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原来是霍尔.柏林先生。”
“对，所以我准备让总部紧急事务响应小组的组长菲尔特，现在就飞去加州奥兰治和圣迭戈间的鲜花海岸去保护霍尔.柏林先生。”
“我这就去安排。”沙利文站起身来。
“辛苦你了。”胡佛点点头。
离开胡佛办公室，沙利文跑得比兔子还快，手指闪电般地连戳电梯按键，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一下子就扑到电话机上，打的是加州分局的号码，他只告诉内森一句话：
“老头子准备派菲尔特去保护霍尔.柏林，你安排好接应的工作。”
这表面是在安排工作，但其实在告诉内森，“你得赶快动手了！”
萨克拉门托分局里，内森赶紧摸了下光头，下令让自己的SWAT小组出动，并且打了个关键性电话！
而那头，沙利文刚挂电话，就把助理喊来，要求她将菲尔特组长给喊过来。
十分钟后，助理推门进来，说菲尔特组长不在总部，前两日就出勤了。
“什么？”沙利文大惊失色，“去哪里了？”
“执行秘密任务，行踪和归期我们不可能知道。”
助理离开后，沙利文的手就再度摁在电话机上，却猛然觉得很烫，缩了回来，他惊愕地想到：“也许我的电话被内部监听了！”
第60章 爱国者？叛国者？
就在这瞬间，沙利文感到自己跌落到陷阱里，一只脚已被捕兽夹给夹断，但他要凭借着剩下的三只手脚，奋力跃出陷坑，哪怕是拖着血淋淋的捕兽夹也在所不惜，反正不能落在猎人的手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沙利文强做淡定，坐在自己办公室中，把整个烟盒都抽空，是一根接着一根，待到下班的时间，他没看一份文件，没打一个电话，也没安排一个事宜，他只是抬手看看表，提起公文包，推开门，下了楼梯，向楼底的停车场走去。
曲折又悠长的走道，脚步声清晰可闻。
沙利文走着走着，只觉身后出现了迥然不同的皮鞋声，他的身躯一颤，可还是硬着头皮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他晓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并且还不止一位，“我就不相信他们敢真的对我如何，在这里，在我拿捏到胡佛的把柄的前提下。”
他站在车门边，从包里抖抖索索地取出钥匙。
几个狭长的身影，也投在车身上，窗户出现好几张脸的倒影。
“沙利文先生。”终于，他们开口了。
沙利文直起腰，转过身来。
“老头子请你去谈一谈。”为首的干员很是客气。
可沙利文看出，这几位干员都是新调进来的，他熟悉的人手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全被撤换掉了。
胡佛的办公室，沙利文垂着手站在那。
埃德加.胡佛坐着，皱着眉，开口就问：“你把机密文件转移去了哪里？”
沙利文知道摊牌时刻到了，便反问胡佛：“你将丹尼尔.埃尔斯伯格藏匿在哪里？这人在肆无忌惮地损害国家、政府还有总统的信用。”
“我之前说过，埃尔斯伯格是至高无上的爱国者。”
“不，我才是！你正在为了私利，给国家人为制造着裂痕！”沙利文毫不客气。
“把尼克松签名的总统令还给我，趁着我还没有彻底动怒前。”胡佛明显失却耐性，嘴角下撇，目露凶光。
“我已经交给司法部了。”
“别骗我，司法部因ITT公司的反垄断案已和尼克松闹翻，他们不会隐瞒下对尼克松不利的证据的。”
“那就是我骗你的。”沙利文换上嘲弄的脸色，“总统令我已交给了提姆.休斯敦，你企图以这个来要挟国家总统的企图破产了。我是FBI的特工，从我在特工培训学校时就发过誓，我将此生献给的是国家，而不是你，埃德加.胡佛！我就在这，我根本不相信你能对我如何。”
坦白说，沙利文喊完这些后，已预料到胡佛会立刻用最凶狠的报复来对待自己。
可一分钟后，他却惊奇地目睹，时时刻刻不可一世的埃德加.胡佛脸色灰白，对方很明显是在害怕，“沙利文……你跟了我三十年，三十年，我亲手把你拔擢到FBI的三号位置，你不能也不应该这样对待我，你为何会被谄媚无赖的克里普小子收买呢？社会地位、优厚薪资、出人头地，我哪样没有给予过你？”
“我只是觉得你该退休！至于其他的，那都是我的能力应得的，现在你霸占不让的，就是FBI总部局长的位子，四十年，你也该挪挪了，退休吧胡佛，你已盛年不再，和总统的分歧也越来越严重，再恋栈的话，恐怕你会死于非命。”
“我，我绝不退休，绝不。我是守护美国的英雄，我在和纳粹斗在和康米斗，在和要爆破华盛顿城市蒸汽管道的恐怖分子斗的时候，尼克松只是个在海军舰艇上服役的大头兵，这些年来，是我和FBI拯救了美国，可你们却都有不切实际的错觉，以为这把椅子什么人都能坐好的嘛！”胡佛的脸气得通红，他起身，狠狠地提着椅子，不断往地板砸，“沙利文，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不再是FBI的最高助理局长，不再是，你已经被开除了，立刻滚蛋。”
“埃德加.胡佛，你无权开除我这样高级的国家情报工作人员，走着瞧吧胡佛，看谁能笑到最后。”沙利文不为所动，口出威胁，扬长而去。
办公室外，余怒未消的沙利文看到了脸色惨白的托尔森，便咬着牙笑了笑，威胁托尔森说：“胡佛死定了。”
“何必闹到这种地步呢，沙利文。你就不能耐心等等？你知道我是对FBI局长位置是没什么野心的，胡佛的年龄也大了……”
可沙利文却根本听不进去，离开了FBI总部大楼。
此刻，办公室继续传来胡佛的咆哮：“你倚重的外援，那个秃顶的内森.菲利斯也完蛋了！开除他的命令已传过去了！”
等到沙利文回到华盛顿郊县怀俄明的住宅时，刚进门，拥有多年经验的他就晓得自家被“黑袋”过了，家中的各个柜子，还有储藏室都被秘密翻过，电话线可能也被替换过了。
沙利文冷笑下，坐在沙发上，现在已无退路的他，反倒没那么多惧怕，抓起电话就打给了内森：
“我已被胡佛察觉，他多半是早就派眼线在盯梢我，你也好自为之，但记住，哪怕去蒙大拿州吃雪，我们也要抓住时机反攻。”
“喂，喂！”顿觉天雷轰顶的内森冲着话筒大吼。
可FBI的SWAT小组已经上路了！
“扎克，扎克，能听到我说话吗？”
通往鲜花海岸的滨海大路上，福特E货车内，行动组长扎克回答说：“能够，通话信号清晰，请您下达最新指示。”
“霍尔.柏林住宅行动计划，如果顺利还好，如果有任何变故，你们务必要第一时间击毙丹.索德奎斯特，我再重复遍……”
等到内森说完后，他一把就将电话线给扯掉，随后哗啦把，从抽屉里取出根锤子，哐当哐当几下，把通讯设备砸得稀烂，火花直冒。
刚在这时，一队总部来的FBI特工下了车，手持证件，要求加州分局的所有雇员原地静默不动，随即长驱直入，来到内森的办公室：
“内森.菲利斯助理局长，现在我阅读一份调令，调您去蒙大拿州比尤特的调令……”
鲜花海岸的某个高档社区，玩具制造商老霍尔.柏林所居住的白橡木色的宅邸，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白人管道工开着黄色工具车来到，对老霍尔家的守门人说，“我是之前预约好的，来你家修理管道的。”言毕，他取出了单子给守门人看。
守门人便放他进来。
那管道工一只手藏在袖子里，另外只手提着工具箱，走到宅邸花园的壁炉外墙下，开始蹲在地上检查起来。
“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那管道工有点诧异地抬头。
花园篱笆边的工具小屋，出现了名穿西服的男子，正对着自己发问。
第61章 一把新锁
管道工还没来及回答什么，那男子就拔出枪来，“别动，把手从工具箱上松开并举高，我是FBI！”
那管道工的手，还悬停在工具箱上时，又有几名持枪男子在篱笆和树荫下出现，统统都瞄准着管道工，喊的也是相同的话语。
僵持间，两辆银白色的福特E货车火速冲到了老霍尔的宅邸前，戴着头盔的加州FBI的SWAT小组，端着MP5冲锋枪，闪电般跃下，组成两个小组的战术队形，冲着花园里的人们大喊道：
“FBI！”
“圣迭戈的FBI小组，是G-MEN！”花园内那几位举着手枪的喊到。
于是两边，都不断喊着自己是“FBI”。
手枪的枪口和冲锋枪的枪口，随着这越来越高的声音，变得格外紧张危险。
车厢里，行动组长扎克见情势有些不对劲，就打电话继续请示分局局长内森。
可电话根本不通。
此刻，萨克拉门托的FBI分局楼房，内森正沉着脸，捧着个纸箱，里面放着自己的东西，不疾不徐地走下楼梯，两侧都是同事和上峰空降来的异地特工。
“哒—哒—哒。”一挺MP5冲锋枪开了火。
距离差不多四十五英尺开外的那管道工，刚站起来，准备举手，就被打中了一梭子子弹，原地抽搐几下，便仰面倒在了地上。
“哦，他妈的，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来自圣迭戈的FBI特工们嘶吼起来。
篱笆外，SWAT小组的成员也都呆住了，开火的那位怔怔看着准星上冒起的枪烟，还有横倒在草地的中弹者尸体。
扎克组长刚从车上跳下来，看到这幕，也大骂了声“见鬼”，拳头重重砸在了车厢外皮上。
圣迭戈的特工们靠过去，只见那管道工双手伸开，一只腿微微内侧，另外只伸的笔直，眼睛还半睁着，帽子滚在一旁，嘴角流出了血迹，“他的左手没有。”
果然，这管道工残缺了只手。
正常情况下，管道公司是不会雇佣这样的残疾人的。
很快，圣迭戈FBI小组将手枪指向篱笆那头的来自萨克拉门托和洛杉矶的SWAT联合行动小组，“我们已直属于华府总部的垂直领导，现在我们要求你们全都放下武器，接受调查。”
接着，那位擅自开枪的SWAT被铐上手铐，推入车里。
而管道工的工具箱里，则藏着炸弹和启发装置，被送去圣迭戈市实验室勘验。
结果让人感到意外，这颗炸弹的威力很小，几乎只能起到恐吓作用。
圣迭戈的FBI干员从老霍尔那里了解到，这炸弹极有可能是冲着他的女婿来的。
可心思缜密的FBI干员们，不会仅满足于此。
呆在圣迭戈FBI班房的扎克组长，居然接到来自华盛顿的电话，是胡佛打来的。
胡佛要他详细地还原整个出动的过程。
扎克不敢造次，只能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
“我明白了。”胡佛阴晴难测的说完这句，就挂断电话。
“内森就是沙利文的走狗，沙利文做的好事——他不但把丹尼尔.埃尔斯伯格就是泄露者这情报告诉了白宫，还准备控制埃尔斯伯格的岳父老霍尔，来要挟我交出埃尔斯伯格的下落，让白宫对其进行打击迫害。这次内森行动的内幕便是，先指使名炸弹罪犯，象征性地炸下老霍尔的宅子，随后那群SWAT就立刻乘车赶到，接管老霍尔的宅子和人，慢慢诱导老霍尔说出女婿的住址，再出卖给白宫。”胡佛愤怒地握紧拳头，对托尔森说。
可托尔森却苦劝，一切到此为止，FBI的内讧如果闹大了，那你迄今为止所有的心血都会白费掉。
“怕什么，尼克松的民意支持率已经跌到了26%了，他注定连任不了。”胡佛非常有自信，说哪怕是共和党内部，也准备要把这家伙当负资产给丢弃掉，准备临时推出新的候选人，“至于我和FBI，就算沙利文抢了些东西出去，你认为尼克松敢动我吗？”
托尔森便不再言语了。
第二天早晨，沙利文开着车来到FBI总部大楼，可是等到他来到自己办公室时，却发现门锁都换掉，助理秘书们也不知所踪。
这是胡佛特有的炒人方式。
沙利文恨不得当场大哭一场，三十年的兢兢业业，三十年的任劳任怨，最后被一把新锁无情地拒之门外。
至于内森，他的情况也非常不妙，调任蒙大拿只是第一步而已，据说胡佛已指派专门的内部委员会，要内森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