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1357章

作者:牛奶糖糖糖

  “哈哈哈哈…”

  这等绝境下的发笑一下子把众人看懵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曹操身上,凝在那一份急件上。

  此时…程昱不在,于是他的儿子程武连忙张口问道:“父亲信笺中提到什么?大王何故如此发笑?”

  “哈哈哈哈…”曹操的笑声依旧没有停止,他又畅快的笑了几声,这才长袖一挥,挺直了腰板,昂首伫立。

  就仿似那个魏武扬鞭,东临碣石,挥斥方遒的曹操,他又回来了。

  “你们问孤何故发笑?哈哈哈哈,孤笑那诸葛亮无谋,笑那法正少智,笑那刘玄德痴心,笑那关麟机关算尽太聪明,最终却是功亏一篑,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爽然的大笑过后,曹操的语调更高,气势也愈发振奋与激亢。

  这…曹操心情的急转一时间让所有的魏将摸不着头脑。

  而他的话还在继续,他举起那封急件,望向程武:“你爹程昱程仲德,他不愧是孤的太阳啊,哈哈哈…他成功的劝说蛮族北上,这些蛮族的兵勇…不止助孤将那大耳贼的成都彻底攻陷,还集结了数万兵马即将抵达这汉中战场!”

  “他们将带给孤,将给我们魏军带来取之不尽的粮食,他们也将与我们一道内外夹击击溃那罪孽滔天的大耳贼,哈哈哈,他大耳贼就是少智,他以为夺了孤的汉中,烧了孤的粮草?孤就无家可归了么?哈哈哈,事实上,真正无家可归的是他这大耳贼!哈哈哈…哈哈哈哈…”

  否极泰来?

  曹操的话,这样一封程昱的信笺,无疑…振奋起了整个魏军的士气。

  蛮人的助力固然是锦上添花,可蛮人能带来的粮草,那才是雪中送炭哪…

  如今的魏军不缺兵,不缺战力,缺的…唯独就是这粮草!

  甚至…也就是这么一封急报,局势突然间就从急转直下变成五五开了。

  没错,魏汉决战,一方丢了汉中,丢了粮草,一方失了成都,断了粮道…

  大家伙儿谁也别笑话谁,汉魏一如既往是强行的五五开。

  也就在这时,曹操下达了最后的军令,“汉中既攻不下来,那索性就不攻了,传孤的军令,即刻所有大军退回阳平关,静候蛮族大军抵达,内外夹击…将那大耳贼与蜀军悉数绞杀!”

  “诺——”

  众人拱手。

  很快…令旗挥展,“当当”的鸣金声再度响彻…

  魏军虽在退…但很明显,程昱这封信笺带来的消息已经传至三军上下,整个魏军宛若突然就充满了精气神,那坠入谷底的士气…也至少恢复了一半儿!

  一切…宛若都向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可…就在众谋士退下之际,突有曹操的亲兵行至贾诩与贾逵的身侧,小声嘀咕道:“魏王请两位入他的马车?”

  唔…

  贾诩与贾逵彼此互视,莫名的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

  方才…因为程昱那信…不是否极泰来?不是一切都向积极的方向发展么?怎生…

  但两人也并未多想,连忙拱手,答应一声,便上了曹操的马车。

  可…一进入马车之后,两人就已是觉得不对劲儿…

  曹操固然是盘膝而坐,仿似是在马车中冥想,可那双手却是遏制不住的紧紧握起,仿佛能将石阶捏成粉碎。

  这是…这是急怒么?

  贾诩与贾逵还从未见过曹操这副模样…

  而等到两人进入马车,又等到卫士将车门掩上之后,马车徐徐前行,曹操那紧闭的虎目却是猛地睁开,神色凝重至极。

  “大王,你这是?”不等贾逵发问。

  曹操已是比出食指,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贾诩与贾逵的心情刹那间坠入谷底一般。

  “这封信看似仲德的字迹,可实际上必定是假的,是那诸葛村夫伪造的——”

  曹操先是吟出一声,继而神色变得更添郑重,语气也变得极致的一丝不苟。

  很快,那低沉、闷重的声音再度吟出。

  “孤的命…多半是要留这儿了!”

  ……

  成都城外,烈日炎炎,矛戈剑戟在曜日下反射出森森冷光,颇具南中特色的兽骨甲胄显示出了蛮人特有的雄阔与威严。

  在那遍地虎豹财狼、猎鹰翱翔的军队中,一支信鸽被诸葛亮高高的捧起,起于林间,振翅直向天穹。

  关索看到了诸葛亮释放信鸽,笑着问道:“诸葛军师又在模仿那程昱的字迹写书信给曹操了?”

  “是啊!”诸葛亮羽扇轻轻煽动,他走到一只猛虎的跟前,似乎几日待在蛮营,他也学到了一些针对这些猛兽的驯兽之术,他伸出手一边抚摸着这老虎的前额,一边感叹道:“希望,我这字迹能多骗曹操些许时日吧…”

  就在诸葛亮刚刚吟出这么一句时。

  花鬘突然走来,看到关索,一把紧紧挽住,目光却是望向诸葛亮,“诸葛先生,父亲派我来请先生入帐叙事,似是那新农具灌溉的方法…父亲与诸位洞主还没搞懂!”

  “好!”诸葛亮看了眼一副亲昵状的花鬘与关索,淡淡一笑,旋即迈步往大营走去。

  哪曾想…

  随着门外蛮兵的禀报,整个大营包括孟获、祝融在内,所有洞主、所有部落首领悉数站起身来。

  而帐中主位上并无一人,很明显是为诸葛亮预留的。

  “先生…可算请来你了…”孟获颇为热情的上前,“快,快…先生坐在主位上…”

  孟获这般热情的,倒是使得诸葛亮有些惊讶:“蛮王请…蛮王请…”

  “你、我兄弟…让你坐就坐,你不坐…这里谁人敢坐?”

  随着孟获这一声…

  诸葛亮无奈,只能勉为其难的坐下。

  但他却是解释道,“如今,蛮兵正往汉中行进,那曹操尚以为成都沦陷,我与成都文武悉数沦为阶下囚,这种时候,我可不当坐在这里呀!”

  “哎呀…怕啥?”因为坐的近,也因为粗犷,孟获一把就搭在诸葛亮的肩膀上,“别想那些个,咱们这些洞主、首领都拎得清,先生是能让我们南中过上富庶日子的人哪,先生就好好的坐在这儿,便是那消息传出去也无妨,不能偷袭那曹贼,咱们还能明着打,怕他不成?”

  这…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诸葛亮还能说什么呢?

  “也罢…”

  他淡然的一挥羽扇,话锋已是转移了过去,“那么…我们就继续讨论,南中要如何推广农业吧!其实…是有方法…可以效仿都江堰那边盛况的!”

  诸葛亮已经进入了状态,一个蛮人的师长,一个启迪他们智慧尊者的状态。

  至于…向那曹操隐瞒…

  随他去吧!

  话说回来,蛮族立场的改变,其实从许多蛛丝马迹中都能窥探出一些来,曹操…未必就不能看破!

  …

  …

  “嘎嘎嘎——”

  阳平关,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仿佛,经历了一日一夜攻防战的洗礼,这处雄关愈发彰显出他的雄阔与万夫莫开。

  当然,也很侥幸,若不是魏军放弃汉中全力回援,如今的阳平关怕是早就已经被蜀军攻陷。

  而随着曹操的决议。

  大量的魏军屯驻在这阳平关,这也使得蜀军不敢大意,先行撤退,再行计议。

  此刻…又是黑夜…

  站在阳平关的城楼上,遥遥可以看到乌鸦在关下啃食着逝去者的肌体,“嘎嘎嘎”的声音响彻,不绝于耳。

  贾诩与儿子贾穆出现在城关上,儿子贾穆本就负责驻守一段关口,照例是要巡视的,父亲贾诩跟在他的身侧,但步履缓慢,显然是有心事,气氛也变得愈发的冷峻与寂然。

  “呼——”

  伴随着贾诩一声幽幽的叹息,贾穆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他主动发问道:“自打父亲上了魏王的马车…回来后就始终在长吁短叹?孩儿实在不知父亲是叹息什么?那蛮军不是就要来了么?那大耳贼的成都不是已经丢了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局势使然,双方至多是个均势?父亲究竟在怕什么?”

  贾穆因为受不了这气氛,也因为心思繁杂,索性一股脑把心里想的全部都抛问了出去。

  反观贾诩,听得儿子这么一番话,他像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如既往的长吁短叹,“唉”

  …伴随着这粗重的“唉”的一声,贾诩那低沉却又释然和缓般的话总算脱口。

  “吾儿,你现在尤是活在梦中啊!”

  “啊…怎么?”贾穆连忙问。

  贾诩解释道,“那封程昱的信,呵呵,魏王倒是看出来了,蛮族北上…呵呵,他们是北上不假,是带来了兵马与粮食,但怕是…他们进攻的不是那刘玄德,而是咱们的大王曹孟德啊!他们非友是敌!”

  “啊…啊…”贾穆不可思议的望着父亲。

  “这很简单…”贾诩深入的解释道,“刘备是靠仁德与民心才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你们竟会天真的以为,成都攻陷后,蛮族就能一马平川的直击北上?呵呵…为父告诉你,若然成都攻陷,哪怕是诸葛亮被俘,那一定是蜀中各州郡集结最后的兵马杀往成都,挽救他们主公刘备的这份基业…也正是因为这样,蛮族北上必定要经历重重拦阻,截杀…哪里会这般轻易的…这么迅捷的杀到汉中?这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漏洞…”

  说到这儿,贾诩的分析愈发的大胆,“依我之见,怕是程仲德已经败在那诸葛孔明的手中,现在的他…多半已是身首异处,而这封信…料想是诸葛亮仿写出来,以此迷惑大王!呵呵…吾儿还不知道吧,诸葛孔明的书法可是能媲美钟寺卿的…仿写这么一封信,对他而言,小菜一碟!”

  呃…

  如果说方才贾穆还沉浸在局势再度变幻后的惊喜…那么现在,父亲的话带给他的就是惊吓了,巨大的惊吓。

  他绝不会怀疑父亲的分析…

  同样的,他敏锐的捕捉到了父亲说这一番话时的意义。

  “爹?你的意思是,魏王是识破了这封假信,那么…那么他是要…”

  “跑!”贾诩眯着眼,“他特地把我与贾逵唤到马车中,就是要告诉我俩,他打算让这三十余万兵卒做诱饵,掩护他逃出这里!”

  这…

  贾穆懵了,他的眼睛瞪得浑圆硕大,“三十万兵卒…魏王都…都不要了?”

  “三十万兵卒算什么?”贾诩大手一挥,“当年吕伯奢对他有恩,陈宫对他有恩,许攸对他有恩,荀令君也对他有恩,可最后…哪一个又还活在这世上?”

  说到这儿,贾诩背过身,背过手,继续感叹道:“曹操…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个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的曹操…”

  “那…”贾穆连忙问:“那…那魏王打算从哪条路撤离?祁山道?陈仓道…不、不、不,蜀军守住阳平关外,下辨城也已经失守,这两条道路已是不通,那么…只能冒险过汉中,走褒斜道、傥斜道、子午谷?没错…上庸、房陵已失,也…也唯有这几条道路能通往关中啊…爹,魏王要走的…究竟…究竟是哪一条路?”

  在贾穆那急促的追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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