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希北庆
李铭生叹道:“我本来不是这么说的,我是说柳秦氏挺好的,但是,但是随着皇庭判决之后,我越解释,外面那些人就越说我跟柳秦氏有关系,才试图包庇她,我实在是不敢帮柳秦氏说话,我只能说她勾引过我,也被我拒绝了,大家才愿意相信我的话。”
张斐问道:“那柳秦氏是否试图勾引过你。”
“没有。”
李铭生道:“虽然她是住在我家里,但是我就与她见过一面,柳秦氏在我家是非常懂礼数的,她连我家前院都没有去过,一般出门都是走侧门,我夫人想让她帮忙干一点针线活,也都是上她屋找她。这事发生之后,我夫人都不敢相信。要是她不守规矩,我夫人早就将他们夫妇赶走了。”
张斐道:“所以你迫于外面的流言蜚语,才被迫编造谎言,说柳秦氏试图勾引你。”
李铭生点点头道:“我是真的不想,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所以我才说了个试图勾引我。”
张斐道:“在你这么解释之后,外面那些人就没有再说你了吗?”
李铭生点点头。
张斐又问道:“那你之前可知柳秦氏和妙空的事情?”
李铭生立刻道:“这我是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早就将他们送走了。”
张斐道:“那你是否对于妙空的行为是否感到意外?”
李铭生迟疑了下,“是有些意外,不过我也知道妙空平时不太守清规戒律。”
张斐道:“那在此案发生之后,你是如何对柳青的?”
李铭生讪讪叹道:“我只是想找个人教幼子念书,可不想沾惹这些是非,所以,所以我就让柳青离开了我家,不过我也给他一些钱,本来我是打算多给一些,到底他是无辜的,我们夫妻都很同情他,不过柳青只肯要他的教书费。”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真是非常感谢员外能够出庭作证。”
“应该的,应该的。”
话虽如此,但李铭生赶紧站起身来,好像不愿在这久留。
司马光小声向齐恢问道:“这些你都没有去查证吗?”
齐恢道:“我只是让警署的人照例去乡里寻访,他们的供词都没有出现在我的判决中,定罪的关键,是在于捉奸在床,而不在于这些供词。”
司马光点点头:“对呀!既然此非关键,那他问来有何用?”
第六百六十七章 破例不是破坏
当李铭生下去之后,这院外的争议声是此起彼伏,显然李铭生的供词对柳秦氏是有利的,有一些百姓就觉得是不是错怪了柳秦氏,但是大多数百姓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故此引发了一些争议。
张斐对此并没有在意,对于他来自互联网的人而言,这真的就只是小场面,马上又传上一名证人,是瑞祥乡的一名农妇杨胡氏。
“杨胡氏,你可知流云寺通奸一案?”
“知道。”
杨胡氏直点头,都不等张斐询问,便自顾说道:“俺一早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贤妻良母,但俺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下贱到去勾引和尚,哎呦,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可也真是少见。”
张斐问道:“根据你向皇家警察提供的供词,犯妇柳秦氏曾勾引过你的丈夫?”
“是是是,说来也真是丢人。”
杨胡氏是直摇头。
张斐问道:“可是你亲眼所见?”
杨胡氏摇头道:“俺倒是没有见着,是那村口的陈婆亲眼所见,俺后来在村口蹲了三日,也是没有碰着她,否则的话,俺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现在想来,估计那淫妇是专挑晚上出门。”
张斐问道:“你有无向你丈夫求证此事。”
杨胡氏道:“俺怎么没有,最初俺家男人还不承认,后来俺告诉他陈婆亲眼所见,他才亲口承认,他那天干农活回来,正好遇到那淫妇,那淫妇冲着俺家男人是挤眉弄眼,可真是恶心。”
“多谢你出庭作证。”
张斐笑着点点头。
杨胡氏又苦口婆心道:“张大珥笔,我可是听说过你的名声,你可不应该为这淫妇害了自个的名声。”
张斐笑道:“多谢大婶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接下来,张斐又直接传杨胡氏的丈夫杨大河。
“杨大叔,你方才应该听到了你妻子的供词。”
“嗯。”
杨大河点点头。
张斐又问道:“那你能不能说说当时的情况。”
杨大河道:“俺当时干农活,正好遇到那柳秦氏,这男女有别,俺就打算远离一点,哪知柳秦氏冲着俺笑了笑,俺愣了下,就赶紧走了。”
王安石、吕惠卿他们听得是目瞪口呆。
你这年纪,这满脸的褶子,又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柳秦氏至于对你挤眉弄眼吗?
这!
不大相信啊!
张斐又问道:“那你当时有没有看到陈婆。”
杨大河道:“有。陈婆当时在家门前赶鸡。”
张斐点头道:“多谢,我没有问题了。”
杨大河眨了眨眼,“这问完了?”
张斐道:“若有问题,我会再传你上庭的。”
杨大河挠挠头,赶紧起身离开。
张斐又传关键证人陈婆出庭。
这陈婆五十来岁,佝偻着腰,慢腾腾地上得庭,坐下之后,眼珠子是左看一下,右看一下,好像看谁都是坏人。
张斐提高音量道:“陈婆,今日请你出庭,主要是为了流云寺通奸一案,据说你曾看到犯妇柳秦氏向村里的杨大河挤眉弄眼?”
陈婆点点头道:“是的,是我亲眼所见。”
张斐道:“但是你可还记得,当时你在干什么。”
陈婆道:“我在赶鸡。”
“在哪里赶鸡?”
“就在我家门前。”
“呃。”
张斐低头看了眼文案,“根据警署提供的资料,你家门前离村口大概有十五步远。”
陈婆想了下,“是的。”
张斐突然拿出一块木牌来,大小与人脸差不多,上面画着一个伤心的哭脸,“当时柳秦氏是不是如画中一样,冲着杨大河挤眉弄眼。”
陈婆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然后直点头,“是是是,就是如此。”
张斐放下木牌来,笑道:“多谢陈婆,我没有问题了。”
陈婆惊讶道:“这就问完了。”
“哈哈!”
周边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
陈婆左右看了看,问道:“咋咋回事。”
张斐道:“没事。多谢陈婆能够出庭作证。”
笑声更甚。
这张斐离她的距离,不过五步远,这你都看不清,你能够看清楚柳秦氏挤眉弄眼?
对于张斐的这种手段,大家也早就见惯不怪,很快就能够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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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意外,活在汴京,这种情况,几乎天天都在发生。
接下来,张斐又传上一个名叫冬生的年轻农夫。
“冬生,你可知道流云寺通奸一案?”
“知道。”
“那你可认识此案中的犯妇,柳秦氏?”
“我知道这妇人,但我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可有见过。”
“见过一面。”
“在哪里?”
“就在村口,那日下午,我从山上砍柴回来,正好见到柳秦氏从外面回来。”
“除柳秦氏外,还有其他人吗?”
“有,村里的杨大叔。”
“杨大河?”
“嗯。”
“他们没有见到你吗?”
“应该没有,因为我当时在坡上,再说那杨大叔死死盯着人家小娘子,哪能注意到我。”
“小娘子可是柳秦氏?”
“是的。”
“你能否详细说说。”
“当时杨大叔先到的村口,后来见人家柳秦氏走来,他就停住脚步,是一直盯着人家看,吓得人家柳秦氏赶紧走了。”
“为何你之前一直没说。”
“我说了,但被杨婶和陈婆骂得狗血淋头,那我可惹不起她们,哪里还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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