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且慢 第511章

作者:关关公子

  仅仅互换三招就被夜惊堂扳回上风,令狐观止知道肯定不是对手,已经动了手,宰了夜惊堂还有拿回剑条逃遁的机会,而若是被夜惊堂摁住,就他帮龙正青做的这些事,十条命都不够死。

  为此令狐观止也是打出了狠劲儿,单臂扣住房梁拉回身形,眼见夜惊堂再度袭来,抬手便是一掌。

  夜惊堂单掌相接,暗中依靠听风掌判断虚实,以便灵活应变。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空折返的令狐观止,双掌即将相撞的瞬间,置于腰侧的左手忽然轻翻,继而便是:

  咻——

  大堂内寒光一闪。

  缠于腰间的三尺软剑弹出,如同雪亮游蛇,直贯夜惊堂咽喉。

  ?!

  夜惊堂见状毛骨悚然,眼底也杀气骤显,身处半空难以腾挪,便以右手强行抓住即将接触咽喉的软剑,左手顺势竖剑指,浑身气劲聚于一点,全力向前刺出。

  飒!

  令狐观止软剑被擒,当即手腕猛震,三尺软剑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朝着剑尖蔓延,试图以鞭法崩碎夜惊堂手掌;而面对刺来的一指,则是右手抬起,四两拨千斤卸力。

  但令狐观止显然不明白,以阴招把夜惊堂吓出应激反应,爆发力有多恐怖。

  令狐观止右手靠向刺来的剑指,却发现如同靠上了全力直刺的铁枪,饶是他没有被半分轻视,也仅仅带偏了不到半寸。

  令狐观止气劲充斥四肢百骸,拳脚很难撼动,单指击打重要穴位,正常也最多闷哼一身受点内伤。

  但此时剑指点在胸口,却如同滚刀如黄油,直接刺入血肉,气劲在胸腔内炸开,后背瞬间炸出血雾。

  嘭!

  一击之下,令狐观止当空咳出血水,整个人往后倒飞撞在房梁上,又摔向地板。

  夜惊堂一招过后,徒手抓着软剑借力飞退,半途翻转软剑持于手中,落在了正堂的破洞之外,直至身形停下,身体依旧紧绷,眼底满是惊怒。

  扑通~

  哗啦啦啦……

  身体伴随瓦片,一起跌落在地面。

  骤然掀起的风波,又在血雾飞扬间骤停。

  正堂中的武人,被吓得鸡飞狗跳,全部逃出了正堂,只有几个不中用的,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急急往后爬。

  而门外擂台切磋的年轻门徒,则是愣在了当场,回头看着瞬间一片狼藉的正堂,完全没看清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咳咳——”

  令狐观止摔在地板上,胸口被贯穿,腹脏几乎被搅碎,口鼻中血水喷涌,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目血红盯着夜惊堂,眼底全是难以置信。

  毕竟单指破他这内门武魁的防,还直接打个对穿,在他看来只有山上那三个神仙能做到,完全想不通夜惊堂这是什么招式。

  夜惊堂刚才是危急之下,用剑指使龙气剑,真能用出来,效果还这么霸道,他心底也有点意外,确定令狐观止爬不起来后,还看了下手指。

  因为两人交手不过一瞬,正堂内外之人光顾着逃命,都还没搞清楚状况。

  而梵青禾也不敢靠太近,此时才从破洞里冲出来,怒声道:

  “你这卑鄙小人,竟然拔剑暗算!”

  “咳咳——”

  令狐观止已经不止重伤那么简单,腹脏全被气劲搅碎,根本就没得活,脸色以极快速度化为紫红,咳出的血水越来越多。

  夜惊堂见令狐观止不择手段拔剑暗算,想直接取他性命,就知道背后事情很大,被发现十死无生,所以想杀了他尽快逃遁。

  夜惊堂还想查清原委,但危急之下一指头戳过去,令狐观止显然没救了,他手掌和肋下也受了伤,略微扫视正堂内外后,把软剑插在了地上:

  “算了,走吧。”

  梵青禾见夜惊堂满手血迹,也不敢耽搁,提着螭龙刀和剑条,迅速飞身跃出了正堂……

第十七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子时已过,距离萧山堡四五里的小镇上依旧灯火通明,江湖人来往奔波打探,场面犹如正午闹市:

  “听说了吗?刚才萧山堡出事儿了……”

  “据说是犯了大案,被黑衙阎王找上了门,悬日亭都给打塌了……”

  “黑衙阎王?夜惊堂?萧宗元本事有这么大?!”

  “那自然没有,是令狐观止。据小道消息,好像是令狐观止为了治好暗疾,投敌当了北梁暗桩……”

  “不是,就算是令狐观止,也不该打得过夜大阎王呀……”

  “谁说打过了?听三绝谷的人透漏,令狐观止被夜大阎王找上门,非但不束手就擒,还想鱼死网破,先是阴阳合化,而后掏软剑偷袭,结果被夜大阎王反手一指头戳死了……”

  “一指头?”

  “就是一指头,都懒得拔刀,把在场掌门帮主都吓破胆了,人走了都不敢乱跑,到现在还在萧山堡等着郡城的差爷上门问话……”

  ……

  议论声五花八门,不过短短两刻钟时间,萧山堡刚掀起的风波,就已经演变出几十个版本,流传向江湖各地。

  镇子上的一间客栈里,店小二在马厩里围着客人刚刚停放的大黑马,也在聆听着街上行人的交谈。

  而客栈二楼,鸟鸟在屋檐下蹲着放哨,梵青禾提着一桶热水,在房间外驻足,注意了下周边风吹草动后,推门进入其中,迅速关上了房门。

  客栈厢房里点着油灯,昏黄光芒照亮了妆台周边。

  夜惊堂赤裸上半身,满头黑发披散在背上,在床边坐着,身侧放着螭龙刀,而手里则拿着暗金色剑条,靠在掌心仔细观摩。

  方才在萧山堡搏杀过后,夜惊堂受了点皮外伤,因为不清楚龙正青位置,在场又有不少难分敌我的江湖人,便迅速离开了萧山堡,从镇子取来了马匹,跑来了这里落脚。

  梵青禾担心了一路,但没机会处理伤势,此时提着热水进来,快步来到跟前放下:

  “别看了,先处理伤势,再锋利也只是把剑,又不是姑娘,至于这么入神?”

  剑条没有剑柄等配件,光秃秃很是简朴,烛光下展现出淡金色泽,也没有寻常宝剑那般的逼人寒芒;但对于武人来说,这等无坚不摧的宝剑,诱惑力确实不下于身无寸缕的绝世美人。

  夜惊堂是刀客,对剑这种软面条兵器兴趣不是很大,但用过这把剑条后,还是免不了觉得真香,见梵姑娘都抱怨了,才小心用黑布包起:

  “此剑不止锋利那么简单,我感觉质地和鸣龙图类似。只可惜刚才形势危机下手重了,没法问出根底。”

  梵青禾作为武人,自然想要鸣龙图,但和夜惊堂一样,鸣龙图在她心里远没有身边人的安危重要。

  梵青禾在身边坐下,把剑条接过来放在妆台上,抬起夜惊堂的胳膊肘打量肋下:

  “那种不讲武德的卑鄙小人,死了就死了,你没事就好。感觉怎么样,疼吧?”

  夜惊堂肋侧被剑条洞穿,因为扭过了要害,只是在皮肉上穿了个窟窿,伤口很小并不严重,但带有灼烧效果,确实有点疼。他低头看了看:

  “还行,不影响身手,过两天就好了。”

  梵青禾仔细检查,知道不严重,但还是有些心疼,把夜惊堂扶着侧躺在枕头上,而后用毛巾擦拭肋侧血迹,稍显疑惑:

  “有这么厉害的剑,那老头不早拿出来用,放在炉子里烧个什么?看他眼神还挺意外,难不成和传说中记载的那样,名剑要饮血才能开锋?”

  夜惊堂知道这把剑很玄乎,但对于这个说法并不认同:

  “剑条先把我的枪穿了,然后才从我身上穿过去,哪有饮血开锋的说法。我估摸是炉子烧了很久,火候最近到了,但令狐观止没发现,本来想用烧红的铁片子阴我,结果不小心就把无坚不摧的宝剑送我手上了……”

  梵青禾略微回想,点了点头,改口道:

  “倒也是。嗯……那就是名剑择主,不见命中人,不显锋芒色。江湖上不也有这样的传说,别人都以为是破铁片子,结果某个人一拿起,就变成了宝剑名兵……”

  夜惊堂觉得这说法比刚才的还玄乎,只是摇头一笑。

  梵青禾随口闲聊间,用毛巾擦干净伤口周边,而后开始认真敷药。

  方才形势危机,梵青禾也没心思注意其他,此时安定下来,屋子里就彼此两人,夜惊堂侧躺在身边,她眼前就是线条完美的胸腹……

  梵青禾目光忽闪,不由自主瞄了两眼,又悄悄抬眼看向夜惊堂脸颊,应该是怕被发现。

  结果一抬眼,就发现夜惊堂含笑望着她。

  “?!”

  梵青禾身体微僵,脸颊肉眼可见红了几分,不过表情倒是镇静,又低头故作大方打量一眼:

  “平日穿着衣服,还真没注意到你挺壮的。不过江湖武人,要膀大腰圆才抗打,你这么漂亮的体格,要是被老师父瞧见,定然会说你练了一身死劲儿,看起来硬邦邦,实际中看不中用……”

  夜惊堂自幼习武,自然知道膀大腰圆将军肚,才是武人的常见体格,毕竟脂肪既是体能储备也是缓冲垫,如果体脂太低,根本扛不住揍。

  但这说法也只局限于寻常武夫,等走到宗师之上,开始注重气脉内劲,肉再厚也挡不住一拳,自然就不再计较这些,怎么好看怎么来。

  眼见梵青禾明明在偷瞄,却又说这些,夜惊堂略微撑起上半身,展现出宽厚胸肌:

  “怎么能说硬邦邦,放松情况下和寻常人没区别,只是看着很结实罢了,不信你摸摸。”

  我摸摸?!

  梵青禾眨了眨眸子,觉得夜惊堂有点离谱。

  让她一个姑娘家,去摸男人胸口,这和她让夜惊堂捏捏奶奶看软不软有什么区别?

  不过梵青禾是大夫,本着病不忌医的态度,想想还是做出自然而然的模样,抬起青葱玉指,在夜惊堂左胸戳了戳,又迅速把手缩回去,继续低头敷药:

  “这有什么好摸的……”

  夜惊堂有些好笑,目光顺势也在梵青禾身上扫了下。

  梵青禾去萧山堡时,身上穿着夜行衣,回来为了遮掩,外面套了件外裙,虽然穿的比较厚实,但因为身材很过分,依旧没遮掩掉原本的曲线。

  此时梵青禾就侧坐在他小腹前,扭腰认真处理伤口,丰腴臀线展现在灯光下,沉甸甸的衣襟画出了两道很有张力的圆弧。

  而本就立体的五官,在烛火光影衬托下很是惊艳,修长睫毛下的眸子灿若星辰,红润双唇还轻咬了一下,看起来稍显局促……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本想把目光偏开。

  但客栈房间连个摆件都找不到,除开身前人,又能看哪里?

  夜惊堂望着梵青禾的脸颊,想找些话题打发时间,但脑子里却回想起相识以来的一幕幕。

  自从官玉甲开龙背那天,彼此在邬山中碰面,至今也算认识了很久,走的路也挺远——到琅轩城做客,在不归原的沙海里摸错地方;崖州拔罐治伤,不小心看到晃团团;新宅中阴差阳错误入闺阁,啵了个结实;以及昨天晚上,真真切切看清夹心馒头……

  夜惊堂想着想着,眼底倒是显出三分惭愧,略微斟酌,又开口道:

  “梵姑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