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肉丝米面
随后才在老爷子有些不耐烦的注视下,微微一笑,轻声开口:“院使,我家那混小子弄出这大蒜素,是否只需要大蒜便可制取出来?”
说完之后,太子爷却是忽的皱起眉头。
总觉得自己这番话里,有什么地方说的奇怪了。
一时想不清的他,只好摇摇头。
山永年带头道:“回太子爷,确实只需大蒜便可制取。此物制取如此简单,当真是我大明的祥瑞啊!郡王殿下得列祖庇佑显灵,大明得上苍保佑,我大明兴也!”
朱标见山永年还没反应过来,苦笑连连,挥挥手斜靠在身后的架上:“院使,既然你也知晓这大蒜素制取简单,只需要大蒜便可。那院使可有想过,若是让地方上的人都学会了,民间还能寻得见大蒜吗?”
朱元璋见太子爷如同过往一般,与自己心有灵犀,眉角含笑。
而后却是脸色一沉,手掌拍在了桌案上,颇是有些怒气冲冲道:“哼!等到那时候,咱这大明天底下的大蒜,都要被那帮利欲昏心的混账给囤积起来了。咱这饭桌上,恐怕是也要再难看到一颗蒜头了!”
“啊……”山永年长大了嘴。
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果按照自己所想,将大蒜素推行天下,会引来这样的后果。
他有些惊恐的在皇帝和太子爷之间看着。
朱标和煦的笑着,伸着手卷起衣袖,身子向前一倾,伏案伸手在桌面上那么一圈:“院使,陛下与孤,都知晓你乃是医者仁心。但天底下却总有那只为私利蝇营狗苟之辈,大蒜素制取如此简单,一旦被他们得到了法子……”
太子爷的目光一沉,隐隐有杀气流露。
心中已经升起惶恐的山永年,举止不安的注视着太子。
朱标沉声道:“那时候,天下再难见一颗大蒜。不但如此,他们还有囤积取巧,自行制取大蒜素,高价出售,借此鱼肉我大明百姓!”
商人是逐利的,在有着空前利益前提下,那些人真的能干出买光全天下大蒜的事情来。
然后让民间再难寻到大蒜,而他们则可以借此制取大蒜素,高价出售。
终于明白了其中深意的山永年,一时间心中惶恐不安。
他当即再次跪拜在了皇帝面前:“陛下,老臣思虑不及,差点致使天下生乱,臣惶恐,臣有罪!”
朱元璋看着先前与山永年解释的太子爷,默默的瞪了一眼对方,随后面目和煦的看着山永年:“院使快快起来,你这把年纪,若是出了事,可就是咱大明的损失了!”
刚刚才扶起山永年的孙狗儿,只好苦笑着上前,将其再次搀扶起来。
这一次孙狗儿不撒手了,唯恐这位老院使什么时候,又要跪下去。
山永年感激的看了孙狗儿一眼,随后抱着拳躬身道:“陛下圣明,太子爷贤明,我大明有福。”
朱元璋听着这话,却是哼哼了两声,脸上带着些吃味,幽幽道:“那小子,咱家老祖宗们显灵,这混账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咱,倒是全都让你先知晓了,还瞒着咱这么长日子!”
骂完之后,朱元璋转头便瞪了太子爷朱标一眼。
被老爷子瞪了一眼的朱标,两眼眨着,满头的雾水。
心中更是大为冤屈,明明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那小子同样也瞒了自己这么久。合着回过头,倒都是自己的错了?
老爷子这气没地方撒,现在全都冲着自己来了。
朱元璋骂完之后仍觉得不解气,看向孙狗儿质问道:“那小子现在在哪里。”
孙狗儿一愣,赶忙小心翼翼回答:“回陛下,殿下这些时日借常家的铺子,在卖冰食,还有您上回御笔赐名的冰玉冻。今日带着二十三皇子出了宫,想来这时候还在宫外呢。”
哼!
朱元璋听着这话,又是一哼,脸上却是更显吃味道:“如今就连二十三那小子,也跟他混到一起去了。合着,就留咱一个人守在家里?”
“……”
太子爷朱标稍稍坐正了身子,张张嘴却是化为一道无声的轻叹。
得!
到头来,自己已经不算是人了。
山永年见皇帝嘴上虽然责骂着,但脸上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瞧着皇帝的情绪,这位老院使插嘴夸赞道:“郡王如今尚未及冠,却已是长得出类拔萃,实乃我大明之幸啊。”
这话咱爱听!
朱元璋听着山永年夸起自家乖孙,立马是又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那小子哪里当得起这般夸奖,不过是整日里胡打胡闹罢了。”
说着话,他已经盘索着,要不要让人将朱允熥给找回宫里来,好当面问问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就得了列祖庇佑显灵。
然而这时,中极殿外面却是有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蒋瓛这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进到殿内,一手提着裙袍,双腿向下一跪。
几乎是嘭咚一声,便见他滑到了朱元璋眼前。
“陛下!大事不好了!”
“国子监的那帮书生造反了!”
第八十八章 请陛见
应天城,西安门外大街。
此刻已经是人潮如涌,街道两侧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无数的城中百姓,挤满了街道两侧的空余地方,无不是热闹的注视着路中间那一具具面色庄重,步伐稳健的青衫读书郎们。
以国子监四君子兰苗、檀明明、何芒、程昊为首,在这直抵皇城西城墙根下西安门的外大街上,云集着上百名国子监监生,跟随在四君子身后。
他们皆是面色深沉,不发一言,面对周遭热切议论着的人群,视若无睹,目光聚焦在那高耸静默,只有无数宫廷亲军护卫着的西安门。
圣皇帝遭受蒙骗,致使士林前辈遭遇贬黜,祖宗之地为郡国。
一样样的事情发生在应天城中,他们义不容辞,要为此发表属于他们的声音。
走在最前头,带领着身后上百名国子监监生的四君子,其中蜀地出身的何芒,摒弃了耳畔的嘈杂声。
他很清楚今天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他们要请陛见。
但是……
“守礼兄,陛下创立大明时,可是有言,士子不可妄议朝政。如今这规矩,可还竖在国子监门口……”
兰苗立马回头看向面露迟疑的何芒:“我等今日之举,并非朝政。陛下遭遇蒙蔽,乃天下社稷事。黄子澄先生以羸弱之躯,远去北地,寒天下读书人之心。祖宗之地以郡国,礼法不容。”
他一条条的,将今天的举动从妄议朝政的规定中摘出来。
随后,在几人的注视下,兰苗义正言辞道:“我等乃是为大明江山社稷万年计!非是妄议朝政也!”
何芒脸上还是有着一些迟疑。
他已经看到,在西安门城墙上,那些虎狼般的禁军,已经开始调动了起来。
在紧闭着的西安门后,更是传来了阵阵铁甲声。
被身后的监生人群推搡着向前的何芒,只觉得自己的两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软。
兰苗见他似是有生出犹豫的可能,当下沉声开口:“今日之事,皆因我所起。便是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一切也皆由我来承担!”
兰苗在赌!
他在赌,如今的皇帝不会再轻易提起屠刀。
他在赌,国子监今日上百监生请陛见,皇帝迫于压力必定要召见他们。
他在赌,只要自己扛过今日,来日便有了无上光荣的从龙之功!
未几。
以兰苗等国子监四君子为首的上百名国子监监生,齐齐走到了西安门外的路口上。
闻风而来看热闹的围观百姓们,看着这么多的读书士子聚众跑到皇城门前,纷纷是窃窃私语,议论着今日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么多的读书士子跑来这里。
“你们说,朝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监生才会跑到这里来啊?”
有人摇着头,不解道:“也没有听说,朝廷慢待克扣了国子监的钱粮用度,他们总不至于是为了这个而来吧。”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国子监门口那块牌子上,可还有咱们陛下当年定下的规矩,他们总不能是来指摘朝政的吗?”
想要一探究竟的围观百姓们,不由的迟疑了起来。
近来朝中也没有什么像样子的大事发生。
若不然,他们这些人也该是头一个知晓了的。
正待百姓们,不知今日这上百名国子监监生所为何事的时候。
在不远处的西安门头条巷旁一栋楼阁高处。
朱允熥凭身立于高台外,孙成与另一名亲卫护在身后。
“任我如何想,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出。”
朱允熥目光注视着西安门前,无数人群中间的上百名国子监监生。
先前他还在金吾后街那一片,探查那苏州府来的戏班青衣与兰苗的情形。
当时不等多久,两人终于是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
观二人神色形态,皆是衣衫整齐,倒并非是做了什么腌臜的事情。
那青衣离了屋子,便往戏班去。
而这兰苗却是在回头国子监不久之后,便与那四君子中的另外三位,带着不少的监生聚在了一起,向着这西安门而来。
随着他们一路走来,身后聚集的监生愈发的多起来。
躲藏在暗中的朱允熥也就带着人,一路跟到了这里来。
孙成脸上带着不善,看着不远处的已经算得上是聚众闹事,裹挟百姓有冲击皇城西安门之嫌的监生们,眉目之间隐隐有杀气流动。
“三爷,是否叫了人将这些尽数拿下!”
一帮酸秀才,胆敢聚众皇城门外闹事,当真是活腻歪了!
朱允熥却是冷笑一声,反问道:“为何要现在将他们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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