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我刚才在想什么？
“就差直接谩骂那位的尊名了……
“我怎么会产生我现在就可以弑神的想法？”
一阵后怕中，卢米安将目光投向了“魔术师”女士手里的黑色直剑。
难道是它的负面影响？
它可以给人敢于弑神的勇气？
“魔术师”女士眼中星光点点浮现，凝视了片刻道：
“这把剑能让携带者充满勇气，不再被恐惧击倒，不再因害怕而僵硬，如果刚才你拿着这把剑，即使最终依旧会被‘征服’，也能支撑得更久一点。
“它非常坚硬和锋锐，能格挡半神层次的直接攻击，也能让许多半神的防御受到明显影响，甚至能让你发动‘铁血骑士’水准的‘收割’，但这会非常消耗灵性，胜过‘推动命运’那个能力，大概是一次抽取你接近三分之二的灵性。
“它还会帮你负担伤害，也就是说，哪怕你未能成功格挡到相应的攻击，遭受了致命的创伤，它也能帮你负担一半的伤害，让致命之伤弱化为严重。
“它每一击都会附带高温火焰，而根据你的意志，火焰可以通过双方兵器的接触蔓延向敌人的身体，同时，你还能让每一击都产生巨大的爆炸。
“如果它沾上了目标的鲜血，或是目标被它的火焰灼烧过，那你可以在五公里外，向着天空投出这把剑，它会缠绕火焰，如同活化的炮弹一样，自己飞向目标，自己锁定目标，然后轰隆下落，制造剧烈的爆炸，这能让一个普通广场内的所有事物都被摧毁。
“嗯，最大范围是五公里，还有，它不会自己飞回来，需要你去回收。
“负面影响有两个，一是过量的勇气属于致命的毒药，人类的恐惧和害怕情绪是人类能存活到当前时代的关键原因之一，不懂得恐惧和害怕，只有勇气的人，必然失去判断和分析能力，死得很快。
“二是它需要同伴，你得至少准备三十把普通的直剑，将它放在里面，这样才能完成封印，否则一刻钟左右，它就会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包括你，不要想着用‘血皇帝’的残余气息来规避或威慑，因为这不是这把剑有活着的特性，这属于毁灭神性的一种体现。
“它还会不断散发高温，导致普通的直剑逐渐熔融，所以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它补充同伴，同样的，对持握者来说，这是一种逐渐变强的灼烧伤害，而你作为‘收割者’，可以承受更久。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要是不介意，就叫它‘勇气之剑’吧。”
卢米安点了下头道：
“携带就会被勇气填满的负面影响可以通过‘旅者的行囊’规避吗？”
“可以。”“魔术师”轻轻颔首。
卢米安想了想又道：
“我找到这把剑的房间里，只有盔甲、祭坛和另外两件物品，它为什么没有摧毁那些东西？”
“那套盔甲就是它的同伴。”“魔术师”早有答案。
卢米安没有再问，琢磨起“勇气之剑”的使用：
必须等到分析清楚了局势，有了相应的判断，才能拔剑冲上去……
这不是统帅的权杖，是冲锋的号角……
每次使用不能超过一刻钟……
卢米安一边思考，一边伸手接过了“勇气之剑”。
下一秒，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只会导致失败！
做人不能顾虑太多，犹豫不决，干就完事！
怕什么怕？
“魔术师”女士伸手探入虚空，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几十把式样有一定区别的直剑，让它们自行飞向了卢米安。
将“勇气之剑”放入这些直剑里，并塞回“旅者的行囊”后，卢米安瞬间又清醒了。
他忍不住无声嘲笑起自己：
“‘苦修士’的能力在这方面不起作用啊……”
然后，他掏出了那张洁白细腻的皮革和装在透明玻璃小瓶内的半凝固态淡黄带红蜡烛。
“魔术师”眼中又一次浮现出了璀璨的群星，接过那两样物品看了十几秒钟。
“这确实是‘绝望魔女’的魔药配方，但承载它的人皮来自一位古代的‘绝望魔女’，带有强烈的、具有神秘学力量的病毒、细菌和真菌，会让接触到它的人、凝望它的人逐渐罹患不同的疾病。每次接触和察看如果不超过十秒钟，能自行恢复。”“魔术师”女士简单介绍起那张洁白的皮革。
她的目光随之移向了那根奇异的蜡烛：
“这是尸油蜡烛，由‘铁血骑士’和‘绝望魔女’的尸油调和其他事物制成。”
尸油蜡烛……还是两位半神的尸油……卢米安虽然已是见过不少世面，但再看那蜡烛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它有些阴森和可怕。
“这有什么用处？”他泛起异样感受的同时，更关心这个问题。
“魔术师”女士斟酌着说道：
“点燃以后用在密契和冥想场合，应该还要搭配一个仪式，但具体的细节和最终的作用不明确，嗯，你有‘血皇帝’残余气息，也许可以不用仪式，直接就能尝试。”
卢米安没有犹豫：
“好，我现在就试。”
当前有天使和圣者看着，即使出什么问题，也能救得回来，不现在试，难道等回去一个人的时候再试？
“魔术师”和“倒吊人”没有阻止。
卢米安接过那个装在透明玻璃罐内的尸油蜡烛，盘腿坐在了甲板上。
啪，他手指间搓出炽白的火焰，将尸油蜡烛的黑色灯芯一下点燃。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勾勒起图案，开始冥想。
宁静发散的状态里，一缕暗香传入了他的鼻端，让他骨髓都似乎有点发痒，要逐渐燃烧起来。
卢米安没有刻意去忍耐这样的感受，只是努力保持住了冥想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染上幽黑色泽的雾气。
他就仿佛置身在了这雾气里，正站于一条只能勉强看见轮廓的街道边缘。
街道的对面，各种不算太高的建筑若隐若现，仿佛只剩下了影子。
叮铃铃，一辆类似蒸汽列车的事物从街道另外一头驶了过来，它节数很少，只有两段，且没有标志性的烟囱，顶部还伸出了造型奇特的支架，连接着半空中某样东西。
这……卢米安记忆里瞬间浮现出了类似的画面。
他在第四纪特里尔内见过相同的场景！
它带来了那个特殊镜中世界第二层的出现。
第十二章 密契体验
叮铃铃。
那辆类似蒸汽列车的事物从卢米安的面前快速驶过。
虽然染着幽黑色泽的雾气依旧浓郁，但卢米安还是勉强看见了少量细节：
两截车厢都呈蓝色，里面似乎挤满了乘客，他们皆面朝街道而站，表情模糊不清，身体似乎缺乏轮廓。
比之前在第四纪特里尔内看到的更多了……不是蒸汽动力的……卢米安刚闪过这么几个想法，就发现街道的另外一头，有人影弯着腰背，拉着一辆有两个轮子、带着顶棚的黑色小车过来。
小车内坐着一位拿着圆扇、穿着长裙的女士，浓厚的雾气遮去了她和拉车者具体的轮廓和衣物的细节。
卢米安不自觉望了过去，凝视着那辆黑色小车由远及近。
就在这时，坐在带顶棚小车内的那位女士拿起圆扇，挡在脸前，并缓慢侧身，回望向卢米安。
这一刻，雾气仿佛淡化了不少，卢米安看清楚了那位女士拿着圆扇的手背：
肿胀到发亮，到处都是青黑的斑块。
脖子上挂着毛巾的拉车者停了下来，用花鸟圆扇挡住脸孔的女士似乎要走下那奇异的小车，走向卢米安。
卢米安没来由感觉到了一阵恐惧，本能地排斥和那位女士有任何接触。
他旋即听见了惊慌的低喊声。
那来自他自己！
可他明明没有这样的想法！
置身幽黑雾气中，站在街道边缘，眼睁睁看着那一切的他似乎和真正的他并不完全等同！
卢米安骤然心中一紧，尝试着往后退步。
他一下飘飞了起来，飞到了半空。
他看见浓郁雾气的核心，庞大城市的某处，屹立着一座轮廓古怪、仿佛只剩下黑影的高塔，高塔之下有难以言喻不可名状的恐怖与阴森。
他不由自主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他眼前浮现出了点点星光。
卢米安一下从冥想的状态里退出，“眼前”不再有那座被幽黑浓雾包裹的城市和高塔，也不再有两截式的列车与拿花鸟圆扇的女士。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魔术师”女士和“倒吊人”先生。
“你刚才的状态不太对，出现了一定的失控征兆，我只好强行将你唤醒。”“魔术师”简单解释了一句。
卢米安道了一声谢，熄灭了那根散发出诱人暗香的尸油蜡烛，然后将自己在冥想中看见的场景和人物都详细讲了一遍。
“魔术师”女士轻轻颔首道：
“类似于密契仪式的效果。
“这让你和某个未知存在建立起了联系，逐渐契合，但与真正密契主义不同的是，密契仪式的对象是神灵，是天使，是魔鬼，是邪灵，是有精神实体的存在，而你密契的似乎是一座城市。
“如果不是我提前打断了进程，你或许还能通过这种密契体验得到某些高层次的知识或者力量，当然，这大概率不是好事。”
卢米安已不是刚入门的神秘学爱好者，很清楚密契仪式的本质和效果，他若有所思地反问道：
“也就是说，那座浓雾里的城市是真实存在的，它与第四纪特里尔密切相关，非常特殊，我通过这根尸油蜡烛，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重重封印，和它产生了契合？”
“对，它不是幻觉。”“魔术师”女士将目光投向了那根装在玻璃小瓶内的淡黄带红蜡烛，“这根蜡烛除了有‘铁血骑士’和‘绝望魔女’的尸油，应该还参杂了一些我不知道来源和情况的特殊材料，嗯，比起这里，另外两处场景才是更适合它发挥作用的地方，能帮助你看到更多，体验到更多，但那太危险了，你刚才都出现失控征兆了，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尝试。”
“另外两处场景……”卢米安心中一动，“其中一处是第四纪特里尔？”
在第四纪特里尔内本身就能直接看见那座雾气城市的部分场景，要是再点燃尸油蜡烛，进入冥想状态，肯定能看到更多，体验到更多！
“对。”“魔术师”肯定了卢米安的猜测。
“还有一个地方是哪里？”卢米安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