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努力的菜鸟
“哦，你能加多少？”曲主任眼中再次露出震惊之色。
“一倍！”
张平毫不犹豫回答。
“若有两万的数量，我可以给你两毛五的单价，这是最低价，不能再低！但你需要先交一些定金，不然到时候你不要我上哪找你去！”
“呵呵，成交！我先付200块定金，可以分批交货，第一批最少达到2000份，到时候我就再将第一批的款项付清，后面每拿一批货，付一次钱，最多五次拿完，定金可放在最后一次货款之中抵消！但我必须在两天之内看到样品！”
“不用两天，我今天就能给你样品！我到时候让人送到哪里去？”曲主任问道。
“那我下午五点左右来厂门外取吧！”
“成交！”
一大一小两只手立刻握在一起！
“合作愉快！”
第31章 要钱还是要脸
黄韬给了两人十五分钟时间，但实际上，张平仅仅在曲主任办公室呆了五分钟时间就出来了。
张平出来的时候，看到黄韬就在不远处站着，手里夹着一根烟，只是他夹烟的姿势让张平觉得非常非常怪异，显然这就是故意在等他。
“黄哥！”
张平亲切的喊了一声。
黄韬对他很冷淡，但张平却是觉得非常舒服，这个人脸上冷，但办事非常舒服，一切恰到好处。
虽然他知道这肯定是肖曼丽或者是她那个副县长丈夫的手段，但每个人办事的手段还是差别很大的，这个人办事如此干练，显然是有本市的。
而能将所有事情做的恰到好处，这件事比办好一件事还要难。
人才！
张平上辈子是见识过无数人的，他瞬间脑袋里就闪现出一个想法，要是能把这么一个人笼络到身边的话……
呸！臭不要脸！
自己才吃了几天白面就想要拉拢人家一个国家干部，还真是感想。
张平被他自己这个想法都给吓了一跳。
他很清楚这肯定是自己受了上辈子记忆的影响，有点脱离现实了。
黄韬在张平走出办公室们的那一瞬间就看着他，只是对于张平脸上刚刚闪过的一连串怪异的表情有些诧异，总感觉这个不起眼的泥腿子好像刚在在打他什么主意。
这感觉很怪异，黄韬知道自己的相貌如何，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工作如何，要换成张平是个大姑娘，他自然很好理解这是对方看上自己了，可这是个男的对自己有这种眼神和表情，这就很古怪了。
他想不通，也不就不去想，随口道：“谈好了？”
语气依旧很冷。
张平笑着点点头：“好了，谢谢黄哥！”
黄韬点点头：“那好，回去！”
显然，黄韬今天前来的目的就是给他带个路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检查人员。
等出了厂门，张平小声问道：“黄哥，曲主任这事是干的私活吧？”
私活就是用公家的材料和机器为自己敢活，收取的钱自己拿，或者是几个人分。
当然，工人的工资是不会少的，依旧会全部计入厂子的生产成本之中。
或许这事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可张平此刻没实力也没那个义务站出来去说这件事，即便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去管的，更何况人家还是在为自己做事，没有这样的事情，他只怕还达不到这次的目的。
黄韬转头过来，冷冷看着他，非常严肃的说道：“你办成事情就好，其他事情少管！”
好冷！
张平从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一股煞气！
没错，不是冷意，而是煞气，就好像小说中说的那种杀气，比冷意更冷的感觉，让人看一眼就会害怕的感觉。
那一瞬间，张平就确定了一件事，黄韬肯定见过血。
不是说他见过人流过血，而是杀过人！
这种人还能出现在国家部门中，张平的意识里，似乎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一个从军队中出来的人。
刹那间，张平对于黄韬的评价再次提高。
他额头冒汗，原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还是个王者！
大意了！
见张平没有说话，黄韬骑上车直接离去，再也没多看张平一眼。
张平站在原地苦笑，紧了紧自己的棉袄，慢慢向县城走吧，反正也就一点路而已。
他没什么抱怨的，没钱没权没地位，自然就是这个结果。
事情解决，他直接回了摊位，也不知道摊位上今天卖了多少。
只是，在距离那边还有百米远的地方他再次看到了李大根。
而让他意外的是，李大根的脚下竟然还放着两个大竹筐，都是柿饼。
他顿时笑了，没想到全村第一个偷学他卖柿饼的人竟然是这个人。
只是看李大根那样子他就觉得好笑，这家伙分明是没做过生意，想要卖钱，却是放不下脸，不但不敢大声叫卖，更是连抬头看人都不敢，就那么低着头看着脚面，就跟地上有黄金正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
就这样谁会买东西，即便有人本来想买一看他那样也转身走了，免得别人看到还以为自己欺负农村人。
张平也微微一笑走向了自己的摊子，这种人比力气自己可能不是对手，可若是比做生意，他看都不多看一眼。
摊位上倒是有人在买柿饼，只是张贵和张建民似乎也有李大根的毛病，不少人都是从边上走过，看看却是不买，张平的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平平，你来了！”
张建民看着张平过来，马上露出笑容问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平总觉得堂哥有点怕他，好像低他一头的样子。
见张贵正在给一位中年妇女装柿饼，张平马上笑着说道：“二哥，这大娘可是老顾客了，多送三个柿饼！”
到了下一个，张平主动开口：“大姐您可是来过两次了，感谢感谢，再多送您两个，一点心意，一定收下！”
对于到来的人，张平也毫不吝啬，随手多送出去两三个柿饼，说的每一个顾客都是笑盈盈的离开。
遇到了一些见过的老顾客，即便对方不买也会开口打一声招呼，要是对方带着孩子，更是毫不客气随手给孩子送两三个过去，这样一来，对方也还真不好意思不买柿饼。
结果就是柿饼哗哗的往外卖！
好容易送走一批顾客，张贵一脸佩服道：“老三，你可真厉害，你一来这买起来还真是快太多了！”
张平笑笑道：“其实做生意很简单，想想你自己去买东西是什么心思，那你在能做到的范围内，给顾客给与一些好处和尽可能的尊敬，对方自然就会买东西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微微一顿，知道两人都看过来他才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你先要能让人知道你在干嘛！”
说着话的时候他脸色是严肃的，直接向前面一指道：“李大根正在前面卖柿饼，你们过去看看，再想想你们自己！”
两人将信将疑，过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两人脸上都是满脸胀红，此刻哪里还不知道张平是实在不好意思骂他们才让他们去看李大根的。
张平也毫不客气道：“想要做生意，还放不下脸面，怕人说你是个体户，那就不要羡慕别人比你有钱。
要钱还是要脸，你们自己选，我去医院看看，摊子就交给你们了，如何做你们看着办!”
第32章 圈套?
张平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会让两人很难堪，但他不可能以后任何事情都带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总要他们独自面对一些事情，若是一直放不下脸面，那只能说他们根本吃不了这碗饭。
放在几年后这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笑的事情，但对于这个时候却是一个非常普遍的情况。
个体户被人看不起，但人们都是一边羡慕个体户的钱，另一边却是鄙夷个体户不光彩，他需要尽快扭转两人的观念。
思维的转变决定人生的转变，他不能等着两人慢慢转变了。
连街头的普通人都面对不了，那更不要说面对其他一些事情了。
再次来到医院，张大川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了不少，破天荒主动开口。
“你怎么上午就来了，摊子不管了？”
张平受宠若惊，赶忙笑着道：“爸，有二哥和建民哥在看着，我来看看你。”
张大川显然面对儿子还有些不自然，故意冷着脸道：“我有啥好看的，彭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手术，就等着做手术了，你没事赶紧回去！”
张平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十几块钱塞给父亲：“爸，这钱你跟妈留着吃饭，没有我再给你们送，别省着，吃饭时吃点荤的，有营养了也恢复的快些！”
张大川只感觉脸上发烫，自己竟然要靠儿子吃饭，这感觉实在太难受。
见父亲脸上快挂不住了，他赶紧找个借口出门：“爸，那我先走了！有事就让我妈来找我们，就在菜市场那边！”
张平出门，后面又传来临床人的夸赞声。
“呵，又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张平有些自嘲的喃喃一句。
他又去找彭医生一次，确定了手术具体时间是在后天上午九点也就放心了。
他这次来医院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其实只是为了故意看看二哥和堂哥的表现，以便他对二人日后最终的定位，此刻走出医院大门竟然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他默默走着，看着这座80年代的旧城。
城市很破旧，全城五层的楼房也仅仅只有那么有限的几座，都是县政府、招待所、食品厂这样的单位，老远就能看的见。
道路更破旧，柏油路也只有县城内部街道那一条东西走向的主要街道，就这还是有好多坑洞的，显然保养维护很不到位。
店铺的确有不少，但显眼的基本都是国营的一些单位，至于个体户，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有什么显眼的门脸，行业也只是小饭馆、裁缝店、理发店这样的地方，所有人的衣服都是灰蓝色，改革开放已经在南方如火如荼，可在这个落后的凤山县城，依旧没有带来太大变化。
“老同学，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平正沉浸在自己是思绪里，忽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
“郑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