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农家一锅出
洛阳铲立了大功，沙子下面有没有水，洛阳铲插一插便知。
尤其是背阴的地方，东西走向沙脊的阴面，通常水是最多的。
另外一些识字的小旗等基层军官，他们会拿着有图的册子看。
册子上面画了一些植物和昆虫、动物的图。
凡是遇到某种植物的时候，周围就可能出现毒蛇、蝎子、沙虫。
那么也就意味着这里有水源，否则那些生物无法存活。
就那么一个带图的册子，大明的将士们都当成了宝贝，太厉害了，一路走来一路验证，都是对的。
“一点都没有消耗，一路走就一路补充，水始终是那么充足，谁敢相信这是在大漠。”
营帐扎起来，一个将军过来说情况，队伍从出发到现在，水始终处在饱和状态。
有时是知道有绿洲，向导说的，大家补充水源，有时没有绿洲，洛阳铲发挥作用，大家找到出水的位置挖。
关键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受影响，都是休息的时候操作，不少军士把自己的手巾洗一洗，放到沙子上晒。
感觉到下一个绿洲的时候，大家都要洗个澡了。
大家都能听到一些士兵哼哼着歌挖沙坑集水，当水多了，歌声愈发欢快。
这是在行军，士兵们如此快乐，士气还用说吗？
“前面海市蜃楼了，有个大湖，天知道是哪个湖就折射过来了，下丘村在册子里说的。”
将领过来说情况，有个大湖。但是不可能，那个位置没有湖。
“如何处置的？”徐达一听有点着急。
“我告诉他们明天去，不过明天保证没了，这是下丘村给的办法，他们那个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将领级别明显不够，不像蓝玉能够接触更多的秘密。
但他总归知道一些武器和其他方面的情况，一次次的都是下丘村写的册子里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应对方法。
任何一个正常人，尤其是将领，总归会好奇，换成谁都害怕。
这简直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太狂了，也太叫人无语了。
一路行军，感觉处处都是下丘村，包括吃的酱菜，居必七出品……可香了！
每一个将领都想掌握全局，现在发现不但掌握不了，甚至不了解对方的情况，那种郁闷的感觉太难受了。
其他的将领也看着徐达，你知道你就说说，感觉自己变成棋子了。
徐达沉吟片刻，点头：“下丘村有个很厉害的高人，给宫中提供的技术今年所赚钱财我估计能抵上大明财政收入的七八成。
这个是把那个矿算成大明财政收入的情况下，那矿也是下丘村给的，不过没算在宫中。
出来之前你们应该也了解一些情况，下丘村做了多少买卖，包括给宫中送了什么技术。
那都是小事情，真正厉害的是大明水师，还有咱们出来后的百货商店。
中都修建暂缓就是高人的意思，两次干旱，是高人所言。宁国府、太平府，依高人在下丘村打的样儿而动，军械方面的我就不用说了吧？
这就是下丘村，他的高人不露面，事情一样没少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啊！”
徐达故意的，把下丘村的一些事情说出来，他跟朱元璋关系好，了解的内情也多。
现在属于鼓舞士气的时刻了，过两天就穿过沙漠到岭北了。
将领心中都没谱，战争还怎么打？反正他也不知道高人是谁，就说呗！甚至吹也没问题。
于是到了晚上，将领们都聚集过来，想听听具体的情况。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哦！知道了！
星星在让人沉醉的夜色里闪烁，沙漠野外响起一阵阵的军歌，咱们坐在凉凉的沙子上边，听将军讲下丘村的故事……
不仅仅是除蓝玉外的十个将领，包括很多下面的军官，也被徐达给叫过来。
四个人一筒罐头，慢慢吃，传到谁那谁吃一口。
他讲下丘村的事情，从下丘村崛起开始讲，告诉大家下丘村是怎么起来的。
不是因为人家有技术，而是愿意把自己埋藏起来，为大明做贡献。
下丘村都干了什么？他们有多少技术，偏偏他们自己不拿出来用。
如此再此证明下丘村的强大，他们为咱们提供了大量的东西，咱们一定可以胜利。
不信看看之前追送来的转轮式燧发枪，于是咱们的陛下宫中钱太多了，现在正努力花着。
这回如果损失小，谁负责的一方面打赢了，下次再打仗就有那样的武器了，建功只在当下、封侯就在眼前。
加油啊！大家加油啊！前提是不准冒进，谁敢把队伍突出去寻找战机，直接拿下，不用等回去再收拾。
反正徐达各种忽悠，把一些秘密都卖了，只求这一场打赢。
他其实知道，自己即便输了也可以退守，没什么问题。
但他怎么可能甘心输？后方给出来多少东西了？输了有何脸面面对陛下？
他更害怕的是下丘村的询问，虽然到现在为止，下丘村从来不插手朝堂上的人事问题。
好像那个村子无所谓朝堂上谁在哪个位置，你们自己争斗、自己玩儿。
但他就是怕，越是不出声的人，一旦出声，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
人家下丘村提供了多少东西？技术给、资源给，甚至酱菜都给，你输了……
大大小小的将领听着，再次领会了作战的意图，就是慢慢推进，以守为主。
即，遇到敌人各种浪战，自己的队伍有骑兵没？当然有了，不出，我好好养马。
你打过来我就用燧发枪防御，在你射程之外，你跑我再追你，追出去一段距离我的骑兵就回来。
啥？你要偷袭？屁呀！偶们难道没有斥候？
夜袭？我挑着灯放在两军阵前，你敢冲不？
有本事你给我把灯射落？你过来到射程我就用燧发枪打你。
这才是正常的战争，跟体育运动中的拳击一样，试探、防护、进攻、再试探，再防御、再进攻，找对方的规律，击倒。
那么臂长就要发挥远距离优势，臂短的要寻求突破贴身。
大明军队不怕贴身，却有了臂长的优势，来吧！你是打运动战，还是打阵地战？
第325章 断头山下谋算计
四月十五的月亮圆圆的，刚刚穿过沙漠的将士们在斥候的指引下飞快朝着前面的一条小河跑去。
呼号声响起，一支支火把点燃，士兵们挥舞着兵工铲开始扎营。
手持燧发枪的军队渡河，另一拨骑兵远去，寻找可能出现的敌人踪迹。
当月亮升到正中时，负责警戒的燧发枪枪手又跑回来，依靠这条小河进行防卫。
徐达与蓝玉坐在营帐中商议军情，之前他们已经睡了两个时辰。
“汤和那一万人不知道此时在何处。”蓝玉提到另一个将领，汤和。
汤和也属于中路军，分出去五千人，一律骑兵，与处州的指挥使章存道去打阳和县。
只要把阳和打下来，徐达背后就不会有危险了，骑兵的速度快，机动性强。
“已告知他们敌人据险而守则不可拼命。”徐达对汤和那边也不了解，他都跑到岭北了。
“保存实力就好，今年不成，还有来年。”蓝玉现在特别在乎有生力量，打不下来可以不打。
“前面有王保保的军队，不过出来时陛下告知，王保保的手下贺宗哲也在，小心被他埋伏。”
徐达说起眼前的战事，他的作战策略便是慢慢走，绝对不冒进，敌人即便抽调兵力来援也不管。
历史上的汤和跟章存道到了阳和，就被北元的军队利用地形给阻止，这个地方叫断头山。
一条山脉连绵，突然间中断，就叫断头山。
而这边一共有十八个断头山，全是石头，上山一条路。
按照历史上的时间，汤和与章存道都到七月份才抵达阳和，现在他们出发早，一路急赶，追着前面的北元军队跑。
同样样的月圆之夜，五千骑兵安营扎寨，汤和跟章存道开会。
“汤将军，他们跑得太快了，好像故意引我们过来。”章存道察觉到事情不对。
“明天天亮的时候，咱们即能到断头山，北元定然依靠山势险峻阻挡，只不知山上会藏多少人。”
汤和打开一个罐头，分章存道一半，盘算着如何打。
他得到的命令是不准强攻，与北元拼命不划算。
“实在不行绕着打，路远一些而已。”章存道也不愿意骑兵出问题。
“绕，也不能现在就绕，总要见识下断头山的情况。”汤和摇摇头，没打算立即走。
现在他所出的位置不缺马吃的草，军队带的食物也够，都是肉松，非常扛饿。
……
月亮慢慢落下，太阳升起，五千骑兵，一人双马，踩着露水来到前面的断头山不远处。
“藏起来了，咱们的斥候先看到的他们。呵呵呵呵！”章存道看着前面没有人的山，笑出声。
大明军队有望远镜，提前看到一群人在山上，结果队伍到来，那些人都躲在石头后面和山脊的另一边。
汤和仰头向上看：“可惜不是城墙，往下扔石头，咱就无法应对。干粮还能吃几天？”
“半个月没问题，等打下阳和，就有补给了。”
章存道对肉松很满意，就是贵。肉松的价值是正常军粮的三十倍，携带的时候压实了。
截开一小包，一大捧肉松就出现在眼前，捏一点塞嘴里，再捏一点同样带来的干葱花和干胡萝卜，喝口水，很快便饱。
汤和眯起眼睛，看看周围，吩咐：“按照计划执行，撤！”
一声令下，五千骑兵与一万匹马转向，斜着跑出去，尘土飞扬。
两刻钟之后，从山上已经看不到骑兵的尘土，一个个北元的士兵冒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