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八零后
这事儿要是被贺英知道,怕是又得闹个好几宿。
所以吴远一看他走神,抬脚就踹。
也不管颜如卿觉着粗不粗俗的。
忙了半个多钟头,颜如卿真就一句话不说,只是左臂捧着胸脯,顺便支撑着右臂夹着唇边的细烟。
偶尔回头望去,只有那烟头的亮灭,展示她一直在。
于是量着量着朱六标不由开始哆嗦道:“师父,我怎么觉着有些背后发凉?”
结果结结实实地挨了吴远一脚踹道:“你不回头偷看,怎么会背后发凉?”
终于别墅量完了。
吴远师徒仨人,跟着颜如卿走回到门前的车边上。
颜如卿的车标在黑夜里看不太真切。
但从那流线型的构造来看,吴远觉着有点像港片里的法拉利。
一辆车顶自己十辆。
眼瞅着颜如卿就要上车走了,吴远心想着,总不能量了一晚上房子,真就一句话不说吧?
所以远远地道了个别道:“再见,颜姐,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时颜如卿的声音才传来道:“等等。”
说着,去而复返,手里头拿着两条黑利群:“辛苦了。”
嘿,这不挺接地气的么?
吴远老实不客气地接下道:“谢了,颜姐。”
片刻后,颜如卿的车尾灯在深夜里亮起,吴远不由目瞪口呆道:“苟日的,真是法拉利哟!”
马明军却还憨憨地问:“师父,法拉利是什么车,比你的桑塔纳还贵么?”
不等吴远回答,朱六标就抢白道:“大师兄,平常看港片,别总盯着漂亮女人看!不然你不会问师父这个愚蠢的问题来。”
马明军摸摸脑袋,理直气壮地道:“看什么,哪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回去的路上。
马明军和朱六标总算没有嘚啵嘚的精力了。
吴远也趁机在脑海里复盘,颜家别墅的格局和尺寸大小。
等回到教职工小区的家里,已经临近十点钟了。
楼上卧室里亮着光,客厅里也还留着灯。
吴远下了车,快步上楼,正准备轻手轻脚地开门,结果却被对面突然打开的房门,吓了一跳。
开了门的吕文清一脸喜色道:“吴老弟,我等你一晚上了。”
吴远看了看表道:“吕老哥,都这个点了,你不可能还等我一起喝酒吧?”
吕文清摆摆手后,递过来一根烟道:“酒就不喝了,今后我也得听你嫂子的话,少喝,保重身体,为将来计。”
吴远听出来了,于是问道:“吕老哥,什么事儿让你这般的激动、振奋?”
“你看出来了?”
吴远没说话,你这不明摆着么?
快十点了,不抱着老婆睡觉,搁这儿堵我?
接着就听吕文清续道:“首都机场的那副壁画,终于重见天日了!”
起初吴远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壁画?”
“就是泼水节的那副,之前喝酒时跟你讲过。”
“哦,我想起来了。”吴远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吕老哥这么高兴,也是该高兴。”
吕文清理所当然道:“当然,此时意义重大!绝不是这么简单的……”
就在这时,披着外套的杨落雁从里头打开房门道:“回来啦?”旋即打招呼道:“吕老哥也在呀?”
吕文清只得意犹未尽地挥挥手道:“下回再跟你讲。”
第406章 这么好的条件,招人轻而易举
区区一幅壁画能代表什么,即便吕文清提了两次,吴远也不能理解太多。
尤其是两世为人的他,什么尺度没见过。
对于一幅泼水节的壁画所能达到的尺度,所代表的非凡意义,更是难以理解了。
所以,和吕文清兴奋的整晚挺尸睡不着不同,吴远抱着媳妇睡得比谁都香。
倒是隔天一早,桑塔纳穿梭于湿漉漉的马路上。
但吴远似乎感觉得出,透过车窗吹进来的空气,都带着自由欢快的气息。
到了公司。
女孩们都穿得青春靓丽,涂得香气飘飘。
连带着一直素面朝天的于楠,都跟着稍微收拾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效率也是连带着提升的。
等到吴远完成手头的一份图纸,抬起头来,却发现办公室外,几个女孩捧着份报纸在那儿叽叽喳喳。
感受到胳膊有些酸痛,心底也升起几分好奇心,吴远干脆放下纸笔,一边活动着一边出来道:“看什么呢?”
结果几个女孩闻言,立马把报纸一扔,各自都埋头匆匆忙活去了。
这演技着实太过低劣。
况且,什么新闻,至于这般心虚么?
吴远捡起报纸一看,是光明日报的头版下方,一张黑白底的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拍摄的内容不是人物,也不是风景。
而是一幅壁画。
泼水节的壁画?首都机场的那副?
吴远下意识地想到。
于是一细看报道的内容,果然如此。
从区区一幅壁画的开放上,讲到发展的开放上来。
文章议题不可谓不大但,内容不可谓不激进,充满着一股十足的战斗意味。
可惜吴远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这种思想上的确立,依旧任重而道远着呢。
直到92年之后,才能最终尘埃落定。
果不其然。
隔天的新华日报上,就出现了一篇反驳的战斗文章。
虽然依旧是老生常谈,但指向性极其明显。
以至于吴远晚上回到教职工小区的家时,就见吕文清拿着报纸冲出来,跟他一阵义愤填膺地批判。
结果批判个半天,发现吴远也没个反应。
倒是水没少喝。
“不是,吴老弟,你怎么也没个态度?”
吴远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吕老哥,我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么?我都已经付诸实践了!”
“只是这种争论,总要伴随着一个过程。有论证,有反驳,才能越辩越明。”
一语提醒梦中人。
吕文清连连道:“你说得对,我要回去写篇文章,逐字逐句地批驳这篇文章!”
“吕老哥……”
结果吴远没叫住。
付秋倒是走过来,忧心忡忡地道:“吴老板,他写那个劳什子文章,不会出什么事吧?”
吴远笑着宽慰道:“嫂子放心,事儿倒是不会有。但是有那功夫,不如多做几份设计。”
付秋赞同道:“他个臭老九,就是没你想得通透。”
“嫂子,这就是吕老哥的人格魅力所在。不过你还是要多劝劝他,别太生气,气大伤身,总归不好。”
“难得你还想着他,我会劝他的。”
正因为连吕文清这样的半佛系人士,都加入了这场辩论,纸媒关于开放与否的讨论更是甚嚣尘上。
在这种甚嚣尘上之中,吴远带着马明军和朱六标,完成了孙姐、李姐和赵姐家的量房工作,同样收获了数条华子。
这一幕,看得俩徒弟颇为艳羡。
吴远身为师父,也不忘抓住这机会,提点激励道:“你俩跟我到上海来,眼瞅着快一年了。宝俊如今那是独当一面,不用我操心。你俩呢,有什么打算?”
朱六标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马明军身为大徒弟,当仁不让地得先回应,加之他想得也简单。
想到哪,就说到哪儿道:“师父,我觉着现在就挺好的。师父你指哪,我就跟着打到哪,钱也不少挣,嘿嘿。”
这话听着,别说吴远了,就连开车的马明朝都为他这个大哥,感到无地自容。
毕竟你现在不求进取,等到老板产业越来越大,手下能人越来越多,你就算是大徒弟,也有够不着老板的一天。
吴远无奈之余,若有若无地道:“看我量个房,就能带回两条烟,一点也不眼红?”
马明军不假思索道:“那是师父的本事,谁能学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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