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夜惊堂聆听完后,点了点头,也没多说,等璇玑真人和两人说了传递情报的方式后,就摆手道:
“行了,去办事吧,以后最好别心怀侥幸,举头三尺有没有神仙不知道,但肯定有我夜惊堂,我要找你们真不费多少工夫。”
曹阿宁连续撞阎王爷,对这话深信不疑,想想又道:
“左亲王府让我们陪胡延敬演苦肉计,车队马上到了,要是事情没办成,我等肯定进不了左贤王府……”
夜惊堂把曹阿宁打的站都站不稳,其他四个杀手也被打晕了,靠许天应一个人,真不好对付胡延敬外加一堆王府护卫,为此他很体贴的道:
“你们即刻离开琅轩城,苦肉计的事本官帮你们解决。”
……
……
咕噜噜……
奢华马车穿过嘈杂集市,逐渐来到了瓷楼仓库附近。
八名王府护卫走在马车前后,东方尚青坐在车厢里,正不悦说着:
“真是一帮蛮子,看本公子年轻,便胡说八道漫天要价,废了半天口舌就谈成了一家……”
胡延敬走在车厢外,此时自然是没心思听这些,余光一直在仓库周围打量,等着杀手从街边冒出来。
此次‘刺杀’,是左贤王府一手帮忙安排,他经常来琅轩城,提供的地点、时间,但曹阿宁等人该用什么方式出现,还真不清楚,为此谨小慎微的样子也不是作假。
待走到黑灯瞎火的小街附近,周边没了任何人迹,胡延敬知道刺客要来了,为了让东方尚青觉得他是可用之人,在没看到任何风吹草动的情况下,他便勒马抬起右手:
“慢!”
马车当即停下,周围的八名王府护卫,见此也谨慎起来,左右打量。
东方尚青见马车停下,挑起帘子露出脸来,询问道:
“怎么了?”
胡延敬双眸锐利,犹如久经沙场的老将:
“气氛不对,公子当心……”
轰隆——
话音刚落,马侧右侧仓库的墙壁便传来一声巨响。
砖石墙壁先鼓胀而后炸开,一道身披兽皮大衣、头戴着狼头面具的人影,从墙内撞出,如同冲出密林的狮虎,飞扑向奢华马车:
“呀——!”
前后八名护卫见此眼神骇然,想要驰援但为时已晚。
好在胡延敬就走在马车右侧,瞧见刺客一身蛮族打扮,心中还有点惊艳,觉得曹阿宁办事确实靠谱,这打扮也太用心了。
虽然心中赞叹,但胡延敬脸上还是露出如临大敌之色,当即猛踩马镫飞身跃起,气若洪钟喝道:
“放肆!”
话落右手便是一记重拳,直击刺客胸腹,或许是怕把曹阿宁等人打死,胡延敬这一拳看似刚猛,实则没用暗劲,威力并不大。
但对方显然没这觉悟!
夜惊堂从仓库里翻了身奇装异服套上,出来帮忙演苦肉计,自然是要演到位,因为知道胡延敬的身体底子,起手便是一记冲拳,凌空直击胡延敬腰腹。
嘭——
胡延敬瞳孔一缩,心头刚生出一句:“你他娘想干啥!”整个人已经被重拳轰击在胸口。
“噗——”
胡延敬当即喷出一口酸水,继而斜着激射向马车,轰碎了奢华车架,直至钉入马车左侧的黄土地面,撞出一个半圆凹坑。
哗啦——
嘭——
夜惊堂落在马车上,带着狼头面具,凶神恶煞望向笨笨堂弟,语气狰狞道:
“敢得罪老子,老子今天非要剥了你这梁王孽种的皮做成旗子……”
说这么多废话,自然是给胡延敬反应机会。
胡延敬被一记重拳打的胸腹翻江倒海,差点没爬起来,好在武艺底子摆在这里,不至于懵掉,眼见刺客要行凶,当即飞扑向马车,肩头撞向刺客:
“公子当心!”
夜惊堂按理说该被撞出去,然后逃跑,但又觉得打得太轻,戏没做到位,眼见胡延敬撞来,他便跟着被撞向出马车落在街面上,继而顺势就抓住了胡延敬手腕,用力猛甩。
嘭——
胡延敬眼神错愕,还没弄清对方要做什么,整个人就被砸向街面,在地上留下一个凹坑,而后又是:
嘭嘭嘭——
夜惊堂就如发神经的武疯子,双手抓住胡延敬手腕,在街面上左右猛摔,不出三下便把胡延敬摔了个七荤八素,想要拿出真本事还手都没了机会。
而周边的王府护卫,完全跟不上胡延敬的反应速度,等到胡延敬被摔了两三下,才来得及上前给胡延敬解围。
夜惊堂把胡延敬抡圆了,扫开刺来的长枪,拼了几下后,觉得胡延敬快撑不住了,才做出不寡不敌众的模样,松开手往后飞退,而后撞入仓库消失在夜色中。
东方尚青坐在破破烂烂的车厢里,从始至终都看在眼底,脸都吓白了,等到彪悍异常的刺客跑了后,才敢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从护卫的重重包围下探头,看向地面:
“胡延敬,你没事吧?”
“咳咳……”
胡延敬躺在地上,肋下刀伤崩裂,导致胸口满是血迹,手脚抽搐了两下,心里不知骂了曹阿宁祖宗多少代后,想按照计划来了句:“公子没大碍就好。”但实在被打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十七章 殊途同归
瓷楼仓库冲突结束,凶手远遁而去后,负责维持治安的勾陈部武人,才姗姗来迟抵达现场开始洗地。
东方尚青是梁王幼子,属于涉及两国邦交的敏感人物,为此各大部的族长都问询而来,在小街上慰问贵客,梵青禾都到了场,隐隐能听到训斥声:
“着实胆大包天,是哪部的人动的手?限三天之内把人交出来,给尚青公子一个交代,如若不然……”
而远处买瓷器的集市上,武人封锁仓库区不让闲人靠近,已经换回正常装束的夜惊堂,和璇玑真人站在僻静处,遥遥打量着情况。
鸟鸟则钻进了狼头面罩的下面,从眼孔中露出一只大眼睛,有模有样的仰天长啸:
“咕呜~~”
发现东方尚青仪态正常的和各部族长交涉,夜惊堂不免有点担心自己办事不周,询问道:
“是不是我打的还不够狠?感觉东方尚青没被吓到。”
璇玑真人双臂环胸,微微耸肩:
“皇族子弟在外行走,脑袋掉了都得把仪态摆好。以我目测,东方尚青今晚上应该睡不着了,你要是觉得不到位,可以偷偷把‘如梦似幻散’给他撒点,保证他吓得叫胡延敬过去当门神守门。”
夜惊堂觉得这法子太不当人,自然没有采纳这个提议,旁观片刻,见胡延敬被扶去仓库区外的一家客栈里休息了,便又悄悄摸了过去。
仓库附近的客栈,是给各地豪商巨绅准备的住处,因为这些人都是西海诸部的财神爷,环境较之其他地方的帐篷要好上许多,不但有干净的房舍,些许院子里还弄来了盆景花卉当做装饰。
东方尚青身份尊贵,被特地安排在一栋单独的宅院里,随行护卫和马帮打手则住在两侧。
在冲突发生后,马帮的小弟都齐齐提着刀兵,跑到了仓库区,给东家撑场面;而演完苦肉计的胡延敬,则被扶着先行回到了房舍里。
在大夫验完伤出门熬药后,胡延敬瘫在床上,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这狗日的曹阿宁……”
虽然苦肉计的效果看起来不错,但说好的演戏打套路,他却被对方借题发挥真揍一顿,心里自然是一肚子火气。
偏偏这事儿还不好找曺阿宁麻烦,毕竟他只要去找曹阿宁算账,曹阿宁肯定来一句:
“你就说戏演得真不真吧!”
他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指不定还得谢谢人家。
胡延敬正满腹牢骚休养之际,房门忽然转了响动:
吱呀——
他以为是大夫进来了,本来还没睁眼,结果很快就听到脚步声来到了不远处的茶案旁,拿起了茶壶倒起了水。
哗啦啦~~
胡延敬眉头一皱,觉得气氛不对,转眼查看,却见三尺之外坐着个黑衣蒙面的阎王爷,正在慢条斯理倒茶,瞧见他睁眼,才开口道:
“胡帮主武艺不错,怎么被一个关外蛮子三拳两脚打成这样?”
?!
胡延敬瞳孔一缩,惊坐起来,连忙拱手一礼:
“阁下来了。上次受了点伤,又疏忽大意,才不小心中了招,让阁下见笑。阁下刚到琅轩城?”
“前两天就到了。”
夜惊堂因为带着面巾没法喝茶,为此只是端着茶杯轻轻摩擦:
“距离月底也没几天了,上次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胡延敬心中有底,倒也没太畏惧,开口道:
“阁下留了小的一条命,交待的事我岂能不放在心里,过来路上已经送了书信,崖州那边的卖家,说他们有接头人在琅轩城,等我到了,会有人找我谈这事儿,今天刚到,还没见人上门。鳞纹钢是大禁之物,我虽然不怀疑阁下身份,但卖家怕被朝廷清算,戒心肯定高,这事儿还真急不来……”
夜惊堂聆听完进度后,点了点头:
“不错。我夜迟部一时衰落,但终将复起,往后复辟王庭,对鳞纹钢等物资需求很大。你若是能帮忙谈成此事,事后必然少不了你好处。”
胡延敬在杜潭清那里确认过,面前这个武艺深不可测的年轻人,很可能就是天琅王遗孤。
按照杜潭清的说法,夜迟部曾经和西海四大部结下五族之盟,立誓互为兄弟同进同退,一王四诸侯的格局,也成了近代西北王庭的根基。
后来夜迟部被灭掉了,世上没了传承者,西海诸部也变成了一盘散沙,这盟约自然就被人忘了,没有那个人会闲着冒出来提议废除盟约,宣告夜迟部已经不再具有统治地位。
天琅王的王位,没被各大部公开废除,也没写退位诏书,那从法统上来讲,西北王庭目前还没解体,只是老天琅王死了群龙无首,暂时失去了国土掌控力而已。
如果天琅王的继承者冒出来,且得到了各大部的认同,那要重新上位掌权,可比左贤王、梁王这些藩王举兵造反简单太多了。
胡延敬自幼立志重振将门荣光,对于当谁家的将门从不在意,广撒网谁成功率高他就站那边,为此听见这话,他自然是动了心思,又开口道:
“阁下想复辟西北王庭,难度恐怕不小。我明面是梁王的门客,私底下也是左贤王的线人,和北梁高层接触颇多,知道不少密事。天琅王当年败于左贤王李锏之手,左贤王府若知晓您的存在,肯定会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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