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切以大橘为重
中午时分，黄白游已抵达首都机场，等候着飞往戴高乐机场的航班。
《蝴蝶君》的取景地将会横跨好几个国家，多伦多、匈牙利、华夏京城以及巴黎。
京城就不说了，关于长城的取景，资方和导演共同努力，和当地官方协调了好久，才申请到合适档期。
而在巴黎拍摄的戏最多，因此剧组在巴黎开组，身为导演是柯南博林提前两天到。
因为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导演解决，柯南博林刚挂断道具组的电话，就又打进一个电话。
来电提示显示是设计师，柯南博林接通。
电话对面：“柯南博林先生，你知道我这六个月怎么过的吗？”
“亲爱的杰克你怎么了？听上去你心情并不好。”柯南博林关切。
“我修改了十三稿你才满意，然后全屋的家具，颜色和材质您又一直变化一直变化，一直变化。直到两个月前才定下，再然后是花园，花园现在都没确定，我快疯了柯南博林先生你知道吗？你这个臭虫！”
设计师的语气吧不说是咬牙切齿，也是欲除之而后快。
被骂臭虫的柯南博林语气一点也没波动，他说道：“杰克先生，愤怒并不会帮助思考，相反它是冷静的大敌。而且我们合作很顺利，目前已经打败了全屋外形设计，室内家具选择这两个敌人，花园只是小意思，杰克先生我相信你的才华，如果觉得累就休息两天，不要着急。”
慢条斯理的语气，再加上内容，设计师杰克感觉自己快疯了！
第90章 两个老师
杰克还太年轻，他的愤怒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起丝毫作用，最后解决方案是放两日假期，等休息好再努力。
很多导演在剧组时都很暴躁，有“暴君”称呼的好莱坞大导不止一两个，柯南博林却是反例，他被演员称为“巫师的低语”，如果演员表现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会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重复。
不少演员和设计师杰克一样，整个人都破防了，“不少”里包括费尔南达，与柯南博林合作过两次的她，曾经赌咒发誓再也不会拍摄柯南博林的电影。
可是……费尔南达管不住自己的嘴，她是个酒鬼，喝嗨了以后什么都大包大揽。
别人把妹纸灌醉了都是瑟瑟，但柯南博林把人灌醉是为了请人拍戏，什么叫大导演（战术后仰）。
“柯南博林这个人是温和的阴险，不适合做朋友，但无奈我是他朋友。”柯南博林的某位朋友说的一句话。
接待人员把老友费尔南达从机场接来酒店了，一瞧见那张皱巴巴又笑盈盈的脸，她心情很不美妙。
“下次你叫我吃饭，我绝对不会再去了。”费尔南达四十岁左右，白人中少见在这个年龄皮肤保养还很好的，唯一就是嘴角的皱纹比较明显，因为她大嘴巴又喜欢笑。
“苏科瓦不用这样，你只需要不喝酒就行了。”柯南博林说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难道不该拥有两顿大餐吗？”
没错，《蝴蝶君》说是奥斯卡影帝加戛纳影后，实际片中加利玛妻子珍妮的戏份并不多，因为中期迷恋宋丽玲的加利玛就和妻子离婚了。
这部戏是彻头彻尾两个男人的戏份，费尔南达只能算大号配角。
“你真为我着想。”费尔南达觉得说得好有道理。
“为朋友着想是我的习惯了。”柯南博林道：“吃饭不喝酒，以你的自控能力我相信轻松能做到。”
两人闲聊一阵子，由费尔南达提起正经的话题。
“选择一个好莱坞没有任何人认识的新人，他的海选表现让你印象深刻？”
“我和占姆雷斯一致认为，他是所有参与海选的演员中，演技最好的。”柯南博林回答。
演技？费尔南达就要看看，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演技有多好。
“他的照片我在互联网看过，你认为他演绎男扮女装，然后从我身边抢走丈夫的男人合适吗？”费尔南达最在意是这件事。
她本来出道就因为大嘴巴，以及“傻笑”被《好莱坞阵地报道》评价为，没有一点女性魅力。
再加上前夫不仅PUA出轨，还在媒体面前诋毁，“就她那个样子，我晚上只有关灯才有感觉，你知道的，没有一点女人味。”
即便前夫此话一出被不少人口诛笔伐，但这话却是结结实实重创费尔南达，即便事已过去两年，她依旧无比在意。
费尔南达可以理解好友柯南博林为什么邀请她饰演这个角色，因为要借助她的名气，可那些媒体肯定不会这么理解。
迈克杨就算了，好莱坞女星成千上万，但还没女星敢说自己的妩媚和颜值，稳压杨驹的女装扮相。
“我知道你的痛苦，但相信我，他能把一切演绎得很自然，不会有任何记者，会认为责任在妻子没有魅力上。”柯南博林对黄白游如此自信肯定不单单是看了海选那几分钟，而是前段时间让其发来两个多小时话剧全视频。
看完之后对黄白游充满信心，唯一的问题是似乎演员不懂京城戏剧？
黄白游表示自己会花时间学，柯南博林也未放弃帮忙找老师的想法，拍戏时辛苦点，可以边拍边学，横竖不过是辛苦点，他对华夏演员有信心。
“克洛斯先生到了吗？”费尔南达问另一个男主角。
“昨晚的飞机，巴贝特今早到的，太疲倦了，在房间休息。”柯南博林说道：“应该晚上的动机宴就能见到。”
“很期待，克洛斯在《洛丽塔的故事》表现太传神了，一直想聊聊。”费尔南达言语里很推崇巴贝特。
7月7日，《蝴蝶君》的动机宴在圣詹姆斯罗莱夏朵的西餐厅（西面的餐厅）举行，而这家酒店不大，位于香榭丽舍大道上，勉强住下剧组主创人员。
黄白游是下午四点左右才至，宴会上导演柯南博林引着他，让主创人员之间打招呼，相互认识。好在前世黄白游经常出国，所以英语水准相当可以，交流起来没障碍，毕竟现场大多数也都是美利坚人。
即便心中有成见，但初次见面还是比较和谐，费尔南达还与之碰了一杯威士忌。
其实和费尔南达一样对黄白游抱有质疑的，还有来自资方格芬图片的制片人莫里萨，单纯从票房号召力来判断，有太多选择优于黄白游这选择。
若不是柯南博林是名导，在选角方面发言权太大，他绝对不会同意，毕竟莫里萨看重的是盈利，而不是艺术性。
“斯坦丁我知道你学习了京城戏剧，但我感觉还可以补充戏剧知识，所以我找来了两位老师。”费尔南达给黄白游介绍。
两位老师是从当地的法中文化交流中心请来的大卫老师和叶老师，前者曾经是WYN戏剧团的首席，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沦落至此”。
而叶老师是京城戏剧院派遣来学习的，筱派正统传人，并研习言派和尚派，绝对的大家。
黄白游当下清楚导演是有些不放心，也很好，有老师在旁，表演中也可以查漏补缺。
即便已经完成任务四，获得京剧基本功，但黄白游只是入门，和大家差距太远，很有逼数的他一点也不飘。
翌日，是阴雨天。
还好昨日看了天气预报，安排今天是室内戏。
化妆间里，黄白游也是主演，所以有单独的化妆间，化妆团队也请的是多次提名奥斯卡最佳化妆与发型设计的团队，如同网友所说阵容非常豪华。
导演柯南博林在化妆间，他不是来指挥，他是来述说自己要求。
毕竟宋丽玲的女装扮相是整部戏的关键，他既要有说服力，又要带着男生的英气，还要英气埋得特别深。
第91章 好表演
既要又要还要，柯南博林就是这样的人，也幸亏造型团队实力够硬，一个多小时之后，女装黄白游勉强达到导演的要求。
“这就是你要的？”
费尔南达看着女装黄白游，面部的硬朗轮廓好像是把铁丝网用泥土埋起来，只是薄薄一层，一脚探进去就能发现。
黄的女装是好看的，戴上长发套，穿着短褂，但无论是从西方审美，抑或东方审美来看，都不算是绝世佳人。
因此费尔南达破防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
“不要着急，你清楚的，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我肯定不会和无良记者的观感一致。”柯南博林说话缓慢的节奏让费尔南达恢复一点冷静。
“这部影片有个内核是反东方主义，也是戏剧《蝴蝶君》的中心，利用了加利玛作为西方人对东方人常规的印象。”
柯南博林讲述自己的理由，“如果选择迈克杨，他的脸可以入选《人物》全球最美一百张面孔了，那么有什么意义？加利玛选择宋丽玲，会变成纯粹的荷尔蒙驱动。苏科瓦，如果你欣赏过百老汇演出是《蝴蝶君》，就会知道，戏剧版本饰演宋丽玲的演员也不会太美。”
说得好有道理，费尔南达感觉自己无法反驳，但，“那妆容是不是可以把脸部轮廓化得更柔美？”
“不需要，黄的演技可以让一切都柔和下来。”柯南博林回应。
可以，很有自信，费尔南达被他的坚定说服。
道具组进行最后的检查，而黄白游则动身和一会将要对戏的华裔演员牛清碧打招呼。
“牛老师。”
“黄先生一会多多照顾。”
牛清碧今年四十有六，活跃于好莱坞，没演过主角，但小配角不断，面对黄白游她一点也不敢拿捏架子，任何剧组的咖位都是夸张鸿沟。
好莱坞比起华夏更夸张，见过耍大牌演戏不睁眼的吗？让剧组无奈到只能后期p一双眼睛上去。
“需要给自己一点驱动力。”巴贝特是典型体验派演员，自身就是角色，要体验角色的感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白游，表情肃穆。
剧本里牛清碧饰演宋丽玲的联络员，但当时的年代决定了一些态度，所以她要表达出厌恶的神情。
现场导演的指挥下，演员各就各位，黄白游开始闭眼解锁宋丽玲的情绪碎片，宋丽玲把自身想象成蝴蝶，但入戏容易出戏难，所以长时间的扮演和想象，让本身私底下也受到严重影响，所以酬勤任务五，人戏融合，黄白游一直没去挑战，是很正确的做法。
首先是躺床上的动作，不是妖娆，更不是妩媚，黄白游双腿叠一起是疏懒和随性。
“啪”，牛清碧饰演的联络员，直接把一叠国外出版的娱乐杂志扔在黄白游床铺上。
黄白游的反应没有做作的娇媚，神态恍如受到惊吓的小妇人，双腿更加并拢，本能的把脚往后缩，藏在被褥下。
手腕支撑起身子，但整个人的活动范围缩小，就好像被刺激快速闭合的含羞草，恰如其分的羞赧。
“请原谅，我没想到你会来。”黄白游饰演的宋丽玲打招呼。
“垃圾！”
“堕落的垃圾！”
联络员责骂，随即一言不发地找板凳坐下，掏出笔和本子。
被骂的黄白游，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开始说起打探到的情报。
“美利坚人打算增加部队的力量……”
黄白游汇报时，手指无意识卷着发梢，“十七万名士兵、民兵十二万、一万一千名军事顾问。”
这是非常有用的情报，联络员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她道出刚才责骂的原因，“你可知道这种杂志如何贬低女性？”
“他不在时你为何还要这样？”
联络员担心宋丽玲被资本主义腐蚀。
“同志，为了服务国家，我要尽量练习乔装伎俩，你是鄙视这些服饰，可是为了……”
说话不露齿，黄白游的神态很端庄，甚至让人可以无视那深深埋藏的英气。
“我正设法成为另一个人。”一句台词把宋丽玲的柔中带刚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宛若小溪潺潺流水的美景，让人情不自禁沿着向前走，走到尽头时水流渐少，可惜之情油然而生。
“好，咔！”柯南博林很高兴，黄白游依旧保持原有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