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飨之诗 第675章

　　叶芝道：「我想请您传授我【律令之死】！」

　　律令之死，死亡领域中最为强大的赐福，沾染着因果性的法则，有着两种用法。

　　一种是将【律令之死】的死亡气息缠绕在指尖，手指之处，草木凋零，万物死寂。

　　另外一种则是将这股气息附着在武器或是法杖之上。

　　这一赐福与【弑神之剑】银槲之剑两相结合，足以让叶芝更进一步，抵达与芬里厄灵魂丶瘟疫骑士同一级别的高度！

　　虽然眼下瘟疫骑士已经陨落，但教廷方面并非毫无建树。

　　他们斩杀了魇魔亚巴顿，而这多半是让【饥荒骑士】降临的关键。

　　再加上藏于暗处的战争骑士，叶芝仍然迫切的需要拥有八环级别的战力。

　　与银槲之剑极为契合的【律令之死】，便是快速提升的捷径所在！

　　叶芝顿了片刻，试图劝说道：「我知道这一赐福是您的法则碎片所化而成，对您同样重要，我可以……」

　　死亡女神道：「好。」

　　叶芝道：「我可以用宝物来交换……嗯？」

　　死亡女神淡淡地道：「不用交换，我教你。」

　　格蕾与希露德面面相觑，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没想到死亡女神答应得如此乾脆。

　　「只有一个条件。」死亡女神平静地开口。

　　叶芝还以为又是让自己留下来做饭之类的，未曾想死亡女神的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轻声地道：

　　「替我画一张像。」

　　叶芝愣了片刻。

　　身为艺术神选，拥有灵感与神性的加持，画画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只是……为死亡女神画像，若是对方不满意，那多半会出岔子……

　　叶芝权衡片刻，做了个深呼吸，点头道：

　　「我答应你！」

　　……

第463章 叶芝的抽象画作

　　晚宴结束之后，死亡女神便命令两名眷属，将叶芝丶格蕾丶希露德三人带往寝宫。

　　依据北境的传说，英雄战死疆场之后，灵魂会升往英灵殿『瓦尔哈拉』。

　　而那些并非战死却又宝贵的灵魂，则会进入死亡女神的国度。

　　死亡女神会将这些灵魂安置在名为「埃琉德尼尔」的宫殿。

　　这座宫殿虽不如英灵殿那般宏伟，却也有着上百条回廊与数千个房间，需要依靠镜面传送，才不至于在这迷宫般的高墙里迷失。

　　黄眉企鹅在一面落地镜前驻足，扭头回望身后的叶芝一行人，耷拉着眉毛，低声下气地道：

　　「尊敬的叶芝阁下，方才我并不知道您是陛下的客人，请允许我对刚才的僭越表示歉意。」

　　「不碍事，我不会同一只企鹅计较。」叶芝笑道。

　　黄眉企鹅松了口气，也露出笑容，摇摆着身子，领着叶芝等人走向落地镜。当它刚一触及镜子，镜面顿时如流水般汇聚成漩涡，将它的身形吞没其中。

　　嗡——

　　叶芝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觉一阵空间波动笼罩，眼前出现一座宽敞而昏暗的宫殿。四周装饰着古老的壁画，题材与亡灵丶献祭丶墓地相关，巨大的黑曜石柱支撑着穹顶，暗红色的绸缎垂落曳地，平添一丝沉静。

　　「这座寝宫里总共有五个房间，足够诸位歇息，诸位请自行安排。」

　　黄眉企鹅费力地弯下胸脯，企鹅鳍摁在前胸，模样有些滑稽。

　　「有什麽需要，只需要传讯在下，在下立刻赶到。」

　　叶芝颔首道：「你且去忙吧。」

　　「遵命。」临行之前，黄眉企鹅又仔细端详了番叶芝，好像是要将他的长相印刻在心里，尔后吃力地蹦躂着，消失在落地镜当中。

　　没有了来自死亡女神的压力，格蕾的神态一下松懈，右手捏了捏自己紧绷的左肩，感叹道：「刚才的气氛实在太沉重了，我都没有尝出味来！」

　　希露德站在一副庄严肃穆的油画像底下，附和地道：「死亡女神与生俱来的气场，让我们这些尚有生命的人类不适应，也很正常。」

　　叶芝沉吟道：「她没有怪罪我们擅闯进来，还愿意传授我法术，已经是意外之喜……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下，等我什麽时候掌握了【命赐之死】，什麽时候再离开吧。」

　　「刚才死亡女神在场，我不敢多嘴，怕给你添乱…叶芝，你和瘟疫骑士战斗留下的伤势怎麽样了？」格蕾紧张地注视过来。

　　叶芝微微一笑，道：「圣杯增强了我的恢复能力，已经不碍事了。」

　　闻言，格蕾与希露德的神态都缓和下来。

　　希露德轻声道：「圣杯具有治愈的力量……实在是帮上大忙了。」

　　叶芝摇了摇头，道：「这并非是圣杯的力量，而是我的领域并就与【再生】丶【治愈】法则息息相关，圣杯只是增强了这一部分恢复能力。」

　　「不过，瘟疫法则还是给我的领域造成了不小破坏。」叶芝苦笑道，「我得找机会再回趟金狮王国，将正版阿瓦隆转移到我的领域当中……这样应该能弥补瘟疫法则所带来的损害。」

　　格蕾疑惑道：「要把金狮皇室的圣地转移到你的领域里？特蕾莎不会说些什麽吗？」

　　叶芝道：「都快世界末日了，哪还管得上这个，先搬运了再说！」

　　希露德颇为认同叶芝的观点，道：「事急从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相信特蕾莎与金狮皇室愿意听我们讲道理。」

　　叶芝满意颔首，道：「不错，我的道理就是道理！」

　　预计接下来还会在冥界再待上一些时日，叶芝开始盘算起接下去的行程。

　　黛西目前下落不明，不过她的安危向来不需要叶芝过问，况且她饮下圣杯之酒后幻术法则进一步提升，即便藏身在冥界，死亡女神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她的下落，不需要叶芝担心。

　　玛门并没有跟随自己一起传送至冥界，眼下她应该还在无底地坑当中，与她的那几名魔神眷属待在一起。

　　现在玛门已经表明身份，但是叶芝能够感到使魔契约依旧存在，日后与玛门再度会合即可。

　　尔后，便是回金狮接手阿瓦隆圣地，这能再次提升自己的领域，在对抗饥荒骑士时能发挥功效，然后便是返回罗兰王国，领取路易斯丶奈芙蒂斯之前许诺过的报酬。

　　路易斯丶奈芙蒂斯手中均拥有一份与光明之神相关的传承，对现阶段的叶芝而言极为关键，关系到成就八环的登神之路。

　　成神有两大途径，信仰成神以及修炼成神，叶芝属于后者，因此不获取信仰之力也无所谓。

　　而八环真神的象徵，便是对于法则之力的掌控。

　　法则具有唯一性，是创世之初就随卢恩符文一同诞生的，共有二十二条大法则，其下又有几十条小法则。

　　像战争丶月光丶暗夜这种自古有之的法则，早就由强大神力所占据，后世成就神格的八环强者，要麽像魔法女神密涅瓦一样开辟出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要麽像狩猎女神丶冥界女王一样，选择成为从神。

　　在历史上，神选者的好一点的结局是成为从神，差一点的乾脆葬身在乱世中查无此人。叶芝身为多神共选，成为月光丶暗夜两家的从神并非难事，但这也意味着将受到强大神力的掣肘。

　　凡事都有例外，光明之神的陨落，造成了光明法则的空缺，而外神『至高意志』以圣光为象徵，由于外神的身份使然，无法吞噬此世的法则，使得光明法则迟迟得不到归属。

　　而这就给予叶芝一个跻身上位的良机。

　　「掌握光明法则，拿到光明之神遗留下来的三块神谕石板，是重中之重……」

　　叶芝心想道：「其中一块就在奈芙蒂斯的手里，等掌握【律令之死】，是时候该回去取了。」

　　律令之死，在对抗具有神力的敌人时，依旧有效，能迅速拔升叶芝的作战能力，使得即使在直面饥荒骑士时也不落下风。

　　而死亡女神传授这一赐福的要求，便是让叶芝给她画一张画像。

　　问题又重新摆在了叶芝的面前，格蕾提起宴会上死神的要求，道：

　　「所以，叶芝你打算给死亡女神画一张怎样的画像？」

　　死神的面容半边美丽半边腐烂，只画美丽的容颜显得有些虚伪。

　　而如实地绘画出来，叶芝又担心会引起死神的不悦。

　　一时间，叶芝有些踌躇不定，坐在深红绸布旁的深色沙发，轻轻拍打扶手，陷入沉思。

　　依据神话，死亡女神因为自己那半边丑恶的容颜，幼年时遭受众神的排斥，只有与她相仿年纪的光明之神不以为意，两人在幼年时结为知己。

　　所以在画作中，应该还是得稍作美化。

　　直接画死亡女神的侧脸显得太假了，真把她给画丑了又不开心——

　　叶芝心想，果然还是应该加点滤镜！

　　「我并不怀疑叶芝你的画技，不过，如实的绘画，也可能引起死亡女神的不快？」希露德道。

　　叶芝点头道：「所以，我不打算写实绘画，而打算用一种抽象的技法。」

　　「抽象？」格蕾疑惑道，「什麽意思？」

　　叶芝厚颜道：「我将这种开创性的技法，取名为『印象派』绘画！」

　　印象派绘画注重光线和色彩的变化，关注瞬间印象，在展现人物时通常模糊不清，但这种模糊感反倒增强了画面的美感与律动。

　　印象派画作不常以人物画为主，但依旧有经典的人物画，例如莫奈的《撑伞的女人》，画中人脸完全模糊，却依旧传递出惊人的美感。

　　这种技法，完全可以运用到给死神画像之上。

　　后印象派画家中最着名的当属梵谷。

　　而在梵谷的画作中，就有一副以生命与死亡为题材的画作，正适合作为叶芝的灵感来源。

　　印象派的名词极度陌生，让格蕾有些摸不着头脑。

　　钻牙却表现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坦然道：

　　「我明白，这就是叶芝常说的抽象……他准备给死亡女神来点抽象大作！」

　　叶芝心情微妙。

　　此抽象非彼抽象……不过钻牙倒也没说错！

　　「我们毕竟是人类之躯，在冥界不宜停留太久，否则会遭受死亡气息的侵蚀……」希露德沉吟道，「你打算什麽时候给死神画像呢？」

　　「我与死亡女神约定，明日在冥河旁帮见面。」

　　叶芝道：「只要这幅画作能够打动她……我们就能尽快离开冥界！」

　　格蕾的脑中灵光一现，提醒道：

　　「叶芝，如果你和祂打好关系的话，记得不要忘记打探一番和尼德霍格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