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的圣杯跑团战争 第4章

　　应当如此，正当如此，理所应当。

　　因为这才是英豪，因为这才是英杰，因为这才是时代的英雄！

　　刺击、继续刺击、再次刺击、无限的刺击。

　　被限制无法使用大范围的横扫，那么便单纯使用刺击便是。迪卢木多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士，他不可能会限制自己的成长。他所擅长的是用长枪进行必杀而短枪进行防御。可他也不是失去了擅长领域就无法战斗的废物。现在由于地形限制，他无法完美的发挥出长枪的必杀优势，那么就放弃短枪的防御策略，尽情的以攻对攻便是。

　　黑瞳也不甘示弱。她灵活的翻转着黑色刀鞘，如塔盾般将全身护住。同时她挥舞八房冰冷致命，与两柄传说中的宝具进行对攻。她后退、她前进、她切步、她翻转，她在这晨光无法照耀的暗夜下，尽情的舞蹈。她挥舞八房的身姿是那么的美，美的令人窒息。八房发出轻轻的轻吟声，就仿佛在为黑瞳完美无瑕的黑夜舞步而欢呼雀跃。

　　大气鸣响、火花肆意。

　　长刀与长枪的交错当中，黑瞳与迪卢木多各自向后跳去。

　　迪卢木多一丝汗都没有，他的气息依然沉稳。但是黑瞳却开始喘气。与传说中的英雄进行如此激烈的白刃战这对于黑瞳来说还是太过激烈。她确实是拥有明镜止水的技能，但是她本身的精神却无法跟上如此高端的技能。她的心灵与身体无法完美融合，她终究是缺陷品。

　　可就是如此缺陷品，却将传说当中的英雄挡住，并势均力敌的战斗。

　　迪卢木多在笑着，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就仿佛绽放着刺目的光芒。

　　黑瞳深深呼出一口气。屏气凝神。

　　“真厉害。”迪卢木多真心的赞叹，他的目光澄澈没有丝毫杂念，他是真心实意的赞叹：“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舞蹈。你挥舞剑的舞姿连宫廷的舞师都必须甘拜下风。黄昏与黑夜正为你搭建舞台——这剑舞不是白天能够舞动的吧？只有在黑夜当中，才能够展现真正的魅力。看来我也是蛮幸运的。如果是在黑夜当中在如此地形与你遭遇，我一定会陷入苦战。不过现在，我与你是半斤八两才对！”

　　迪卢木多再次举起长枪。

　　黑瞳沉默不语，面色沉静。

　　她无法回答。

　　她的手正微微颤抖着，与长枪碰撞的反伤正渐渐积蓄。她终究不是能够挥舞出如此艳丽舞蹈的正牌货。她是冒牌货，是被无良的群主丢到这里来丢人现眼的冒牌货。战斗仅仅持续到不到半分钟，可她的体力与精神已经开始衰竭。她终究不是能够正面硬刚三骑士的暗杀者。这具身躯的力量，她还无法正确的使用。

　　四目相对的瞬间。

　　言峰绮礼的命令传来：回来！

　　黑瞳愣了一下。同时她发现，迪卢木多也愣住了。

　　看到黑瞳没有趁机攻击，枪兵苦笑出声：

　　“原来如此，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我与你相互交错的金铁声似乎引起了普通人的不快。哪怕这里确实是深巷当中，如此热血沸腾的战斗也无法掩藏。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魔术师的规则如此麻烦。我们之间的战斗，只能在下一次了。”

　　迪卢木多放开长枪与短枪，两柄宝具化作粒子消失不见。黑瞳沉默的将八房归鞘。

　　这次迪卢木多是真的惊讶了。

　　“居然真的没有趁着我收兵的同时攻过来……哼，原来如此，真不愧是以暗杀者身份锻炼出明镜止水的武者。我认可你了。那，下次见！”

　　迪卢木多化作例子光渐渐消失，他掩藏了实体，化作了灵体。

　　黑瞳看着他离去，终于吐出安心的吐息。

　　战斗结束了。

　　这是黑瞳第一次的战斗。

　　金铁相交，刀锋逼近眼前。火花与铁锈味一股脑的冲进这个原本是普通学生的感官当中，她眩晕到无法动弹。她深深的呼吸，希望能够尽快的恢复体力。可她的精神却怎样都不能放松下来。她知道，紧绷的精神在生死交错当中已经僵化。在枪兵离去的同时，心脏才开始跳动。

　　她有种错觉。

　　世界，正离她而去。

　　她抬头仰望。晨光照耀天地，连这片深巷都无法遮挡耀目的日光。这股温暖的光芒照射在黑瞳的身上，她应该感觉到温热舒适。可她现在却只能感到冻土冰封。她还是无法适应如此生死瞬间。但是她却知道一件事：她必须去适应。

　　“这，就是战斗。”

　　她喃喃自语。

　　主持人：你与有两把刷子的男人遭遇并战斗。你原本以为这是一场轻松的战斗，因为你的属性与固有技能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但当战斗打响，你才发现你因为未知原因而限制了技能。你的所有固有技能下降了两个等级，而你的基础参数也同时下降了一个等级。你艰难的抵御有两把刷子男人的进攻，几乎要命丧黄泉。可这时，有两把刷子的男人却唐突的撤退了。你捡回一条命。

　　主持人：明镜止水鉴定1D20+10=9+10=19（成功）

　　主持人：你抵抗住了迪卢木多的【爱之黑痣】魅惑判定。

第4章 一本正经的推理

　　主持人：场景转换：不知名的角落。

　　言峰绮礼按住心脏，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能够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黑色少女在昨晚便离开了教堂，在市区游荡。她不愧是拥有暗杀者之名的从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观测地形的重要性。原本言峰绮礼还担心黑色少女出现会引起普通人的不安。但这名娇小的暗杀者之王比男人所想的更加谨慎。她以灵体游荡，然后找到能够深藏自己的角落、就此睡下。

　　直到这个时候，言峰绮礼才从暗杀者少女的视角回过神来。

　　他必须要与他的魔术老师——远坂时辰来报告他的英灵。能够召唤出如此境界的暗杀者之王这当然是好消息。可糟糕的消息是，原计划必须要更改了。

　　从者与从者的交战的余晖还在言峰绮礼的脑海当中回荡，他无法不感到冷汗淋淋。暗杀者原本就不是能够正面对战三骑士的人选。他们是掩藏在光明之下的阴影，犹如毒蛇一般瞪视着猎物。当猎物露出破绽时杀气纵横直扑而上。毒牙撕咬，一击必杀远遁千里。

　　但是黑色少女不同。

　　她傲慢的抬起头，与三骑士的枪兵四目相对。她从未想过如此落魄的逃跑。她渴望战斗！

　　在少女与男人相交的瞬间，他只能愕然以对。

　　他使用的是利用从者的双眼进行的观察。他的视角是以黑色少女的视角进行的。这意味着他无法观测到整体战场的情况——也幸亏如此！

　　刀锋如电、长枪如光。

　　大气轰鸣、大地悲鸣。

　　声音一层层的叠加着，由音爆所引发的波动肆意在深巷当中穿梭。枪芒直对眉心，如光一般的速度。在爆破的轰鸣中，长刀将其弹开。

　　枪芒与刀芒相互交错，那瞬间的气压横扫到墙边直接斩下一道鸿沟。黑色的刀鞘向上抬去，短枪弹开的瞬间在一旁的墙边再次画出杀气沸腾的兽痕。音爆的气浪扑面而来，黑色少女就立于气浪当中与枪兵一步不退的对攻。

　　枪兵脚踩大地，于是大地崩裂。暗杀者转动脚尖，仿佛燕子般翻身切步，彷如舞蹈般艳丽。

　　异常的战斗。

　　幻想的战斗。

　　没有任何一刻能够停歇。

　　枪芒、刀芒、枪芒、刀芒。

　　这便是远古的勇士。在那神话当中的时代，神明高高在上、幻想种肆虐大地，传说中的英雄们身披荣耀相互厮杀。言峰绮礼终于明白了为何人类无法战胜英灵。这便是人类所认知的英雄，他们已经超脱了人类的极限，只能够在幻想当中潜行。埋葬机关的代行者是能够狩猎祖级别的战力，但面对如此惊人气魄的攻防战，也必须甘拜下风。这便是远古英雄、这便是古代豪杰、这便是众生愿力所具现的神话！

　　哪怕是以言峰绮礼的眼力，也几乎无法跟上他们神速般的动作。他所能够深切认识的只有战斗余波。

　　刀光剑影当中废料飞入高空，轰鸣撕裂的大气将其咬成碎片。

　　金铁交鸣当中边墙轰然塌落，坚实的地基在英雄踏步的同时变得摇摇欲坠。

　　言峰绮礼甚至无法理解在攻防当中到底是谁占优谁落入下风。对于远古英雄来说，这部分的战斗仅仅只能称得上是热身。在最后枪兵与暗杀者退后的时候，枪兵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汗都没有。他神情自若的吐纳，呼吸一丝不乱。言峰绮礼的视角是来自黑色少女，他无法得知黑色少女的情况，但想必也应该从容依旧。英雄与英雄四目相对，杀气宛如从天而降的暴雨。

　　如果不阻止，他们将在这里分出胜负。言峰绮礼没有任何道理，仅凭直觉便认识到这一点。

　　在杀气即将爆发的时候，使魔传来了警告。

　　在深巷深处的战斗，其余波的爆炸声传到了城镇当中。这时的商业区还没有完全展现，可毕竟也是人流汇聚的地方。恐怕已经有好奇的群众垫着脚接近英灵们的战场。言峰绮礼不知道是安心还是揪心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黑色少女下令：回来。

　　“战斗结束了。”

　　言峰绮礼这样说道，而他的面前却没有人，只有桌上的一台古老的留声机。黄铜制成的喇叭口正歪向言峰绮礼。然而，这台看似古董的留声机，却用人类的语言回应了他。

　　“是吗。真是可惜，居然在打探消息的时候撞上了三骑士当中的枪兵。以敏捷见长的枪兵一旦咬中了暗杀者，想必就没有放过的道理。最后如何了？”

　　虽然音质有些失真，不过光听这洒脱的语气，就完全能断定说话的是远坂时辰。

　　仔细观察这件古董的话，你会发现它的大喇叭下面并没有用来放唱片的圆盘和唱针，而是通过一根金属线连接在一颗大宝石上。

　　这个装置是时臣借给绮礼的，远坂家祖传的魔导器。在远坂家作坊里还放着一台同样的魔导器，看来现在，时臣也正坐在这个喇叭前面。两个装置的宝石通过共振，就能够互相传送喇叭中空气的振动。

　　等于远坂家使用了宝石魔术的通信装置。

　　“双方互换攻防，势均力敌。如果不是担忧普通人会乱入战场，恐怕已经分出了胜负。”

　　“什……么？！”

　　在失真的古董机当中，远坂时辰吃惊的叫了出来。

　　这也是当然的。言峰绮礼理解老师的惊异。

　　暗杀者本身便是处在暗影当中的杀手。当挥去这层暗影后，暗杀者便是毋庸置疑的最弱从者。可便是最弱的从者，却在公认性能最高的三骑士手中活下……更正，是势均力敌的战斗。他们一步不退的攻防，精彩的就仿佛舞台上的戏曲。别说老师无法相信，哪怕是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言峰绮礼，也无法如此简单的认可。

　　黄铜喇叭的另一面，似乎在沉默的思考。

　　“这是真的吗？暗杀者居然能够和三骑士相互攻防？”

　　“嗯。枪兵的能力值应该很高，大部分都相当于A级。老实说，如果是我的话，恐怕连三回合都无法坚持。我的视角来自于暗杀者无法确认她的能力值，可毕竟是能够与那种程度的怪物相互攻防，想必能力值也应该很高。”

　　古董机传来失笑声：

　　“在召唤成功后，你没有看暗杀者的能力值吗？”

　　“我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完成。暗杀者的好奇心很重，在我刚刚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她便自己出去到城镇里面巡逻。昨晚一整晚她都没有回来，只是随意找到一个角落便睡下了。”

　　“听起来就像是不拘小节的小猫。”

　　“是很厉害的小猫。而且很有自主性，我有些担心。”

　　从者的自主性高当然不是好事。如果无法与主人取得配合，再强的从者也无法发挥出全力。暗杀者是单独行动的典型。他们是黑夜的杀手，当然不可能在暗杀的途中还带着累赘般的主人。

　　“不必如此。”古董机的另一头，远坂时辰却显得信心满满，“原计划确实要改变了。原本应该是利用暗杀者的气息遮断技能进行侦查，关键时刻起到致命一击的作用。但是现在，既然得知了暗杀者居然拥有如此正面战斗的能力，当然不能当做用完就扔的道具。我们必定要小心使用……另外，不要让她得知你与我的联系。想必能够与三骑士攻防的暗杀者，是切实拥有自己愿望的从者。如果一旦让她知道我与你的联系，她会不快吧。”

　　“明白。”

　　言峰绮礼沉稳的点了点头。

　　宝石的光芒消失。古董机那边断开了连接。言峰绮礼也同时关闭装置，这古董与无线电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老师是传统的魔术师，想必不会那么简单的便认可科技装置。哪怕认真的与时辰解释，恐怕他也会对无线电这类东西不屑一顾吧。

　　他叹了一口气，连接从者的视角。

　　看来黑色少女还是没有吸取刚刚遭遇枪兵的教训，依然在巡视着城镇。

　　言峰绮礼叹了一口气。这时他多么想这个暗杀者能够回来，然后与他讲述枪兵的优缺点。可显然黑色少女没有与言峰绮礼合作的意思。她只是想着靠一己之力结束这场圣杯战争，并独自捧着万能之釜诉说自己的愿望。她连自己的主人也不放在眼里！

　　他终于决定与这个从一开始便一言不发的从者好好谈谈。

　　原先只不过将她当成用完就扔的道具，自然不会有关心一次性道具的想法。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是能够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王牌，态度自然会有所不同。言峰绮礼冷静的思考，并斟酌着开场白。如果他说错任何话，想必这个傲慢的暗杀者之王便会彻底放弃与自己交流。那正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呼唤道：回来。

　　暗杀者少女一声不吭。

　　他再次呼唤道：将情报带于我。我将与你共同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