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痕
令人意外的是林平之并未求吴天,他知道吴天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也不会贪图他林家之物,不过吴天非常不可靠,他选择的目标反而是田伯光。因为在场的人,只有吴天和田伯光同情林家灭门,而田伯光更是大张旗鼓地以林家为典型,鄙视正道中人的虚伪面孔。
吴天瞧着一身乞丐装的林平之,脸上还用膏药帖上,极是丑陋,静静地蹲在角落里,听着来往客人的议论。见令狐冲等人下了楼,他也跟着下楼了,他已决定跟着田伯光学武功,反正田伯光现在的名气很大,只要学了田伯光一半的武学,杀余沧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酒楼中只有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吴天眼睛朝着周边一瞪,喝道:“滚,再不滚,老子就把你们全宰了。”
所有的客人登时抱头鼠窜,不大会儿功夫,楼上的客人已人去楼空,只有吴天、不戒和尚和仪琳三人。而最后两个离开的是曲洋和曲非烟,曲非烟胆子甚大,离开前,直接向吴天做了个鬼脸,吴天手一招,直接把曲非烟吸了过来,遂放在腿上,然后打了曲非烟几巴掌,笑道:“小丫头,你不服气,以为爷会无视你么?给你点教训。”
曲非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口中大骂吴天是大坏蛋。曲洋却亡魂俱冒,刚要开口求情,吴天已把曲非烟扔了出去,不过劲力恰到好处。曲非烟回到曲洋身边时,只是受到惊吓,却未有丝毫伤害,只听吴天一副同情地说道:“没娘的孩子就是野,如此年纪就这般没大没小。以后眼睛放亮点,小心我吃了你。”
曲非烟回到曲洋身边,泪如梨花般地哭道:“爷爷,这个大坏蛋欺负人,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
曲洋喝道:“瞎胡闹,吴公子是和你玩,爷爷平时怎么教你的,万一那天爷爷走了,你怎么办,不要让爷爷走的不安。今天遇到了吴公子,要是遇到其他人,你小命早没了。”
言罢,曲洋朝吴公子拱了拱手,转身拉着曲非烟下楼去了。他可是被吴天方才的动作吓着了,曲非烟以为他武功无敌,实则他与吴天相比,人家根本瞧不上他这种三脚猫功夫。
曲非烟下楼时,破涕为笑道:“爷爷,其实大坏蛋也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大恶魔啊,他只打了几下,一点不疼,还有点‘舒’服哩!”
曲洋差点就软脚了,这个孙女的确是要好好管教了,他也意识到孙女的性格,要是没有他在一旁看护着,恐怕会出大事不可。心中的忧虑愈发深了。
仪琳责怪道:“吴大哥,她只是个小女孩,你怎么这样吓她,连我也吓着了,我以为你真要杀她呢?”
吴天笑道:“这丫头无法无天,若是没有他爷爷带在身边,非闯大祸不可。替她爷爷教训她一下,也是为了保护她,不然的话,她也是个短命的相。”
不戒和尚端起碗来,猛地灌了一口,用长长的袖子擦了擦嘴,道:“琳儿啊,吴公子没有说错,因为她爷爷的武功不在爹爹之下。要是没有他爷爷看着,这丫头怕要闯大祸不可。爹爹当年没把你带着,你以为爹爹不心疼么?还不是担心你会成为这个小丫头,所以爹爹才把你托付给恒山派的定逸师太照顾,爹爹才放心出去找你娘。”
吴天道:“大师不知道这老家伙是谁?”
不戒和尚道:“我知道他干什么?江湖上的恩怨,我是一点兴趣没有。公子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
吴天端起酒来,与不戒和尚碰了一碗,道:“他就是刚刚从黑木崖逃出来的长老曲洋,似乎日子也不好过。幸好有向问天也逃了,而且向问天又是任我行的心腹,所以曲洋才逃过一劫,没有遭到日月神教的人追杀。”
仪琳惊愕道:“他们怎么可能是魔教的人呢?看着一点不像坏人,是不是认错了?”
吴天道:“要是天下坏人都写在脸上,那坏人也太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起来是坏人,实则是好人,有些人看起来是好人,实则也是坏人。如今黑木崖内部争斗极其厉害,曲洋似乎察觉到危险,所以才想着脱身,何况他不想自己死了,而孙女就要成为日月神教的爪牙。他已经厌倦了江湖争斗,只想退隐江湖。所以他来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兴许两人有着共同爱好,都想远离江湖,只想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仪琳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道:“他倒是知途迷返,实乃武林之福。料想大家都会原谅他曾经的罪过。”
吴天笑道:“恶人要是可以赎罪,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人岂不是冤枉死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岂不成了歪理邪说。你这样说可是大错特错,佛家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要是他把佛都屠杀干净了,然后立地成佛,佛还是佛么?”
第十八章 大智若愚
不戒和尚看起来做事暴躁而蠢笨,可他是大智若愚,瞧着女儿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登时来劲了。吴天的可怕,他可是非常了解的,当下没有谁敢言一战。东方不败也不敢出来挑战吴天,可见吴天现在的武林地位。
不戒和尚道:“此言甚是,天下所有坏人要是都写在脸上,也不会有这般多的坏人出现。琳儿,你一直在恒山,不知外面人心险恶。若非遇到吴公子把你救下,田伯光那天恐怕就得逞了,此人行事亦正亦邪,做事随心所欲,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就是爹爹也不是其对手。”
仪琳不解道:“爹,佛祖是不会骗我的,佛经上就是这般说的,我只是按照佛祖的意思说出来罢了,料想佛祖的话是对的,有一颗仁慈之心。只有菩萨心肠,方能明见自我。”
吴天道:“佛要是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了。要是佛真能普救世人,那世上再无恶人了。”
仪琳见吴天对佛门意见很大,遂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要是与吴天争辩,无论如何是争论不过的。不如沉默与对,既不承认也不反对。只是仪琳很是诧异,觉得吴天是佛祖派来救她的,怎么吴天对佛却这般不礼貌?
此时,不戒和尚和吴天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点不忌讳自己是佛门中人,他素来是酒肉和尚,荤素不忌,要是让他只吃素而不吃荤,只怕不出三天,他便忍受不了,定会还俗。
不戒和尚大咧咧地把一只猪蹄夹到仪琳盘子里,笑道:“琳儿,你在恒山怕是营养不良了,要好好滋补一下。恒山素来清茶淡饭,一点营养都没有,在那个地方生活,不啻于牢狱,生不如死。现在好了,爹爹回来了,定不会让你再受这般清苦。青灯古佛哪有你成家好啊,爹爹当年见你娘是个尼姑,所以爹爹才出家做和尚的,什么清规戒律,那都是骗人的,爹爹做了和尚,你娘又是个尼姑,不也有了你么?”
吴天笑道:“不解大师此言甚妙,要是天下男人都做了和尚,都不成家,那人类岂不灭绝。要是没有了人,你说佛是好还是坏,这是不是间接性杀人。比那些真正的恶人更可怕,那些恶人虽然十恶不赦,可也不会把天下人都杀光啊……”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道:“吴公子真是个妙人,说的没错,天下男人要是都出家做和尚而不成家,没有了传宗接代,的确是佛之过,洒家以前就没想到这里,看来和尚尼姑必须成家才是佛意。琳儿,现在知道了罢,为了减轻佛门罪恶,你必须成家,现在眼前正好有一个如意郎君,只要跟着吴公子,天下大可去得,爹爹日后独自寻你娘也走得安心。”
仪琳脸色‘绯’红,像极了天边的朝霞,美丽极了。她此时的心猛跳,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儿,看得吴天食指大动。只见吴天似笑非笑地看着仪琳,笑道:“能娶到仪琳这样的美女,那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到吴天这般说,仪琳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当即起身,然后捂着脸跑开。不戒和尚见此,知道是女儿脸薄,不好意思呆在这里,且他已知道吴天的心意,所以不戒和尚向吴天嘿嘿一笑,道:“吴公子,洒家去追女儿去,莫要担心,他会听我这个爹爹的,谁要是敢反对,我就宰了他。”
吴天坐在楼上,笑了笑,摇了摇头,当即端起桌上的一碗酒猛地喝下,道:“真是一对有趣的父女,一家都是怪人,竟是和尚尼姑,太有意思了。”
此时,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好像非常害怕吴天不高兴似的,面如土色,见吴天抬起头来望着他,更是吓得坐在木板上,求饶道:“吴公子,绕过小人吧,小人就是一个打杂的。”
吴天诧异地看着店小二,道:“谁说要杀你了,拿着,这是给你的银子,今日客人已被我撵走,所以你们今日的生意不好,这一百两银子算是给你们的补偿。”言罢,吴天道:“你要庆幸你们没有在酒中兑水,要是兑了水,这回雁楼现已成废墟了。”
店小二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像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口中吱吱唔唔地道:“是……是……是……小的谢过吴公子不杀之恩,以后只要是吴公子来,酒绝对是货真价实,不敢欺瞒公子今日之大恩。”
“走了!下次再见。”言及,人已消失在楼上,这个时候店小二才敢抬起头来,想要送一送吴天,他在酒楼工作了五六年,对于江湖上发生的事情,知之甚祥,更知道吴天可不是善茬,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凡几。
店小二惊愕了起来,现在哪还有人在楼上,吴天已然离开。此时,掌柜才敢从柜台下面爬了起来,面色苍白地道:“小虎,你今日干的不错,以后你薪水翻倍。”
说着,当即把店小二手中的百两银子拿过来揣在怀里,掌柜没有想到吴天如此通情达理,但凡这样的可怕人物,从来就没有付账的习惯。可今天他见识了高人风范,人家还真没有苛责他们,不但没有,就是被吴天吓走的没有付银子的人他也代付。
店小二面露喜色道:“东家,吴公子也没有世人说的那般恐怖啊,待人随和。看来江湖中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今天见到吴公子,又能从吴公子手中拿到银子,小的也可以自豪了。嘿嘿,东家,以后江湖中人再也没有谁敢在这里吃霸王餐了,只要谁敢吃霸王餐,报出吴公子在这里付账,料想没有谁敢有这个胆子违逆吴公子的旨意。”
掌柜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隙,高兴道:“小虎,要是真的这样,那你不够娶媳妇的银子我替你付了。以后只要我在这里开业一天,你便能在这里工作一天,绝无虚言。”
店小二高兴的嘴都合不拢,瞧着离开的店小二,掌柜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每年因为武林中人吃霸王餐的人至少要损失百两银子,如今有了吴天在这里照单付账,料想以后也没有谁敢不付的了。连吴天这样一个天下第一高手都要付账,难道其他江湖中人就要高吴天一等,要是传出去,进了吴天耳朵里,这无疑是找死的节奏。
吴天下了回雁楼,直奔刘府而去。吴天未到刘府,可刘府却因吴天的出现而议论纷纷起来。令狐冲更是被里面五岳剑派的长辈叫去问话,没有人鄙视令狐冲武功差劲,而是惊叹令狐冲的胆子,能在吴天面前拔剑而活着,真的不容易。
刘府中刘正风闻悉吴天现身衡山后,脸上的担心登时松懈下来。因为吴天之故,刘正风已开始重视情报收集,所以嵩山对衡山不利,他已得到了消息,更知道他与曲洋的关系,如果没有吴天坐镇刘府,以衡山莫大的能力,是难以抵挡嵩山的威势。
刘菁瞧着传递回来的信息,脸色淡然,她要不是吴天的侍女,那刘府今日的结局一定不好。当然,就是吴天不出手,以她现在的武功,只要不是左冷禅亲自出手,她庇护刘府一家安全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刘正风得到吴天出现在衡山后,立即向后院疾奔而来。脸上再也看不到愁苦,满脸红光道:“菁儿,吴公子来了,如今正在衡山。”
刘菁笑道:“爹,女儿早已说过了,公子一定会来的。他虽然在世人眼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女儿却知道公子是个性情中人。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不过就是公子不来,凭女儿现在的武功也可以应付嵩山的人。”
刘正风苦笑道:“菁儿啊,你是不了解左冷禅此人的可怕,整个五岳剑派中,能与左冷禅抗衡的人,唯有华山岳掌门,不过爹是要归隐,一旦嵩山的人揭露了爹与你曲洋伯伯的关系,那正道中人是不会站在爹这边的,尤其令狐冲把关于田伯光和吴天的事情说了出来,爹爹现在相信吴公子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对于吴天的武学和造诣,他从未怀疑。这半月来,刘菁回来后,家中弟妹均在刘菁的督导下修炼武功,剑术更是突飞猛进,不拘泥于招式,显然女儿已得吴天武学真传。
刘芹高兴道:“爹爹,姐夫来了,我一定要让他传授我绝世武功,以后我好保护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