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肉丝米面
解缙等人微微颔首,等待着任亨泰这位大明内阁首辅发话。
“朝廷选官,取其才是首位。然而为官一方,才为本,可如何令上下畅行,政通人和却亦是门大学问。老夫以为,我等总领朝堂,为陛下择优天下之才委任一方,除却才能,亦要考察其人能否升任一方。诸位,以为何解?”
任亨泰丢出了一个大命题,而后便目光深邃的扫过在场众人。
这似乎是任亨泰就任内阁首辅以来,第一次有这样主动性的考校。
解缙几人默不作声,只是神色却陷入沉思。
从九边回京不就的高仰止左右看了看。
他轻声道:“朝廷选官,到底是取其才还是取其德,却是要好生的考量权衡一番了。为官一方,若是连上官的话都听不懂,又如何为陛下牧守一方,治理一方百姓?只是……若因不懂为官之道,便放任有才之辈,对国家而言亦是浪费。”
高仰止尽量让自己说的公正一些,只是心中却已经是敲响了警惕。
任亨泰这位首辅今日说了那么多,最后话锋转到朝廷该如何选官上,其实已经隐隐是要往现任工部尚书张二工身上转了。
徐允恭和沐英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选择了缄口不言。
解缙这时候不能不开口了。
他目光有些凝重,淡淡的看向任亨泰:“何不如内阁合议一番,总是要先理出几条头绪,整理出来,而后呈交圣前?”
得到了解缙这位次辅的认同,任亨泰的脸上露出笑容。
“选官乃是国家大事,我等身为内阁,当需好生合议。”
……
“千事万事,不如吃饱肚子这件事大。”
应天城北,长江边的一处如今已经挂在上林苑监名下的田庄上,朱允熥嘴里轻声念道着,他走在田埂上,手掌从那些齐腰高的稻谷上拂过。
朱高炽便跟在他的身后,笑吟吟道:“今年大抵又是个难得的好年景,应天府那边已经初步估算出来,今年应天府的收成,一亩地能比去岁多上十来斤。”
别小看这一亩地多产十来斤的粮食只是一个小数目。
可一旦将这个数字放到整个应天府,那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朱允熥则是看向身后跟着的另一人。
现任大明户部尚书夏原吉。
在当初的三人里头,夏原吉一直都是最不显眼的那一个,长久以来只是耕耘着户部的那一亩三分地。
而按照朱允熥的想法,也是要让夏原吉长久的在户部位子上发光发热。
只要干不死,就让夏原吉往死里干。
“维喆,户部那边怎么说?”
维喆是夏原吉的字。
夏原吉见太孙点到自己,立马拱手上前:“户部估算,应天府今岁亩产平均能多十二斤左右。”
“是个不小的增产。”朱允熥点点头,转口道:“少师在上林苑监颇是辛劳,所以孤今天才叫了你散朝一同出来走走。”
他解释了一句,夏原吉便点点头。
一行人进了庄子。
与别处的庄子不一样,此处江边庄子周围一大圈的田地,早就被填平了。
一座座搭建起来的农舍分布在庄子周围。
人未曾靠近,便听到一阵的鸡鸭鹅叫。
远远的望过去,江边浅滩处也有老大一片地方,是被网和栅栏圈起来的。
见朱允熥脸上露出好奇。
夏原吉躬身上前:“这是少师最开始弄的家禽饲养地,初时只有千余只鸡鸭鹅,如今算起来倒是有上万只了。有太医院那边开出的方子,一直以来也未曾有什么大病蔓延。”
一只只花鸡、白鹅、麻鸭在眼前的农舍和圈网栅栏里奔走着。
朱允熥脸上便露出笑容。
这样的家禽满地走的场面,自己可是已经许久都不曾见到过了。
朱高炽却是举手虚掩鼻子。
实在是这里的家禽太多,产生的粪便属实有些堆积如山的样子,而起发出的气味着实让人难以畅通的呼吸。
“销路如何?”朱允熥询问了一下。
夏原吉便说道:“多是应天城里的铺子采买的,如今百姓日子好了,时常也能吃上几顿肉。不过大头还是给了京军和亲军各营。”
“供应量可够?”朱允熥又是出生询问。
夏原吉点头道:“这是头前最开始弄的养殖地,除此之外应天府境内还有数十座,如今算起来养着的家禽也有二三十万只了。”
朱允熥点点头,二三十万只的家禽肉食供应且算不上什么。
可放在如今这个时期,已经远不是过往可以比的了。
朱高炽在一旁捂着鼻子,嗡嗡道:“好是好,就是太臭。”
夏原吉面色微动,正在憋笑。
朱允熥只是看了小胖一眼,便抬脚提在一旁正在晒堆的家禽粪便上。
“可别小看了这些东西,正是有了这些东西,如今的粮食产量才能有保证。”
农业循环系统。
这算得上是如今上林苑监正在做的一桩大事。
家禽捕食田间地头的虫子和野菜以及稻糠,长成的家禽可以供应肉食,毛发可以填充被褥和衣物,而每日都会产生的粪便,则会为田地提供肥力。
朱允熥倒是想到这些家禽产出的羽绒,往后还可以配合着棉花,为北方的军队提供更加保暖的衣物。
连带着,他又想到已经踏上前往北美之地的老二和孙成。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
……
第六百三十一章 朱允炆的伟大设想
朝廷新政仍然在继续推行。
前有秦王朱樉的强势镇压,后有今朝北征大军携剿灭草原的势头,地方上反抗新政的声音再一次持续下降,已经到了鲜少再有反对声出现。
谁都知道。
这个时候要是敢说出反对新政的话,那些刚刚受封的朝廷兵马,就能将这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在庞大的新政既得利益体前面,就算反对新政的人不曾减少,也已经不起作用了。
倒是朝中,近来开始有往后官员选用到底该以何种要求为首,而渐渐有一些风波掀起。
只是这等事关国本社稷的事情,还得要慢慢的发酵。
应天城里总是风云变幻的。
可是对于朱允炆和孙成两人而言,这个世界似乎一瞬间停了下来,陷入到了万古不变的状态。
在大明朝的北方,比之东北奴儿干地图还要遥远的极北方向。
此时江南才刚刚入秋,但这里已经是白雪皑皑,放眼望去天地之间只有一种颜色。
松软的鹅毛大雪拼了命的从天而降,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停下来的那一刻。
高大的松针林,已经生死寂灭了千万年。
被冰雪包裹着像极了一名名被冰封的带甲士兵。
千余人的队伍,在雪林中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下的向着北方前行。
一道道白气从嘴里冒出,眨眼间就会随着那阵阵冰冷刺骨的寒风飘向远处。
处在队伍前半段的朱允炆,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衣裳,棉袄外套着北方独有的以整张羊皮做成的大衣。
厚重的羊皮帽子,因为靠近口鼻,加之雪林上空的落雪,而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他的双手包裹在一只粗糙缝合的反穿羊皮里面,手中握着一根松枝手杖。
在他的身边,是以包裹在棉布里的绣春刀为支撑,艰难的行走在雪地里的孙成。
这里的气温实在是太冷了,以至于队伍里一整天都没有几个人愿意开口说话。
但凡是开了口,那刺骨的冷风就会从嘴巴往身体里拼了命的钻。让人觉得,下一刻自己的五脏六腑就会被冰封。
“在此休整吧,找一找避风处,今晚就在这里安营吧。”
朱允炆压着帽子对周围观察了一阵,这才有些艰难的开口出声。
他的声音很小,却让整个队伍里的人都听见了。
实在是这里除了风声,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似乎,这连绵的雪林里,除了他们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活着的东西了。
孙成点了点头,伸手搀扶着朱允炆走到一旁,有着几株倒地雪松堆砌起来的背风处。
队伍里的官兵,终于是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他们过往是大明最精锐的兵马,可以一日急行军百里,可是在这里哪怕只是走上二三十里路,都觉得是一种煎熬。
若不是皇太孙殿下开出的那个让人难以接受的赏赐,没有人愿意放弃在征服草原之后,班师回京接受满城欢迎的光荣时刻。
官兵们开始在雪林里散开,按照以往每次休整后的分项进行。
有人去捡拾柴火,也有人寻找藏在雪层下面的野菜。
还有人开始砍伐树木,用以将营地周围包围起来,再堆积雪层上去,借此搭建一个临时的营地。
而营帐就建在用这些树木和积雪围拢起来的营地中间。
朱允炆和孙成刚刚坐下。
他的亲兵,原来的长城边关戍堡里的官兵小四,便立马取出一只铜壶,走向远处提取干净的积雪,等下将其融化成热水。
朱允炆坐在羊毛垫上,目光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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