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希北庆
说到后面,曹栋栋是摇头晃脑,没上过奏,还没挨过揍么,这种事能干嘛。
张斐嘴角抽搐了下,道:“我指点你几句,保证让你一鸣惊人。”
曹栋栋狐疑地瞧了眼张斐,“你先说说看?”
张斐道:“你就找人这么写,我们警察愿为官家捍卫百姓的正当权益。如此一来,你曹衙内不就成了法制之法的代言人么,还学甚么,那叶祖恰就是个屁。”
法制之法的代言人?曹栋栋听得是目光急闪,又狐疑地打量着张斐,“张三,你不会又是在骗我吧?”
“我保证这回等会,你这‘又’从何谈起?”
“你心里有数。”
“我有什么数。”张斐哼道:“我只是建议你这么干,你若不信那就罢了,权当我没说。”
曹栋栋道:“那可不行,小马,你得当证人,倘若出事,你可得帮哥哥作证,这都是张三怂恿我的。”
“衙内,你这也太无耻了吧。”
“那也是跟你学得。”
曹栋栋站起身来,“小马,走走走,我们去找小春写奏章去。”
说着,便拉着一嘴是油的马小义离开了。
“这臭小子越来越精明了。”
张斐又拿起桌上那份帖子,搓着下巴,挣扎半响,“还是算了!先将碗里的吃了再说。”
第三百九十三章 螳螂捕蝉
“这两个臭小子,也不知道陪我喝上几杯再走。”
张斐今儿只能待在家里,哪也不能去,喝点酒暖暖身子,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方式,但是这得找人陪,“芷倩今儿怎么没来,可能是在家陪大嫂吧,算了,还是叫夫人过来陪我。”
正想着,许芷倩便从外面入得堂来,只见她两颊酡红,娇艳欲滴。
“咦?你喝酒了?”
“嗯。”
许芷倩轻轻点头,“方才陪我姐妹们喝了一些。”
说着,她又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似有些不好意思。
张斐郁闷道:“这种好事你不叫上我?”
许芷倩错愕道:“叫你作甚?”
“呃她们不是一直想向我询问法制之法么,我,我现在正有空,可与她们讲解一番呀。”
“倒还别说。”
许芷倩道:“她们今儿来,就是拿着王学士和司马学士的文章来与我讨论的,不过全都是女人,而且我大嫂还在,你去多有不便。”
“大嫂也在!”
张斐呵呵笑道:“那确实不太方便,来来来,坐着,咱们夫妻喝上两杯。”
“我方才可是喝了不少。”
“没事,醉了我照顾你。”
“才不要!”
许芷倩娇嗔一声,坐了下来。
这才刚刚坐下,李四走了进来,“三哥,许大公子来了。”
张斐错愕道:“许大公子?”
“是我哥么?”许芷倩问道。
李四点点头。
“大舅哥?”张斐问道:“人呢?”
李四道:“在门口。”
张斐没好气道:“你不会直接将人请进来啊!”
李四道:“俺!”
许芷倩忙道:“可怪不得李四,我哥就那性子,冒昧到访,理应先通知主人。”
张斐当即就傻眼了,“那咋办?”
许芷倩笑道:“你说呢?”
张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亲自将许凌霄迎进屋来,又让小桃弄一个小火锅,烫上几壶热酒。
“大舅哥,我特地租这宅子,就是希望平时方便一些,你真不要这么见外,芷倩上我家都是直接走后!”
话未说完,脚踝就被人轻轻踢了下。
张斐偏头好奇地看着许芷倩。
许凌霄哀其不争地瞧了眼许芷倩,道:“我家小妹平时就不爱守规矩,爹爹忙于公务,没空教她,你可不能再惯着她了。”
张斐现在明白,为什么许芷倩要踢他了,也只能客客气气地说道:“不知大舅哥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也不知为什么,许芷倩每回听到张斐说这话,都觉得好笑,显得不伦不类。
许凌霄拱手道:“我今日打扰妹婿,是想向妹婿请教法制之法。”
“啊?”
“不方便么?”
许凌霄问道。
“不是的。”许芷倩抢先说道:“哥,张三方才还说,想跟人说道说道,哥来的可正是时候。”
张斐郁闷地瞥了眼许芷倩,我是想跟你的姐妹聊聊,不是想跟你哥聊,我在你哥面前装逼,估计你哥都看不太懂。
许凌霄欣喜道:“是吗?”
“是是。”
张斐讪讪点头,又好奇道:“不过我之前见大舅哥对此似乎并不感兴趣,为何今日又。”
许凌霄尴尬一笑,“实不相瞒,今儿我出门与几位好友相聚,他们都向我问及这法制之法,我确实不知,只能回家向妹婿讨教。”
原来是应酬需要。张斐点点头:“行,咱们就边喝边说。”
“多谢。”
许凌霄主要问得,就还是德主法辅的问题,说白了,就是礼与法。
其实第四堂课引起的反响是最大的,倒也不是说大家都反对,只是他们想知道怎么去结合,礼法在其中又该怎么发挥作用。
张斐一边喝,一边与许凌霄解释。
可许凌霄听得是云里雾里,还不如上官均、蔡卞他们。
怎么解释,他就是不明白,既然要参考礼法,何必去改。
这要是蔡卞他们,估计早就被张斐骂得狗血淋头,但偏偏这事大舅哥,张斐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好在许遵放衙回来了,这才让张斐得以解脱。
许遵刚刚坐下,许芷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爹爹,今儿朝中可有议论司马学士和王学士的文章?”
“全都在议论,但还是反对的居多。”许遵满面失望地叹了口气。
许芷倩蹙眉道:“他们为何反对?”
“我看呀,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安于现状。”
许遵哼了一声,“以前我认为他们只是针对王介甫,可如今看来,就是当初官家选择司马君实,这情况也不会变的。”
许芷倩问道:“爹爹此话怎讲?”
“这是因为。”说着,许遵却是看向张斐是波澜不惊,于是问道:“张三,你可知原因?”
张斐笑道:“生活过得这么好,换我我也不想动。”
许遵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朝中大部分人都沉迷于那悠闲自得的生活中,早已丧失进取之心,他们希望的是不变,而非是怎么变。”
许芷倩忙问道:“那会不会又给张三带来麻烦?”
张斐笑道:“你别担心,这麻烦现在可落不到我头上,我就是一个教书的。”
许遵点了下头道:“他们现在主要是找富公、司马军事他们去抱怨,倒是没有怎么去提及张三。”
如今那些大臣也识趣了,别老是去逼张斐,他又没有权力,你逼他一下,他又给你上一课,到头来反而自己受伤,这又何必了。
这属于国家大事,不如内部商量商量。
其实关于这一点,张斐早就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安石变法,其实错不在王安石,而是在于变法。
这士大夫的生活过得太安逸、富足,可以说是最完美的状态,无欲无求,对于他们而言,当然不变最好。
如果他们只是一群富人,那也就罢了,关键他们还是统治阶级。
其实王安石就看得是非常透彻,故此他要帮皇帝集权,将权力都收回来,那他们没有办法,这也是为什么王安石认为,即便富弼来主持法制之法,也是难以彻底执行。
而朝中的舆论,不但令许遵感到失望,也令赵顼很是失望。
他没有想到富弼、王安石、司马光同时站出来,为法制之法背书,朝中竟然还有不少人持有反对意见,虽然反对不算是很激烈,那些上奏的大臣,主要也是认为太急了一点,得再商量商量。
但这也令他很是恼火,就觉得自己干什么,都有人说三道四,到底谁才是皇帝,干脆什么都别干算了。
这越想越憋气,于是将张斐召入宫内。
见到知己,立刻是大倒苦水。
张斐也将其中原因解释给赵顼听。
“岂有此理。”
赵顼听罢,更是怒不可遏,狠狠一拍桌子,“他们就只知道顾着自己,一点也不为国家着想,朕要他们何用?他们不让是吧,朕还偏偏要变。”
张斐忙道:“官家,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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