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时雨
脑中听到了一阵沉闷的响声,眼前的景象一百八十度回转,我的意识伴随着离心力,渐渐消失了。
☆
“雨尘!”关国简直无法相信,陪伴自己多年的挚友就这么在眼前被妹妹一棍子打去,空中旋转了几乎一圈再摔在地上,血液立即就像喷泉一般洒在了墙面上。
看着在地面上不但抽搐的柏雨尘,关国在这一刻已经追悔莫及了,要是早一步把真相告诉雨尘的话,他就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同时也怪自己,要是从一开始就答应自己父母的建议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没错,关国他一开始就知道妹妹发病的时机和原因,而且他的父母曾经劝过他将关婷送到相关设施的,不过他认为,妹妹的病等长大一点心智也成熟一点的话就会自愈,所以便一直都放任她妹妹和住在人流密集的城市里生活。
但这一次真的是极限了。
关婷见柏雨尘还有气息,便一步一步靠近他失去活性的身体,高举球棒。
双脚还缠着石膏的关国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关婷一棒又一棒地朝雨尘头上砸去。
1下、2下、3下。
柏雨尘的身体渐渐不动了。
关国的双眼早就留下两行热泪。
“住手啊……”
然而,就在关婷准备砸第四下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踢开了。
关国还没看见是谁干的时侯,人影便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关婷面前,银光一闪,关婷的身体突然就跪了下来,并发出了惊人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只见她膝关节的位置,正插着一把泛着幽光的小刀。
人影并没有满足于此,单手就将关婷扔到了关国之前睡的床上,然后拿起掉落的球棒,疾步向前跑去。
关国第一次见如此雷厉风行的做法,那个人简直就像是打算要杀掉关婷一样。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柏雨尘的身体发出了一丝声音。
“呃……”虽然气若游丝,但至少明白,柏雨尘这个人并没有死掉。
人影停止了靠近关婷,将球棒丢在一边后,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柏雨尘身边。窗户外慢慢射进月光,关国终于看清楚来着是谁了。
绘琉夜真。
☆
“原来如此,1:50分是歹徒惊醒关婷的那一刻,而2:00正则是她杀掉歹徒的时间,所以她才会在醒来之后发疯。”
“而解决的方法就是在她醒来之后让她昏倒一次。”
“欸,雨尘你挺聪明的嘛。”
“那是。”
“但这并不代表你有拒绝的权利哦,来~啊~”
穿着泳装的夜真正坐在我的双腿上,对靠着床上休息的我进行着各种骚扰。
令人血脉贲张的身材以及近乎完美的脸孔都让我的神经绷得死死的,导致头上的伤痕也跟着发出疼痛的信号。
她递过来了一个小小的汤勺,上面那黄色的液体听说是她从早上炖到现在的有助恢复的鸡汤。
“我都说过了,只是稍微有点裂伤和脑震荡而已,我不需要这种对身体有害的过激行为。”
夜真一改之前那笑嘻嘻的表情,猛然将头靠了过来。
“我说过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要是再让我说第三次的话,我会直接用吻来令你窒息哦。”
那个认真的眼神再次浮现了。
“请你……高抬贵手。”
“真乖~”
折腾了一会儿后,她才恋恋不舍地从我身上下来。
“我说夜真,你不允许我出病房就算了,至少也要告诉我下他们的状况吧。”
“你还真是温柔呢,明明他们都差一点将你杀死了。”
“这是不可抗力不是吗。”
“不可抗力?依我看这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吧。”
说着说着,她居然当着我面堂而皇之地换起了衣服,这种极具冲击性的画面使我不自觉的把头转向了一边。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去看看吧。”
夜真转过来留下碗筷和一道‘回来前要喝完’的命令后就走掉了。
我拿过汤匙尝了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回想起昨天晚上,要不是她跑来救场的话恐怕我就真的要死掉了,铁制的头盔被棍子打得不堪入目,头部也在遭受第一击的时候直接迸裂了额头,而我带来的那支球棒的顶部居然深深地凹了进去,这到底是什么怪力啊。
不过关国那边就比较困扰了,因为他面临着要将事实告诉给关婷这个难题。
那家伙也许会想,要是我不在的话就没事什么的吧。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摇了摇头,拿出新手机给远在海外的老爸打了个电话。
“喂!臭小子怎么现在才联系我,听说家里被火烧了我都快要吓死了!”
“那你也不是没有回来吗……”
“小茜给过电话我,说你去她家住了嘛。”
听到这里,我的心就不觉一沉。
但我还是没有将被囚禁的事告诉父亲。
“那个,绘琉夜真她回来了。”
“嗯,我知道。”
父子双方都沉默了,这还是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怎么了老爸?”
“没什么,现在她在这里吗?”
“没有。”
“是吗,待会要是见到她了,请她将租房所要用的租金告诉我一下,到时我打到你的账户里,你帮我还给她吧。”
“她说用我来支付就行了……”
“不用管她说什么,总而言之告诉我就行了。”
这段父子通话只持续了数分钟,但这却更让我对绘琉夜真这个人感兴趣了。
☆
夜真一个人来到了关婷的病床前。
侧边坐着她的哥哥关国,不过好像因为一整夜都陪着妹妹的关系,所以现在正昏沉沉地补眠中。
“绘琉……同学?”
关婷因为麻醉药还没有过太久的关系,现在依旧处于半昏沉的状态。
夜真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她轻轻地坐在了关婷的床上,在她的耳边用极其小的声音说了一些话。
突然,关婷的瞳孔开始翻白,轰然倒在了床上。
夜真仿佛很满足似的,离开了她的病房。
大概5分钟后,关婷的双眼再度睁开,然后机械般地坐起,徒手拔出了正在输液的针头。
血液外流并没有给她的心灵造成损伤。
慢慢的,她将头转向了一边睡着的关国。
10.暴食
一周后,我从医院出来了。
一到大马路,我就截住了恰巧路过的计程车,立马赶往这个城市最大的墓园,因为在那里,举行着我好友的葬礼。
穿着丧服的人员里里外外站了好几排,我好不容易在来到了挚友父母的身边。
他们二位早已哭光了眼泪,的确,儿子死了,女儿也精神分裂被送到了医院,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
哭啼声不绝于耳,我将花束送到主持葬礼的人的手上后便离去了,毕竟我怕呆得太久了,心里的罪恶感也会把我折磨得跟那个女孩一样。
但可惜的是……
“啊啊啊啊!!!”
我还是忍不住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双眼已经无法阻止决堤的泪水了,我在大街上像个女人似的痛哭了起来。
周围的行人都别过头匆匆地离去,似乎都把我当成疯子了。
最后我被民警带到了派出所,他们知道缘由后,好心地将我带到了公寓的楼下。
打开门后,我连门都难得锁就这样躺在床上。
等我醒来后,床边多了一个人。
是紧紧抱着我的夜真。
要是平时的话,我一定会将她推出去的吧。
但现在我没有拒绝,反而在她的怀里再次闭上眼睛。
软软的,很舒服。
“我是不是害了他们?”
“笨蛋。”
夜真抱得更紧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哦,这是他自己种下来的因,其结果他应该也早已预料到了吧,所以你没有必要沉浸在悲伤之中。”
“但是……死了啊……关国他……这几年来一直支持着我的好友……我都快将他当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