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许庄眼睛一眯,心中生出了然,江城子竟然以毁灭法宝为代价,击破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遁出元婴,如此一来,此战似乎还犹有……或许一丝悬念吧。
虽然江城子失了躯壳,更毁了法宝,但既有如此果诀,未尝不可再战。
不过出乎许庄意料的是,江城子元婴从法宝残片之中遁出的一瞬,身形便似蒸发一般,猛的一缩小了一分,拔起一道气势惊人的虹光,竟然便往相反方向疾速遁去。
许庄目光微微一肃,他倒未想到,江城子的果诀,竟然用在遁逃之上。
元婴者,本便不似肉身,飞遁极快,江城子又第一时间,燃起元婴的本源力量加持,瞬间飞遁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即使比之许庄全力飞遁,也要快上近倍之数,一时之间,江城子似乎已经逃出生天。
虽只是元婴遁走,但若让他回到了天恒洞天之中主持大阵,那许庄赢下此阵,也实在毫无意义,所以此乃许庄决不允许之事。
眼见刹那之间,江城子已遁出数十里远,许庄也只得定下决心,单手一翻,露出了一面薄薄锦帕,忖道:“未料还未为缺德道人参与比斗,便果真派上了用场。”
许庄一向自傲,但该谨慎之时,他从不会为傲气所累,此阵他所面对的,皆是元婴大成的对手,而且还是一宗一派的掌权人物,法宝秘器是绝不缺憾的。
虽然他有绝对自信能够取胜,但此番出战,也是将五气合英兜这等可做底蕴的手段都备在了身上,如今到了派上用场之时,他也不觉可惜,宝物到了手中,若不能使用,那与精美藏品也没什么区别。
没有再做丝毫犹豫,许庄一口法力吐在五气合英兜上,激出其中五气,往着江城子身影遥遥一指,喝道:“定!”
……
天瀑法会场中,斗法已至最为激烈之时,孟浮生以一记火行神光,瞬间令得天恒宗五人两死一伤,其中游长老还是元婴二重的修为,压力瞬间大减。
而天恒宗余下三人,虽是震怒异常,但动起手来,反而束手束脚,生怕孟浮生还留有火行神光一般的厉害手段,不敢过于紧逼,只得以消耗之法,试图耗尽孟浮生的法力。
如此一来,反而正中孟浮生下着,凭借三元象身的法力优势,游刃有余周旋下来,斗了好一阵子,竟未落入下风。
不过这般情形,显然不能令天恒宗一众满意,尤其李乙,已是渐渐按捺不住,与两位同门使了一个眼色,顿时杀招频出,步步紧逼。
就在李乙快将孟浮生逼入陷阱,露出破绽之时,忽然听得一声天崩地裂也似的大响,所有人顿时心中一紧,竟然齐齐朝上望去,只是透过重重云雾,竟见上方白炁弥漫,瞧不分明。
孟浮生目光一震,险些失声,暗里叫道:“那是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莫非许师叔……”
孟浮生心中犹不敢信,只是面色已然失了镇定,天恒宗一行本来瞧不分明情形,忽见孟浮生面色不对,顿时一喜。
李乙心头一松,孟浮生那火行神光的厉害,实在骇得他不轻,若那神通符箓是许庄所炼,他还真为江城子抹一把汗,好在如今看来,倒不必过于忧心。
正振作起了精神,准备快些拿下阵来,忽然听闻身后的王长老疑道:“那莫非是?”另一人已经失声叫道:“掌教玉印!”
李乙愣愣朝上一望,果见一枚玉器残片飞落下来,虽是灵光晦暗,但身位天恒门人,岂分辨不清本来模样,顿时惊骇。
江城子追去天中才过多久?他等五人对一,都还没拿下阵来,怎么打的镇教法宝都破碎了,这……
江城子如何了?
三人心中同时惊疑之时,天中忽然五色迸发,神芒经天而行,须臾飞出百里,似在空中连成一环,流转不止,最终齐齐往回收去,凝为一点,闪耀一瞬,便再没了动静。
过了瞬息功夫,却见云气自然排开,白虹自里飞出,临空现出一名英朗不凡的白衣道人,目光往场中一扫,朝孟浮生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夸道:“孟师侄,做得很好。”
孟浮生欣然应道:“谢师叔夸赞,不知师叔战况如何?”
许庄只是一笑,目光落至李乙几人身上,淡淡道:“降者不死。”
三人闻言,顿时再无侥幸,面色天塌一般苍白,莫说他等三人,场中此时所有台上观者,俱是瞠目结舌。
江城子,这天恒宗的一代卓绝之主,将何浩君都赶出了宗门,内定了洞天之位的元婴三重大修士,竟然片刻之间,便败在了此人手中,实是难以想象。
唇齿惊颤片刻,李乙强提精神开口问道:“若我等降之,阁下欲将天恒宗如何?”
许庄从容言道:“德不配位,自是让出大域,无论退往州府郡城,本宗也不欲追绝。”
李乙苦笑一声,艰难言道:“阁下,我天恒宗乃是地仙祖师亲传,福泽一地万年,天恒域都为本宗所名……”
许庄漠然应道:“若抵死不从,便唯有灭亡一途了。”
此言一出,果然众皆震怖,尤其三宗之人,已是面色沉重,甚至龙相宗中长老,也有大感不快之者。
西嶷宗幼明尊者几番皱眉,只是他等本来顾忌江城子的地位,如今又忌惮许庄的威势,沉吟片刻,却唤过身旁德明尊者,吩咐几声,德明应声一礼,快步下了玉台,往会场之外而去。
除西嶷宗外,另外两宗亦有行为相差仿佛,杨壁及看在眼中,止住门中长老议论,抬头望去。
李乙纠结万分,终究还是喟然一叹,言道:“在下受宗门生养之恩,万不能降,唯有拼死一战了。”
闻声另外旁侧断了一腿的长老精神一振,应声喝道:“不错,左右不过一死,战便是了。”
另外一侧,最先在火行神光下逃的姓名的长老面现纠结之色,终究没有应声,只是祭出法器。
许庄尽数望在眼里,淡淡一笑:“好,本座予你们尊重,你们出招吧。”
三人互视一眼,反是收起沉重之色,相视一笑,随后齐喝一声,纵身而起!
许庄单手负在身后,单手从头上发髻一拔,拔下来一把银色小剑,立在眼前,似是欣赏一瞬,随后轻轻屈指一弹。
“斩!”随着许庄淡淡一声,一道煌煌白金剑光一闪而过,本被数场斗法搅得混乱的天云赫然斩开一豁!
第135章 摧枯拉朽 登台进位
真形观虽只是一十六州宗派之一,但其实在五域大宗之中,许多人对真形观并不陌生。
先有道辰,后有道妙,前者不必多说,曾经隐隐留下了天瀑界元婴第一人的偌大名头,即使离去三百余年,声威依然煊赫。
至于后者,在今日之前,虽不如道辰一般‘威震天下’,但犹在金丹之时,便击败元婴尊者的战绩,也被称为震古烁今,风头一时无两。
这等人物成就元婴,炼就罡云,已经足够令人忌惮,但任是谁也绝想不到,他一经出手,便在片刻之间,斩杀了江城子这积威已久的三重大修士。
甚至观其神态,还是一副怡然,似乎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云淡风轻。
这确实给天恒宗三人带来极大的压迫,所以三人更知晓,已到了拼命之时,一出手来,便不敢留分毫余力。
李乙一马当先,祭出法器,口中念念不止,狂催一身法力,他那金环法器便在空中一震,无数一般模样的金环便化生出来,重重叠叠,交叉环结,更有大小不等,混乱无序的引斥之力从中传来。
面对李乙全力施展的道术,许庄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天恒宗这道法,初接触时,确实颇为玄奇,但见得多了,便反而觉得浅显。
或许是这门道法本来便不够玄妙,也或许是天恒宗之人修行不到家,总之来来去去,施炼方法都是大差不差。
李乙自想不到,许庄早在与何浩君交手之时,便已经参透了其中的大半变化,他这道术一出,许庄只是一眼,便寻到一处薄弱之处,驱起大灭庚金剑一斩!
满天金环轰然破碎,大灭庚金剑势似劈山斩海,从李乙身上一掠而过,飞去仍能斩开重云。
元婴二重,道法精深的李乙就如此在许庄手下陨落,甚至没有多走过一招。
然而余下两人更是不堪,许庄斩杀李乙的同时,已经迎上两人祭出的法器,一柄飞刃,一柄飞箭,皆是来势汹汹。
然而许庄只是将法力一催,罡云之上凭空击出两道白炁,往那法器之上一撞,便将之齐齐击飞出去。
不待两人变色,许庄已经欺身而上,将肩一抖,只闻哗啦潮响,一道水色神光便从背后升起,正似天瀑倾泻一般往下方一卷,同时单手已经屈起指来。
只见灵机汇聚,数十道千钧法炁往指间一凝,化作一枚如洁白汉玉一般的凝实小球,虽然轻轻弹出。
轰隆!
法球破空而过,才迟迟传来轰雷之声,已然击至天恒宗一人胸前,法衣亮起灵光抵御一瞬,须臾便被击碎,法球去势不减往那人胸膛之上一打,其人瞬间一声不发,栽下云头。
与此同时,水行神光往下一卷,似洪流涌过一般,便将另外一人连人带护身法器卷入了神光之中,倒是引起其中潮起潮落,甚有涡流卷起,显然其中之人还在施展道术,挣扎不止。
许庄眉头微微一皱,暗忖道:“镇压元婴一重修士,都如此勉强,看来想要真正派上用场,果然还是欠些火候。”
五行元极神光,这门道术确实神妙非常,但他修习时日尚短,虽有深厚功底支撑,但也还远没有到能与其他手段相提并论的程度。
当然若有大量宝材用以外炼,自然是另当别论。
许庄摇了摇头,只得运起大量法力施镇下去,过了足足有一刻,水行神光才终于回归平静。
如此一番斗法,许庄虽然不甚满意,但在外人眼中,简直摧枯拉朽,天恒宗三名元婴尊者合将起来,也未撑过一招,观得孟浮生瞠目结舌,场中之众更不必多说。
许庄见此情形只是一笑,施然收起神通,垂目扫视,从五宗之人面上一一掠过,见杨壁及这般惊、喜交加者有之,西嶷宗幼明尊者这般神情复杂者有之,震怒者有之,惊怖者有之,怔骇者有之……
最终许庄目光落在主持道士身上,停了一瞬,见其仍是呆滞模样,这才淡淡问道:“天恒宗六人出阵者六人,俱数陨落,为何还不宣判?”
那主持道士猛地一个激灵,不由往五宗台上望了一眼。
五宗玉台,如今已然空了一座,只余四宗之人,神色各异,见得主持道士望来,尽数默然一瞬,终于有一名老道启声道:“许宗主……”
“嗯?”许庄目光往其身上一落,这名修行千载的元婴尊者竟觉有些悚然,虽然知晓是其连斩天恒宗数人,凶威正盛的原因,仍不免心中一沉。
沉思一瞬,老道缓缓从台上立起身来,拱手行礼道:“老道摘星宗百丈道人,见过许宗主。”
许庄淡淡应道:“本座在真形观中仅任长老之职。”
百丈道人苦笑一声,换了个称呼道:“是,老道见过道妙尊者。”
见许庄微微颔首,这才言道:“贵宗此阵与天恒宗之争获胜不错,但自天恒宗传承以来,天恒域便在天恒宗治下,域名都是由天恒宗而得……”
“既如此,以后也可改名真形域。”许庄之言,将百丈道人话语一噎,这才轻哼一声,言道:“还请道友有话直言,否则便不必再说。”
百丈道人也不见恼,嗽声清了清嗓,言道:“天恒宗万载以来,以一宗之力将天瀑福泽扩散,才有天瀑域纵横数十万里的疆域,比之一十六州并数还要广遨,又有门人无数,才能将天恒域治理得井井有条。”
“贵宗毕竟传承日短,最多只有治理一州之地的经验,今日便是取天恒宗而代之,能否治理好一域之地呢?”
许庄从容应道:“这便不用道友操心了。”
百丈道人将眉一皱,苦心劝道:“尊者,天瀑界有今日之盛况,实因我辈修道人苦苦治理之功,贵宗若无力治理一域,受苦的恐是无数生灵啊,尊者……”
百丈道人还未言完,龙相宗上却忽然传来一声,悠悠言道:“百丈道兄不必忧心。”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许庄面上却浮现出微笑来,只见杨壁及缓缓起身言道:“真形观治理云澜州的功绩,一直在我龙相宗的眼中,真形观道法精深,门风上善,许道友,孟道友皆是德行高洁之辈,治理天恒域定无疏漏。”
杨壁及的忽然发言,引起众皆诧异,但众人亦非蠢钝,顿时反应过来。
真形观纵不是与龙相宗早有预谋,他们也是友盟亲宗,与其比之,天恒宗却为洞天之位算计龙相,甚至险些导致龙相道统倾覆,龙相宗与三宗不站在一边,也不是完全意料之外。
百丈道人眉头颤了一颤,辩道:“杨宗主,此非德行之事,实是真形观门人稀少,确无肩负重任的能力……”
杨壁及微微一笑,再度打断道:“此事无妨,为万千生灵之计,我龙相宗决意不留余力,支援真形观布雨蛟龙六头,蛟卵十数,并出动门人帮协,想必定可助真形观顺利肩起治理一域之责。”
闻言三宗门人,皆是心中一震,杨壁及是铁了心要扶持真形观取天恒而代之,可照他所言,也确实弥补了真形观的最后弱势,众虽神情各异,然而已经没有了阻止真形观上位的理由,顿时沉默下来。
百丈道人眉头抖了又抖,喟然行了一礼,言道:“既如此,是老道孟浪了。”便退了下来,坐回原位。
见此情形,许庄微微一笑,唤过孟浮生来,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落在天恒宗的玉台之上,淡淡赞道:“如此视角,也还不差。”
主持道士查颜知色,见四宗已皆默然,顿时起了身来,行礼宣道:“真形观与与天恒宗之争,真形观胜之,依天瀑斋醮仙宗大会之律,可代掌天恒大域,如天恒宗有所违抗,有权……有权破山伐庙。”
虽已有了准备,讲到最后,仍不免磕巴一声,但许庄也不以为意,从容负手听着,淡淡应了一声:“善。”
真形观,就此在天瀑法会之上,取天恒宗座次而代之!
不过真形观的地位,并非稳如泰山,天瀑法会,说到底只是排定座次,但能否真正坐上那个位置,恐怕还有一番腥风血雨,这个道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许庄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许庄还在思量之时,忽然面色一动,耳边传来杨壁及微不可闻的传音,言道:“许道友,此到如今,在下也无不可言。”
“今次天瀑法会,在下已下定决心,若真不敌神流,我龙相宗会崩毁洞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许庄闻声目中神色不由微微一变,无怪杨壁及连斗阵压轴之位都让予自己,虽然从哪一方面而言,这都是最优之选,但将宗门生死,交付到外人手上,却不是一般人的胆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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