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燕王世子身边有什么高手?”
“诸王世子身边都有高人护卫,燕王身子身边的,听三娘说是叫方世杰,原本是江湖游侠,后来与燕王府结交成了门客,因为很多年没有实际战绩传出来,武艺不详……”
夜惊堂聆听完情报后,心头觉得这么个持续十年不离京、孜孜不倦摆烂的人物,想暗中联系平天教乃至利用洪山帮难度很大,更可能是燕王在背后主谋,不过无论如何,这人肯定得仔细查一查。
念纪此处,夜惊堂看了看天色,起身道:
“继续打听,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三娘要是醒了,就说我去衙门了,让她好好休息。”
“好的少爷……”
“你也早点休息,姑娘家别熬夜,以后不漂亮了怎么办。”
“嘻~”
……
……
时至后半夜,云安城的大街小巷大多已经闭市,而梧桐街在内的风月场,则是通宵达旦不夜街,虽然行人比傍晚少了些,但灯火璀璨的街面上,依旧能看到来往车马以及醉醺醺的公子豪绅。
梧桐街中段的金屏楼内,充斥莺声燕语和风流子的谈笑,而后方的一间雅厅内,几个文德桥的富家子,正美人作伴,热火朝天的推着牌九。
燕王世子东方朔月,今日应邀来玩乐,席间小酌几杯,不甚酒力,半途便让到了附近的房内休息。
因为只好赌不好色,身份又过于尊贵,金屏楼的东家也没自作聪明安排姑娘,只是送了醒酒汤和茶水。
周边欢笑声不断,隐隐还能听到些许暧昧声响,环境华美的房间内却颇为安静。
房间里已经熄了灯,东方朔月并未睡去,十分清醒的坐在茶榻上,眉头紧锁。
留着山羊胡的老管家方世杰,在对面的椅子上就坐,轻轻摩挲手指,低声议论着:
“平天教主不愿与我等为伍,倒是有点麻烦了,两名武魁在京城,想要对付,风险终究太大……”
仲孙彦坐在茶海后,慢条斯理煮着茶水自斟自饮:
“你们大魏人,都喜欢端着面子在这里深谋远虑。若是放在北梁,想调虎离山就挖人祖坟,祖宗被挖了,再大的魔头,十有八九都得回去亲自安葬……”
仲孙彦精善奇淫巧技,思路向来清奇,几人已经习惯,并未做出评价。
而茶榻的另一侧,还有个身侧颇为硬朗的男子,剑眉虎目天生带着几分杀气,名为腾天佑,是绿匪和燕王世子的联络之人,此时开口道:
“事关女帝生死,不说挖坟,玉虚山塌了璇玑真人都不会此时离京。杀人不过瞬息,能让璇玑真人半个时辰内无法驰援,就能成事,这事我让上面去想办法即可,世子勿虑。”
绿匪是很神秘的一个组织,不光朝廷对其知之甚少,连作为同伙的东方朔月,都不清楚其具体构架、头领是谁,连‘绿匪’的名字都是朝廷给的。
方世杰是燕王世子的贴身护卫,对于身份不明的盟友,难免抱有戒心,十分怀疑绿匪背后是梁王,在暗地里借刀杀人好摘果子。
但梁王势力在西北,绿匪招揽的人手,则以北梁居多,更像是北梁朝廷在做手脚,这个猜测一直不好下定论。
世子心里其实也有怀疑,但世子在京城已经待了十年,女帝显然没放世子回封地的意思,最后就是看女帝和燕王谁先按耐不住,无论谁动手,世子都是第一颗弃子。
世子若是等到那时候,得来的不会是重回故里,而是刀斧加身,想在这种困境中活下来,唯有自己破局,成则拿到一切,败则远遁他乡从零开始,再怎么也比在京城等死的强。
所以明知绿匪可能是把双刃剑,在没有助力的情况下,世子还是得用。
眼见腾天佑揽下此事,方世杰稍加斟酌,开口道:
“老夫一直有个疑虑。此次事成,燕王可得皇统,世子成皇储,为了皇权博一把,在情理之中。而腾兄及幕后之人,这十年所作所为,似乎只想拉女帝下马,至于事成后要得到什么,方某倒是想不透彻。”
滕天佑对此道:“上面组织严密,我都只认识当年领我进门的一个老辈,还从未见过真实面目。我加入其中,是因为上面神通广大,把我救出北梁死狱,还帮我洗白了身份,给了无数家业安身。
“至于上面所求,我也不甚清楚……据我所知,绿匪不是十年前才出现,目的似乎只是不想有人一统天下;甲子前西北王庭瓦解,据说背后都有上面的影子,而如今对付女帝,也是同一个原因。”
方世杰听到这里,微微皱眉:“你们上面认为,女帝能一统天下,才在十年前冒头?”
东方朔月对此接话道:“女帝野心大得很,安内富民、削藩集权、平定天下这三步路,几乎是明的。不过这三步路,通常是三代帝王接力完成,女帝想在有生之年全部走完,可能性太低。”
滕天佑道:“滕某是江湖武人,上面怎么安排我怎么传达,其他事我不甚了解……”
噗噗噗~~
正说话间,嘈嘈杂杂的金屏楼后方,忽然传来几声扇翅膀的声音,一只寒鸦的倒影,出现在了窗纸上。
屋内四人肃然一静,仲孙彦回头看了眼后,微微蹙眉,继而望向方世杰,用手比划方位。
方世杰知道有不速之客,当下起身整理衣袍,从椅子旁拿起一根拐杖,悄然出了房间……
……
梧桐街后方是条幽深暗巷。
虽然距离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仅一线之隔,但两侧的差距,却好似两个完全不同世界。
正街上是鲜衣怒马花天酒地,而后巷则是龟奴、杂役的住处,九曲十八弯的巷道里随处可见杂物,甚至还开着几家暗窑,提供给那些在梧桐街消费不起,却又想在梧桐街玩一次回乡吹嘘的外来客。
时间估摸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月亮已经到了天边,巷道之中一半月色一半阴暗,瞧不见半个行人。
夜惊堂头戴斗笠,换上了一袭夜行衣,佩刀以黑布包裹,走在巷子的阴暗处,耳边时而传来建筑群深处的嘈杂声响:
“嗯嗯~~啊——”
“爽不爽……”
“来,接着喝……”
又被迫加班的鸟鸟,此时显然没啥精神,直接站在夜惊堂的斗笠上,左右眺望,观察周边的蛛丝马迹。
夜惊堂此行目的,是调查寻找到的首要目标,刚才从秀荷哪里得知燕王世子在梧桐街,因为燕王世子从来不鬼鬼祟祟出行,他过来随便一打听,就问到了确切位置。
眼见距离金屏楼还有半里,夜惊堂为防有眼线盯梢,脚步化为无声,如同一道鬼影不疾不徐飘过巷道。
但走过龙吟楼后面时,却听见房舍深处传来几道大嗓门:
“实不相瞒,夜老弟刚来京城,我还和他切磋过一场,我刀出三寸,他刀就上脖子了,虽然王某败了,但这一战的分量,你们心底应当清楚……”
“王兄你就别吹了,明明是你受靖王派遣跑去拉拢,从背后摸刀差点被当街砍了……”
“嘿!换你,你能从背后摸到刀魁的刀?那可是当代刀魁,上次在梧桐街请我喝过酒,还点了十几个姑娘作陪,你们有这福气?”
“那倒是没有……话说夜侯爷在这里玩,放不放得开?”
“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哦,明白了……”
??
夜惊堂脚步一顿,暗道:你明白啥了你?!
他上次请王赤虎喝花酒,可是摸都没摸,光陪酒去了,这话传到大笨笨耳朵里,还不得把他的画撕了。
不过夜惊堂也是头一次知道,他第一次从黑衙路过被王赤虎拦住,是笨笨暗中指挥……
夜惊堂正在回想刚入京的光景,站在斗笠上的鸟鸟,忽然抬起脑袋,望向巷道深处。
夜惊堂顿时回神,抬眼注视巷道深处的建筑群,却见鸟鸟看的方向,有一只小鸟展翅而起,又隐入房舍间。
“有情况?”
“咕。”
鸟鸟属于猛禽,可能是认为小鸟害怕它大晚上捕猎才逃跑,摇了摇头解除了警戒。
夜惊堂暗暗蹙眉,因为常年用猎鹰算计人,对天上飞禽的戒心,比寻常江湖人高得多,而对方若善于此道,估计也是如此。
目前刚开始调查,夜惊堂怕与对手遭遇身份暴露,从而打草惊蛇,想想让鸟鸟先不要露头,飞身跃上围墙,在建筑群间环视一眼后,从一个醉醺醺公子哥腰间摘了把佩剑,而后才继续往金屏楼行去……
第二十章 乱剑打死老师父
“来来来喝……”
“陈公子好酒量~……”
……
梧桐街上灯火绚烂,四处可见推杯换盏莺声燕语不断。
而建筑群后方的房舍间,一道鬼魅黑影自阴暗处游移,不过片刻间就来到了金屏楼后方的暗巷。
夜惊堂头戴竹质斗笠,身着夜行衣靠在墙上,侧耳倾听,从嘈嘈杂杂的闲谈中分辨许久后,捕捉到了一阵交谈:
“论手气,还是世子殿下手气好,我这算什么……”
“哎呦~许公子可别谦虚,您今天可是赢了世子殿下不少银子,明天不做东再请一场,世子殿下可不会饶了您……”
“那是自然……”
……
声音位于主楼二层东侧的一间窗户,夜惊堂见此身形弹起,壁虎游墙般上了高楼,倒挂在了飞檐之下,准备往主楼摸进。
但就在此时,远处出现些许异动。
夜惊堂眉头一皱,悄声无息隐匿在飞檐下,余光打量围墙后的院子。
院子是金屏楼的车马房,停着不少骏马和几辆大车,有些许照看的杂役,夜深人静靠在椅子上打盹。
主楼到车马房之间有一道围墙,车马是从主楼侧面进出,前往前面的梧桐街,贵宾也在侧门上下车。
此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提着拐杖从主楼里走出来,脚步无声看起来武艺不低。
夜惊堂不确定对方身份,无声无息倒挂在飞檐下,仅用余光注视着山羊胡老者。
山羊胡老者提着拐杖径直穿过院子,从后门行出,来到了昏暗后巷中,靠在院门附近,开始仔细搜索周边阴暗之处。
夜惊堂瞧见此景,就明白这老头确实发现了有可疑之人靠近,大概率和刚才那只鸟有关。
他此时悄然离去,固然可以做到无声无息,但对方有所警觉却没找到可疑之人,必然心生警惕,接下来恐怕更难查。
念及此处,夜惊堂并未离开,而是沿着墙壁游移,来到了一个有灯的窗户外,如同梁上君子般,鬼鬼祟祟往里窥探。
而没过多久,在下方寻找不速之客踪迹的方世杰,就发现了远处窗户外的黑衣斗笠客,眉头微微一皱,继而便无声无息摸到附近,双腿微曲。
轰——
下一刻,暗巷内响起闷雷般的轻响。
单手提拐的方世杰,双脚发力重踏,整个人便旱地拔葱冲天而起,后发而先至,瞬间来到了飞檐之下,手中拐杖刺向挂在飞檐下的黑衣斗笠客。
夜惊堂仅此一下,就看出这山羊胡老者武艺不俗,但以当前展现的水准,不是他对手。
但夜惊堂要是展现真实水准,不亚于在夜行衣背后绣个‘当代刀魁’,为此只是和寻常飞贼一样,惊的浑身一抖,继而勾住飞檐的右脚猛拉,把身体往侧面略微拉开了些,让拐杖险之又险从腋下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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