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八零后
不是开水,是冷水。
于是吴远二话不说:“爹,走走走,赶紧走。”
杨支书却执拗着道:“我这桃酥都泡好了!”
其实家里也不是就这么点吃的。
实在是糙老爷们一个,怎么方便怎么来了。
吴远估摸着,等过些年,方便面深入千家万户,老丈人一定会是忠实用户。
被吴远多催了两句,杨支书执拗不过,抬手就把茶杯里泡的桃酥,端出去倒在了大黑的狗盆里。
结果大黑伸着被雪花点缀的鼻头闻了闻,又把脑袋移走了。
气得杨支书飞起脚要踹道:“特么的,你比老子还挑!”
吓得大黑,夹着尾巴直奔狗窝里逃。
好在吴远及时拦住老丈人道:“爹,赶紧走,妈还等着你哩。”
爷俩锁上大门,就见隔壁二叔杨国柱操弄着桑塔纳,开出院门来了。
吴远一见,连忙叫住。
有顺风车搭,谁还高兴走路?
杨国柱连忙一脚刹车,稳稳地停在爷俩跟前道:“上车。”
第962章 羽绒服上市,会不会滞销?
就这顺风车,杨支书还有些老大不情愿地上。
最后还是被吴远催着拥着上了后排。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里头还充斥着淡淡的汽油味儿。
吴远看了看表道:“二叔,你这班上的,是不是有点早?”
杨国柱熟练地松刹车给油道:“这天气不好,路上怕是久一点,我寻思着更得早点走。”
旋即看着爷俩道:“你俩去哪?”
吴远哦了一声道:“哦,我来接爹过去吃早饭。”
杨国柱一听,转头对杨支书道:“大哥,你连早饭都没吃?早说,到我家来吃,多一双筷子的事。”
杨支书嫌弃地道:“好好开你的车,给你能耐地!”
杨国柱不以为意,回过头去边看路开车,边透过后视镜跟吴远道:“小远,你信不信!你给我配车这么久,这是你老丈人头回坐我车。”
“真的吗?”
吴远自然要表示惊讶,看了看这哥俩。
亲兄弟的,还能因为这点事别扭成这样。
旋即又笑着调侃道:“二叔,改天把那宾利给你开开。爹没准就乐意坐你车了。”
杨国柱先接了句茬道:“敢情是看不起这桑塔纳?”
接着连连摇头打道:“但宾利还是算了,给我开,我也不敢开。”
寥寥数语打趣间。
银色桑塔纳就已经停在了吴家小楼后面的村道上。
吴远当先推门下车,正准备等老丈人也从这一侧下。
却不料杨支书直接从另一侧下车道:“开慢点,别光顾着烧包!”
叮嘱的声音不大,而且随风就消散了。
但依旧被吴远听见了。
杨国柱扬扬手示意:“知道了,大哥。”
看着银色桑塔纳渐渐远去,爷俩扭头下了村道,直奔吴家小楼。
爷俩这动静,家里几条大狗,实在是太熟悉了。
所以连叫都没有叫,依旧窝在自己窝里,脑袋埋在肚子上,看着女主人开出院中的一条雪路。
爷俩走到正门口的时候,杨落雁才铲雪铲到院子当中心。
吴远快走几步,接下铲子道:“你赶紧回屋里暖和去,这里我来。”
杨落雁被丈夫抢了铲子的同时,顺手拍了拍父亲身上的雪花道:“你俩咋这么快就来了?半路上遇见了?”
杨支书哼了一声,没说话。
却也不让闺女掸雪花,径自进了小楼。
留下杨落雁看向吴远,然后听吴远道:“搭二叔的顺风车来的。”
杨落雁顿时了然道:“怪不得。”
吴远手起铲子落,三下五除二地,就开出了一大片道路来。
回过头来,却见媳妇还在风雪中站着。
身上正穿着那套收腰却不紧胸的半长款羽绒服。
“你怎么还不进去?什么事这么高兴?”
杨落雁一脸期待地道:“也不知道上海那边下没下雪,先期定做那一百套女款羽绒服,也不知道会不会滞销?”
“放心吧,我们这儿下雪了,上海也暖和不到哪儿去。”吴远宽慰道:“不过这一百套,你要是发到首都去,现在怕是都没这个问题了。”
杨落雁欣然道:“这不是图上海近么?上海这边要是能卖出去,BJ那边分店也会很快上货的。”
不过短期内,这些女款羽绒服怕都是奢侈品。
一般人消费不起。
毕竟成本摆在那儿。
说话间,吴远已经把雪铲到了大门口,就手把铲子往门前一放。
转头就跟着媳妇回屋吃早饭。
因为俩孩子隔着玻璃门在叫了。
俩口子回到廊檐下。
杨落雁拍打着丈夫身上的积雪,边拍边道:“三年前,我决定嫁到你的时候,也没想到今天能过到这般光景!”
吴远却笑着调侃道:“耽误你变成城里人了。”
杨落雁变掌为拳,给了丈夫一记小秀拳,又昂然道:“哼,现在多少城里人给我这个农村人打工。”
早饭是小米粥,水煮蛋,加肉包子,以及豆腐乳,疙瘩菜这些家常小菜。
也都是农村家里饭桌上常见的东西。
并没有一口气升级到什么面包牛奶三明治啥的。
所以杨支书也乐得过来吃口热乎的。
当然嘴上,那肯定免不了埋怨老伴多事儿。
一口一个开水泡桃酥吃得挺好,却全然放着连大黑都不吃这事不说。
早饭过后。
徐招娣就开车过来,把杨落雁接走了。
这几天羽绒服新品,连带着两款牛仔裤上市,杨落雁心里牵挂着,在家里也待不住。
倒是吴远回来这十来天,习惯了当甩手掌柜的节奏。
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只抽出少部分时间,去应付推不掉的应酬。
像是今天中午,县教委栗主任的饭局,就推不掉。
但饭局之前的这半天时间,吴远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扫雪。
连带着老丈人杨支书吃过了闲的慌,又不想独自回去独守空门的,就跟着闺女婿一道扫雪。
于是吴远趁机道:“爹,中午的饭局,你跟我一道去呗。除了栗主任,咱也没外人。”
“我不去!”杨支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约你吃饭,指定是找你打秋风,让你支持教育。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
吴远笑道:“你打他干吗?羊毛出在羊身上,咱村办小学的扩建,经费哪里来?还不得指着栗主任这边帮忙申请审批?”
“咱就当是,间接捐建村办小学了。”
杨支书俩眼一瞪:“我图他这一到手,雁过拔毛?要拔我不会自己拔?”
吴远笑了笑,不再多说。
老丈人这听起来,是精致的利己主义。
但是对于深谙此中猫腻的吴远来说,并不觉得过。
吴远之所以愿意被拔这一层毛,不过是想着处好栗主任这个关系。
就算不为大姐夫蔺先学着想,也得为宋春红着想。
更别提媳妇这头还有另一个大姐夫马长山呢。
左右逃不过栗主任的手心。
那就不挣扎了,把这关系处好,争取把握主动。
爷俩有一句没一句地,把院子里的雪都推出去之后,雪也渐渐停了。
太阳光打厚厚的云层中,撒泻下来。
让这还没来得及发威的雪后寒,瞬间烟消云散。
这很正常。
因为北岗冬天的第一场雪,往往并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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