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帝国六千年 第440章

　　“我会亲自教导抚养哈帝斯，你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之后就去辅助伊利亚德吧，他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面对诺亚的安排，海拉欲言又止，但在亲自感受到自己孩子掌握的力量后，又将想要开口的话给咽了下去，选择服从诺亚的安排。

　　她哪里看不出来，这位金龙帝王想要将她与孩子分开，不让他们进行接触，而并不是冷漠无情，而是一种保护。

　　她的孩子不适合接触生灵，也就只有这位足以比拟龙王的存在才可以抚养，换做是任何人，面对她诞下的子嗣，最仁慈的处理方式，大概也是将之封印。

　　这是天生的冥王，行走的死亡之主，万物生灵的灾厄，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容忍这样的存在，哪怕是深渊与地狱也不行，即便是邪魔，也需要生命才能维系其存在，大概只有死灵才会接纳。

　　于是，刚刚诞下孩子没有多久的大天使长海拉仅仅只是休养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回到了丈夫身边。

　　“父亲，哈帝斯他在哪？”

　　只不过海拉才刚刚回去，本来在前线的位面战场上坐镇的伊利亚德就返回了，他听说了自己孩子的异常。

　　“你怎么还回来了？担心我会苛待你的孩子？”

　　看到亲自返回的长子，诺亚不禁反问了一句。

　　“这当然不是，我只是听海拉说，哈帝斯掌握了非常极端的死亡力量。”

　　“没错。”

　　“我想去看看他，同时也想体验一下这股力量。”

　　长子的要求，诺亚自然不会拒绝，而后伊利亚德见到了自己的孩子，只不过却是在一座耸入云端的高塔之巅，这里没有任何花草植被，也没有任何活物，仅仅是有轰鸣行走的钢铁魔像活动，维持高塔的设施运转。

　　在看到自己孩子的生活环境后，性格向来都是宽厚仁慈的伊利亚德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因为这在他看来，就不是育儿场所，更像是一座监狱囚笼，而他的孩子就被禁锢在其中。

　　“这是目前为止最适合他的环境，没有任何妖精可以接近他，即便是我的真血眷属也无力服侍他，所以他只能待在这样的环境中。”

　　察觉到了自己子嗣的不满情绪，诺亚开口解释了一句。

　　因为在事实上，这位孙子确实是被他当做囚徒一样禁锢起来，不仅仅其居住之地居于云端，远离尘世与人烟稠密之处，周围都没有任何活物，不具备任何生机，仅有一尊尊由塔灵古格菲尔操纵的钢铁魔像。

　　“我进去看看他。”

　　即便是事先有过了解，可亲眼看到自己子嗣的所处环境，从小便是养尊处优，受万千妖精服侍，长大后，更是在圣龙之地的民众们关注与簇拥中成长的伊利亚德，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种怜悯与愧疚之意。

　　他的孩子受到的待遇以及成长环境与他幼年时相比，就是截然相反的极端，他都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心理意志到底要强大到何种程度，才能够忍受这样的孤独与寂寥。

　　“去吧！”

　　诺亚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轻轻摇了摇头，提醒了一句，

　　“记得早些出来，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伊利亚德起初没有将父亲的提醒放在心上，他身上除却源自于祖代金龙血脉以外，还有来自炽天神的高贵血统，不论是什么即死法术，都不可能对他生效。

　　即便是他的孩子，真如自己的妻子所描述的一样可怕，他也可以无视，他可以尽到作为父亲的职责。

　　伊利亚德是如此想的，直到他踏足高塔之巅，脚掌接触到了由魔法金属铺成的地面，闯入一道领域当中，这位炽天使与金龙之子的面色当即出现了变化。

　　他总算是明白父亲为什么让他不要在里面待太久，因为在这一刻，伊利亚德感受到了自己生命气息的流逝，一道道犹如箭矢一样的阴晦气息，不断尝试入侵他完美无瑕的体魄，试图从他的身上掠走一些什么。

　　“父亲！”

　　身旁仅有一群炼金魔偶相伴的哈帝斯，在察觉到一道陌生却又无比亲切的气息闯入到他的领域时，顿时满脸欣喜地转过头去，有龙鳞点缀的圆润小脸上，充满欣喜之色，准确无误地喊出了称呼。

　　“哈帝斯！”

　　目光扫过自己孩子背上八支伸展的灰白羽翼，伊利亚德的面上没有任何异色，而是向踉踉跄跄地起身，向他奔来的孩子张开了手臂。

　　“爸爸！”

　　天生的死亡之主腾空而起，扑入到了父亲的怀抱声中，温暖又熟悉的气息，让这名忍受孤独的孩子，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呜呜呜，我好想你。”

　　“不哭，我在这里。”

　　哪怕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气息流失更快了，可是伊利亚德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反倒是伸手托住哈迪斯的屁股，另一只手抬起，抚摸他的脑袋，动作轻柔而又温柔。

　　“呜呜呜……”

　　哈帝斯不断地哭泣，在出生的那一天，无论是严厉的祖父，还是默然无言，没过多久就已经离开的母亲，都让他知道他的与众不同。

　　尤其是祖父麾下的妖精们，她们根本不敢就接近自己，只能用一种畏惧而又充满恐慌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在看某种随时会失控的怪物，即便是那些强大的龙卫，也同样在避免与他接触。

　　他就像是行走的禁忌，不可接触的怪物，祖父的行宫再怎么喧闹嘈杂，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所有存在也都在规避他。

　　唯一能够与他进行接触的祖父，对于他而言，又实在是太过威严了，就像是天上的太阳，虽然会令他感受到温暖，但有时也太过炽热，难以忍受。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

　　静静地聆听自己孩子的哭泣，待到他宣泄了情绪，哭声逐渐低沉下去之后，伊利亚德这才开口询问，温柔的声音安抚了哈帝斯的心神。

　　“没有，我过得很好，没有什么不开心。”

　　趴在父亲的胸膛上，感受到父亲那股宁静温和，且充满包容的气息，哈帝斯小声回答道。

　　“不用担心，无论你说什么，爸爸都不会告诉祖父的。”

　　伊利亚德抬手，轻轻拭去自己孩子眼角的泪珠。

　　作为父亲，看到自己的孩子露出如此柔弱且委屈的姿态，说不心疼自然是假的，可是他此刻身体的变化，却又容不得他有太多的慈悲之心。

　　他父亲的安排是正确的，这样的生灵，只能居住在空无一人的高天之上，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其它物质界生灵，都是最好的安排。

　　“没有，我真的很好。”

　　“你很孤独，对吗？”

　　伊利亚德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子嗣伪装出来的坚强。即便是这小家伙与他当初一样，生而知之，可他本质就是孩子，而孩子就是需要陪伴，也喜欢热闹。

　　可与当年的他不一样，因为与生俱来所掌握的力量，他注定是孤独的。虽说孤独是强者必须经历的，但生来就孤苦，太过残酷。

　　“你是不是想要可以跟你一起玩的小伙伴。”

　　“嗯嗯，我想要小伙伴，我不要这些笨笨的魔偶。”

　　哈帝斯连连点头，没有再倔强地否认。

　　“想要小伙伴吗？”

　　虽然是非常正常的要求，可对于他的孩子来说却是一种奢望，因为没有人可以陪伴他玩耍。

　　即便他也不行，只不过他的生命力浑厚，短时间内可以承受这样的损耗，

　　“我陪你好不好？”

　　“可爸爸你跟祖父一样，也有自己的事情，我不能一直占用你的时间。”

　　年纪尚小，但已经独自品尝孤独的哈帝斯表现得非常成熟。

　　“那我可以偶尔陪你一段时间。”

　　伊利亚德已经决定，每过一段时间，就抽空回来陪伴一下孩子，不然一直处于如此孤独的环境下，对于他孩子的身心着实不利，尤其是掌握如此极端的死亡之力。

　　父子二人的相处显得亲密和谐，只不过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哪怕是再怎么不舍，伊利亚德也不可能一直停留下去，只不过在这位统帅即将离去时，

　　“爸爸，你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第473章 神圣，光明，与勇气

　　“作为一位父亲来说，溺爱自己的孩子，无可厚非，但你也稍稍注意一下自己的状态。”

　　当诺亚看到伊利亚德走出来时，眼中也不禁流露出无奈之色，相比于进入之前，那位神采奕奕，生机充沛的位面战争统帅，此刻走出来的伊利亚德面色疲惫，形容枯槁。

　　“这只是一些小问题，不碍事。”

　　伊利亚德微微侧首，看到了发丝间的一缕白发，不过，当脱离了子嗣释放出来的死亡领域，没有了压制，汹涌澎湃的血气顿时从他的体内迸发，冲刷体魄，不多时，那种萎靡不振，损耗严重的姿态便已经不见。

　　“你这样糊弄其他人也就算了，你还想糊弄我？”

　　看着没有了颓废姿态，好似复归如初的子嗣，诺亚没好气道。

　　说话间，诺亚伸出龙爪隐入虚空之中，稍稍掏摸了一顿后，很快便取出来了一颗好似用无瑕宝石雕琢出来，绽放着蓝银奇光的花卉，扔给伊利亚德，

　　“拿去吃了，能把你这次的亏空给补回来。”

　　“蓝银不死花？！”

　　接过父亲扔过来的花，伊利亚德扫了一眼，便认出其来历，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这样的宝物，对于某些时日无多又或是生命本源遭受重创的高阶传奇而言，乃是无价之宝，其诱惑仅次于登临神位，成为永恒不朽的神。

　　“摆出这副样子做什么？你的伴侣怀孕的时候可没少吃同级别的宝物，严格来说，这就是你的伴侣吃剩下的。”

　　“我暂时不是……”

　　“我让你吃了。”

　　诺亚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已经长大了，不要逼我对你动用武力。”

　　“好吧。”

　　面对父亲的强硬，伊利亚德只能够选择妥协，因为他的感知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再敢拒绝，父亲真的会把这朵花塞进他的嘴里。

　　在吃下了蓝银不死花后，伊利亚德这才带着困惑与不解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他想要寻找到答案，

　　“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哈帝斯会掌握如此可怕的死亡力量？我与海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遗传给子嗣这样的力量，即便是父亲您也不曾掌握类似的力量。”

　　这才是伊利亚德探望了自己的子嗣后最大的疑惑。倘若没有那股源自血脉最深层次的联系，他都要怀疑哈帝斯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子嗣了。

　　“从血统上看，哈帝斯的确不应该掌握这样的力量，不论是从你追溯到我身上，还是从海拉追溯到奥丁，都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变化，但这股死亡力量并非源自于血脉，而是规则。”

　　诺亚解答了伊利亚德的部分困惑，这也是他以如今的位格看出来的。

　　“死亡规则？难道哈帝斯是某位死神转世？”

　　听到父亲的话，伊利亚德顺势得出如此结论，不论是携带还是掌握规则，都与神灵脱不了关系，虽然并非绝对，但十有八九都是与神有关。

　　“不是神灵转世，只是因为他身上所汇聚的强大血统实在是太多了，又受到我的影响，才出现了如此特殊的变化。”

　　诺亚将哈帝斯的特殊性，其中部分原因归结于血统，而另一部分则是归咎于自己。

　　事实上，诺亚认为他才是主因，因为已经有过相似的案例，长孙西泽尔的灰烬之力，也是一种蕴藏破坏与毁灭的极端力量，只不过相比于哈帝斯的死亡之力，灰烬之力更可控一些。

　　至于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子嗣有这样的影响，诺亚则猜测，原因得归结到黄金树上，他享有一切的繁荣与辉煌，他的子弟后代则承受暗面。

　　这大概就是他的后裔中，具备魔王潜质的灭世主频出的原因。

　　“您的意思是，哈帝斯的状况是因为多重血统融合，引动了死亡规则。”

　　伊利亚德自动忽略了父亲后半句话，他不认为自己孩子身上的异常与父亲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