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农家一锅出
朱闻天点头：“大家肚子里没有油水，越穷越饿，越饿越穷，吃得不少，偏偏吃不饱。”
“后来就好了，憨憨终于能够给村子帮上大忙，或许这就是养守村人的缘故。”
另一个村老跟着说，大家都不是傻子，能看出来的。
朱闻天笑了：“憨憨一直在，就如婴儿一样，那一段日子是宝宝的时候，等长大了，有的忘记了，有的却记得，我都记得。
包括六爷爷用针给我扎肚脐周围，然后拔火罐拔出很多血，我那时只会哭。
还有四婶子给我找柏树枝熬水喝，里长那时一根白发都没有，拿粮食去换蜂蜜给我开偏方……”
朱闻天一件件事情说着，他都有一点恍惚了，庄周梦蝶般。
他觉得人最怕的就是哲学与问己，最简单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想多了能把人给想疯，就跟许多人不理解抑郁症者自杀一样。
“回头把山神庙再好好修修，祖宗的祀堂咱让朝廷给恩准。
上回说要给丹书铁卷，咱不要那东西，听憨憨的，咱把它换成五进的飞檐斗拱。
这是咱该得的，若什么都不要，人家就会琢磨着你所谋更大。”
又一个村老出声，要求逾制，抵功劳。
“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商量好的，憨憨你说呢？”第四个村老开口。
“行的，只要不开出来八进的就行，按古制，九进为皇，八进是王。”朱闻天支持。
“我来了，我来了，能听到吗？我在城墙上，我要下去，我周宗，我拿着沙漏，一起放。”
西边的皇城城墙上，周宗大喊，他不敢直接顺下去，担心被下丘村的人拿着燧发枪警戒，一不小心把他给射杀了。
“下来吧！我们这里没有防御措施，枪弹分离。”里长回喊。
不长时间，周宗拿着个沙漏跑过来：“这个到底后就一起放烟花，其他地方都是，你们在这里，就归你们管。”
“周舍人快坐，喝什么酒？我跟憨憨和村老先喝点药酒，一会儿村老歇息，我与憨憨喝啤酒吃豆子什么的。”
里长接过沙漏，这个就属于确定时间，本来这里应该有人过来放烟花，现在村子的人在，就由村子管。
“我也喝点药酒，今晚我回不去了，内城的城门一关，不允许进出，我这特殊，能出不能进。
当然，你们村子有急事的话，可以让憨憨带信进去，只能是憨憨，因为憨憨……”
周宗说情况，意思是憨憨傻，不会算计和发起突袭。
“是哈！咱憨憨最淳朴了，叫他送信大家都放心。”
里长附和，心中则想，咱们要是想打你们，放憨憨进去，你们就彻底凉了。
周宗不会读心术，点点头，再看桌子上的菜：“吃火锅你们还摆满了其他菜？”“天冷，明天一整天都不用做饭，把这些能够热的就热一下，凉菜直接吃。”
里长拿来酒盅，放到周宗面前，给满上，又往火锅里加汤，端一盘羊肉扒拉进锅中，不涮了，煮。
村民们慢慢吃，看沙漏，眼见着差不多的时候，其他人把更多的琉璃灯放进点燃的蜡烛。
一时间这片地方变得五彩斑斓，大家换上新衣服，妇人拿着奶嘴，推宝宝出来。
“按顺序点火。”里长大喊，小孩子们手上拿着粗香，吹一口，点燃烟花。
跟别的人不同的是，他们不害怕，他们都是手搓硝酸甘油黄火药的存在，知道就粗香点燃的距离即使爆了也不会把自己炸伤，点的时候扭头就行。
‘嘭~~轰~~’‘噼里啪啦~~~’
爆竹声响，烟花绽放，随着风吹，在高空飘散，与摇曳的琉璃灯相互映衬。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星星与烟花一同闪烁。
……
“待过了子时就是又一年了，今年不错。”朱元璋没去休息，他守夜，拿个单筒望远镜看烟花。
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就跟好大儿朱标的心情一样。
一年下来，事事顺心，与夷人交易，赚了不少钱，整个宁国府全种了两茬的作物。
又有了运河，加上正在建的商业信息便民处。
整年忙忙碌碌的，发现都是好事情，人生怎么可以如此顺畅？大明行政同样顺畅。
就感觉有的事情遇到麻烦时，不等着着急，下丘村出手了。
有的时候还不认为是麻烦，下丘村出手了。
有的时候下丘村先出手，然后才知道事情。
“年年除夕夜，今晚不同榷。非因烟花灿，只笑山河烁。”
马皇后笑容最是烂漫，怀旧的后勤辅助征战。
她负责后勤的事情，自己的男人重八在前面打。
越是负责后勤的人，越明白下丘村的布局之宏大，似乎从大前年，一步步地推着，那个稳啊！
人家一点不急，落实一个，再给出来一个，战争的时候，遇到如此对手最难缠。
今天放烟花之前，人家下丘村还推动着呢！说明不受节日和情绪影响，该如何就如何。
“下丘村的冰糖葫芦还有吗？给咱拿几个。”朱元璋觉得口中无味，想吃点东西，想起下丘村的冰糖葫芦。
一大堆糖葫芦送来，下丘村能给城墙上的军士吃，自然不会少了宫里。
“妹子，咬一口，吃上面的橙子，把下面……再给咱拿一串儿，妹子你一口为什么吃那么多？”
朱元璋想吃糖葫芦的那个西瓜，结果马皇后一个撸，半个糖葫芦没了，下面剩的是山楂。
马皇后笑弯了眼睛，鼓着腮帮子嚼，她故意的。
第239章 提高产量有新炉
洪武五年，正月初一。
官员与宫中的人开始折腾，下丘村的人在帐篷中呼呼大睡。
福华楼的徐掌柜把下丘村之前送来的豆包热热，加上酱菜，熬点萝卜丝豆腐汤，给图书馆的学子们送去。
南京城的许多地方，今日早上似乎都停顿了，睡得晚，起不来。
巳正二刻，下丘村的人才相继醒来，厨房的人把昨天晚上剩的菜看一看，选容易坏的先热。
今天晚上也不会做饭，那些剩菜吃不完，下丘村人平时吃得太好了，现在吃不动。
周宗已经回去，走之前他把压火的炭弄着一些，热一个火锅，五个人把剩的饺子放里面煮一煮，再一人啃两个猪蹄，吃饱去上工。
“过年很累人啊！憨憨你睡得好吗？”里长收拾完自己的事情，看到憨憨刚刷完牙。
“过年不累，熬夜累，好在不用做别的事情，休息，今天休息。”
朱闻天打个哈欠，过去帮着放饭菜，闻到味道，精神了一些。
大的孩子们也凑上来干活，小的依旧睡着，不时能听到小宝宝啊啊的声音。
太阳快到正中，村民们吃饭，饺子没像周宗他们扔火锅里，而是煎热，吃着口感好。
……
连续几天，过年的兴奋劲头慢慢消散，正月初六，盒饭店营业，官员们也开始干活。
便民处的门前排起了队伍，年前的时候整个南京开始宣传，百姓们知晓，却没人过来。
过完年，该找活做了，到便民处登记。
需要雇人的进另一个门，有凳子坐，说自己的户籍，干什么的，想要哪种，给钱几许。
登记的人有三个，其他的商人则坐在旁边点茶水喝。
便民处这就开始赚钱了，包括没吃早饭的商人，还会就着茶水吃点心。
太子朱标与朱樉穿着便装到此处观察，里长拉着憨憨陪同。
“朱里长，人确实不少，往常他们如何找活计和雇工？”
朱标看到排队的人后十分满意，证明这个便民处设置得正确。
“找相熟的人互相介绍，或者到码头、市场的地方打听，干力气活的会聚集在某一处，等着别人过去。”
里长了解，买菜的时候能够看到，有专门组织人手，如小草以前做事的临时队伍。
“价钱可是固定？”朱标又问。
“如固定的人手，有个领头的，通常能够多要钱，而零散自己找活儿的，一般价钱低。
便民处的价钱现在看着乱，等过上一段时间，每一种的价格基本上就在那个位置了。
在便民处找工作和雇工，有一个好处，不受其他有组织干活的人欺压……”
里长为两个殿下讲团伙的事情，如之前河上运输，也分成帮。
这种团伙一边欺负其他的穷苦人，一边又能威胁雇佣他们干活的人。
比如干着干着，突然提价，不给钱就停下，还不允许其他人接手。
有牙人牵线的则好一些，不过商人不愿意找牙人，得额外付出钱财。
朱标听着点头：“咱们的这个便民处起到了牙行的作用，不从中抽成，如此牙行抢不到咱们的买卖。”“其实能抢，几个牙行联合起来，跑这肆意要价，扰乱规则。”
“他们敢？借他们一百个胆子，叫他们知道是他们的牙行的牙硬，还是钢刀硬。
说起钢刀，如今已经让工匠们大量制造轨道和矿车，就按照图上画的路线铺，正月初十前，能把露天采矿的地方全部铺完。
按照工部的人估算，冶炼的地方人手充足的话，每日可产铁五万斤以上。里长可知这产量意味着什么？”
朱标说着牙行，话题一转，又提起马鞍山的南山铁矿产量。
“意味着一个矿产的铁矿石比大明如今所有的矿加起来还多，也意味着技术水平太低，产量提不上去。”
里长知道数据，憨憨说的，大明一共十三个所，一年的产量在七百多万斤，即四千多吨。
其他的地方加起来，也就是七八千吨，一千多万斤。
一个矿区一天的矿能炼出来五万斤，说明冶炼技术不过关。
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