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的六只耳
“原来是秦穆公,不知我家师兄要尊下传什么话?”
“师兄?”
秦穆公有些错愕,但旋即恢复了正常,闭眼片刻,轻声道:
“张兄让我告诉陆子一句话,他入轮回历劫去了,让陆子勿要挂念,另外……”
说着,他摊开手,手中浮现出一枚玉盒。
秦穆公将玉盒推上前,道:
“张兄还说,这枚蟠桃没办法和陆子一起吃了,托我带给陆子,让陆子您自行服用。”
说话间,他抬起头打量身前这位新诞的当世大德。
这位陆子此刻并未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玉盒,一动不动。
半晌过去,秦穆公轻轻叹了口气,试探性的开口:
“陆子?”
陆煊回过神来,接过玉盒,并未打开,只是放在手中摩挲。
那日张师兄传来的信上的确说了,寻到了一枚蟠桃,等他扬名归来后,与自己一起分吃。
现在,张师兄的名未曾响彻洛阳,人也没回来,来的只有这玉盒,还有玉盒中的蟠桃。
良久的死寂过后,陆煊轻声发问:
“轮回历劫……是什么意思?我家师兄人呢?此刻在何处,在何方?”
秦穆公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轻声道:
“身躯应该已被分食,头颅则是挂在挂在齐国大旗之上。”
这一声如同大雷,炸响在陆煊脑海,将他整个人都给炸懵了。
分食……头颅挂于齐旗之上……
少年身躯微微摇晃,肉眼可见的汗毛一根根的竖直了起来。
“为何……”
他低着头,极为艰难的发问:
“为何会如此?”
秦穆公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到头来,只吐出两个字:
“节哀。”
又过去了很久很久,直至檀香都烧尽,直至热茶渐凉。
少年猛然抬头,眼眶通红。
“还请尊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头至尾。”
秦穆公踌躇了片刻,并未拒绝,只是讲述道:
“齐国转去讨伐遂国,我们秦国又和遂国有盟约,我便亲自带军赶赴遂地迎击齐军。”
“但齐军强盛,有天上仙人相助,势如破竹。”
“而后,齐桓公以遂民抵抗,损失惨重为由,下令屠城,张兄质问无果,后反出齐国。”
“我与张兄并肩,携秦军与遂军共抗齐国,依旧败,齐国连下百城,连屠百城,血流漂橹,浮尸何止万万之数……再而后,秦军败退,离开遂地。”
“而张兄却并未跟着离开,只身赶赴齐地,杀穿齐军,与齐桓公死战,我赶赴而至,本能胜,然天上仙神再度插足,降下大罚……”
“最后……”
秦穆公捏紧了双手:
“张兄将玉盒托付给我,让我带话给陆子,自己则是……”
陆煊闭上了双眼。
恰逢此时,守藏室的大门被敲响,侍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感受着屋内沉凝的气氛,轻声细语道:
“大人,您让我注意张陵的消息,方才已有相关的情报送至神鸟阁,我给带来了。”
陆煊招手,那一卷竹简落入手中,而侍女则是悄悄退了出去。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打开竹简,逐字阅读。
【齐地大将张陵,反出齐国,并秦穆公一道,战齐桓公三日,有仙神自天上来,共齐桓公而斩张陵于临淄。】
临淄,是齐国国都。
小心翼翼的将竹简收了起来,陆煊静静的摩挲着玉盒,似对着秦穆公发话,又似在自语:
“老师好像说过,师兄此去之后,会轮回历劫,百世方归。”
秦穆公微微一愣。
而陆煊则是继续道:
“轮回,可亲自踏入,也可死后再入,我原本以为张师兄会在名扬天下后亲自入轮回,没想到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虽然结果是注定的,张师兄注定要奔赴轮回而去,但是我这个做师弟的,不能有仇而不报。”
秦穆公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背脊却猛然发寒,猛然侧目。
守藏室内,不知何时,已然站着一个老人。
“老师。”
秦穆公看见陆子起身,朝着老人一拜而下,心头更加惊疑不定。
老师……是陆子和张兄的师尊?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老人,教出如此两位弟子的老者在他脑海中却没有半点印象,从未听说过……
这位老人看起来满身清净的味道,一袭长衣,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任何特别……
就在秦穆公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老人于蒲团上落座,没有去看身侧的嬴任好,只是注视着少年,道:
“你入门时,我便说过了,我之一脉,有劫入劫,不避难,不躲灾,师门长辈也不会在你们遭灾时出手护持。”
“可是……”少年抬起头,轻声发问:“有仙神插足,这不算以大欺小吗?”
“不算。”
老人平静道:
“那插足的仙人只是一个不朽罢了,你张师兄已至大品,且以辅齐为滔天仪轨,欲以此迈入不朽层次,遭一个不朽阻杀,算不上以大欺小,且既魂魄真灵未泯,我也不会出手报复。”
一旁,秦穆公咽了口唾沫,只是一尊不朽罢了……罢了?
他缩了缩脖子,看向老人的目光中浮现出敬畏来。
而此时,陆煊抬了抬头,平静道:
“那我可以去报复吗?老师。”
“这是你张师兄自身的劫,你要插足吗?”老人问道:“他历劫归来后,仇苦应当自己去讨回来……”
“他是我师兄。”
陆煊第一次违逆老师的意思,一拜而下,道:
“师兄之仇,师弟自当承之。”
“你打不过齐桓公,更打不过那个仙人,甚至你连那个仙人是谁,都不知道。”老人缓缓开口道。
陆煊继续俯在地上,一字一顿:
“对,所以这也是学生的劫数,您说过的,遇劫入劫,不可退避。”
老人沉默了半晌,起身,道:
“那你去吧。”
“多谢老师。”
陆煊起身,再拜大礼。
太上此时又道:
“仇怨不急于一时,这个道理汝应当知晓。”
“学生明白,本应当等到修为大成,但……”陆煊抬起头,尽管神色平静,但眼眶却依旧通红着。
“但学生不能看着张师兄的头颅,挂在旗上,遭受大日暴晒。”
老人沉默片刻,默默点头。
半晌,他身形在虚空中变的淡了,缓缓消融。
离去前,老人幽幽的丢下几句话来。
“孩子,汝既入天人,当可携令出此守藏室。”
“此去路途遥遥,非三五日可至,而取回你师兄头颅后,你欲做什么,我不管。”
“吾不会告诉你插手的那个西极天庭的仙神来自哪里。”
“对了,此去齐地,汝可着道袍,戴道冠,以陆子之名,以……玄清之名。”
老人身形彻底消失,声音则是回荡在守藏室内。
“西极天庭吗?”陆煊将这四个字记载脑海中,朝着老人消失的地方执大礼而拜。
“多谢老师解惑!”
虚无中,传来一声懊恼:
“老咯老咯,说漏嘴咯。”
而后再无声音传来。
陆煊再拜。
一旁,秦穆公茫然的看着这一幕,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而少年直起身后,平静坐回了蒲团上,行斡旋造化,在秦穆公惊怖的目光中,有一坛酒浮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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