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对了,莱维,现在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
十分难得的,缇欧拿出少见的认真口吻。
“起初我没有在意,最近我发现,你好像能够完全排斥我所有的力量加护。”
“是有这回事。”
无法获得龙之加护的龙骑士,跟咸鱼没有区别,只是空有头衔而已。
莱维也露出疑惑的眼神,抬起手看着誓约的纹章:“不过誓约的力量倒是有好好维持着,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心灵相通,随时随地都能呼叫你的空中支援就够了,我没有追求力量的想法,现在够用就好。”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根据你体质的表现,似乎未来完成契约的话,我也无法祝福你……不能获得龙的力量,莱维就还是个人类。”
“好像是有点亏,不过没关系,我们还能在一起就是了。”
“问题很大,莱维岂不是只能活一二百年吗?”
“已经很多了……”
“很少!”缇欧突然加大声音。
“……”
这世界获得魔力加持的人,体质也多有改善,普通人跟地球一样平均在百岁一下晃悠,获得各种各样奇异能力的多会长寿一些,但极限还是存在的,单纯依靠魔法,人类的极限不超过两百年,更准的说是一百七十岁上下。
谈论时间,动辄百年,莱维觉得能有一百年可以浪已经非常悠久,百年时光即使放在其他长生种那里也不短,而区别却在于,这段时间里莱维会走完一生,而对缇欧而言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次经历。
“你睡觉的时候,我有一个人出去飞行,稍微觉得提不起劲啊,还是载着你,能在路上说说话比较有意思,我已经喜欢了你在我背上的感觉,如果有一天莱维不在了,我想我会很无聊,嗯……到时候除了睡觉就想不到想做的事情了,完全懒惰可不行,可是你不在我身边,的确会觉得什么事情都没干劲,为了不彻底变成惰龙,莱维以后都要陪着我才行。”
不,你已经是惰龙了,至少整个冬天没有比你更懒惰的龙。
春天到了,莱维也不觉得缇欧有变勤快,完全是变成了疯丫头而已。
可是提起寿命问题,莱维从没有考虑过:“……不要现在就想这种事情,直接考虑寿命论会让我毛骨悚然的!如果命运是这样安排,我乐意接受。”
“闭嘴,不准接受!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缇欧进入思考状态,单手扶着下巴,魔法、仪式还有各种契约,直接让莱维获得悠久的生命与她一起到天长地老。
这时莱维从后面摸了摸缇欧的脑袋。
“别想太多了,我不会轻易丢下你,一条路走不通的话还有别的办法。”
“我要让莱维成为龙骑士。”
缇欧按住莱维的手,缓缓移动到脸庞上。
“为什么非得是龙骑士不可……?就算无法分享你的力量,我看简单的还有吸血鬼这路线可以走,大不了还能转职成英灵什么的,多帅,说不定我还能围绕某个黄金杯子打一架什么的,咳……总之,我觉得这世界上续命方法很多,你完全不用担心啊。”
“因为我是银龙!我不想让莱维成为其他人的眷属,其他乱七八糟的力量也不安全!”
怪不得有那么多方法,掌握万千魔法的银龙却会沉默,原来是钻进一个牛角尖里……她想让莱维获得龙的力量,莱维偏偏消除了所有龙的力量……死循环啊这是。
话说回来两人明明是天敌才对,能够成为恋人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最终,缇欧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一夜没睡,到早上肚子自然饿的时候就去找赫尔薇尔要吃的。
莱维则在梦魇之书的作用下继续潜入梦境,这次他又回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了,这次他仔细观察,发现他能看到的景物大多是模糊的,只有等走进之后,仔细观察,这些建筑才能清晰起来,但是能看到的人却不行。
无论是什么人,都好像蒙在一片迷雾中,模模糊糊,看不清五官听不清声音,莱维觉得耳边只有杂音与低语。
在梦境中他就是主人,世界围绕自己转动,即使想飞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但是毫无意义。梦境城市只有很小的十几公里,越远离他生活工作的地方,就越是模糊,然后城市之外是一片毫无意义的荒野,什么也没有。
“啊,说的也是,从小到大几乎都生活在这个地方,能回忆起来的东西不多。”
梦魇之书里有教导莱维挖掘深层记忆的能力,作为梦境主宰,莱维发动了这个魔法,转眼间四周的城市崩塌了,世界陷入一片漆黑,这是短暂的黑暗,黑暗过后,莱维身后突然出现火烛亮光,那是一个提灯,莱维走过去将其拿在手里,提灯里的光芒突然绽放,将梦境世界重新染上颜色,出现在莱维眼前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长廊。
这个长廊莱维比较熟悉,很像过去参观过的博物馆,也许正是因为熟悉才会成为编织梦境的素材,博物馆在莱维的认知中是记录历史用的……所以,也适合用来记录过去。
莱维所在的位置是长廊中央,前方什么也没有,而身后长廊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卷,莱维走到最近的一幅画卷,举起提灯,画上果然是缇欧的睡颜,再往前都是莱维熟悉的样子,缇欧的烦恼、缇欧的不满、缇欧的撒娇、缇欧的懒散……
“我真是幸运,如果转生成为英灵,幸运属性也是EX级别的,嗯嗯~就算不努力也能软饭到死……嘛,也就这么一说,哪一天成为缇欧软肋就麻烦了,虽然有些辛苦,但要有跟缇欧肩并肩的实力才行。”
莱维笑了笑,表情瞬间严肃,继续往过去的方向行走。
随着思念流转,长廊上的画卷也在飞快移动,记忆往前追溯,不知不觉,就来到最初与缇欧见面的时候,在那无人的荒野,一行人被缇欧追得抱头鼠窜,然后莱维拿出戒指向她求婚。
重新回顾当时的情况,满满都是滑稽。
再往前就是莱维的记忆,这个世界的莱维过着不幸的生活,这些记忆都被染上灰色的基调,强调着不幸和痛苦,甚至是恨意……
没错,通过记忆回溯,莱维能明显感觉出来,过去的莱维对梅尔弗里德家族渐渐产生了憎恨这种感情。
莱维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某天,任务回归的莱维,浑身是伤,他孤零零一人在房间里包扎,缝合伤口,然后背靠墙角闭目养神。
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莱维耳边,四周的黑影仿佛缠绕在他的身上,要将他拉入另一个世界。
“你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吗?”
“等你什么时候感到绝望时,可以再次呼唤我……”
“我的名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的,对,只要呼唤我,我就会满足你的愿望。”
莱维看到这段记忆后,心里感到些许不安,对于未知总会害怕,不过他继续往过去追溯记忆,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莱维过去十几年的生活就像悲剧小说的主角一样,最后,他代替了莱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