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八零后
钟文强点点头,乖巧的狠。
坐在二八大杠的后座上,钟文强只觉得舅舅的背影高大的很。
钟振涛打他打的越狠,他越觉着对父亲的惧怕在减少。
反而是吴远不打他,不骂他,只是有理有据,就让他不敢忤逆半分。
半个钟头后。
吴远带着孩子来到四姐家。
一套三间不带走廊的大瓦房,外带三间红砖灰瓦的东屋,院子里铺满了水泥地坪,西边搭了个架子,上面爬满了丝瓜藤,地下是鸡棚鸭架子。
还是印象中的老样子。
只是此时此刻的家中,大门洞开,一个人影都没有。
堂屋里亮着橘黄色的白炽灯,一直照到大门口。
吴远叫了声门,才有一个娇俏的小声音伸出头来:“谁呀?”
是钟文雅那弱小又无助的声音。
“我是你舅!”
钟文雅一听声音,立刻飞奔出来,扑进吴远怀里道:“爹、娘、大哥都出去找小哥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家,我怕。”
“不怕不怕,舅舅来了。”吴远摸摸文雅的脑袋,回头一瞪钟文强道:“听见没,连你哥都出门找你了,你知不知错?”
钟文强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知道错了。”
老大钟文勇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腿上落下点残疾,走路并不方便。
人也多少有点敏感自卑。
所以每年寒暑假,其他孩子都会去舅舅家避暑,唯独他不去。
吴远带着俩孩子来到隔壁。
隔壁就是钟振远家。
只是没想到,连钟振远都出门找孩子去了,家里只剩个媳妇带着俩孩子在家。
好在振远媳妇一听说是文强舅舅把孩子送回来了,立马起身道:“吴老板,你别急,我这就去把他们叫回来。”
“麻烦嫂子了。”
瞧着二婶对于舅舅的态度和语气,钟文雅忽然觉着,小哥说的没错。
舅舅就是要比爹厉害很多嘛。
吴远带着俩孩子,回到四姐家堂屋坐等着。
家里冷锅冷灶,找孩子找到现在,连口热水都没有。
十多分钟后,钟文勇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他腿脚不便,负责家门口附近这一片小河及水塘子,本身就没找太远。
一进门就忍不住要抽钟文强,一看吴远坐在那里,连忙忍住道:“舅。”
吴远冲他招招手,“过来我看看你那腿。”
钟文勇不明就里地走过来,任由吴远捏了捏,又拍了拍,煞有介事地一通‘诊断’。
然后就听吴远道:“你这腿问题不大,将来做几次矫正手术就能跟常人无异了。别因此想太多,好好学习。”
这条腿,不只是钟文勇一个人的心病,也成了四姐和四姐夫的心病。
不知道为此搭了多少钱进去,可眼下是只能治疗成这个效果。
但是吴远却知道,等再过个十年,医疗技术成熟了,自然就能做到和常人无异了。
钟文勇内心激动,嘴上却强忍着问:“舅舅,你怎么知道?”
钟文强迫不及待地抢白道:“舅舅现在是说一不二的大老板,他什么不知道!”
这孩子就是盲目崇拜。
吴远面不改色地道:“前阵子,舅舅出了一趟远门,有近俩月时间。路上遇到个外科主任,我跟人家一打听,他说你这种情况,正在研究,估计很快就能有突破,不是什么无法攻克的难题。”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让钟文勇激动的不能所以。
不得不在钟文雅的搀扶下,坐下来。
虽然前世今生,这孩子的腿早晚都能得到根治,但吴远还是希望这孩子的童年,能够过得轻松和快乐一些。
紧接着,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吴远下意识地起身。
结果进门的却是,一直在他手底下接活的钟振远。
一进门就慌忙掏烟递过来道:“吴老板,这调皮孩子,居然惊动了百忙之中的您。”
吴远接过烟,笑道:“没啥,毕竟是我外甥。”
说着这话,吴远摸得是钟文勇的脑袋。
这孩子不知怎么滴,眼泪噙在眼里,快掉下来了。
吴远猛吸了一口,将嘴里的烟,直接塞到钟文勇嘴里,低声斥了一句:“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的。”
钟文勇猛抽了一口气,结果一口烟直接抽进去,呛的治咳嗽,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吴远拍拍孩子,又把烟拿回来,继续跟着钟振远聊着供货上的事。
直到又一阵脚步声匆匆赶来。
四姐吴芳华首当其冲地冲进来,揪起钟文强的耳朵就打。
这回吴远没拦着,钟文强也不敢躲。
加上吴芳华是雷声大雨点下,看着很用劲,其实打在钟文强身上,只够这孩子咧一下嘴的。
但是随后进门的钟振涛,不知怎么地,一股邪气直往上涌。
抬起一脚,冲着毫无防备的钟文强踹来。
这一下,吴远伸手一拉,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后道:“够了。”
第46章 真让我妹捡到宝了
钟振远连忙拦着大哥。
毕竟那是你儿子,不是阿猫阿狗。
这一脚踹过去,还得了?
下一刻,就听吴远道:“我连夜把孩子送过来,是怕你们担心,不是送来给你们夫妻双打的。何况孩子也知道错了,你又何必借题发挥?”
钟振涛一犯浑,梗着脖子,呛人的话就脱口而出:“我管教我儿子,轮不着外人来插嘴。”
这话一出口,连吴芳华都扯了他一下:你说话不过脑子,我幺弟能算外人么?
场面有些僵持。
直到吴远一屁股坐下来道:“四姐,我还没吃饭呢。”
吴芳华反应过来:“你等着,我这就去做。”
吴远又对钟振远道:“钟师傅,一起喝点?”
钟振远笑容上脸:“吴老板都发话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话,又给吴远敬了根烟。
吴远接过烟,顺手掏了两张大团结给钟文强道:“去村口的凉菜店,买几个下酒菜来。”
钟文强一溜烟地跑出门去,绕着父亲身边走。
钟文雅眼巴巴地直看着吴远。
“你也去吧,盯着你小哥,剩的钱留给你买糖吃。”
然后钟文雅也一溜烟跑了。
就剩下钟文勇了。
钟文勇没有动,不知怎么地,今天他觉得舅舅身边,格外温暖。
结果也没逃过舅舅的支使:“去把你爹藏的好酒拿几瓶出来。”
钟文勇蠢蠢欲动:“拿几瓶?”
“几瓶能灌倒你爹,你就拿几瓶。”
孩子们都走了。
吴远掏出随身携带的红塔山,过滤嘴,递了一根给钟振涛。
钟振涛梗着脖子不接。
于是钟振远腆着脸过来要了一根,打破僵局:“让我也尝尝吴老板抽的好烟。”
回过头来,钟振涛还是不给面子。
跟前世一样,像块臭石头。
直到年过半百,才有所好转。
不过今儿,吴远可不惯着他,既然他决定留下了,就是治治四姐夫这臭毛病的。
很快钟文勇提了一提子的首都特曲出来。
白色尼龙绳捆着瓶口,一共12瓶。
吴远连忙接下:“乖乖,今晚能喝个痛快了。”
钟振远哈哈一笑:“今晚,我舍命陪君子了,定让吴老板尽兴!”
吴远把红塔山递给钟文勇:“去,给你爹点上一根。”
钟文勇畏畏缩缩的,依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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