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之月
“小妹红为什么要不开心呢?这不是小妹红一直在期望的事情吗?现在,往后,辉夜姐姐,就会永远的陪着小妹红了。”
辉夜安慰着妹红,抬眼看了一眼两仪落,无奈的摇摇头。
“恩!”
听到辉夜的话,妹红咬着下唇应着,话语中满是开心。
她想了想后,从辉夜怀中挣扎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期望中又带着害怕的问着两仪落,“父亲让我问夫君大人……夫君大人你,是否还要娶妹红呢!”
说到最后,妹红也是脸色有些发红,这种事让一个姑娘问出来,终归有些羞涩。
还不待两仪落回话,辉夜连忙说道:“小妹红可是妾室呢,辉夜姐姐可是正妻,夫君又怎么可能不要小妹红呢,夫君若是反悔,妾身可也不会答应的。又或者说,小妹红对于这身份不满意?”
“不,不,不!妹红很满意,只要能和辉夜姐姐,和夫君大人在一起,不管妹红的身份是什么,都很满意。”
两仪落看着辉夜逗着妹红,好笑的摇摇头,开口道:“妹红不必忧虑,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两仪落虽然这么说的,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有些游移,就好似在说谎一般,两仪落不喜欢说谎,但是他又太过于自私,有的时候,总会释放自以为是的好意。
妹红没有注意到两仪落的不对,但是辉夜,却是发现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和妹红说了一些开心的事,两仪落的表情也是有些忧郁,靠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因幡帝正在开心的命令着兔妖们,这只妖怪兔,虽然会忧心种族存亡,但在找到了庇护后,却是比谁都要过的快乐。
辉夜与妹红低声聊着,两仪落则望着屋外思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自从婚事被定下后,两仪落反而没有了往昔那般的着急,就像是个普通的,正在交往中的男女,与辉夜一起聊着、笑着,谈谈发生的趣事,听辉夜讲讲月都的故事,偶尔说些俏皮的情话,辉夜也从来不会害羞,而是开心的接受。
或许是确定了关系,辉夜那一直隐藏着的,淡淡的情愫,在这些日子中终于爆发了出来,这平静温馨的日子,让辉夜很是喜欢,有的时候甚至会想,就这样隐藏在永远亭中,哪也不去,等着时光的流逝,直到最后的永远,当然,要是永琳也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天气转暖了,朵朵的樱花已经开放,离花海遍布全国,也越来越近。
只是辉夜这段日子,表现的越来越焦躁,就连往日从不离手的,正在缝着的白无垢,都是放下,每到夜晚降临,她便忧愁的望着月亮,面对着两仪落,也是强颜欢笑。
辉夜愈发的沉默下来,甚至一整天都不说话,两仪落陪着她回到竹取翁的家中,也是不发一言,只是在竹取夫妇和她说话时,才会回上两句。
两仪落知道,或许事情的发展,稍微的有些出乎意料,就连竹取夫妇,也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但是几人都是默契的没有问辉夜,只是等着她亲口说出来。
这一日,辉夜去了父母的屋中,在见到这与她的生命相比,实际上相处并不长的养父母,忽然悲从中来,泪珠从眼角滑落,在也没有了顾忌,痛哭出声。
竹取夫妇大惊,连忙走上前将辉夜搀扶住,嘘寒问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伤心。
“这几日来,妾身一直忧虑,却是让阿父阿母担心了,只是,为了不让阿父阿母更加伤心,直到今日,妾身有些话,也是不得不说了。”
第0217章 辉夜
辉夜凝视自己的父母,眼角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哽咽了两声,低声道:“阿父阿母早就知晓,妾身不是这地上之物,只是阿父阿母不知道,妾身到底来自哪里罢了。”
辉夜说罢,她抬头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父母,又望了望屋外的月亮,苦笑道:“还望阿父阿母做好准备,不要因为妾身接下来的话而伤心动怒,要是有了什么病痛,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竹取夫妇沉默了一会,互相对视了一眼,老头子才是叹了口气道:“女儿啊,你有话就说吧,我和你阿母,其实早就做好准备了。只是女儿你之前不说,我们也不想去问。”
辉夜感激的笑了笑,组织了一些语言,道:“我本是月亮里的人,由于某种因缘,犯下大错,被贬下这地上来,从那竹中诞生。本以为能一直陪着阿父阿母,但是事情终归有所变化,近日我得到消息,这个月的十五日,我的故国就要带我回去,这是非去不可的,让你们愁叹,我觉得很是可悲,所以这几日来,我独自烦恼,不知道要怎么办。”
辉夜流着泪缓缓诉说,就连自称都变成了‘我’,她凄然一笑,只觉得这现实发展真是奇妙,比那神怪志异还让人觉得可笑。本打算陪着父母渡过他们的晚年,本打算此身就此嫁人,但是终归就在一切都要完成时,发生了这巨大的变化。
永琳还是失败了……
辉夜虽然早有预料,但当事情发生时,她还是有些悲哀。
月之头脑也有做不到事,作为永琳的共犯,她蓬莱山辉夜不可能独善其身,抛弃永琳就这样隐居地面,就像如果出现事情的是她,永琳也一定不会抛弃她,而会想尽办法拯救她一样。
就算无法帮助,也要一起共度难关,共同承受那莫大的罪责。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虽然预料到辉夜有事,但竹取翁怎么想到,辉夜竟然是要离开!
辉夜抓住了老父亲的手,悲苦道:“我是月亮上的人,我到这地上来,时间本是短暂,但这短短时日,却比月上千年还要让人可亲,若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回到月上,只是,这终归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老妇人只是低头垂泪,竹取翁也是老泪纵横,他哆嗦着手,抓着辉夜,喃喃的问道:“真的没办法吗?真的没办法吗?”
辉夜叹了口气道:“月上之人相比地上,就仿若仙佛,人类是无法阻止的。我不想连累阿父阿母,也不想连累夫君。”
听到辉夜提起两仪落,竹取翁连忙道:“这件事情,两仪大人可知晓?”
“我虽然没和夫君说,但我们朝夕相对,他也早就知道了吧。”
辉夜垂下臻首,轻轻的道。
竹取翁整个人都仿若突然老了十岁,他抓住身旁老妇人的手,两只粗糙的大手握在一起,凄然笑道:“哎,小老儿本以为晚年有了孩子,未来还可能抱上孙儿,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不过女儿啊,你本就不是我们夫妇所生,我们也没有权利去让你下决定,若事情真的不可违,女儿你便开开心心的离去,不要这么悲伤。只是这些,你还要好好与两仪大人说,最痛苦的,应该是他啊。好不容易与你共结连理,这刚刚过去多久,就要再也不见。”
“女儿知晓……”
辉夜流着泪,轻轻的低声道。
“你且等下……”
竹取翁说完,放开了老妇人的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走到了一旁一个柜子边,将一个精美的玉盒拿了出来。
“这是女儿你给我们的子安贝,若是女儿不在了,我们留着它也没有用,你便拿着它,还有两仪大人送你的其他四样宝物,回到你应去的地方吧,若是想我们了,就看看它们。”
将玉盒递到了辉夜手中,竹取翁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哇啊啊……”
辉夜再也忍不住,她接过玉盒,一下子扑入了竹取翁的怀中,痛哭出声。这是她悠久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亲情,比之月都那冷冷冰冰的地方,这地上的污秽,反而更让人觉得温暖。
竹取翁温柔的拍了拍辉夜的背,只是轻轻劝道:“不哭不哭,辉夜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