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守村人 第765章

作者:农家一锅出

  百姓们开始送豆子过来,需要泡很长时间才能磨,天热的时候泡八个小时左右,正常泡十二个小时,看具体情况。

  两瓣的豆子和兔嘴的好泡一些,膨胀速度快,用时短。

  队伍不用好豆子做,也舍不得,那些能发豆芽,吃豆芽不是更好。

  百姓拿多少豆子记账,给对方一张纸条,这边也有个账,写上地址和姓名,避免那个纸条被弄丢了,只好查账。

  不少孩子放下豆子,收好纸条,咽着口水离开,他们爱吃豆腐,哪怕什么都不蘸,直接吃一大口也香。

  ……

  “有人回来了,有女真人回来了,下雨的时候离开的,有二十多人,他们背着人、抬着人回来的,还有的自己走路,直接倒下……”

  大家忙碌的时候,有人跑过来说重要的事情,之前走的女真人队伍,有回来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

  “为何往回走?不害怕了?”盖州县知县马飞负责看火,卤味的火,听到情况抬头诧异地问。

第1168章 百匹良马无一回

  “是布拉尔部落的,大部落,不算奴隶,人口就超过四百,此次来了五十个人,首领叫兀良朵。”

  大家先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去看热闹,不,是救治关系亲密友好的女真人。

  刘晟看到人之后小声介绍情况,大部落的,五十个人,全在,就是能站着的剩一个,头领兀良朵,他必须要坚持着,哪怕他也很想躺下。

  其他人躺的躺、趴的趴、侧卧的侧卧、哼哼的哼哼……

  下丘村的人没动,他们不负责给其他人看病,他们的把脉的本事没有太医厉害,除了憨憨,憨憨又不能随便给人搭寸关尺。

  太医过去帮着施针、灌药、按摩、外伤处置,哼哼的还好说,至少证明活着,有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被抬回来的,估计……

  “马呢?马哪去了?”朱橚对医术比较感兴趣,他问人家走时带的马队。

  前两天这部落可是有一百多匹马,马身上没少驮东西,部落人口四百多,不算奴隶,算上奴隶必然过千,两千也是它,大部落。

  那么一大群的马,一匹没回来,药效这么好?

  听吴王殿下问,旁边盖州县的官员看向下丘村人的目光中带着恐惧与敬畏,真厉害!

  说给马用的盐里放东西,居然全废了,马驮的东西不晓得扔到了何处,反正回来的人属于轻装,武器都没在手上。

  这么凶残吗?就这群少年?平时看着挺好的,做饭才叫一个香呢!那饭菜……

  “马……死了,全死了,刘朝官,救救我们吧!前几天我……呜……”

  布拉尔部落的头领兀良朵哭了,噗嗵一声跪在地上,头点地不动,不停地哭,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唉~~”刘晟叹口气:“兀良朵头领,且莫如此,会好起来的,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遇到了什么?”

  他是替朱橚问的,朱橚十分关心马的问题,想知道那個药的效果,那可是醉马草的提取物。

  他说着过去把兀良朵搀扶起来,兀良朵满脸泪水,神色亢奋。

  铃儿看到憨憨哥的手势,取了一盅白酒给递过去:“喝了再说话。”

  兀良朵根本不问什么东西,接到手,仰头罐进去,才发现是酒。

  高度酒一下肚,他亢奋着的脸立即涌上潮红,眼睛瞪大,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铃儿绕到兀良朵侧面,抡起胳膊对着兀良朵后背的肺俞穴就砸下去,食指指关节突出,要打穴。

  ‘嘭’的一声,打是打到了,没效果,人家后背的肌肉直接给挡住。

  挨一下的兀良朵茫然扭头,脸色更红,他露出难受的样子看铃儿,十分不解。

  朱闻天一看,上前一步,双手张开,用大拇指和小拇指的指肚同时打在兀良朵的两个肺俞穴上。

  “打,铃儿,要打,嗯!嘿嘿嘿嘿……”朱闻天一副咱是帮铃儿打人的样子。

  兀良朵这时不茫然和不解了,他挨了一下,就感觉那两个地方有东西碰到,接着胸口一闷,噗,一口血喷出来,身体向前一个踉跄,没办法,挨得劲太大了。

  朱闻天在那继续嘿嘿笑,反正他知道对方的两个穴位等着疼吧!现在就是青的,看后面的按摩恢复情况,疼十天半个月的都是它。而且这个位置自己还不好碰,青的时候一碰想揉,用另一只手从脖子那边过来揉,越揉越疼,很上瘾的那种。

  “这是气血攻心,伤肺了,铃儿厉害,一盅酒把人给救回来了,之后调养吧!要不然倒下就是个死。”

  太医过来瞧瞧,对铃儿点点头,表示佩服,这盅酒救命。

  兀良朵在那继续咳嗽,吐两口血又吐黄痰,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反正他自己这个感觉,但至少喘气舒服了,刚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那一刻像中暑时的样子,觉得自己没问题,看东西恍惚,思维缓慢。

  铃儿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人咋那么强壮,自己抡胳膊用指关节打穴都打不动,多亏憨憨哥帮忙。

  “打不,还,啊,打呀?嗯!”朱闻天出手完毕,又举起手来,他得装下去。

  “不用!”兀良朵刚吐完一口痰,扭头摆手,又继续吐。

  “别打了,你看你都把他给打吐血了憨憨哥,你真厉害!”

  铃儿出声,再打的话要打哪?还是肺俞穴?估计兀良朵就不用救了,可以直接抬走,憨憨哥那手劲……

  兀良朵咳嗽一会儿,终于感觉到咳完了,他就开始动左右肩膀,穴位青了,总觉得那里有个事儿。

  他又伸右手从左脖子那里向后摸,摸到疼的地方拿中指按,一按一嘶溜,还想继续按,果然上瘾。

  “没事儿了,一会儿给你开药、抓药,你慢慢养病吧!马是怎么死的?”

  铃儿一副我医术很厉害的样子说,再帮老五问一下具体经过,她其实同样好奇,醉马草提取物她能弄出来,醉马草能给马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她也懂,但没亲眼见过,谁能拿提取物找匹马试?

  兀良朵先看看自己的人手,有的已经没救了,但太医还是在那里努力,有的在呻吟,有的昏迷后已经醒过来。

  骨折的正在上夹板,划了大口子的进行清创、缝合、包扎。

  没人给他们打破伤风针,更不可能把珍贵的抗生素用上,队伍里有,舍不得拿出来,弄一点很麻烦的,得优先保证队伍里的人使用。

  不过有挨毒蛇咬的一个人,问了毒蛇的样子,给他注射了抗蛇毒血清,这个比较富余,顺便也看看效果。

  抗生素不用看效果,队伍里总有人生病,那么多人一起出发,路上必然有意外出现,受伤的了、自然感冒的了……

  这等情况下,就用小剂量的抗生素,非常管用,太医始终称呼为神药。

  有人太过疼痛,不需要止痛药,中药的也不用,太医用针灸和按摩就把人给弄晕过去,不疼了。

  兀良朵看着太医救自己的人,看得入神,一时间忘了回答问题,他头一次看到伤口缝合。

  在他看来,大腿上一道长口子翻皮露肉,就是用衣服什么的包住,有马粪包往上抹,或者抓把草木灰糊上去,有盐也行,疼呗!

  现在这是缝衣服的方法?

第1169章 万事皆在三伏雨

  “下大雨赶路,本以为到了下午能停……”

  兀良朵看完缝合与包扎,终于想起来要回答问题,说起他一路的艰辛。

  趁着大雨怕被拦截而先跑路各部落首领,都以为下午的时候雨会停,结果一直到晚上还下。

  人没有办法吃饭,马也吃不到,不能停下来喂马,那么大的雨,一旦打开草料包,那一包草料全完,而且沾了雨水的草料会给马吃坏肚子。

  大家就坚持着,人不吃东西能挺,马身上驮了许多货物,没有草料就没有力气。

  眼看着天要一点光亮都没有了,只得临时搭个小棚子,砍树枝搭的,他们不带帐篷出来,帐篷碍事。

  都是带干粮,放在皮袋子里,饿了的时候抓一把吃,更多的空间与负重提供给货物。

  临时搭的树枝棚子往下滴水,草料包打开,马过来吃,再喂马珍贵的豆粉和盐。

  “雨水不干净,马吃完了沾了雨水的料,就像不小心吃了醉马草一样,眼见着就倒下,浑身发烫,放血也没什么用,死了,全死了,当时……”

  兀良朵把马的问题归结在雨水上,这雨不好,要不怎么所有的马全中招?

  他说起其他部落的事情,离开后,到中午,开始有部落单独离去,或者结伴走,大家分散。

  他与两外两个比较小的部落一起,对方主要是看他的部落大,能够提供保护,万一有人追来,他们的人多,大家能抱团取暖。

  那两个部落加起来有三十二个人,马匹数量少,部落越小,人口越少,同时奴隶少,大牲口跟着少。

  在自然资源丰富的前提下,部落大才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发展,像他的布拉尔部落里就有铁匠,能够打造兵器,采到铁矿石可以冶炼,至于说钢,需要不停地处理铁。

  等到做武器的时候,把那個钢包一层在铁上,这个部落里的铁匠会。

  或者是把钢接在铁上,铁匠也会,属于常规操作。

  那两个部落就没有,在交换东西上吃亏,还没办法,打不过,又没有技术。

  然后那两个部落的马也废了,一大堆东西在那里,半夜的时候有人开始生病。

  提心吊胆地一早就跑,路上没吃好,再加上淋雨,为了马的事情担忧,那么多的货物无法运走,人承受不住了。

  两个部落在早上的时候,冒着雨悄悄离开,带着他们自己能带的货物,剩下的全扔了。

  “他们是怕马都死掉,我找他们的人帮着运我们的货物,才不告而别,是这个说法哈?其实我……呃……不说这个了,走就走了。

  他们一走,我们自己走,带着贵的货物走,马不能要了,马肉也不能吃,淋了雨水,生不了火,会吃死人的。

  结果刚走出去不远,大家一商量,先把药吃了,怕生病的再吃就晚了,哪想到……”

  兀良朵说着说着,看向刘晟,他怀疑,你给我的药是什么药?怎么越吃越严重?没病都给吃出病了。

  刘晟一脸关切的模样:“对症吗?是湿热、湿寒,还是风寒?那药不可能有问题,又不是只卖给你们,以前你们没吃过?”

  刘晟不可能承认是下丘村的人帮着处理一下药,结果……

  “你们是不是也喝了雨水呀?没烧开了再喝?现在军士在告诉,别喝生水,把水烧开了,喝凉的同样先烧开,放凉了喝。”铃儿帮着分析,看,马喝雨水倒下了,人是否……

  盖州县的官员们看铃儿那表情,汗哗哗往下流,不敢说一个字,太狠了,你们给下的毒,你又当好人。

  兀良朵愣了,作回忆状:“雨水,水囊里的水喝没了,烧热水我晓得,却不晓得怎么在大雨里烧。

  没错,雨有问题,哎呀!是三伏的雨啊!早知道应该带干柴火和干的好煤块赶路。

  咱们的人生病了,一看回去那么远,药也不管用,就想着回来,也有人怕回来被杀。

  有人迷糊着就摔到沟里,腿摔折了,大家再看看自己,只好往回走,这一路……”

  兀良朵认同了铃儿的分析,一切都在雨身上,三伏天的雨和平常的雨不同。

  大家往回走,带着货物,路滑,人又生病,不时有人摔倒,还有的滚下山后就不行了。

  大家刚开始还能用湿的树枝做担架,随着倒下的人增加,有人得背着,有的自己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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