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希北庆
在平陆县修整两日后,张斐一行人又继续出发了。
为了安全期间,张斐这回没有再骑马,而是选择与高文茵、许芷倩坐在马车里面。
“三哥,真是抱歉,那日俺是杀红眼了,所以……”
牛北庆悄悄来到马车旁,很是内疚地说道。
驾车的龙五揶揄道:“下回他还是一样。”
牛北庆立刻道:“你少冤枉人,下回俺绝不会这么做了,主要俺在京城憋太久,一时才没收住手。”
高文茵蹙眉道:“大牛,休得胡言,什么下回,没有下回了……”
牛北庆挠挠头,“三哥勿怪,俺……俺不太会说话。”
张斐笑着点点头,突然又向龙五道:“龙五,你还真是一个高手。”
这回真是全靠龙五,指望曹栋栋他们,估计都死了好几回,专业,身手了得,真是一个完美保镖啊!
龙五竟然老脸一红。
不会吧,还害羞?张斐又好奇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之前跟泼皮打得难解难分。”
龙五道:“我怕失手打死他。”
张斐点点头,又回想起那日,这厮真的出手就是杀招,是完全不留活路的那种。
又行得数日,他们终于来到河中府。
这一路上来往的商队是络绎不绝,路上的繁荣,真是不亚于京城。
没有办法,这里可是交通要塞,平陆县那边就是三门峡,这里修建了大量的粮仓,许多货物都是在这里转陆运,然后再转河运。
由于官道上车马太多,走走停停,曹栋栋实在是无法忍受,于是他们改走边上的小道。
又行得两三里路,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十分凄惨的哭声。
“咦?怎么听到哭声。”
张斐掀开车帘,寻声看去,但见远处的河边跪着一个农夫。
许芷倩见罢,忙道:“这人哭得这般凄惨,定是有冤情,要不派人过去问问看。”
也酷爱锄强扶弱的马小义,对此颇感好奇,立刻道:“俺过去问问。”
说着,他便是骑马上前。
过得片刻,马小义就折返回来,哼道:“那人是个傻子,俺怎么问他,都不理俺,就知道哭。”
许芷倩瞧了眼不靠谱的马小义,向张斐小声道:“张三,你让涛子再过去问问。”
张斐点点头,又吩咐涛子过去打听一下。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那人就知道哭,怎么问都不张嘴。
正当这时,迎面行来两个挑担子的小贩,只听其中一人道:“你看这吴哥又跑来这里哭了,要不俺们去劝劝他。”
“没用得,这乡亲们都劝过,唉……要是俺遇到这种事,俺估计自杀心都有了。”
……
张斐听得好奇,下得马车来,询问道:“二位大哥请留步。”
那两柴夫偏头瞧向张斐,见他们个个身着华丽,似有有些害怕,其中一个问道:“小官人有事么?”
张斐指着那河边男子问道:“那人为何跪在那里哭?”
其中一个柴夫立刻道:“他妻子将他娘给推到这河里去了。”
“啊!”
许芷倩、高文茵皆是惊呼一声。
曹栋栋、马小义也都傻眼了,不禁是面面相觑。
另一个柴夫瞪了同伴一眼,“你少说两句,吴哥平时待咱们不薄啊!。”
张斐又问道:“为何?”
先前那个柴夫不敢言语,看向同伴,另一个柴夫道:“俺们……俺们也不清楚。”
二人言罢,便是匆匆离去。
第四百七十七章 久病床前无孝子
媳妇谋杀婆婆?
虽说这婆媳关系一直都是家庭难题,但也很少走到这一步,除非是有什么利益纠葛。
而在北宋这个儒家时代,那更是十分罕见的,许芷倩跟着许遵身边这么久,可也是未有听闻过这种事,因为要真是如此,这绝对是属于十恶之罪。
大家心中都十分好奇,马小义本还想叫住那两柴夫,问清缘由,但却被张斐给制止了,人家不愿意说,强迫他们说,反而可能得到错误的信息。
而这种事必然是人尽皆知的,就不如上前找个茶肆、酒馆打听清楚。
行得五里路,来到路口的茶肆稍作歇息,顺便打听一下。
“衙内,三哥,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
涛子来到马车旁,向曹栋栋和张斐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小义急急问道。
涛子道:“方才在河边哭得那人名叫吴雷,乃是附近妫乡的农户,他父亲早就去世了,他乃是家中独子,后娶得妻子张氏,又生得一对儿女,此外,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老母。可是在半个月前,河对岸有人瞧见他妻子张氏推着吴母来到这河边,然后将吴母推入河里。”
高文茵不禁震惊道:“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女人?”
马小义赶忙问道:“他妻子为何要谋杀他母亲,二人有何仇怨?”
许芷倩轻轻叹道:“这久病床前无孝子。”
涛子忙道:“张夫人此话倒也不全对,那吴雷可真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他母亲已经瘫在床上已有八年之久,但吴雷是无半句怨言,将老母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有闲时,还时常背着老母出去游玩。”
高文茵轻轻点头道:“难怪方才他会哭得那般伤心。”
说着,她又黯然叹得一口气。
李四却是气鼓鼓道:“但可惜遇人不淑,娶了一个这般心狠手辣的妻子。”
张斐瞧了眼李四,心知,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前妻。
涛子摇摇头道:“那也不是,张氏也是远近闻名的贤妻,吴雷到底每天都得下田干活,赚钱养家,这家里的事务全都是张氏在忙,真正服侍吴母的也是张氏,就连为吴母看病的郎中都说,要不是张氏将吴母照顾的无微不至,估计吴母都活不了这么久。”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神情一愣。
啪!
突然一巴掌直接拍在涛子的后脑上。
“哎呦!”
涛子双手捂头,回首看去,只见曹栋栋怒视着他。
“涛子,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卖关子了,直接说结果,可真是急死本衙内了。”
“是是是!”
涛子捂着脑袋,委屈地点了点头,“结果就是那张氏被捉之后,立刻认罪了,然后被判死刑。”
“嘿!”
曹栋栋又举起手来。
涛子下意识往旁一跳,哭诉道:“衙内莫打,这,这就是结果。”
曹栋栋激动道:“我是问你,既然张氏那般好,那为何还要谋杀老母,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涛子道:“官府是说,张氏是承认吴雷老母拖累他们的家,但是就连这附近的乡民们都不太相信。”
“这可真是奇了。”马小义眼珠子一转,又冲着张斐嘿嘿道:“三哥,俺看这张氏定有冤情,要不你去为她争讼?”
张斐没好气地瞧他一眼,道:“我现在可是大庭长,可不是大珥笔。”
“是呀!”马小义更是激动道:“三哥你如今可是大庭长,那再好不过了,你可以重新审理此案啊。”
符世春笑吟吟道:“有趣!有趣!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张三你何不借此案烧第一把火。”
许芷倩赶忙道:“哪能随便重审,还得看是否存有疑点,同时得找到证据,才能够重审。”
张斐瞄了眼许芷倩,暗自一笑,“先赶路吧,到了河中府再说。”
自从遇袭之后,游山玩水的心思完全就没了,路上也是闷闷不乐的,现在张斐只想早点赶到河中府。
又行得半日,他们终于看到了河中府的城墙。
李四突然道:“三哥,好像是蔡二哥他们。”
张斐立刻出得马车,举目看去,但见城门前的大树下站在四个年轻人。
那四个年轻人见到他们一行人,也立刻往这边走来。
正是蔡京、蔡卞、上官均、叶祖恰四人。
他们四个比张斐早半个月出发,来为老师打头阵,但已经来这里二十余天了。
过得一会儿工夫,他们四人来到马车前,张斐也从马车上下来。
“学生见过老师。”
四人是恭恭敬敬行得一礼。
对于张斐,他们还是非常非常信服,开玩笑,他们可也是法制之法的第一代传人。
“嗯。”
张斐点点头,关心道:“你们都还好吧?”
四人点点头,那上官均关切道:“听闻老师在你平陆县遭遇刺杀?”
张斐嗯了一声,反问道:“你们没有吗?”
四人相视一眼,均是摇摇头。
张斐叹道:“这真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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