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夜惊堂见此倒也不强求,拿着油纸包起身:
“那好,我去通知御膳房送饭菜过来,娘娘吃点东西再睡,老饿着肚子伤身体。”
“诶?”
太后娘娘见夜惊堂要走,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袖子。
夜惊堂回过头来,稍显疑惑:
“娘娘还有吩咐?”
太后娘娘抿了抿嘴,最终还是软了几分:
“嗯……算了,你买都买了,本宫就随便吃点,也免得辜负了你一片好心。”
夜惊堂这才满意,觉得坐在床铺上吃不方便,就俯身胳膊穿过腿弯,横抱起了太后,来到了寝殿侧面的小露台上。
太后娘娘身体一紧,咬了咬银牙,并未说什么。
露台面向后花园,上面摆有案几,平日里可弹琴下棋喝茶,此时小雪之下,露台外侧落了薄薄一层雪花。
夜惊堂把太后娘娘放下,发现有点冷,又从里面取来毯子,在露台上席地而坐,扬起毯子,勾了勾手。
“……”
太后娘娘就穿着睡裙,靠进去肯定吃大亏,但瞧见熟悉的场景,还是没忍住,默默在身边坐下,自然而然靠在怀里,打开小案上的油纸包。
哗哗~
夜惊堂如同在雪山一样,用薄毯裹住太后娘娘,笑问道:
“味道如何?”
太后娘娘从睡裙下摸了摸,自腿环上拔出银色小刀,穿着一块香酥烤鸡尝了口,因为心底情绪万千,并没有回应。
夜惊堂暗暗叹了口气,又抱紧几分,说起了乱七八糟的小事:
“四月份来京城,我吃的第一顿饭,就是这烧鸡。当时兜里只剩二两碎银子,连好点的房子都租不起,但想着再苦不能苦鸟鸟,就切了一只,和鸟鸟分着吃了。
“这烧鸡味道肯定比不上四方斋大厨的醋溜鱼,但确实算得上我最记忆深刻的一顿饭,毕竟那顿饭吃完之后,我就不再是镖局的少东家,成了无依无靠流落街头的江湖浪子,未来如何、能不能找到谋生活计、甚至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满心惆怅之下,我吃的不快,结果全被没良心的鸟鸟抢完了……”
太后娘娘小口吃着烧鸡,虽然知道夜惊堂最后一飞冲天,再未对银子发过愁,但听到以前落魄时无依无靠的境遇,还是有点心疼,想了想抬眼道:
“夜惊堂,你要不要喝酒?”
夜惊堂不好酒,但此情此景的,不来两口好像没意境,便又起身从寝殿里拿了壶给璇玑真人备着的烈酒,重新坐在跟前,灌了一大口。
“咕噜咕噜……嘶~呼……好烈。”
太后娘娘用小刀举起鸡块,想让夜惊堂吃一口压压,但夜惊堂却没接,而是看向了她的嘴唇,欲言又止。
太后娘娘看过艳后秘史,还真知道男女腻腻歪歪吃饭该怎么来,微微蹙眉道:
“夜惊堂,你又放肆是吧?你把本宫当什么人?”
夜惊堂见太后娘娘不肯屈尊喂他,倒也没说什么,灌了口酒,凑上去伺候太后娘娘。
“你……”
太后娘娘显然是想躲,但被搂在毯子里,哪里躲得掉,扭了几续还是被啵上了,唇齿间传来辛辣酒香。
太后娘娘脸颊顿时红了几分,却也无可奈何,分开后用手扇了扇,又猛吃几大口,才把冲天灵盖的烈酒压下去。
夜惊堂面带笑意,帮太后娘娘顺了顺后背:
“以后吃好睡好,别整天多愁善感。我向来说话算话,娘娘牵挂我,我会过来探望;不牵挂我,我更得过来探望,你撵都别想撵走。”
太后娘娘也算被这死皮赖脸的男人磨的没办法了,只是默默吃东西,不予回应。
夜惊堂也不打扰,默默观赏着皇城雪景,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把手放在嘴边呼了口气:
“呼~天气真冷,手都冻僵了。”
?
太后娘娘又不傻,岂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想拒绝,但夜惊堂肯定会强行暖手手,想想还是咬牙忍辱,把手握着往怀里放,同时叮嘱道:
“这是最后一次,你别以为本宫是逆来顺受的女人……呜~……”
夜惊堂冰凉凉的手握住温软,感觉舒服多了,把太后娘娘抱起来,放在怀里坐着,变成了彼此很熟悉的姿势。
太后娘娘咬着下唇,试图摆出太后气场,但根本撑不起来,最后把脸埋在毯子里,默默忍着。
呼呼~~
外面小雪纷飞,露台上无声无息,只余相拥的男女。
夜惊堂不轻不重的抱着,也没再动手动脚,只是安静感受怀中佳人的心跳和气息。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太后在温暖怀抱下,心思逐渐放松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夜惊堂见此松了口气,慢慢把太后抱起来,回到寝殿放在了凤榻上,轻轻盖好被子。
而本来空旷冷清的寝殿,虽然陈设没什么变化,但熟睡中的太后娘娘,却感觉比方才的孤苦伶仃温暖太多……
……
从福寿宫出来,夜色已深。
夜惊堂欺负了半天暖手宝,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晚上入宫,主要是下午黑衙传讯,让他忙完家里事后,抽时间来宫里复命。
夜惊堂本该明天进宫,但怕太后刚回来,大晚上胡思乱想睡不着,还是晚上过来了,结果一不留神就哄了半天。
眼见天色不早,夜惊堂在吹了下寒风压下心底杂念后,便整理衣冠,往长乐宫快步行去。
长乐宫是帝王饮食起居之所,内部要比福寿宫亮堂许多,四处可见宫灯,还有些许宫女在廊道间行走。
夜惊堂递上牌子进入,熟门熟路来到承安殿外,左右打量,却见里面安安静静没什么人。
夜惊堂也不好直接进去,便在门口呼唤了一声:
“钰虎姑娘?”
很快,左侧的寝殿里,便传来了熟悉的柔媚御姐音:
“圣上不在,进来吧。”
“……?”
夜惊堂听这话语,感觉自己和深夜入宫偷贵妃的侍卫似得,摇头一叹来到了寝殿外看了眼。
寝殿十分宽大,外侧墙上挂着不少书画,放有琴台棋案屏风;内侧则是龙床、茶岸、贵妃榻等物。
因为是天子居所,地板下烧着地龙,虽然外面寒风猎猎,但房间里却温暖如春,估计穿短袖都不冷。
此时房间里侧,点着几盏烛台。
身着大红色睡裙的钰虎,在贵妃榻上侧躺,手里拿着一本书籍;裙子还是夏裙,非常短,露出了光洁修长的腿儿,蜷在贵妃榻上,地面放着一双红色宫鞋。
钰虎身高和大笨笨相差无几,体态则要稍微丰腴几分,大冬天穿这么少往榻上一趟,辅以周边光线和陈设,骨子里都透着股妩媚感,诱惑力惊人,偏偏气场又很强,媚而不浪、艳而不妖,就好似身居高位的宫中贵妇,夜半召见面首……
?
夜惊堂本想进去,瞧见这场面,又顿住了脚步:
“钰虎姑娘?”
“嗯~”
大魏女帝将书翻过一页,并未转眼:
“不用脱鞋,直接进来即可。”
剑履上殿,算是无比尊贵的殊荣。
但夜惊堂问的显然不是脱鞋的事儿,而是钰虎穿成这样,纯粹是考验老实人,他进去怕是不太合适。
眼见钰虎没有穿衣裳的意思,夜惊堂想想还是走进房间,从案台上取来软毯,盖在了她腿上:
“冬天冷,别着凉了。”
大魏女帝躺在暖和舒适的屋里,显然没领这好意,把盖在腰上的毯子撩开,又露出双腿:
“你不嫌热?衣服脱了吧,别两句话没说完出一身汗。”
夜惊堂穿的是冬袍,虽说武艺高强不惧寒暑,但不代表感受不到冷热,待在这屋里等同于夏天穿棉袄,确实不怎么舒坦,见此只得解开冬衣,仅穿黑色单袍,在旁边的茶台边坐下,目不斜视:
“嗯……你身体怎么样了?”
大魏女帝得到了筋骨皮外加浴火图,虽然还缺两张,但已经比往年舒服太多。她合上书本,转而用手撑着侧脸,打量夜惊堂:
“好多了。上次说过,你平安折返,就给你机会,满足你两个愿望,想好要什么没有?”
夜惊堂做梦的时候想过,但当面真不敢说,对此只是道:
“玩笑之语罢了,钰虎姑娘真要感谢,看着给就行。嗯……对了,这是你的护身符玉佩,完好无损,给。”
大魏女帝瞄了眼夜惊堂递出来的双鱼佩,并未起身,而是手儿按着裙子,抬起修长左腿,用脚儿夹住。
??
夜惊堂也算见过水水的大风大浪了,但这么烧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他表情一呆,虽然按着裙子看不到什么,但还是迅速转开目光:
“钰虎姑娘,你……你自重。”
大魏女帝把玉佩接过来,靠着惊人腿长,挂在了茶案的摆件儿上,而后把腿收回去:
“这里又没宫女,你紧张个什么?”
夜惊堂也不是紧张,而是摸不准钰虎啥意思,他想了想道:
“钰虎姑娘想赏我什么,直说即可,我能答应都答应,不能答应也考虑。但以身相许什么的……”
大魏女帝勾起嘴角:“你想的倒是挺美。我是宫人,你想让我以身相许,先把靖王摆平再说。”
“……?”
夜惊堂顿时无语,眼神意思估计是——不准备以身相许,你抬腿摆出这架势做什么?有其师必有其徒,光撩不负责是吧?
大魏女帝稍微正经了些,开口道:
“你此番立功无数,我帮你请过赏。朝廷不日便会举行大典,册封你为当朝武安公,赐泽州一郡之地为封邑,世袭罔替与国同寿;你当受此赏,可不能拒绝,不然其他忠臣义士,见你屡建奇功,却没点像样的恩赐,肯定心寒。”
夜惊堂对爵位什么的没啥概念,但也知道有封地的国公是什么分量,基本上就是小点的诸侯王了,他想了想道:
“朝廷按律赏罚,我自然不说什么。不过我只是一介游侠,让我跑去泽州管一郡之地,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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