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天师到帝师 第516章

作者:东鸭西楼

  “怨憎会!”

  朱元璋重复这三个字,当过和尚的他,自然也明白这个名词的意思。

  “”=难道是和老二命里有恩怨的人,明年会出现?

  不行,明年老二就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哪都不许去。

  灾劫从北方来?

  宫里有北人出身的宫女和太监,都给朕远离老二。

  还有,人以为喜,他以为悲,这又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越看火越大,谁敢逼他儿子受着他不喜欢的东西,找死?

  这件事,自己必须搞清楚。

  但无论朱标和朱元璋如何抠字眼,却有意无意略过了朱棡的事。

  父子二人的默契,是因为“求不得”三个字。

  身为皇子,还有什么求而不得?

  无非就是大宝之位而已。

  白发人送黑发人,加上兄弟阋墙,朱标不用看皇帝,都知道他内心的苦痛。

  他也不去言说,只当看不见这段文字。

  “父皇,儿臣觉得,张家弟弟这段提示,等事情来了,自然会知晓!

  那小子领了张真人的嘱咐,可是很努力想拿回天师位……”

  朱标的安抚,倒是让老朱微微放心下来。

  张异那小子……

  要不是怕相认之后,那小子胡言乱语,老朱现在就想提着刀去质问张异。

  “你几个弟弟,去接触一下张异也好!不过叮嘱老四不该说的不要说……”

  朱标闻言点头,父皇既然还没做好和张异相认的准备,那自然是要小心些。

  朱棣他们已经回宫,他起身,准备去找弟弟们聊聊天。

  等朱标走后,朱元璋随手拿起一本奏疏,自顾看起来。

  奏疏是汪广洋的,上边的内容就四个字,浙江民变……

  老朱心烦意乱,将奏疏放在一边,他躺在龙椅之上,盯着那三个字。

  “求不得!这皇位,就真让你们梦寐以求?”

  皇帝感伤了一会,无奈拿起那份民变的奏疏,给了批示……

  “任何改制,都不容易!”

  ……

  “听说了吗,浙东民变了!”

  次日,奉天殿。

  胡惟庸和李善长二人缓缓朝着大殿走去。

  胡惟庸闻言点头,对李善长道:

  “李大人,听说了,据说这事闹得很大……

  刘基提议改商税,这不等于变相给商人加税?

  浙东的商人们,那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加上海禁积累的民怨,这不是一下子全炸开了……”

  胡惟庸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中颇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是一起看似民变,其实依然是有地方富户跳起来的事件,主要还是逼朝廷改变主意。

  商税这个口子,还有刘伯温的税法,严格来说,对底层其实还可以。

  但所谓的底层,从来不会有自己的声音,他们只会成为别人的工具。

  浙东也好,江南的其他地方也罢,

  大明其实并没有一个所谓的商籍,许多商人的户籍本身就是地主,或者在其他户籍里边。

  也就是说,浙东的许多地主,他们本身也是商人。

  商税的改革,伤的就是他们的利益,他们不跳反才怪。

  不过皇帝刚摘江南杀了一遍,这些人也只能小打小闹,挑起民怨。

  “民变之事,可大可小,就看陛下如何定性了.

  如果定性成造反,这浙东估计还要被血洗一遍。

  如果姑息,这闹下去,就看汪广洋的处事手段了!”

  胡惟庸小心翼翼,询问李善长:

  “李相,此事我们应该持什么立场?”

  李善长问:

  “如果是你,你觉得你该如何?”

  “支持陛下,把浙东再血洗一遍?”

  胡惟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他巴不得刘伯温死。

  李善长停下脚步,盯着胡惟庸:

  “不,相反,咱们这次要站在百姓这边……

  或者说,站在浙东乡绅这边!”

  胡惟庸愣住,李善长这是准备做什么?

  “陛下的改革越来越危险了,唇寒齿亡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商税怎么改,其实这事不重要,我淮西之地,商贸并不算兴盛。

  可是这件事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李善长说得胡惟庸无法说话:

  “是,是陛下割士绅的利,让利于民!”

  胡惟庸如醍醐灌顶,浑身激灵。

  “咱们这些人最大的价值在哪,就是连结陛下和百姓之间。

  君王不可能直接治理天下,需要咱们去连结百姓,百姓也通过咱们来传递民心!

  君王,士大夫,百姓,这三者自古以来,都是以同一种方式共存。

  可是陛下不一样,陛下一直在想着绕开咱们这些人,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陛下的手伸得越长,咱们的利用价值就越低!

  这件事的重要性,已经超越了派系和党争,是咱们必须重视的问题!

  如今浙东的民变其实也一样,如果让陛下把他想要的东西搞成了,这套法子,会出现在苏杭,会出现在在凤阳,会出现在天下任何地方……

  它可能是商税,也可能是农税,

  可能是任何东西!

  若因党争,让陛下开了这个口子,咱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这次,咱们不但要支持百姓,还要坐视这件事闹大!

  只有闹得够大,人心动荡,才能让陛下投鼠忌器!

  可,不管怎么闹,这件事不能定性成造反,

  如果是造反,就失去意义了!”

  “还是李相高明,胡某不如!”

  胡惟庸感慨道:“还好那些百姓愚昧,明明是一件为他们争利之事,他们却……”

  李善长冷哼:

  “所以,本相就看不上曲阜孔家那个老东西,推广什么简体字,那是跟着陛下胡闹!

  所谓人人如龙,如果人人如龙,龙不如虫!

  那成龙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那些百姓真的人人识字,浙东的士绅们,可还这么容易股东百姓?

  孔家也好,江西张家也罢,这两个世家的人,还是安安心心待在老家就好。

  出来添乱,图惹人厌!”

  这是胡惟庸第一次听到李善长标明自己的立场,可见他对陛下在浙江试点的厌恶。

  提起龙虎山,胡惟庸新仇旧恨全起来了。

  自己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在家里那种无力感,是胡惟庸最过不去的槛。

  他想起另外一件自己经手的小事,道:

  “李相,我倒是有件事,应该和龙虎山有关……”

  李善长回头,等胡惟庸说。

  “张大人告诉我,有人将清心观给告了,说清心观的道人,行淫秽之事,夺人财产,将案子递到他那里去!

  只是案子似乎牵扯到本官,他且压下!

  跟我说了一声。”

  “什么案子?”

  “是这样的,前阵子我家逆子打死人的案子,陛下圣裁,让我和常府各自赔了五百两银子给苦主!

上一篇:长生:皇帝祂疯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