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的圣杯跑团战争 第9章

　　哪怕是以黑瞳的脚力，也不可能在刹那间冲到爱丽斯菲尔的身边。她只有拔刀。可拔刀又能如何呢？她的刀再快，快的仿佛超越光速也不可能击飞五米外的长枪。爱丽斯菲尔的眼是那么的纯净，是那么的茫然。她甚至还没有意识到长枪正要将她贯穿！她是区区人造人，不可能与英灵相提并论。她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战场的余波都足以令她毙命。

　　可她不能死。

　　她是圣杯现身的关键，她是圣杯降临的零件。

　　她死了，圣杯就无法具现。她死了，这次圣杯战场就会虎头蛇尾。她死了——黑瞳就再也无法回家！

　　叮。

　　八房出鞘了。

　　黑瞳的视界再无他物，只有那柄致命的长枪。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长枪的纹路、枪柄上蔓延着古老的纹身、枪刃上锋利依旧。这是一柄在传说中出现的魔枪。它是如此美，又如此杀气腾腾。它原本应该在英雄的手中舞蹈出令人战栗而又炫目的舞步，但现在它却只能屈辱的作为投掷的一次性道具而飞入娇弱女性的身体。

　　呼吸的声变缓了。

　　随着吐纳的气息，魔力在黑瞳的身体内流动。原先她只不过单纯的使用魔力进行强化。但是这次不同，魔力在集中，就仿佛支流进入大海。这不应该是魔力的流动，而是‘气’的流动。生命、精神、心灵随着呼吸融为了一体。

　　撕——

　　轻微的悲鸣声在黑瞳的耳边响起。

　　八房出鞘的瞬间，仿佛时间骤停！

　　居合极意！

　　黑瞳从未有过如此行云流水的一击。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八房已经出鞘。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可偏偏她的动作却又如此顺畅。刀术流派的奥义她从来没有去认真研究，所谓的刀术流派本来就等于某个流派的精髓。她在挥刀的时候从未注意到，正因为有刀术流派的提升她的刀才如此精准、如此战栗。可她从未发挥出刀术流派真正的威力。她原本只不过是普通的学生，她无力去发掘这些。

　　她从未注意到。A级别的刀术流派，本身便可以开宗立派。

　　这是超越凡人的魔剑，是人间剑圣，是野间剑豪！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

　　叮。

　　归鞘声。

　　旋风，火花。

　　五米外的长枪被风切所击飞，无息的风甚至连爱丽斯菲尔的衣帽都没有拂过。神速斩的拔刀早已超越了音速，可却连切裂风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卷入大气的只有那一丝风，而就是那一丝风切在居合极意的锐气下将长枪击落。

　　这刀是如此的美，美的心惊胆战。这斩是如此的寂寞，寂寞的足以斩裂时空。

　　“啊——……”

　　爱丽斯菲尔这才有功夫发出尖叫。可在那尖叫之前，她就被抱住了。

　　黑瞳的脚力在这瞬间发挥的淋漓尽致。她几乎比旋风更快的速度抱住了爱丽斯菲尔，宛如冲锋陷阵的骑士一般。她抱住爱丽斯菲尔的腰部，翻身离去。她原本就是黑夜的舞者，她的脚无声无息，就好像在墙边行走的黑猫。她抱着爱丽斯菲尔如同拂过细软的丝绸，当爱丽斯菲尔的意识回来，她已经被黑瞳放置到身后。那黑色少女的背影如此娇小，却又如同顶天的山峰般让人安心。

　　黑瞳忍不住怒骂出声：

　　“混账！注意你的獠牙！”

第10章 你还没放弃啊！

　　寂静。

　　简直就如同荒野当中的黑夜一般。那个是连狼都不敢大声呼吸，连虫子都不敢走动的气氛。黑瞳与吉尔伽美什相互对视，毫不留情的杀气在空气当中交手碰撞。吉尔伽美什忽的沉默了，静谧的空气当中余留着黄金射手的威严。他嚣狂的笑容不见了，赤红的魔瞳当中燃烧起与之前不同的火焰，这是王者愤怒的预兆，在当时的时代当中，他的愤怒连诸神都不敢直视。但是在这里，却有一人与他进行直视。

　　漂浮在黄金射手左右的宝剑和宝枪，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剑头和枪头所指的方向，就是最优先掠杀对象黑色少女。

　　直到这个时候，黑瞳才发觉自己做了些什么。

　　她在令人窒息的瞬间，救下了即将被宝枪贯穿的爱丽斯菲尔。她的最终目标是获得圣杯，自然不允许圣杯的容器在自己眼皮底下被破坏。可同时她也在激动之下对吉尔伽美什破口大骂。这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拥有明镜止水技能她应该不会如此冲动才对。但是她确实吼出了这句话——原因再简单不过：

　　吉尔伽美什，踏过了她的底线。

　　任何人胆敢挡在她获得圣杯的路上，她都会不留余地的杀死他。

　　而吉尔伽美什在无意间，或者说他完全不在意的破坏了圣杯的容器。这才是她发飙的原因。自从她被召唤在这个世界当中时，她从未失去过理智。明镜止水的技能真的很好用，她的头脑因此从未陷入消沉与绝望。可当最终的希望即将破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为什么一定要遭到如此经历？

　　她只是个喜欢跑团的普通人，为什么一定要与远古英雄进行厮杀？

　　她只是想要正常的开心的过一次虚幻的人生，为什么一定要她重生异界？

　　没错。她拥有明镜止水的技能——但是这技能不是她的！她只不过是借用这个技能来冷静而已。魔改黑瞳的形象是由黑瞳设定的，魔改黑瞳的技能参数也是黑瞳自己决定的。魔改黑瞳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可以驾驭的住这个角色。

　　魔改黑瞳是个冷酷的杀手。

　　而她黑瞳，只不过是普通的学生。

　　她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她仅仅是想要回家。

　　回家之后去和父母撒娇，去和损友互骂，去和同学一起讽刺老师。

　　她，不想在这里呆着。

　　她，想要回家，回到她的世界当中。

　　黑瞳的瞳孔开始燃烧。

　　明镜止水的瞳孔应该是平静的，这是究极的精神领域，是武者的终极追求。它的效果是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保持冷静的心情，外界所造成的一切负面情绪在这技能面前都如同云烟般消失无踪。但这技能却无法让来自心灵当中的恐惧与愤怒消除干净。黑瞳瞳孔当中的火焰在燃烧，这是可以燃尽一切魑魅魍魉的洁净之火，也是烧尽万象圣洁正义的地狱之炎。

　　黑瞳再没有说话。

　　她一向如此，她冷漠到冷酷。她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没必要说话。正如她那完全没有变化的脸蛋，哪怕是在怒极的火焰下，依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果不是她如此明显的表现出冲动与怒气，恐怕任谁都以为她仅仅是个没有感情的无机物。

　　可现在她发火了，死水开始波动了。

　　吉尔伽美什突然笑了。

　　他笑的如此突兀。明明他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自负。可现在他面对黑瞳的怒斥却笑的如此开心，就仿佛刚刚对待双王的戾气完全不存在一般。吉尔伽美什赤红的瞳孔当中印着燃烧怒气的黑瞳，那血红的影子就仿佛预示着黑瞳终会步入灭亡一般。

　　“很好，杂种。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不带火气，但是空气却因此而被冻结。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杂种！”

　　伴随着冷峻的宣言，枪和剑一起在空中疾飞。

　　连碰都不需碰，就将不知在何处现身的武器发射出来，这就是之所以称之为黄金射手的缘故了。现在黑瞳深切的理解了这股压力。这是宝具的盛宴，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真正的宝具。将宝具当做弹石进行发射，这固然是令人痛惜的浪费。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显示了吉尔伽美什那无双的霸气。

　　黑瞳正要拔剑格挡，可在关键时刻，射向她的两支宝具，被耀眼的轨迹弹开了。

　　弹飞的宝具落入了箱群当中，瞬间箱群被吹飞，好像炸弹爆炸了一般。箱子当中的货物被炸成粉尘四处飞溅，覆盖了所有的视野。沥青的地板被迫崩毁，向上卷入的魔力风暴将仓库街的上空挥洒出一片灰色的云朵。

　　蒙蒙的灰尘当中，凛然的声音出现了。

　　“archer。你太过分了！”

　　剑士双手持有不可视之剑，在转瞬间劈开了宝剑与宝枪。她圣绿色的瞳孔当中充斥着怒火，那不同于对待黑瞳那般的窒息之火，而是盛怒。不列颠的女帝正散发出独属于她的威严，她是皇、她是王、她是不列颠的女帝。可她居然几次三番没有保护好自己所要发誓保护的人。这是对她的侮辱，也是令她怒火中烧的最终原因。

　　她的高傲不允许她屈服。可这时，她必须屈服。

　　阿尔托莉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黑瞳点了点头。

　　“感谢你assassin，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要失去重要的东西了。”

　　“……”

　　黑瞳沉默以对。

　　阿尔托莉亚并不介意。黑瞳从出现到现在，无时无刻不表现出她冷峻的处事原则。她将不可视之剑对准黄金射手，隐含怒气的说道：

　　“既然是王的问题，就不要将余波对准其他人。archer，你连王的气度都没有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居然被小姑娘教训了，我也真是堕落了。很好，真的很好——既然你们都要死，那我就赐死尔等！！”

　　吉尔伽美什的周围再次闪耀起光辉。围绕着他那伟岸的面容他背后又一下子出现了新的宝具群，总共十六支。这是他第一次决定要给不听话的人一次有力的教训。他在同时对抗双王的时候，可只不过是四支八支的出招。吉尔伽美什的高傲令他不可能会一下子认真起来。可现在，他却提起了兴趣。

　　不单单是双王的存在，更是因为是黑色少女的存在。

　　原先只不过是以为是老鼠，可现在，却真实的引起了他的兴趣。黑色少女瞳孔当中燃起的火焰令他的恶趣味升腾了起来。不过现在却不是去追寻的好时机。他正在裁决，裁决他应当裁决的人！

　　宝具群又一次的疾飞。

　　不止有枪和剑，还有斧头、锤和矛都有。还有一些不知其用途和性质，奇形怪状的兵器。

　　所有的宝具都磨得像镜子一般明亮，而且滚动着庞大的魔力。每一个宝具都体现了毫不逊色的神秘感。这毋庸置疑都是名贵的宝具。

　　“哼！”

　　阿尔托莉雅举起不可视之剑，毫不示弱的开始反击。

　　轰鸣声摇动了夜色，不断爆炸的闪光似乎要扫清整个夜空。

　　仓库街的道路上蒙受了如雨点般散落的无数宝具，就好像在经历着地毯式轰炸。

　　黑瞳原本是不是还想着趁此机会，在背后给剑士一刀。可这时她却无暇顾及。她猛的抱住爱丽斯菲尔的腰身，脚下用力一蹬。间不容发躲过了一支长矛。长矛落地发出轰然巨响，沥青地板碎裂灰尘飞扬，在灰云当中，抱着爱丽斯菲尔的黑瞳从中夺目而出。

　　她轻巧的落地，可同时斧头毫不留情的袭来。

　　不可视的剑光猛的闪过，斧头被挡了回去。

　　“保护好爱丽斯菲尔！”

　　剑士对着黑瞳大吼。她是如此信任刚刚还刀剑相交的敌人，以至于连背后如此明显的弱点也漏了出来。黑瞳也想着是不是在她背后捅一刀以示自己的尊敬。可她最终没有如此做。接连不断的宝具让她疲于应对。黑瞳随时都可以进入超音速的神速模式来闪避刀剑，可同时她却不敢如此。爱丽斯菲尔的身体对于英灵来说太过于柔弱。在进入超音速领域的同时，这个纯白的人造人想必会先一步崩溃。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跳跃到他处躲避宝具群，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剑士来进行。

　　奇迹。

　　迪卢木多与伊斯坎达尔在一旁观战，都不禁升出如此情绪。

　　明明暗杀者是杀人的专家，如同老鼠一般不择手段。可现在黑瞳居然舍身为了救助爱丽斯菲尔而陷入绝境。同时标榜骑士道的骑士王本应是最唾弃下作手段的黑夜杀手，可这时她却为了帮助黑瞳而不断的努力着。这是一个巧合，也是一个讽刺。刚刚还生死仇敌般的相互敌视着，可这时却为了同一个人而共同对敌。命运的轨迹是如此的不可捉摸，也是如此的奇妙而滑稽。

　　迪卢木多突然笑了起来，这是何等豪爽的笑容啊。

　　他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在当时，他是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骑士，他的兄弟也是如此默契与互相信任。可这是必须经历百战才能够培养出来的默契与信任。可在这场战争当中，为了同一个人，相性最差的组合却形成了一股力量，如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兄弟那般的默契与信任！

　　迪卢木多的战意高昂起来，他释放了魔力，燃烧了斗志。

　　“让我也参一脚吧！”

　　他用脚蹬地，那瞬间石块飞散。

　　宝具被长枪弹开，迪卢木多加入战场。

　　阿尔托莉雅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