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昊弟
结果是他们这边开了先例,越来越多的人想要讲价,如果讲不下来,一次两次我忍了,时间长了我拿货价高,我自己也赚不到钱,那我还干这行做什么。
在区域集散地这里,虽说是松江这边的人主导,但他们也都顺水推舟,你刘大龙以前偶尔弄个几车,大家大不见小不见,现在你频繁到产地去拿货,越过我们,也是该给你一点教训了,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市场上蛋糕大家一起吃,你刘大龙凭什么多吃?
生意场上,涉及到钱了,哪有什么多年老生意伙伴。
家里这边,感觉自己利润空间被压榨,时不时就有几车的货物赚不到钱,本地三家大批发商,将矛头对准了刘大龙。
刚开始也没想着如何,先谈为主,大家一起做市场,你刘大龙别破坏了我们这些人约定俗成的规矩。
刘大龙自己回忆,是有过类似的接触,谈过要让他配合稳住批发价,当时刘大龙没太伤心,心思都放在‘天然居’这边,再者也没觉得自己破坏了规矩,自己就是做批发的,利润空间多少心里清楚,我带着大批的加盟商,一次包圆你的货物,你少赚点钱,可也省了人工省了慢节奏可能带来的货物损耗,也省了资金周转的频率。
在刘大龙如今的经营理念,运转速度高于一切,不涉及到损耗也就省了一份心,最起码不用黑心想办法将损耗摊在了小商小贩身上。
但在那三家眼里,我的利润降低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刘大龙搞什么薄利多销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有产地货源没有砸市场价格并不是你仁义,你特么自己加盟店吃得光,如果你的货源更多了,那是不是就流向市场了,你搞所谓的薄利多销,那就是砸价。
多年来第一次,刘大龙觉得自己老了,不是水平退步了,是精力不足了,换成以前的自己,可能早就发觉批发市场这边的气氛不对,只是当前的他,一直致力于打造‘天然居’吃喝玩乐一条路,盯着养殖基地这样的货源去赚更多的钱,批发市场这边,一直按部就班,少了精力关注,少了跟各家之间的联系。
他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南边的生意伙伴,这个人介绍的,只不过时间长了,当成自己多年的生意伙伴。实际上,可能他们才是多年的朋友。
这三家联合起来,也需要一个中间人,对自己的行踪以及让自己对于整个事判断出现失误,都需要有这么一个能在自己身边说话让自己被误导的人。
回来之后,直接出现在批发市场,上午就走上了二层彩钢房,那里是市场管理部门办公的地方。
上午十点,他直接推开了韩虎办公室的门。
作为江湖老炮儿,如今以退休姿态,仗着一些自己带出来的人如今在各行各业有些薄面,他也想着最后赚点钱,在钱的面前,很多东西也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包括江湖上讲究的兄弟情义。
“大哥。”刘大龙喊了一声大哥,有些话不必说透,彼此眼神一对,很多事也就无需掩饰。
韩虎也没有装糊涂,那边没得手还让对方砍倒了十几个,他就知道事情肯定瞒不住。
他能做的,是让刘大龙以为货源产地出现问题,亲自去一趟,然后在那边给他弄残了弄怕了,到那时候,这边所有人一动,刘大龙至少在那边医院躺一段时间,等他出来,一切都没了。
韩虎点了一支烟:“大龙啊,我老了,看看,这白头发是越来越多了。”
说是办公室,实际很简陋,就是半间彩钢房,一个小的办公桌,几把椅子。
刘大龙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你是我大哥,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在背后给我下了这么大一个绊子。”
第193章 放狠
韩虎并没有任何愧疚之色,重重吸一口烟,缓缓呼出:“大龙,你大哥,还只是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你已经是大老板了。”
刘大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了。
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贪心这东西,从来不会论到应不应该,从来不会论到谁对谁错。
我贪心了,那我的视角里,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刘大龙站起身,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出房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家就是敌人。
随后,他接到了冯源的电话,这位正在谋求着更高职位,他也没想到下面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事,一下子就炸了。
“大龙,能不能了(liao)这件事?”
“冯处,您说,怎么了(liao)?”
冯源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这韩虎老了老了,还不安稳一些,你还当自己年轻时候呢吗?
“大龙,韩虎加那三家,你占不到便宜。真要是彻底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就这么算了?我让三十多人在陌生城市给围了,差点回不来,就这么算了?”
“我让那三家拿出五十万来,这件事过去了,怎么样?我来担保,之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刘大龙还可以按照以前的方式做生意,他们四个,谁再敢伸手,我来处理,怎么样?”
算不得完全的偏帮,也给了刘大龙一些交代,但实际上这样的结果跟公平无关。
“冯处,这里还有魏涛的事。”刘大龙是咬着牙,实在没办法了,以前是根本不敢得罪,现在混得好了,对冯源也有着一定的惧意,无奈之下,只能将魏涛拖下水,希望忌惮于他身后的曹海洋,让这帮人的厚颜无耻有个限度。
“他那边我来处理。”
冯源挂断了电话,刘大龙心乱如麻,想要一狠心,我擦你大爷,爱谁谁,老子都四十来岁了,受你们这帮王八蛋的气,大不了鱼死网破,看看谁怕谁。
恨恨的跺了跺脚,抽支烟,又想到,老子都四十来岁了,有家有业,老婆孩子,生活幸福。
……
唐岑轻巧的找到了水果批发市场大门口,唯一的一个监控设备线路,一剪子,搞定。
门口,张建开着一辆面包车等在路旁,车没熄火。
魏涛、唐岑、祝喜春和陆江,低头走进去,很多人都认识魏涛和祝喜春,有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打招呼,也有知道怎么回事的脸色很难看。
彩钢房管理办公室的铁楼梯处,两个汉子刚站起身,唐岑上去两下,敲晕。
祝喜春守在楼下,另外三人迅速上楼。
一脚踹开韩虎办公室的门,里面除了韩虎,还有两个大汉,陆江从怀里掏出锯短的双管猎枪:“谁动,我弄死谁。”
在对方一愣神之际,唐岑上去,甩棍敲打在脖颈外侧,敲晕。
魏涛瞪着眼睛,根本不听韩虎解释,上前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唐岑上去一脚踩在他的头上,魏涛从兜里掏出一把很普通的卡簧刀,弹开,抓过墙上挂着的干活脏衣服,蹲下来踩着韩虎的腿,不犹豫的一刀,划在了唐岑教给他的后脚筋位置,一刀划开,韩虎抽搐着刚要疼的喊出声,脏衣服塞进嘴里,唐岑踩着头的脚,换到了后背,魏涛直接坐在了他腿上,压着他不让他动。
又是一刀,拽过旁边椅子上的坐垫,挡住鲜血喷溅,又连续划了几刀,已经不是简单的脚筋断裂,最后是能够瘸着腿走路还是这只腿根本动不了,他不管,今天他来,就是废对方一条腿。
“你们的话,还给你们,断人财路,如同取人性命。”
魏涛擦拭了一下卡簧刀,也擦了擦持刀的手,也不管擦没擦干净,起身,不再管浑身剧烈疼痛抽搐的韩虎,迈大步离开。
从进来到离开,几十秒时间。
从楼下到楼上,再到下楼,一分钟多一点的时间。
市场有人往这边跑,韩虎在这经营多年,哪怕已经不玩江湖了,也还是安排了一些老兄弟和小兄弟,在这里干活赚钱,得到消息这边出事,也有几个拎着随手抄起来的棍棒往这边跑。
魏涛冷冷的看了一眼跑过来的人,站着没动。
唐岑压了一下陆江的手,大热天的,他穿着外套,那猎枪就在怀里,不是要用,是为了更快速度更小动静解决问题的工具。魏涛即便表现出一副杀红眼的姿态,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会将事情控制在一个小的范围,况且他突然暴露出来的凶残,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祝喜春下车的时候,手里拎着的是一根棒球棍,这东西的坚固程度,握在他的手里,双手握住抡起来,碰到就弹飞,上来一棒子就将冲过来之人手里举着反抗的棍子给砸飞。
不用你们动手,我先来,主动出击。
没有用言语震慑人,祝喜春双手紧握棒球棍,抡起来不管不顾,谁敢靠前,砸你脑袋就是砸西瓜。
这个吓唬人要比言语有用得多,几下就把几个人打得躲开。
魏涛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祝喜春拎着棒球棍,四个人快步走出市场大门。
管理办公室的二层彩钢房,就在大门旁,十几步就走出来,直接上车,张建挂上一档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此时,距离刘大龙从这里离开,不到半个小时。
他们走了,有人到楼上,别人都没事,都是打晕,唯独这韩虎,浑身是汗脸色铁青,人上楼,他也将脏衣服从嘴里拽出来,疼痛的一声吼叫,人也晕了过去。
那后脚踝处的惨状,让看到的人俱是下意识向后退半步,刚才魏涛手上似有未擦干净的血,一些人看到了也不敢表达出来,装作不知。
魏涛太熟悉了,在多数人的印象里,这年轻人很随和,跟谁都是笑呵呵的,从来不吝啬兜里的烟发圈,有人闲聊时还笑谈,这魏涛如果早上来转一圈,兜里要是不揣两三盒烟,根本不够发圈。
也正因为熟悉,才震惊,不能理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魏涛下此狠手。
三家批发商,看着韩虎被救护车拉走,一个个面色凝重,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你玩江湖野蛮这一套,那人家回你这个,你就只能是扛着受着。
小崽子,够狠的。
都在联系自己相熟的硬茬,这件事显然彻底撕破脸皮了,那就只能下场玩玩了,结果答应好好的事情,不到两个小时,都打来电话,口径几乎差不多。
“张老板,对不起,这件事帮不上忙。”
“李老板,不好意思,这件事你找别人。”
“王哥,跟你说句实话,摆酒谢罪。知道颜博吗?知道他代表谁出面吗?”
最后一个老板,得到了一个不模糊的答案。
我擦你大爷!
能不骂人吗?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
在唐岑的仓库,魏涛坐在椅子上,只坐了一半,双肘处在双腿之上,哈着腰,低头看着地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洗手,抽着烟,唐岑拿过温热的湿毛巾,帮他将手擦拭干净,那把卡簧刀,早已擦拭过,扔入路边一个下水道内。
手机铃响,魏涛看了一眼接起:“喂?”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我是颜博,魏总知道我是谁吧?方便出来见见面?”
“好,你说地方。”
“那就水果批发市场门口的喷喷香小酒馆。”
“好。”
刚开门,一道身影冲进来,唐岑要动,又停了下来。
嘭。
一声闷响,魏涛腹部挨了一记重拳,身体下意识的弯曲,后背又被一肘击打,直接被砸倒在地,随后是一顿大皮鞋头子,围着身体四周,不碰头一顿踢,专找抗揍的地方打。
足足踢了有半分钟,对方才停下来,用手抻了抻大幅度动作弄乱的衣服,哼了一声,迈步走出去,启动一辆破旧的切诺基扬长而去。
陆江被祝喜春拦住了,这小子还一副你小子叛变了的样子,见到唐岑也示意不要动才安静下来,不然直接开口骂了。
你大爷,许朗,你是真的闲得没事干吗?怎么天天盯着老子。
也懒得站起身,确实疼,先坐起来,靠在门口,也不管全身的疼痛和衣服外面的灰尘印记,啐骂几句:“许朗,你个王八蛋。我日你仙人板板,你个小赤佬,小瘪三,扑街仔……”
一脚急刹车的摩擦声音,门外,那辆切诺基又出现了,刚走的许朗又回来了,下车后,脸上挂着笑容:“刚才是不是骂我了,我就觉得后背冒凉风,肯定有人骂我。”
上来又是一脚,将魏涛踹翻在地,我是需要你解释才论定自己判断的人吗,觉得是你就可以了。
上来又是一顿踹,一顿踢,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抬腿就走,说一句话不是为了解释什么,纯粹是痛快嘴,纯粹是给自己找快乐。管你当事人开心不开心呢,跟我有毛关系,我现在心情不错。
唐岑在一边偷笑,魏涛则灰头土脸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处,四周望了望,确定那家伙走了,他可不想再被那混蛋打一次,犯不上,关键特么的真是太疼了。
不打脸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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