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再加上“魔术师”女士说到两位“心理医生”时较为平等的姿态和自身心理问题会涉及高层次事物的情况,卢米安怀疑她们之一就是“正义”女士。
从“魔术师”女士和“审判”女士都喜欢以塔罗牌自称,隐藏真正姓名看,那位一直坐在对面的神秘女士更可能是“正义”这张大阿卡那牌的持有者,苏茜则像是她手下的小阿卡那牌。
想到这里,卢米安看了已换了个坐姿的芙兰卡道:
“你之前是打算从我们‘塔罗会’内部给简娜的哥哥找真正的‘心理医生’?”
不明白卢米安为什么突然将话题拐到这件事情上的芙兰卡怔了一下道:
“不,我打算找‘卷毛狒狒研究会’的成员。
“不是特别关键或者非常严重的事情,我都尽量不联系我的大阿卡那牌‘审判’女士,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很平和,也愿意提供帮助,但你知道吗?她是一位真正的半神,是拥有神性的大人物,怎么能频繁地拿各种小事麻烦她?她自己说不介意,可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定等同,每一次没有太大意义的麻烦都可能会带来好感的降低。
“等好感降低到了一定程度,一位半神有各种各样的方法让你活着还不如死去,并且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那样。
“我一般都是自己能解决的自己解决,不能的则借助加德纳.马丁或者研究会成员的力量,要是还不行,才考虑联系‘审判’女士。”
卢米安其实也带着点这样的心态,但他有汇报任务情况、压制忒尔弥波洛斯影响等借口,可以时不时写信给“魔术师”女士,顺带打听些情报。
反正都写信了,问一问又不会损失什么!
见芙兰卡之前要请的“心理医生”和自己的不是同一位,卢米安未提苏茜之事,轻轻点头道:
“我也是这样。”
这时,芙兰卡左右看了一眼,不自觉压低了嗓音:
“但该请求帮助的时候绝对不要不好意思,他们这些大阿卡那牌拥有的资源、掌控的势力,超乎你想象,你觉得很难办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许一个命令一个念头就能解决。
“我那个神奇物品‘惩戒之戒’是不是很厉害?‘审判’女士给的,在我提出请求后,直接给了我,甚至允许我拖欠一段时间的等价交换筹码。
“呃……我明白你为什么能那么快拿到‘纵火家’魔药的配方和主材料了!”
这还真没猜错……卢米安笑了笑,用这样的姿态告诉了芙兰卡正确答案。
他觉得自己要是能弄到搭配“暗影树枝”的非凡特性,真的可以请求“魔术师”女士帮忙找一位圣者层次的“工匠”,制作相应的神奇物品。
比起才序列7的他,已踏入半神领域的“魔术师”女士更可能认识高位格的“工匠”!
芙兰卡吐了口气,继续起刚才的话题:
“每一张大阿卡那牌的持有者都是半神,大概率是圣者,至少较为活跃的那几位不像有地上天使的位格,但‘审判’女士告诉过我,‘塔罗会’有天使,不只一位!”
至少8位圣者,不只一位天使?这比“极光会”更强啊……不愧是最特殊的隐秘组织……卢米安一边感慨,一边又本能地怀疑这是不是“塔罗会”的核心成员在自我抬高,让下属们更有归属感。
芙兰卡一脸向往地说道:
“我现在的梦想就是一步步晋升到序列5,然后跳至‘猎人’途径的序列4,成为半神,有资格拿到一张大阿卡那牌。
“那不仅意味着更强的实力和安全感,而且还代表我能参加神前会议,等到‘愚者’先生醒来,向祂询问一件事情。”
根据“魔术师”女士的意思,只有“愚者”先生才能决定谁获得大阿卡那牌,而不是看有没有晋升序列4,成为半神……卢米安由此打击了芙兰卡一句,免得她抱有太大的期望。
芙兰卡一点也不介意,笑着说道:
“反正我的问题也要等到‘愚者’先生醒来,到时候,半神肯定比别的成员更有资格拿到大阿卡那牌。”
说到这里,她看着卢米安道:
“除了我们,特里尔较为活跃的小阿卡那牌还有四张,整个世界一共有二十三张,但可能更少,因为很多非凡者会觉得在事件现场丢塔罗牌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有意模仿,或者,借此将官方非凡者调查的方向引偏。
“在特里尔,最出名的是‘宝剑骑士’牌,年初,他引爆了一个属于南大陆恐怖组织‘玫瑰学派’的仓库,那里藏了大量的炸药,而现场还有一些非人类的肢体残留……”
卢米安仔细听完了芙兰卡的讲述,对“塔罗会”,对大阿卡那牌和小阿卡那牌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想了想道:
“小阿卡那牌之间有神秘学聚会吗?”
“没有。”芙兰卡又一次摇头,“除非像我们这样在现实中相遇,否则只能通过各自的大阿卡那牌交流,嗯,大阿卡那牌之间是有定期聚会的,在‘愚者’先生的神国!
“‘不过,审判’女士提过一次,如果确实有迫切的需要,在自身大阿卡那牌的帮助下,我们是能以某种超越现实距离的方式联络的,但这不是常规事项。”
卢米安已没什么问题,又聊了几句后,听见简娜的脚步声沿楼梯往上。
他当即站起,准备离开。
“你这是去哪里?”芙兰卡有点疑惑地问道。
这个时间点,微风舞厅也没什么事,不如留下来玩罗塞尔大帝“发明”的“斗邪恶”纸牌。
卢米安意味复杂地笑了笑:
“去地下墓穴。”
疯子弗拉芒和鲁尔夫妇的骨灰终于要被送去地下墓穴安葬了。
第三章 地下墓穴
市场区警察总局外面,利用“窥秘眼镜”简单做了伪装的卢米安登上了那辆描绘着香根鸢尾花的马车。
两位身穿黑色制服的普通警员并排坐着,脚前放有三个深色的骨灰盒,上面用闪烁荧光的墨水书写着死者的姓名。
等卢米安坐到了对面,隶属于警察总局的马车缓缓驶动,年长一点的那位警员颇为好奇地问道: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特意送葬?”
他记得三名死者里,两位已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一位虽然还有不少非直系的亲属活着,但一听到弗拉芒这个名字,都特别害怕,不仅不愿意来领取骨灰和遗物,就连承认双方有血缘或姻亲关系都非常勉强。
卢米安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我算是他们的房东。”
“只是房东?”年长些的那位警员明显不信。
“警官,房东也是人,也会有感情!”卢米安好笑回应,“我和他们要么喝过几次酒,要么经常聊天,帮他们把骨灰送到地下墓穴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更年轻的警员望着窗外,摆出不愿意闲聊的姿态,而年长一点的那位警员很有自来熟的气质:
“你果然和外表一样年轻,既然在市场区做旅馆或公寓,那就要记住,不能对租客产生任何感情,否则不是被骗,就是伤心,等多来几次,你就再也不会对别人抱有热情了。”
卢米安敷衍了几句后,那位警员问道:
“弗拉芒还有遗物在我们那里,他的亲属都不愿意领取,你要不要拿?如果不要,我们就自己处理了。”
“等从地下墓穴回来,我去看看。”卢米安对这事并不是太在意。
从市场区到天文台区炼狱广场的途中,那位年长些的警员一直在找人聊天,不是拉着卢米安交流,就是试图打扰自己的同事,没有片刻停止。
终于抵达目的地,抱着鲁尔的骨灰走下马车后,以卢米安的健谈都有一种耳朵总算得到休息的感觉。
负责接待他们的墓穴管理员是卢米安之前遇到过的那位:
三十多岁,身材中等,褐发微卷,胡须浓密,眼角呈现略微上翘的状态,穿着黄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衣,套着蓝色的马甲。
“肯达尔,怎么又是你?”年长些的警员笑着打起招呼。
肯达尔提着还未点亮的电石灯,微笑回应:
“罗贝尔,听说你要过来,我特意推了其他安排,在这里等你。”
这位墓穴管理员一边说,一边打量了卢米安两眼,强调道:
“没有忘记准备白色的蜡烛吧?”
“忘记别的也不会忘记这个!”抱着弗拉芒骨灰盒的罗贝尔略显艰难地从衣兜内拿出了三根白色的蜡烛,分别丢给自己的同事和卢米安一根。
见他们已准备妥当,肯达尔点燃电石灯,转过身去,引导他们沿足有138层的石制阶梯一点点往黑暗深处走去。
途中,他们经过了铭刻有两大圣徽的沉重木门,经过了连呼吸声都能听见的安静楼道。
对卢米安而言,这样的黑暗环境并不陌生,反倒那位年轻的警员有些紧张,将米歇尔太太的骨灰盒用力抱住,以寻求更多的安全感。
穿过有一盏盏煤气路灯的宽敞大道后,一行四人抵达了地下墓穴的入口。
那座天然形成人工改造过的巨石门洞静静地屹立于昏黄的光芒内,两侧是大量的骷髅头、白骨手臂、太阳花和蒸汽元素浮雕,后方是光照似乎无法穿透的浓郁黑暗。
它的门楣上,用因蒂斯语书写着两句铭文:
“站住!
“前方是死亡帝国!”
即使已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幕场景,卢米安还是产生了一种肃穆沉重的感觉。
和以往更多是好奇和疑惑不同,现在的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些警告和这种环境的重量:
特里尔的地底埋藏着大量的、足以毁灭整座城市乃至整个因蒂斯的危险,包括但不限于第四纪那个特里尔、“暗影之树”和无形的火焰,而同样位于这里的地下墓穴大概率也不是什么无害之地!
按照奥斯塔.特鲁尔这个“秘祈人”的说法,游览者们举着点燃的白色蜡烛进入地下墓穴很像是一种仪式,寻求隐秘存在保护的仪式。
这种地方竟然还向公众开放,让卢米安不得不怀疑它是压制地底某个危险的组成部分,就像当初在第四纪那个特里尔上面修建新城一样。
肯达尔转过身来,对卢米安等人道:
“可以点燃蜡烛了,离开地下墓穴前,不能让它熄灭。
“如果跟丢了我,不要紧张,寻找路牌,找不到路牌,就看头顶的黑线,沿着它一直走就可以出来。”
借助肯达尔手里的电石灯,卢米安三人相继点亮了白色的蜡烛,让它们散发出偏黄的光芒。
四朵烛火轻轻跳跃中,肯达尔熄灭了电石灯,向前穿过巨石门洞,进入了那个“死亡帝国”。
卢米安紧随其后,单手抱着骨灰盒,另一只手举着白色的蜡烛。
忽然,他有了点冷意。
那寒冷不来自于四周,而是直接从他的心底迸发,让他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
与此同时,卢米安的精神瞬间紧绷,只觉周围有一道道目光投向了自己,静静注视。
借着手里的烛火,他望向了右侧,看见石壁上挖着一个又一个坑洞,每个坑洞内都塞着一具白骨森然的尸体。
那一个个眼窝凹陷、没有血肉的头颅仿佛都在望着他,不带任何感情地望着。
卢米安没有低头,仔细观察起这些尸骨,发现自身被无形注视的诡异感觉并非来自它们,且没有消退。
下意识间,他想打开自己的“灵视”,确认下情况。
但现在的他已不是刚到特里尔时的他,遭遇了不少事情,明白了许多警告是前人用血和泪书写而成的。
不该看的不看……既然没给我带来危险,那就不用寻找异常的源头……卢米安无声咕哝了两句,侧头看了看身旁的警察们。
他们似乎没察觉到任何不对,正常地跟着墓穴管理员肯达尔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