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里里
仲灵凡这句话说的简单，但这份契约显然不是和平年代那种契约能比的。
仔细一想，便会察觉到签订这样一份将自身完全交付出去的契约，还不如去咬着牙试试猎杀变异动物获取核心交租呢。
“还真有人签啊？”
但凡思维能力正常，应该不至于吧，这一签，可就身不由己了。
仲灵凡笑了一下：“还不少。”
“要是他们违约后跑了怎么办？不是让他们白住了？”许秩又问。
如今的云城没有法律约束，在居民区内，是没人敢违反规定的，但逃离了，这样的大环境下，居民区也没办法耗费人手去抓捕一个不重要的“罪犯”。
“有可以定位的超凡能力者，而且，离开居民区可不见得是件好事，他们选择签订契约，就是不愿意出去面对危险。”
说着，仲灵凡意味深长道：“只要抓住一个逃跑者，向其他人展示他的下场，剩余的，自然不敢随意逃跑。”
“我还是小孩子，听不得这些。”许秩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是未成年，可不能听一些血腥暴力的东西。
仲灵凡略有些无语：“你算什么小孩子？”
“你别管，我联邦身份ID上就是未成年。”
虽然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
“行。”仲灵凡换了个话题，她知道许秩完全只是不在乎刚才的话题，居民区对居民是如何管理的，有什么惩罚措施，她都不太在意，只需要保证居民们会源源不断为她提供核心就行了。
感兴趣的问完了，不感兴趣的自然就不听了。
由于刚刚升级，许秩特意问了一下仲灵凡在她离开前往二环这段时间，居民区是否有突破5级的超凡者。
但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四级升五级哪有那么容易？”
“估计到今年过年，都不太可能有人突破五级。”
而现在连夏天都还没到。
“……这么难？”许秩有些意外。
她对普通超凡者的晋升速度其实没有一个很准确的概念，如今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言语里的意外，反正仲灵凡知道她与寻常超凡者不同，只要不知晓最关键的地方，其他对许秩而言都无所谓。
果然仲灵凡也没有因此大惊小怪，只是笑着解释道：“你以为超凡者的晋升很简单吗？”
“一级升到二级是很容易，但二级到三级最快的也需要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三级到四级更是需要半年左右，快的话也要好几个月。”
如今云城封城半年多，四级已经算是天赋异禀升的快了。
“四级到五级，没个一年左右，哪那么容易？”
“估计快的话，也需要七八个月。”
这么难啊……
在云城内尚且需要如此之久，云城外岂不是更难？
而之前，联邦差点出了个大主教，如果不是许秩搅局，那大主教对于联邦超凡者可谓是降维打击了。
如今她倒是意外让联邦有了喘息的时间。
不过这样一看，联邦的狂信徒数量大概也超乎寻常的多，甚至估摸着有些狂信徒已经摸到联邦政治体系高层了，亦或者，高层成为了信徒但无人知晓。
怎么看，如今的联邦都处在一个风雨飘摇的位置啊，如今倒是可以依靠现代科技暂时压制信徒，一旦他们搞出什么大事，比如下一个大主教，那可就不是科技能解决的麻烦了。
反倒是云城有了居民区的存在，趋于稳定，当然，前提是将市中心的异种忽略掉。
许秩琢磨着自己如果今夜在午夜中有所收获，大概很快便要再次离开居民区，前往市中心。
她对市中心全然没有把握，自然也不想告知仲灵凡，只是在分别之前告诉对方可能过不久她会再度离开一段时间。
仲灵凡对于许秩东跑西跑就是不着家已经相当习惯了，只是淡然的点点头表示她会好好管理居民区。
布置完飞蛾灯，与仲灵凡告别后许秩回到家，让鱼慎微回到房间不许出门后，便安静等待着午夜的降临。
当黑夜到来，时钟的指针跳过某个分界线，无形的神秘居所降临于这个世界，许秩点燃一盏灰色的提灯，推开房门，走入午夜之中。
第116章 杯的诱惑
当许秩再次踏入这片神奇的土地，尘封的记忆也随之被唤醒。
她赫然回忆起，午夜竟与升级时走入的梦境如此相似。
不同的是，大梦境中的森林是白色的，连天空也是纯洁无瑕的白，并无太阳亦或者月亮。
而午夜则是夜色，天空中还悬挂着一轮惨白的圆月，给寂静的森林带来一丝微光。
除此之外，午夜中的森林比起大梦境，更加有“生命气息”亦或者，更真实一些。
无论是地面潮湿的泥土，泥土散发出的气味，亦或者树木上凌乱的枝丫，都比大梦境中看着更像是在现实中会出现的东西。
只是，哪怕算上这些，二者也异常相似。
“所以，午夜与大梦境应该是存在某种联系？”
“又或者它们曾经是一个地方？”
许秩胡乱猜测了一下，随后便打住了。
反正她知道自己乱猜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出去之后问问旁白。
与上次持着【灯】属性提灯不同的是，许秩这次一踏入午夜之中，接触到那层蔓延在的地面的薄雾，立刻便感受到了不适。
那并非是身体上的不适，更多是仿佛受到了某种精神污染带来了微弱眩晕，以及些许恶心反胃的感觉。
目前程度还很轻，但许秩能感受到这种“污染”正在无时无刻的入侵着她的精神与心灵，她停留的越久，恐怕会越难受，直到污染彻底突破她的防线。
那会发生什么呢？
许秩并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她只想赶紧完成此次进来的任务。
因为，除了精神污染之外，她还感应到，在漆黑的午夜中，似乎有几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在窥视着她。
或许上次【灯】帮她阻挡了这种窥视，【蛾】可没有这个作用。
以及……【噩梦】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她在准备进入午夜之前，还专门去看了小猫咪一眼，小猫咪倒是什么也不知道，依旧高傲。
按照旁白所言，小猫咪与它的本体【噩梦】之间并无联系，许秩还担忧会不会一进来就被【噩梦】缠上，现在倒是松了口气。
感受到时刻缠绕在她身上的污染，以及暗处那些窥视的眼睛，许秩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选择往深处走去。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旁白也没有给予她更多提示，只说它也不清楚会遇到什么，但里面总归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就看许秩能不能找到。
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分别？
偏偏这针许秩还非捞起来不可。
眼下指望什么提示也不可能，许秩便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走去。
不同于在大梦境时她选择考验自己，此时，她选择相信自己的运气！
凡是逆境，皆为大气运者所破！
心中虽这么想着，但许秩走在这条小路上心中却依旧有些焦急。
她的时间不多，走到一半就得往回走了，但她此时已经走了五六分钟了，连个鬼都没见到。
除了越来越沉重的脑袋，以及时时刻刻忍受着的精神污染。
终于，在她默数到第八分钟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在她耳畔响起。
仿佛是鬼魅之音，猝不及防之下，许秩被耳旁的声音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声音在问：“小姑娘，我看你似乎在寻找什么，你在找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找找？”
鬼扯！
许秩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她转头向着旁边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在找我，你想见我？那你把灯熄灭了，我们见上一面。”
开什么玩笑。
这种话，只有没脑子的狂信徒会说出口吧！
咦……
这玩意该不会也是【杯】属性的产物吧？
这如出一辙的大脑空空……
许秩没有出声回应它，它见状也不死心，依旧在许秩耳边絮絮叨叨：“你走的这么匆忙，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我可以帮你啊。”
一开始，许秩只坚定的觉得这玩意在鬼扯，但随着它不断絮絮叨叨，加上精神污染的眩晕感，不知为何，许秩忽然觉得，万一它说的是真的呢？
就在对方再次开口道：“我向你保证，我从不骗人，来吧，熄灭灯，跟我走吧。”
许秩竟隐隐有种听它的话的冲动，当她的脚步微顿，提着灯的手也微微抬起之时，灰色的双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只散发着辉光的飞蛾，飞蛾在少女的眼前急促煽动着翅膀，似乎在焦急的呼唤她。
直到飞蛾的翅膀破碎，化作灰色光点从空中落下，许秩这才猝然从刚才魔怔般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时，许秩的心中升起阵阵寒意，也不由得的感到后怕，如果没有飞蛾提醒她，她恐怕……
哪怕她在人类超凡者中已然是最强的那一个，在午夜里，她却什么也不是，弱小的可怜。
“该死的蛾！”
“你是蛾所眷顾的人？”
空气中窜来嘻嘻索索的声音。
“是了，你身上确实是蛾的气味。”
那道声音里似乎有些疑惑，又带着些许咬牙切齿。
“你看起来很适合杯，不如抛弃那没用的蛾子，投入我们的怀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