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雨江南
两名探员哑口无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上级似也意识到什么，语气缓和了一些，说：“事情搞得这么大，总得弄两个人回来查查。老样子，挑有嫌疑又好欺负的随便抓两个回来再说。”
年轻探员忽然透过车窗，看到一个人走进了大楼。他的神经立刻紧绷，叫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一个光年的重要股东！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找昆的，要说他们没有勾结，打死我也不信！长官，您等着，我这就把她抓回来，肯定能审出东西！”
上级隐隐感觉不妙，对着手上的名单问：“你看到的是谁？”
“海瑟薇！温顿家的海瑟薇！”
“……你被解雇了。”
第836章 你好，再见！
两名探员离开后，房间中的众人收起了笑容。主席连续拨通了好几个通讯，交流了一番后才回到房间，脸色显得有些凝重，说：“我问过在议会的几个朋友，他们说军方那边现在对光年很重视，准备彻底拔除光年在N7703星系的基地，然后从那里打开突破口，杀入王朝腹地。这次对光年公司的全面调查，就是为了切断联邦这边给光年的输血渠道。另外我听说这次调查还抓了一个身份很不一般的人，是局长亲自签发的命令。”
房间中的其他人都若有所思，有人就对昆道：“趁着现在消息还没扩散，要不要撤出来？”
昆从容地点上一支雪茄，道：“你们可以先退出，等到消息发酵后再买回来，能赚个差价。”
“那你呢？”
昆笑了笑，说：“投资不是我的专业，我就不折腾了，就在里面呆着吧。”
主席道：“你对光年这么有信心？我听说这次军方下了很大的决心，光年没有可能顶得住。”
昆嗤之以鼻，道：“军方那些人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吗？这次多半是被徐冰颜给打怕了，所以想要另外找突破口，就选中了N77。哼，他们打不过徐冰颜，难道就打得过楚君归？我有信心的不是光年，只是楚君归这个人而已。”
有人忽然省悟，脱口道：“对了，你和楚君归打过……”
昆坦然承认：“是打过，我输了，而且差距是全方位的，再来一次恐怕也赢不了。”
主席还是稳重些，沉思片刻方道：“光年实力毕竟有限，军方这次的决心不小，假如真的出动重兵，恐怕就是军神也挡不住。要是N7703星系丢了，光年的股价恐怕不会很好看。”
昆站了起来，说：“其实，N7703就算丢了也没什么，一城一地的得失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战报，这种极限的战役，说不定能逼出他真正的能力边界。就算军方打下了星系，也会损失惨重。而且只要没抓到楚君归的人，就会有更多人给他投资，用不了多久就能东山再起。”
主席团另一人道：“没错！现在这个时代，会打仗的将军在哪都会受到欢迎。另外我们别忘了，楚君归现在名义上还是中立势力。就算他真的被抓了，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捞他出来，比林德永远不会觉得人才太多！”
当下就有人附合，笑对昆道：“昆，你不会介意吧？”
昆耸耸肩，道：“当然不，他已经给我道了几十亿的歉了！”
房间里又是一片笑声。随即众人就开始讨论具体的行动方案，有哪些重要节点，需要做哪些行动。深入讨论之后，大家都觉得光年丢掉N7703星系之时，就是大举增仓的好时机。至于资金来源，主席则表示可以从比林德集团贷款。反正搞军事的都会附带金融业务，很多人打仗前都没钱，要打完了才有钱。
能进主席团的都是大人物了，做事高效简洁，整个讨论也没花多少时间。得出结论后主席举杯致辞，道：“相信这个项目会让我们真正成为一个整体，干杯！”
“干……”
房门忽然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少女，飘扬的金发让整个房间都亮了几分。所有人其实都说不清点亮房间的是金发，还是她的容颜。
没有敲门，也没有通传，这根本不符合红月会的规矩，可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他们总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眼熟，但又确定根本没有见过她。只要见过，怎么会不记得她？
主席原本有些震惊，可是少女的脸太有辨识度了，转眼间就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然后他就更加震惊了。
“你是……海瑟薇？温顿家族的海瑟薇？”主席明明是询问，实际心中已经确定，也知道了管家为什么不拦阻就让她直接到了三楼。贵族的那些规矩都是用来约束下面的人的，能够无视规矩，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主席团的这些人在比林德集团这个维度还算是重要，但大多也就是希望之星的程度，离开比林德许多人就不算什么了。他们也都有自知之明，自知无论身份地位和小公主都差得实在太远，除了昆以外，都没人见过小公主本人。只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海瑟薇微微一笑，说：“今天我到这里，不是以温顿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来的，而是以光年集团新任总裁的身份来拜会一下股东们。”
她从管家托盘中拿起一杯酒，举杯致意，然后小啄了一口。就是啄，酒沾了沾唇，根本没喝。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之后，小公主露出完美的微笑，说：“很高兴认识大家，再见。”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许多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昆一直站在角落，这时才说：“怎么样，有信心了吗？”
终于有人省悟，恶狠狠地道：“倾家荡产！！”
主席还是思虑得周全些，皱眉道：“如果我们要大举支持光年的话，恐怕集团里有些人会反对。”
昆淡淡地道：“那有什么？我们本来就看他们很不顺眼了，不是吗？”
主席眼中隐隐流露出危险的光芒，沉吟道：“这可就赌得大了。”
昆道：“没错，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会输。”
主席双眼微眯，凝思不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4号行星上，当楚君归再次见到豪格时，已经是3天之后了。坐在楚君归对面的不只是豪格，还有七八名登陆部队的高级军官，这些人都和豪格一样，死不投降。
智者和开天都以人类形象出现，分别站在楚君归身后左右。衣服也是它们根据自己审美幻化出来的，人类的眼睛如果不具备分辨材质光谱的能力，根本看不出衣服是假的。
面对着七八个身无寸褛却又坐得笔直庄严的低等生物，智者和开天都很有点评一番的冲动，毕竟在人类的观念中，露出繁衍部位后怎么都和尊严两字不沾边。好在它们的忍耐力现在都是突飞猛进，也就安静站着了，只是在私底下给楚君归的意识里灌输吐槽。
楚君归道：“各位在我这里做客已经有好几天了，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我再问一句，投降还是合作？”
“都不可能！”豪格不假思索。
楚君归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带下去。”
被拖起来的时候，豪格还是一脸愕然，没想明白楚君归怎么这样就完了？不是还应该有一套威胁利诱的流程吗？什么三顾茅庐、美人计呢？这么简单，他的满腔忠贞都无从表现。
豪格被带下去后，剩下的军官们都面面相觑，隐隐有着不安。他们都保持沉默，面对一个完全不打算遵守战俘方面任何国际公约的对手，激怒对方无疑是不明智的。
楚君归看着这些高级军官，说：“你们还有少许的交换价值，这也是你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的原因。这里是4号行星，环境怎么样你们也都看到了，只要我开窗通风1分钟，你们就都会变成尸体，哪怕装了人工肺也不过能多挺几分钟，然后你就会发现你的人工肺变成了铁锈。至于尸体，不管扔在哪里，三天以上就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所以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不想自己永远变成4号行星的一部分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有基本的配合，不要给我找麻烦，任何麻烦都不行！”
一名将军道：“除了交换，我们还可以付赎金。”
楚君归淡道：“我不缺钱。”
那名将军就此闭嘴。
楚君归续道：“还有1211人和你们一样，拒绝投降。我尊重你们的基本权利，但是在这里，一切的生存物资都不是免费的，你们想要吃得好点，多点休息，那就干活！技术类的岗位会有额外的优待，比如说工程师和研究员。干得好的话，你们不光买得起衣服，说不定还能住得大点。”
“会有床吗？”有人试探着问。
“当然！King Size！”开天替楚君归回答。
将军们终于流露出一丝期待，虽然他们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但彼此毫无遮挡的日夜摩擦，仍是精神上的酷刑。
只是将军们还不知道，光年的一切都有自己的标准，和联邦标准不太一样，开天口中的king size也是。
打压了一下军官们，楚君归就把他们放了回去，让他们带领不肯投降的战士们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多少能提供一点产能。
此刻在2号基地和新基地之间，有2座小要塞正在拔地而起。一辆辆重载卡车把成批的预制件卸下，新俘虏的陆战队战士们就在工程师的指挥下把预制件安放在指定位置，要塞的雏形慢慢显现。
人类战士们工作的速度其实比不上工作兽，但在预制件产能无穷无尽的情况下，他们只负责安装，工作效率勉强说得过去，能够在楚君归预定的时间节点到来前建成两座小要塞。
要塞不大，里面也就能装几百名守军，防御和火力却相当凶猛。并且要塞地下也设了逃生通道，必要时可以把守军撤出来。两个要塞只是开始，当联邦登陆部队下一次到来时，面对的将是完全不一样的防御。
第837章 坏得很
星系边缘，庞大的月轮舰队集结在这里，已经数日没有行动。
舰队指挥官专用的区域内一片寂静，来来往往的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菲尔站在舷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蓝太阳，也不知站了多久。
年轻人走了过来，菲尔微微侧头，问：“还没有豪格的消息吗？”
“没有。”
菲尔沉默许久，才说：“看来我们不必等他了。如果面对其他人，我可以期待一个月，但现在对面是楚君归，他应该支撑不了几天。”
“你终于肯正视楚君归的能力了。”
“那个罗兰德怎么样了，肯说了吗？”
年轻人摇头：“他固执得很，不肯透露任何情报，还说就是杀了他也绝不会说。”
“为什么？”菲尔问。
“他说自己虽然不算是被抛弃的，但是现在光年里大半都是被联邦抛弃的战士。他们为联邦出生入死，但最后却被扔在绝境里自生自灭，而且联邦还把他们归入了阵亡名单。也就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救他们。然后他就和这些被抛弃的人一起，在星球上度过漫长的时光，并肩战斗，出生入死，谁都不会再抛弃谁。”
说完，年轻人又补充了一句：“他还说，楚君归答应过他们，会把家人从联邦接出来，或者安置好。”
菲尔道：“可是楚君归一个都没有安置。”
“他还没有机会。”在这件事上，年轻人倒是站在楚君归一边。
菲尔想了想，说：“罗兰德应该知道很多秘密，比如说为什么他们能避过所有的警戒设施，悄无声息地突袭我们的登陆基地。假如他肯开口的话，我们收获会很大。”
菲尔回头，望向年轻人，问：“他会开口吗？”
年轻人脸现挣扎，随后慢慢变得坚定，说：“他会的！”说罢，他转身就走。
“等等！”菲尔叫住了年轻人，说：“你打算怎么让他开口？”
“有很多种办法……”
“合法的呢？”
“……合法的方式就算有用，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我可以直接硬性破解他的芯片，这样就算信息有些残缺，但我们也可以知道很多东西！”
“这样做的话，他受到的损伤就是不可逆的。你打算怎么善后？”
年轻人又露出些许的挣扎，然后压了下去，说：“如果是为了整个战役的胜利，那么采用一些灰色手段算不上什么，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那就由我来承担！当然，假如可以的话，我们也可以悄悄处理掉罗兰德。”
“当然不可以！这件事要是让人知道的话，就完了。”
年轻人一怔，说：“可是在这里做的话，谁会知道？”
菲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们知道！”
年轻人愣了一会，才说：“只要打破一点原则，就有可能赢得整个战斗的胜利，成千上万的战士就有可能活命！这样也不可以吗？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
菲尔缓缓地说：“如果连这一点原则都不坚持的话，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以坚持的了。”
年轻人若有所思。
菲尔拍了拍他的肩，说：“既然你姐把你交到我的手上，我就得对你负责。其实你很优秀，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或许能够教给你的就只有坚持和信仰，人是要有信仰的。”
年轻人道：“如果对手是埃文斯呢，你也会这样做吗？”
菲尔严肃起来，说：“当然！我要在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干掉他，那才叫胜利！用其它手段的话，只能说是暗算。”
“可是你把他送进了特别调查局……”
“那不一样，是他先破坏了游戏规则，左手是王旗，右手是红胡子，视法律如儿戏。而我是在规则和法律的框架内把他送进去的，这有本质的区别。”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对法律和潜规则的运用比你要熟练，你要在法律的框架内行动，而他则会利用一些灰色地带，这样他的优势会非常大。而且贵族的传统不就是法律有利的时候利用法律，法律对自己不利的时候修改法律吗？”
菲尔摇头，“你说的现象确实存在，可它并不是联邦的传统，而是弊端。相信我，它存在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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