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菠萝三兄弟
眼中充满了耀眼到几乎让人无法直视的剑光，充斥天地之间，连天上的明月在这一刻好似都失去了光彩。
空中，只有那如同仙人的剑法——
天外飞仙！
所有人都看痴了，目眩神摇，脑袋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无法思考。
直面这一剑的许凌风也为楚棠的这一剑愣住了，心神震颤，难以自持。
他也是一名剑客，对于剑道已经有自己的理解。
正是他懂剑，更可以看出天外飞仙的不凡——
那是何等辉煌的剑光，又是何等皎洁的剑光！
九天落河剑也很辉煌，如同天河降落，光芒四射，但这些剑光里，更多是蕴含力量。
而楚棠的这一剑，是一种纯粹的东西，比任何东西都纯洁。
它就是剑，舍此之外，别无其他。
只是这一剑，无瑕无垢，纯洁得可以说是完美，令人心折。
他被那洁白的剑光刺痛了双眼，不由得眯了一下，手中的长剑也迟滞起来。
本来在他周边形成的无边罡气，也停顿了下来。
这一停滞，就好像瀑布断流，刹那之间在静止间失去了威力。
九天落河剑的剑势，也突然僵住了，露出一丝破绽来。
破绽也许只有缝隙那么小，但天外飞仙的剑光就从这些缝隙里透了过来，将他的剑势震得支离破碎。
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许凌风瞳孔惊恐，眼睛瞪得老大，目光中有一道越来越亮的剑光由上而下，直扑他的面门。
嗖的一下，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不好！”许凌风察觉到了危险，身体在空中扭了一下，手中长剑一收，想要改为防御。
砰！
他的体内也开始震出更为凝实的罡气，将周身团团围住。
九天落河剑，瞬间化为了一堵罡气围墙，以厚实的姿态面对攻击。
楚棠身体在最高处时开始降落，他已经没有了别的思维，无恐惧，无兴奋，甚至无情绪，心神之中，唯有一剑——
天外飞仙！
人剑合一，人与剑合，在居高临下的瞬间，他整个人完成了精神境界的转换——无我，无他。
他就是剑，纯粹的剑，璀璨的剑，无瑕无垢的剑！
一剑既出，罡气是剑，肢体是剑，血肉是剑，就连射出的目光也成了剑。
天地间，唯有他一人成剑。
周遭的空气，也被他化为了剑气，席卷着攻向下方的许凌风。
一丈，半丈，三尺，两尺……
嗤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很是刺耳，天外飞仙锐利的剑罡撕裂了九天落河剑的防御，消融了许凌风的护体罡气，凌厉的剑罡刺痛了他的肌肤。
当剑罡入体时，许凌风终于意识到了真正的危险，他大吼起来：“不！给我开！”
他身体震动连连，把全身的内力都调运了起来，疯狂地补充被撕裂的体外罡气。
然而，璀璨的剑光无处不在，不止消融他一处罡气而已，漏洞太多，怎么都弥补不过来。
“不！”许凌风感到了恐惧。
他的身体开始下落，但依然无法避开楚棠居高临下倾洒下来的皎洁剑光。
这些剑光，如同温柔的月光，无孔不入；又如灼热的日光，焚尽一切。
就在许凌风要落在地上，可以借力的时候，倏地，嗤啦一声最后的长响，洁白的剑光终于穿透他的护体罡气，与他的身体进行了最近距离的接触。
噗的一下，利刃入体的声音传了开去。
“啊！”许凌风只觉右肩切骨的疼痛，深入骨髓，使得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无法保持清醒了，剑更是拿捏不住，铿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啪嗒！
与天河剑一起掉落的，还有一条手臂！
砰！
许凌风落在地上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而是整个人砸在了地上，震得楼台木板都弹了几下。
嗤嗤！
无数鲜血从他的左边肩膀喷射出来，与之相对的则是地上那条断臂流出来的一滩污血。
那是许凌风的右手！
连手带剑，被楚棠一剑削了下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倒在地上的许凌风疯狂挣扎爬起来，往他地上的手臂奔去。
那是他惯用的持剑右手！
他整个人都是血污，看上去疯狂得很，恐怖至极。
扑扑扑！
楚棠也在这一刻落在地上，脚下松软，连连后退，四五步之后才彻底停下身体。
再看他的模样，全须全尾，没有任何损伤，就是脸色苍白如纸，难掩的虚弱。
神兵倚天依然握在他的右手上，剑尖滴落鲜血，打在木板上。
滴答！滴答！
声音本来细不可闻，但在寂静的现场，却是那么响亮，甚至震撼人心。
所有人都愣愣看着场中的两人，无法发声。
许凌风的惨状，还有他狼狈的姿态，映入众人的眼帘。
站着的楚棠，只能看到背影，却如同山岳那般高大，难以形容。
但无一都将他们镇住了，真正地震颤他们的心神。
他们唯有一个念头：战斗结束了！
然而，胜利者不是武林圣地高高在上的高徒，而是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
六境……输给了五境？
这已经足够震撼人心，再一联想到六境是已经领悟出势的高手，那这反差的震撼就更难以言表了。
他们另一个感想就是：这就结束了？
许凌风连楚棠一剑都接不下？
就如同他的师弟，接不下楚棠的一刀！
“这……这……”众人脑海迟滞了，许久都无法反应过来。
现场，只有众人沉重而悠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啊！啊……”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呼喊尖叫，以此发泄心中的激动。
众人这才开始骚动起来。
第212章 胜负昭然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像眼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不是什么都看不见，而是全是剑光！一剑光寒满九州！天地间只有此剑！”
“天外飞仙？果然不愧是号称得了仙官神韵的一剑！”
“难以置信！许凌风竟然败了，而且还是一败涂地！堂堂落神谷的六境高手啊，还比不过一个五境的小捕快！”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领悟出势的六境强者，竟然打不过一个五境的人。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许凌风废了！彻底废了！没了使剑右手的他，和废物没什么区别！人虽然还活着，但和死也没什么两样了。”
“楚棠此子，恐怖如斯啊！今夜之后，他必将名扬全梁州！一个少年天才，开始冉冉升起了！”
“卧了个大槽！我的钱啊！我在许凌风身上压了三千两白银啊！三千两啊，是我全部身家了！”
“呃……好像我也输了个精光？”
随着众人的议论，现场一片嘈杂。
本来一脸自信的黄长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等他醒悟过来时，大喊一声“凌风”，当即往场中奔了过去。
“黄长风！”他的动作也惊动了满心难以置信的陶英，身形闪动，奔到了楚棠身边，挡在了他的身前，提防黄长风偷袭。
任谁都看得出来，楚棠此时的状态极不寻常。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就连身体都开始打摆子了。
别说黄长风这等六境高手，就算来一个下三境的武者，估计都能一把撂倒当前的楚棠。
如今决斗已经结束，胜负昭然，陶英也就无须顾忌，可以插手保下楚棠了。
好在黄长风一时也没想到要找楚棠的麻烦，他奔到倒在一片血污之中的许凌风身边，将他扶起坐在地上，然后不停地在他断臂之处点了几下穴道，这才渐渐止住伤口处一直流出来的血液。
许凌风左手紧紧抓着断掉的右手臂，因失血过多而导致脸色苍白发青，一脸的失神落魄，低头看着断臂，嘴唇哆嗦，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失败的落寞之中。
“凌风！”黄长风见状心痛地叫了一声，还掰住他的肩膀摇晃了几下。
许凌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晃动身体，就是没有抬起头，眼神涣散，状态奇差。
黄长风看得出来，对方虽然还活着，但心已经死了。
诚然，任谁被削去惯用手，心理都难以接受。
何况许凌风这样一个沉浸于剑道二十年的剑客，他的右手，就是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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