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笼 第112章

作者:布谷聊

  这让余列面露恍然之色。

  原来是那佘双白已经打开了方老东西的储物袋,现在将袋子中可以分润给他的东西,送过来了。

  除了这一方药方之外,一起送过来的还不少其他的文书,零零碎碎,似乎都是方老东西炼丹和修行的记录。

  话说当初斩杀方老时,余列就已经估摸着,方老储物袋中的物品价值,不会比他获得的法坛要高很多,其最大的价值,很可能反而就是方老的储物袋本身。

  结果现在,炮制堂的佘堂主居然将方老的药方笔记等物,抄录了一份给余列,并且其中的绝大多数,对方似乎还懒得抄录,直接就给了原本,实在是让余列惊讶。

  收到了这样一份礼物,余列不由的感慨:

  “佘堂主,是个厚道人啊!”

  对方的这件礼物,不仅来得及时,还正对了余列现在的关窍。

  此物对他而言,价值和他消耗机会,在藏书阁当中兑换的《剥皮实草录》不相上下,可能还隐隐的超过。

  因为方老东西手中的“造畜法”,其中就有一技艺,乃是将羊皮、猴皮、狗皮等物完整的剥下来,然后趁着热气,使用秘药,敷药似的敷在孩童的身上,进而使得人体被牲畜污秽,堕为牲口。

  而其中能促使两种不同的皮膜,互相结合的秘药,对现在余列而言是正中下怀,大有启发。

  得到此等药方,余列细细的揣摩数遍之后,轻轻一弹信笺,欣喜道:

  “吾术可成矣!”

  他随即难得的踏出静室,亲自备下了一方谢礼,让老胡头等人帮自己送过去,又安排了一下药方堂中的杂事,就急匆匆的返回到静室中,再次进行本命血器的炼制大业。

  如今距离他决定开始炼制血器,已经又是过去了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

  镇子中的论功行赏大会,虽说是一迟再迟,但是余列也压根就拿捏不准究竟会什么时候再召开。

  他得抓紧时间了,那暗中酝酿的风波,很可能会和论功行赏的大会一起来袭。

  ……

  这一日,静室中。

  灯火彤彤,一张张黄纸,紧密的贴在静室中,将正中央的一方金属法坛,保护的妥当。

  符纸晃动,冷光闪现。

  在法坛上,又有一方黝黑的肉棺材平稳的放着。

  余列行走在肉棺材的跟前,手中抱着瓶瓶罐罐,不时的就置入到棺材当中。

  此肉棺材,乃是余列将自己得到的大块肉灵芝,削去了枯萎的部分,又使用鬼脸蜂王浆粘合而成,正是他即将要用来浸泡自己的棺材。

  肉灵芝此物着实是炼丹中的一味妙药,前两次修炼和炼丹时,余列已经尝到了好处,如今事关本命血器,他自然是不计代价的,将此物再次拿了出来。

  拥有“肉棺材”为滋养肉身的工具,即便余列没有丹道笔记中记载的“剥皮人膏”,辅佐以他自己的黑膜法术,效果应当是大致不差了,并有可能超过一点。

  除了肉棺材,金属法坛上还放置了幡旗、香果、净水瓷瓶等物。

  这些零碎的东西摆置着,或是能够方便他待会儿的炼制,随手使用,或是合乎风水布置的诀窍,可以平定气机,增添美感,能尽可能的增加玄之又玄的成功率。

  一切准备妥当,余列站在肉棺材跟前,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他要剥皮制书,祭炼属于自己的本命血器了!

  环顾静室四周,余列确定堂中已经吩咐好,静室中的符纸也已经放置好,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他。

  他将手中的最后一坛药物抛开,解散发髻,沉默的在金属法坛上走动起来。

  火光闪烁中,余列仰头,伸出手,指甲尖长。

  他点在了自己的眉间,缓缓的划剥开来……

第138章 本命功成

  指尖划开,黑色带着光泽的血液,立刻就要从余列的眉间滴落而下。

  但是他及时的鼓动起体内的那一抹黑意,流转在体表,血水立刻被黑膜禁锢在了伤口处,宛如一道刺青般。

  余列的动作稍微顿了顿,随即就从袖子当中,掏出了一瓶丹药,涂抹在眉间的伤口处。

  这一次剥皮炼器,他可是不会再犯上次突破中位时候的傻了。

  这瓶丹药是他特意的用黑血蚂蟥的毒素,混合多种的药材,特意为自己量身定制而成的,不仅效果非凡,而且不会有多少的后遗症。

  只不过这一味麻药,不仅价格精贵,而且目前也只适合他这种抗毒能力非常强悍的道人使用,寻常人若是用了,直接就会昏厥倒地,并且会对体表的细小经络,造成永久性的伤害,至少也会落得一个面瘫的下场。

  让药膏接触自己的血水,缓缓的化开。

  余列随即就开始宽衣解带,让自己的身上再也没有外物来阻碍自己。

  等到他将内衣也脱下的时候,药膏已经是开始发挥作用,他的大半个额头,已经是失去了痛觉。

  撕拉!

  余列伸出手,小心但是利索的,就划开了自己的大半皮膜,然后小心翼翼的取下,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边取下皮料,他一边的涂抹药膏,使得麻药的效果,尽快的扩散开。

  灯火彤彤的静室当中,余列的身形在冰冷的法坛上面,诡异的挣扎着,摆出各种姿势,时而弯腰,时而仰头,并且干脆就是赤裸的倒在了法坛上,蜷缩蠕动。

  即便是以余列现在已经是千锤百炼的炮制技艺,他将皮膜从身上取下了,也是花费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特别是最后取下十指处的皮膜时,因为他接下来还需要依靠自己的双手进行器物的炼制,不可以涂抹药膏削弱是痛觉,所以这一处的皮膜,剥去的格外艰难。

  着实是让余列感受到了当初扒皮浇骨的痛苦。

  好在他早就已经是有过经验了,等到将自己浑身的皮膜,尽可能的取下了之后,余列立刻就停止挣扎蠕动的举动。

  他从金属法坛上爬起来,身下仅仅是潮湿了一点,并没有过多的血液,滴落在法坛的表面。

  此时的余列,浑身已然是面目全非,一层薄薄的黑膜,紧密的贴合在他的体表,将所有要渗透而出的血水,全都给堵了回去。

  他站定着,思索了一下,手里提着刚刚脱下来的皮膜,走到了一方铜镜跟前,端详着镜子之中的自己。

  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出现了,余列霎时间就从原本的一个玉面小郎君,化身成了一个皮肤如黑炭的人形。

  好在他的手艺的确算是精到,仅仅浑身的皮膜变色了,五官并没有这里缺一块、那里缺一块,否则的话,他待会都不知道再怎么的将脸皮捡起来,给敷回去。

  瞧见自己依旧是五官端正,余列顿时松了一口气:“好歹没有为了炼制一个本命血器,就破了相了。”

  回过神来,他看向了依旧被自己拿捏在手中的皮膜,其薄如蝉翼,通体透露着象牙白的颜色,不过分的苍白,还因为刚刚剥下来的缘故,依旧有些温热。

  余列残存的气血,正在皮膜中作用,维持着皮膜的活性,使之也是具备光泽。

  他托着自己的这一身人皮,脸上一时间露出了恍惚的表情。

  迟疑了几息之后,静室当中方才响起余列独自一人的感慨声:

  “也不过如此。”

  果然如他所料,此剥皮难关,对于其他人而言会是可怖而可恨,但是对于他而言,其困难却是仅此而已了。

  他一是拥有本命黑膜,充当第二层皮肤,二是曾经就经历过扒皮浇骨的痛苦,三是现在还学会了炼药,能够为自己量身的改善出一方麻药。

  此三者叠加,取皮炼器的过程,其最大的难关,压根就不在于取皮时的痛苦,而是在于接下来的炮制过程。

  心思一定,余列告诫自己一句:

  “不可太过庆幸,得抓紧时间了。”

  他立刻就取过肉棺材中放着的一个木架。

  木架呈现出十字的形状,中间还绑着草根,是一种名为金丝软草的药材,有着生肌止血、化脓的功效。

  木架和金丝软草组成了一个稻草人,湿漉漉的,浸泡过特殊的药液,其形体和大小,也恰好的和余列一模一样。

  余列将稻草人支棱起来,亲手的将其填塞进新鲜的皮膜当中。

  此法正是他从藏书阁中的那一本书籍中学得的,名为“剥皮实草法”,别有精妙之处,可以将皮膜剥下来之后,尽可能的维持其原本的形体,防止走样。

  这一步对于余列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

  毕竟他还需要将自己的这一身人皮,再给穿回去。

  填塞的妥当之后,就在余列的跟前,同他一模一样大小的草人,出现了,甚至其五官,都有他三四成的相似。若非填塞的是药草,而不是药泥,估计直接就可以达到七八成相似的地步。

  处理完了这一步,余列在金属法坛上踱步,欣赏和微调了一下自己的这份“心血之作”后,就又取过了一旁提前备好的药膏等物。

  他先是在皮膜的表面,均匀的涂抹,就像是刷油一般,一处死角也不放过。

  药膏的香气浓郁,而且接触到了皮肉后,立刻就渗入其中,药力激发,灵气逸散,使得整个法坛的内部,都充斥着一股药香味。

  令余列闻见后,心神都微跳。

  药膏抹完,他按捺着,又取出了一根符笔,趴在草人身上,细心的勾勒起独特的符文。

  皮影之法,终归是从符道的纸人之法,演变而来,残留有很多的符道特性。好在其所需要绘制的符文,并不是过于生涩艰难的那种。

  时间流逝。

  等到余列细心的将符文绘制完毕之后,本是白如玉石的稻草人,体表被扭曲似蛇虫的符文占据,符墨深黑色,赫然也是通体变成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

  余列这时抬起头,和对方面对面,两者相似的程度又是增加了不少。

  到这时,炼制血器所有的准备工作,就都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他要正式炼制的时候。

  余列走回到金属法坛的中央,取过摆放在肉棺材跟前的五色杂粮了,祷祝天地的抛洒,又以古怪的腔调口音,念起了拗口的咒语: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

  一边吟诵着,他取过一只被定身符定住的公鸡,徒手撕开了对方的鸡冠。

  公鸡的眼珠子一动不动,连眨眼也不眨,但是血水却是从鸡冠中喷水一般流下,很快就注满了一只酒盏,热气腾腾的。

  余列的喉头咯咯吞咽,将失血的公鸡扔到了肉棺材边上,一口就将混合了鸡血的酒水,吞入口中。

  他喉头骨碌的继续念道:“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

  就在余列吟诵咒语的时候,躺在肉棺材脚下的公鸡,其眼珠子,忽然转动起来。

  本是漆黑泛红的公鸡眼珠子,瞳孔迅速扩散,并刷的一眨眼,就变成了纸一样的苍白色,浑圆白森森!

  吱呀。

  就在这时,忙碌的余列背后,响起了声音。

  他的身子一定,躯干不动,仅仅脑袋扭向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形,出现在了他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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