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痕
吴天亲手给两人倒上一杯酒,笑道:“白起,你有绝世的军事才华,却无绝世的政治素养,你是个纯粹的军人,你不懂政治,其实,一切战争都围绕政治服务,我不想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把刀,所以只得让赵王和赵穆等保守派和固有势力通过你们的手剪除掉,斩掉赵王对军中的影响,赵国才会热闹起来,而且赵王在半月前就已教我全面进攻,可惜我违抗了他的命令,设下了这个套,目的就是彻底解决大秦对大赵的威胁,至于魏国、燕国和韩国,如今已不足以威胁赵国了,接下来赵国会乱个七八年左右,内斗啊,这是所有国家都无法避免的事情。”
白起疑惑道:“不相信你能全部猜到我的底牌,为何你却能预测到这点,老夫心中不解。”
吴天得意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呵呵,你营帐我随时光顾,并且我听了你对我军的各种针对性的战术,这个布下的这个局,其实就是按照你现在的沙盘上而来的。我尤其是我烧了你后方粮草,你必然会采取主动进攻,而我也把赵军各军种的训练基本完成了,足以面对了,为了在赵军种取得无上的权威和功勋,所以我潜伏进来,倾听你的布置,然后在回去针对性地布局,若无这样,我也不会这般悠闲。”
王龁怒道:“你真卑鄙,为何不堂堂正正地打一战,就是战死沙场,我也认了,可……”
白起喝道:“王将军,切莫动怒,所谓成王败寇就是我们的真实写照,战争无所谓卑鄙,战争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吴天的确是胜利者,他不管用什么手段赢了,但结果是我们输了,这就够了,他能进来,那是他的本事和能力,这也是一种天赋,天赋不一定要在战场上一决生死,在战场上打赢了才是真英雄。”
吴天端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咂了咂嘴,淡然道:“战争本来就是千变万化,如果所要堂堂正正,你不觉得自己也同样卑鄙么?大秦的黑冰台可是一个无孔不入的间谍机构,刺探情报同样无所不用其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的上将军大人,你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后。情报也军事上的重中之重,一旦情报做的到位,便可根据情报修改作战计划,我的情报来源就是我自己,因为我有能力可以无声无息地来你们的营帐,并且窥探你们的作战计划,这就是我的本事和能力。”
白起既然知道他出不去了,所以白起反而冷静地坐在吴天对面,两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谈论着各自对战争的认识。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王龁却在一旁冷漠地关注这吴天的一举一动。
白起道:“吴天,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杀了我的亲卫,虽然我的亲卫不如你特训出来的战士,但能让老夫和王将军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而杀了,能否在老夫死前释疑呢?”
白起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因为他也无颜会大秦了,大秦所有的精锐全部集中在他手中,吴天若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吴天不会来的,而且吴天不是来这里显摆,他是要两位大秦上将军的命。
吴天喝着白起给他斟的酒,美美地喝了一杯,鄙视地看了眼王龁,讥笑道:“王龁,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和白起之间差距么?白起知道我来干什么,而你不知道我来干什么?你虽然在军事上不俗,就是硬碰硬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天下能与我一较长短的人,只有两人而已,一个就是我提拔起来的李牧,他的才华不在白起之下,同样天马行空,战争在他手中已成了一种艺术,另外以为就是白起将军了,可惜白起没有机会了,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白起能与李牧对决。才遭天嫉,命薄如此,徒呼奈何呀!”
说着,吴天向王龁道:“想知道方才的答案么?给我倒酒,我让你们死的明明白白。说实话,我来此的目的是杀白起,你不过是个添头,至少你在我眼里不足以威胁,但白起不一样,他最善于捕捉各种战机以及军事上的变革,他看得出来军队同样要吐故纳新,需要的是变革,不断的发展和完善。大秦若是死了两位,十年内,只有鹿公和王陵将军两位当作擎天柱,赵国有廉颇、李牧、庞暧和赵括,对付起来很容易的,我不否认你王龁在军事上的建树,不过与我和白起之间就有很大的差距。”
白起哈哈大笑道:“吴兄弟,何必如此刻薄,反正我和王龁将军都要死了,就不能让我们痛快的死么?”
吴天提起酒壶,给白起倒了一杯,而王龁吴天却没有倒,嚣张道:“王龁,你自己倒,我没有闲工夫给倒酒。”说罢,吴天才看着白起,笑道:“其实我是个武者,这把刀已畅饮了数十万敌人的鲜血。”
吴天手中刀忽然朝周边舞了一圈,周边的帷帐全部变为齑粉,白起和王龁全都惊呆了,天下竟有如此恐怖的妖孽。吴天的实力已颠覆了两人的对人类和世界的认知,一切解释不通的地方全部解释了。
白起忽然狂笑了起来,不知是悲哀还是觉得此生无憾,拿起吴天的魔刀舞动了起来,遂又朝自己的脖子抹了过去,凝视着吴天道:“老夫对不去大秦将士,对不起大王对老夫的厚爱,死后请把我和所有的士兵葬在一起。”
吴天点了点头,道:“每年我会到你的坟冢前喝一次酒,你不会孤单的。其实你死了我觉得寂寞,而且我不想游说你投降大赵,那是在侮辱你的人格,同时也在侮辱了我。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动你的心,你不懂我的心,我的心很大很大,超过你的想象。”
瞧着白起面带微笑地离去,死的非常安详,似乎刀割在脖子上不是痛苦而是解脱。吴天来到白起身前,忽然一掌拍了下去,白起身上忽然被一尺厚的冰封印了,王龁看着吴天这种诡异的手法,震住了,只见吴天瞟了他一眼,淡然道:“他是真正的军人,你和我都不是纯粹的军人,我不想他的尸体被人玷污。”
王龁拔出腰间的剑,站在白起躺着地方,喊道:“将军,老王来陪你了……”
噗嗤一声,王龁脖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豁口,血汩汩流淌,人抽动了几下,登时不动了。吴天当即用一块白布,把两人都盖了起来,低声道:“对不起,如果两位不死,我心不安,我担心在我离去的八年,你们会重新训练出更加强悍的兵卒出来,别人可能会小瞧你白起,当我吴天从不小瞧你。”
今晚一切都结束了,对于吴天而言,他终于跨出了一步,心不再纯粹。吴天也想把白起收服,但白起的心却没有投降一词,投降对他来说一种侮辱,白起为大秦一生未曾败过,唯独的一次败仗却在吴天手中,吴天也不想赵王那秦军二十万将士威胁白起,然后逼着白起投降,吴天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这样的情状。
当夜,吴天赶回了自己的营帐,他不想让人知道白起和王龁的死与他有关,他是个武者的身份,吴天不想暴露出去,更不想让人知道。这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保命的底牌。
第二百九十章 人去楼空
廉颇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大秦军队已被他分割包围了起来,差的就是时间问题,可廉颇返回长平,向吴天打报告的时候,忽然发现吴天早已离开了,只是在吴天的帅帐里,看到一封写给他的信和蔺相如的信。
廉颇原本喜悦的心情登时俱无,他是个军人,虽然也是政治上的老狐狸,但是廉颇更偏向于军人的气质多些,他知道吴天的价值,如果有吴天在赵国,赵国想要独霸天下的希望相当有可操作性。
当许厉进了吴天的营帐,脸上没有丝毫的高兴,一脸哭丧着,许厉同样知道吴天在赵国军队中的影响力,可以说就是大将造反,只要吴天站出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士兵反抗吴天,可见吴天在士兵心目中的地位,现在前线的五十万大军,所有士兵心中只有吴天没有大王。
“将军,相爷走了!”许厉带着哭腔的说道。他是个军人,不喜欢政治上的那一套,他喜欢跟着吴天这样的统帅打战,跟着吴天作战,你要想着如何胜利,其余的事情都有吴天一个人逗着,吴天从来不会把大王或是政治上的东西强加给麾下的将士,这是吴天的魅力所在。
许厉对于乐乘战死的事情,他心里没有伤心,反而非常高兴。乐乘在军队中格格不入,总是打小报告,军人相当反感乐乘这样的做法,若非有吴天压着乐乘,只怕乐乘早已翘尾巴了,不知会把大赵军队败坏到何等境地,许厉隐隐知道乐乘的死与吴天有关,吴天是用乐乘的牺牲成全大赵的胜利,如果吴天留下,恐怕大王会夺取吴天手中的兵权,一个不再大王手中掌握的军队,大王根本不会信任,也不会言听计从。
廉颇苦涩道:“我不如相爷多矣!”廉颇看得出来,但凡热爱赵国的将领无不对吴天的离开感到了悲痛,廉颇心中苦涩得很,他在大赵效力已经三十年了,可大赵的将士就没有像吴天离开这般令众将士怀念和悲怆。
廉颇看到已然完成围歼任务的将领纷纷返回吴天帅营就知道吴天在赵国的影响力了,乐乘的死也没有吴天的离开重大。当赵括、李牧、宁新、庞暧等新崛起的将领纷纷到来时,忽然接到了赵王王令,听到赵王下令追捕吴天的命令后,所有的将领都愤怒了。
前线总是会已由吴天转为廉颇,廉颇拿着这份王令,苦笑道:“你们看到了罢,这就是我大赵的王,你们还想大王让相爷回来么?相爷聪明,他早已料到了如今的结局,相爷是个骄傲的人,他不会窝囊的离去,更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所有的责任他都一人承担了。有谁愿意接受大王王令的人,现在可以承担这个重要任务。”
李牧是所有将领中最不懂政治的人,他忽然站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在众将领中巡回,冷冷地看着,冷然道:“谁要去杀相爷,谁就是我李牧的敌人,我会让他死的很惨。不错,我是相爷提拔起来的,我打上了相爷的烙印,但是,相爷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相反他把所有的责任承担起来了。”
庞暧忽然也站了出来,他要是不出来,只怕所有的将领都会瞧不起他,因为他是相爷从微末提拔起来的将领,并且赋予了重任,没有吴天就没有庞暧的今天。只见拍了拍李牧的肩膀,道:“不错,李牧,相爷没有白提拔你,我们都不受重视,只有相爷看重我们的才华,只有相爷欣赏我们的能力,赋予我们重任,如今相爷离开了,大王要杀相爷,我若是不出声,我还是人么?大不了一死而已,这身臭皮囊不要也罢。”
赵括此时也站了出来,苦笑道:“你们不要惊讶,在我父亲眼中我是个纸上谈兵的人,我也是个知道好歹的人,我赵括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是皇族,但是我更是军人,军人最在乎的是军人的人格,若我接受大王的命令,我亦觉得我不是军人了,我丧失了军人的傲骨。相爷错了么?他离开并非他所愿。我们现在只有支持蔺相,坚持相爷的改革,唯有如此,我大赵才有崛起的希望,相爷不想做商鞅,所以他离开了,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予支持么?我赵括再次表态,谁敢违反相爷定下的国策,那他就是我赵括的敌人。”
廉颇苦笑地看着李牧、庞暧和赵括,他心里其实很想接受赵王的命令,不过走个形式而已,就是追到了相爷,只要吩咐士兵,然后让士兵当作没有瞧见,这样一来,大王哪儿也好交待。
许厉和宁新也站了出来,笑道:“大家既然都想到了一起,我们何苦为难相爷,其实相爷离开正好给了大王下台的机会,不是大王不想赏赐相爷,而是相爷离开了。我们只要坚持相爷的军政改革,这就是我为相爷长脸,我们要让大赵国民知道,相爷离开了,但是相爷的国策绝不能更改。”
所有的将领纷纷看相廉颇,廉颇脸色一沉,喝道:“看着我干什么,你们觉得我老奸巨猾,我是那种专做小人行径的人么?你们难道不知道相爷的苦心么?相爷离去,才是给你们也是给我一个更好的平台,希望我们把他的治国理念执行下去。我虽然会接受大王的命令行事,但是我们难道不能吩咐我们的士兵看到相爷就保护相爷安全离开,不要让那些想要相爷死的人达到目的,邯郸城中有多少人希望看到相爷自刎而死。”
廉颇忽然把乐毅和蔺相如的信拿出来让大家阅览,脸色铁青道:“你们现在知道我的难处了罢,这锦帛是相爷给我廉颇的信,相爷早已料到赵王会这般做,所以教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我廉颇虽然家大业大,也担心家人会受到大王的威胁,只要我们团结起来,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敢对相爷放肆,谁要对付想也,难道我们手中的兵就是摆设么?”
廉颇虽然这般说得大义凛然,实则心里却叫苦不迭,他确实没有料到吴天胆子太大了,竟然把大赵的王后勾引跑了,这种本事也只有越过的丞相范蠡干过,并且把西施骗走,现在吴天是不想范蠡专美于前,他也要出个分头,韩晶王后、乌家的乌氏倮的孙女乌廷芳、郭家郭纵的女儿郭秀儿、赵国的二公主赵雅都跟着吴天跑了,赵国这回脸丢大了,还没有对人家下手,人家已经知道了。
李牧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所有的将领也笑了,他们的确没有想到吴天这般厉害,多少大家心里都知道邯郸城内的事情,只是大家都不说出来罢了。李牧有种快意,他觉得相爷太厉害了,赵王在他心里并无多大地位,他热爱的是赵国,不是皇室,他对皇室有着深深的鄙视和瞧不起。
赵括心里嘀咕道:“我的好大哥,你怎能这样,你不是把邯郸城内的美女一网打尽了。”赵括知道赵王曾与他谈过,并且有意把二公主赵雅下嫁给他,但是事情太过紧张,他正在吴天手下做事,慢的最不占地,而且他父亲马服君又死了,他正在守孝,至少三年才能结婚,所以他与赵雅的婚事只有三年后才会确定下来,只是没有想到赵雅竟然喜欢上了吴天,并且放弃赵国公主的身份跟着吴天离去了。
廉颇接着又道:“现在我们商榷一下关于乐乘将军战死的事情,这是很大,在邯郸城中所有大臣都说乐乘将军是相爷害死了。”
众将领纷纷破口大骂道:“将军马上死,这是一个军人的荣耀,谁知道他这般倒霉,遇到了白起的主力,白起是谁,不要说大家都知道,相爷能打败白起这样的百胜战将已非常不容易了。不能因为乐乘的死而怪罪相爷啊,谁敢说谁指挥的战争没有战死的将领。”
不过大家心里都非常高兴,说明他们得到相爷的看重,如果相爷不看重他们,只要把他们往乐乘的部队一调,没有不战死了,不过众将心中也存在着疑惑,白起死了,王龁也死了,到底死在谁人手中,他们不得而知,隐隐觉得是死在吴天手中,只是没有证据。
廉颇开始唱双簧戏了,抹了把眼泪道:“是啊,上了战场,没有谁敢保证不死人的,这是战场不是小孩过家家,况且乐乘将军应该非常荣耀,大秦的两位上将军也战死了,我们大赵怎能把过错归咎在有功的将领身上。相爷做错了么?当时相爷可是让大家选择那一路,谁教乐乘将军率先选择了,他死了,怎能怪相爷呢?”
廉颇心中也觉得吴天对他没有说实话,并没有把所有的战略和计划告知他,乐乘一定是吴天故意为之,并且吴天不想乐乘三位,乐乘到底是谁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大王的心腹,又与赵穆狼狈为奸,在军队中并不得所有将领的认可。
不过,白起和王龁都死于自杀,这是毋庸置疑的,唯一疑惑的是白起却被冰冷冻了起来,而且白起身上还有吴天的指令,教所有赵国将士必须按照一个上将军的待遇进行国葬。
对于吴天这个命令,赵国的将领没有一个反对的,他们也没有玷污白起的尸体,而是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虽然大家都痛恨白起,但由不得不尊重白起,因为白起是所有军人敬重的人。
虽然白起是赵国的敌人,但是白起的人格又得到所有军人的敬重,这就是军人的品格。长平一战,赵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就连野王也被赵括占领,秦国已经退回了函谷关,据闻是王陵将军在函谷关据守。
等众将情绪稳定后,廉颇才拿出自己的意见和奏折,笑眯眯地看着众将,道:“这是老夫写给大王的奏折,我希望诸位将军在上面签字!”
这是一份廉颇如何处理白起、王龁和乐乘等战死将领的后事,廉颇在奏折上面可是纤细地阐述了战争的经过以及赵军对秦军战死将领的意见,一致认为白起和王龁就将军应该享受赵国国葬的待遇,其待遇不能低于乐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