将将军派遣给士兵——第二律者现在应该已经无法号令崩坏兽与死士了吧？”

“不清楚，因为最近崩坏现象都没有发生过。”

符华停下脚步，手臂和手掌上浮现出一层陡然凝实的虚影，金红色的全套包裹住小臂与手掌。

“你那边崩坏能的反应变强了，看来崩坏似乎不想让你轻松吃掉它这一片棋子。”奥托悠悠地说道，“期待你的表现了，老友。”

“几分钟的事情而已。”

符华站在雪原上，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冰山——剧烈的地震袭来，冰川积雪陡然溃散，露出下方那些严实紧密的寒冰，阳光照射下来，映出封印在冰川中的军队。

各式各样的崩坏兽被封印在冰层之中，随着崩坏能浓度的提高，冰川上一片片红点浮现，那是崩坏兽苏醒过来，明亮的瞳孔。

其中有一双瞳孔尤其之大——那是一只身长近百米，大体形状类似西方传说中的巨龙，但身体上那些光滑明亮，排列有序的甲壳结构，透露出其为崩坏兽的本质。

超越帝王级崩坏兽的审判级崩坏兽。

冰川蔓延开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寒冰破碎纷飞，冷风席卷着狰狞而粗犷的嘶吼声。

符华感觉到了，一个宏伟意志正在注视着这里——空气中的崩坏能如同无端浮现一般疯狂地拔高浓度，一只只冰封近十年的崩坏兽从冰川中快速苏醒，甚至转瞬间就回到了最佳的状态。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成不了半神……传火者是凡人，它成了半神，百里妖梦是凡人，她也成了半神，所谓心灵上跨越凡俗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信念，才能化为直接展现的半神之力？”

奥托不太懂符华喃喃自语的话，不过大体上也能猜到和齐格飞带来的某些变化有关。

“什么才叫信念强大？什么才叫跨越凡俗？什么样的心才能抓住半神的伟力？现在想来，应该是心灵的执着已经展现出明显的力量了，智慧是力量，心灵是力量，力量是力量……短生的灵魂在执念之下一次次自主地转生，哪怕记忆消磨，本来就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哪怕主要是想报仇雪恨，但也不是没有心思和那个勇气，去承担天下苍生之重的心……”

奥托听感兴趣，对于他来说，符华此时说的东西，比起正在从冰川里爬出来，嘶吼张扬的崩坏兽有意思多了：“你这是在说唯心主义？”

“也许吧，不过人本就是唯心的生命吧，因为有心灵，有想法，所以会主动去改变，哪怕需要时间，需要付出很多很多东西。”符华看着远处破冰的崩坏兽大军，还有那只翅膀撕裂冰川，发出咆哮声的审判级崩坏兽，“寿命是靠基因技术，记忆是未生找回，上限的拔高靠齐格飞，心灵我估计还比不上连山和姬鳞……我所掌握的，只有自己最熟悉的武道，日积月累锻炼的力量了，刚好最近看了一些书，学了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技巧。”

剧烈的轰鸣未曾停歇，一只只崩坏兽苏醒过来，在满是冰块的地面上站起，朝着符华的方向而去，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这些崩坏兽全部锁定了符华。

隔着老远，符华抬腿，接着用力一踩地面。

力量被特别的技巧转化成实质性的动力——大地一瞬间向着远处冲来的崩坏兽蔓延出数百条裂纹，裂纹疯狂蔓延着，似乎地下有什么力量在冲刺，不断将裂纹撕得更大，无形的气劲带起一阵阵呼啸的狂风，撕裂大地陡然撞入崩坏兽组成的军团之中。

地动山摇，完全覆盖了崩坏兽军团苏醒，冰川崩塌的动静。

展开双翼掀起狂风，巨龙一般的审判级崩坏兽千钧一发之时飞起，随即它下面的大地陡然崩溃，扎实稳固的冻土被撕裂，形成一片大面积的地势坍塌，同时撕裂大地的气劲陡然爆发出来，一只只崩坏兽的身体被气劲撕裂，逐渐缓慢崩解消失……

两成崩坏兽直接跪，七八成崩坏兽随着碎裂的地质结构，掉进地面坍塌的数百米天坑之中，只有寥寥一部分能飞的崩坏兽幸免于难。

“没想到你已经能够做到这种动静极大的事情了啊。”

“不熟，果然还是近身交锋才能解决那只审判级崩坏兽，贝勒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