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上品金丹开始 第94章

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白光才方散去,诸修便见此目,齐齐哗然,然而许庄却不见得色,只见何浩君头颅飞到空中,面上犹自带着惊恐,脖颈之中却忽然升出一道氤氲光华,飞起将头颅一拉一拽,又拽回了颈上,除了一道淡淡血痕,便一切如初般模样。

  何浩君还未将首接上,许庄已在空中旋过,再次杀将而来,何浩君似惊魂未定,猛然大喝一声,一股无形斥力从罡云之上飞出,欲将许庄击退,许庄随机应变,瞬间变化无质,穿行而过,可惜何浩君身上已重新升起引斥之力,同时加起遁光飞去,不予他再掷罡珠之机。

  屏气凝神以观之众皆是一阵可惜,许庄瞅准破绽一击,终究没有竟功,然而何浩君却也同样面沉似水。

  方才他的惊恐,可非故作姿态,而是确确实实命悬一线,好在还有一口命元——这与杨壁及的纸人替身可截然不同,那纸人替身之术需得自身激发,说到底只是一门替身之术,而他这一口命元可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法,只要命元犹在,莫说被人一剑枭首,就是剁成十段八段也能复原如初。

  可这命元也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神通,却如此便被许庄破去,叫他如何不怒?

  “不能再做犹豫了。”生死一线,何浩君反而定下决心,从囊中取出了一枚漆黑净亮的圆珠往空中一抛!

  “什么?”玉台之上,杨壁及心中一寒,“元牝洞恒珠!何浩君破门而出,身上怎还会携有此法宝?……江城子,果真要置我龙相于死地么?”

  天中,随着何浩君将元牝洞恒珠祭出,元牝洞恒珠便倏然一晃,好似飞剑分光离合一般,分出了十数枚元珠,往四面八方一落,许庄忽闻一声似有似无的嗡鸣,便有一道道无形的力场从各方元珠之中散发出来。

  许庄面色微变,忙起剑遁欲走,然而四面八方,各个元珠之中,果然传来或引或斥的混乱力道,一时之间,许庄竟也如脱不去身。

  “钟神秀,给本座死来!”何浩君见状长喝一声,再动道术,驱起漆黑大手杀来。

  许庄剑遁如入泥沼,何浩君道术却如蛟龙入海,竟然遁速飞快,须臾便至,狠狠拿了下来。

  许庄眉头一蹙,眼见脱不出身,只得法力一催,原地落下一张纸人替身,遁出了何浩君的擒拿掌下。

  何浩君见许庄使出替身逃脱,也不意外,反是冷笑一声,暗道:“看来已是黔驴技穷了!”便催使漆黑大手在空中一绕,划过一个诡异的弧线,飞快往许庄拿去。

  许庄见此情形,却是心中微动,剑遁一催,竟似恢复了些许飞遁之能,眨眼逃出数里,然而也仅限于此,何浩君的漆黑大手在空中兜兜绕绕,反而后发现至,顷刻又拿到了许庄头上,往下一拍!

  又是一张纸人飞落下来,何浩君面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将灵识一扫,果然许庄已从千丈之外飞跃而出,然而这一次,赫然架起剑光,在四面八方元珠之间,循着一个诡异的弧线飞速杀将过来!

  “什么?”何浩君面色微微一变,“竟如此之快便洞悉了借助引斥之力飞遁的奥妙?”

  借引斥之力飞遁,可是天恒宗五祖师为探寻天瀑界外的天地是否存在而开发出来的无上遁法,虽然何浩君并未完全炼化元牝洞恒珠,他所制造的力场比之宇宙虚空中也要简单的多,但如此简单就为许庄洞悉,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眼见许庄在空中连连避开漆黑大手捉拿,借引斥之力腾挪越来越是自如,观之在前,忽之在后,翩若惊鸿,皎若游龙。

  何浩君面色猛然一沉,掐诀变法,元牝洞恒珠所有推引拉斥之力忽然一个变换,这一瞬间,许庄本欲借斥飞遁,元牝洞恒珠却变斥为引,猛地将许庄遁光一拉,擒拿大手便乘机狠狠拿了下来。

第132章 一气分光化长河 元牝宝珠引纷争

  “可惜了。”许庄为引力所牵扯后的下一瞬,便自如变换了去势,然而也只是这片刻的耽搁,已经脱不去身,不由生出一丝可惜:“若再予我一时半刻,纵使何浩君再如何变换力场,我也能够应变自如。”

  “不过这终究是在他人法宝掌控之中,还是不能贪图感悟了。”

  许庄摇头一笑,眼见擒拿临头,从容从袖中抖出两粒罡珠,往上一掷!

  倒非许庄已没了手段应对,无论使出有无质变强行脱身,还是辟反太初破去何浩君的擒拿道术,对许庄而言都不难做到,只是那般施为消耗过巨,还不如节省下来,留作它用。

  斗法之道,不是非要把牌捏到最后一刻,才能发挥最大作用,许庄深谙此理,既有省时省力之法,许庄才不会吝啬,随手将龙相宗为之采集无数罡砂,炼制百年的罡珠掷出,随着震天大响,何浩君的擒拿大手也为之破去。

  何浩君见状也不觉吃惊,只以为逼出了许庄底牌,暗道:“且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同一时刻,许庄也暗道一声:“天恒宗的道术,我也已摸透了几分,这具法身法力不足,却不好一再试探何浩君手段,免得马失前蹄。”

  既然应承了帮杨壁及赢下此阵,许庄没有轻易食言的打算,顿时面容一肃,架起剑光冲天而起,才将飞出几里,便觉何浩君已将力场又是一变,一股庞然引力从不知何处传来,妄图拉住许庄去势。

  “雕虫小技,以为制得住我么?”许庄放声一笑,驱着剑光在空中微微一震,倏然之间一分为二,各分一路杀将出去。

  “剑光分化?”何浩君见那两道剑光,剑速剑势俱是一般无二,只得再运玄功,又制造出一股引力,分头朝两道剑光笼罩下去,熟料许庄两道剑光还未飞出十来丈去,又是一震,又再各分为二,这便生出四道剑光。

  何浩君眉头微微一皱,还未施术,四道剑光又在空中一晃,四分为八,八分一十六,一十六分三十二剑,何浩君终于色变。

  然而这还没完,许庄仍在金丹之时,便能一气化分三十二剑,如今一举炼就罡云,踏入元婴二重,剑术岂可与金丹之时同日而语!

  只见当空剑气,一分,再分!只是瞬息之间,已经分出一百二十八剑,许庄仍不满足,剑诀再起,赫然使出太乙离合剑术,又再分出一百二十八柄虚剑,二百五十六道剑虹,虚实结合,变幻不止,浩浩荡荡杀来!

  天瀑界中,并非没有剑修身影,但即使比之五宗道法,也是旁门左道,他们何曾见过如此上乘剑术?

  许庄二百五十六剑一出,顿时众皆哗然,何浩君更是面色震怖,亡魂大冒,急忙将元牝洞恒珠唤至身前一催,发出一道磅礴如潮的斥力,似成屏障一般排去,又大袖挥甩,道术,法器便连连使来。

  然而剑光分化,为什么是剑修渴求的无上剑术,正因分化而出的每一道剑光,威势,剑速都是不减分毫,每多分出一道剑光,对剑修的攻势都是成倍的长进!

  当然,无论分化还是驱使,剑光分化的难度也是成倍的翻涨,不过对许庄而言,一百二十八剑还算游刃有余。

  许庄一气驱使二百五十六剑,虽然只有一百二十八剑为实,但也是实打实的百倍攻杀之能,岂是何浩君可轻易抵挡,二百五十六剑,无穷锋锐,顷刻斩破斥力,汇如一道剑气长河,横空杀至。

  每有一道道术,法器应击而上,便有一道宏烈剑光自长河之中当先斩出,或者击溃,或者击落,或者同归于尽,或者为之击退,便有另一道剑光紧接而至,有如连珠,永无止歇,须臾便破去重重阻觉,将何浩君卷入其中。

  然而许庄并未收起剑势,他是深知,何浩君这等大修士的难缠,根本未做杀招一出,立即能够斩于马下的准备,反是不留余力,将大半法力都搬运起来,被何浩君所击灭的剑光便又一道道重新化生而出,剑气长河不衰反盛!

  下一瞬间,果见何浩君裹起一道幽邃灵光,撞破剑河遁出,许庄早有准备,剑河之中立即便有剑光追斩而出,一剑接着一剑,须臾攻杀十次,何浩君身上的灵光便又瞬间告破。

  何浩君铁青着面,又将身一卷,当空留下一道替身符箓,身形匿去,不知去了何处。

  许庄仍是不见变色,手中剑诀一改,二百五十六剑不再汇聚,瞬间各分各路,循着引斥之力间的奇异平衡,划过各不相同的弧度,四面八方杀去,不见一片空间遗漏。

  何浩君才匿形遁出几里,便被一道横空剑气斩中,露出身形,瞬息之间,便又有十数道剑光交错而至,何浩君面上终于生出畏惧之色,只是此时已然追悔莫及!情急之下将袖一振,身上法衣生出灵光,终于又是抵御一瞬。

  道术,法器,护符,替身,任是何浩君百般手段,千般变化,迎接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飞剑斩杀,苦苦支撑之下,逃出十里之遥,终于一剑飞过,恰恰沿着其脖颈之上的一线血痕掠过,头颅高高飞去,犹带着无边不甘之色。

  元婴修士心思运转,神通变化何其之快?从许庄忽然发难,到将何浩君各种变化应对,看似交手了十数个回合,其实简直片刻之间,场中之众还未反应过来,何浩君头颅已然飞起!

  甚至在场之众,还在期待何浩君再施变化,重新接续头颅,许庄却已将决一指,太乙虹光剑破空而至,划过一个莫名弧度,往何浩君的身上一斩。

  蓬!仿佛琉璃破碎,灵星法气洋洒满天,何浩君连元婴都未及遁出,已然化作一团混沌元气。

  直至此时,才有人忽然惊觉问道:“钟神秀胜了?”

  “胜了?”这一场斗法,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看的龙相上下焦灼异常,个个屏气凝神,不敢错漏片刻。

  然而正是如此,在所有人的眼中,上一刻间,何浩君才使出了天恒宗的传世法宝,似将许庄压的喘不过气,几息之间,连使两次替身之法,也逃不出身,怎的下一瞬间,立马一气化剑二百五十六道,绝地翻转?

  一名头发花白的元婴长老似犹带有一丝不可置信,朝旁问道:“果真胜了?”

  “胜了!胜了!连胜两场,天佑我龙相正宗……”

  “看来五域大宗之座,依然不可动摇,即使龙相宗正值最衰弱之时,集两名元婴三重大修士之力的神流宗也不能动摇龙相宗的地位……”

  “这钟神秀,究竟什么来头?莫非远府野郡之中,隐世宗门的传闻,果然真实不虚?”

  “如今世道……元婴二重修为,接连斩杀两名三重大修,金丹境界,力压元婴尊者,也不知钟神秀比之道妙,谁高谁低?”

  何浩君的陨落,代表的不仅一名元婴大成修士的陨落,还代表着天瀑法会万千载来,首次对五域大宗掀起挑战的神流宗之败退。

  甚至在一些知道内情的高修眼中,似乎还代表着五域大宗内部动荡的某种结果,瞬间便引起了议论纷纷,无数目光隐晦地在龙相宗,天恒宗,乃至其余三宗之间扫来扫去,甚至许庄本尊,都受到了一定关注。

  龙相宗之众,自是欣欢鼓舞不谈,就连杨壁及,即使强装镇定,也掩不住目中喜色。

  而天恒宗上,却又另外一番景色。

  天恒宗此行所至除江城子外,还有两名元婴二重,三名元婴一重,皆是天恒之中,身居高位的长老,对江城子与河浩君的谋划,虽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他等持以期待,未想迎来的却是何浩君的落败,一时气氛沉重。

  倒是为首端坐的江城子,仍是一副漠然模样,只是唇间一触,微不可闻落出一句:“废物。”这才将指一抬,掐了一个法诀。

  临空之中,许庄才将分光离合之术收起,去了沉重的法力负荷,何浩君散落的混沌元气之中,倏然飞出一道乌光,破空便往天恒宗的玉台遁去。

  许庄皱眉一望,法目隐蔽使来,顿时瞧见其中,正是一枚漆黑净亮的圆丸,不是何浩君的元牝洞恒珠,又是什么?

  许庄双目一眯,到了他如今的修为,寻常法器对他而言已无太大意义,但法宝却是绝不相同,即使未必合他道法,也绝没有到了他手中还从指缝溜走的道理。

  许庄抬目朝天恒玉台之上一扫,果见江城子面无表情,单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心思急转一瞬,面上顿时挂起一丝冷笑,忽然之间,太乙飞虹剑便再次出鞘,道道剑气飞斩而出,如雨一般往元牝洞恒珠上落去!

  从神流宗向龙相宗宣争,至许庄斩杀何浩君,江城子始终端坐在玉台之上,漠然的面色也未曾生出一成变化,直至此时忽然色变,猛地立其身来,喝道:“住手!”

  许庄充耳不闻,百十道剑气狂风骤雨一般朝元牝洞恒珠劈将下来,元牝洞恒珠飞逃之势顿时一止,发出似有似无地一声呜鸣,摇摇晃晃欲再飞起,许庄又将剑光一合,化作一道恢弘剑气,悍然往元牝洞恒珠上一斩!

  江城子勃然变色,不见身形如何动弹,一道无形力场已将其身托起,猛然拔入空,喝道:“本座令你住手,听不见么!”

  喝问之间,顶上已是轰然震动,一枚乌星飞射而出,迎风便涨,与何浩君一模一样的漆黑大手悍然出击,遮天蔽日往许庄盖去!

  法会会场还未从许庄瞬间斩杀何浩君的讨论之中平息,忽然又见江城子悍然出手,顿时尽皆哗然。

  此届天瀑法会,才是首日,便已如此精彩纷呈!神流宗宣争龙相,元婴二重悍然舍身一击,神秘剑修接连斩杀元婴三重大修士……如今天恒宗主又悍然出手,实在令人应接不暇。

  但江城子的行为,无疑是触动了在场之众的神经,无论如何缘由,这都是堂皇破坏法会规矩之举。

  或许五域大宗……或者说江城子这般注定洞天之位的一宗之主,确有凌驾于规矩之上的实力,但他如此做为,岂非毁灭天恒宗,乃至五域大宗,甚至天瀑法会的信誉?

  如处理不当,这无疑将是倾覆天瀑法会的危机,这些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时之间,江城子的行为,以及五宗应对,顿时引起所有人的瞩目。

  西嶷宗玉台,幼明尊者面色一变再变,于理而言,江城子已犯了天大忌讳,身为天瀑法会的维系者之一,她必不能纵容此举。

  但江城子可不仅是天恒宗当代首座,元婴三重的大修士,还是注定洞天之位的未来真人,与幼明尊者等人的地位已差了半筹,也不知贸然出手,会否恶了两宗之间的交情?门中真人,又持何种意见?

  显然如此想法的并非幼明一者,一时三宗竟然俱未动弹,仍在犹疑之间,却见龙相宗玉台之上猛地拔起道道遁光,杨璧及一马当先,运起才方恢复小半的法力,祭出盘龙钺往空中一斩,斧光一闪而过,赫然将江城子的神通斩灭!

  杨璧及往江城子面前一拦,不顾苍白面色,喝道:“江城子,你想做什么,弃天瀑法会万年规矩于不顾么!”

  江城子面色一沉,眺过杨璧及望向许庄,森森道:“杨璧及,本座不与你掰扯,叫你的人把本宗法宝交还出来。”

  此时许庄已施施然持符运法,将元牝洞恒珠镇压起来,听闻此言,佯装讶道:“哦?此珠乃是本座与神流宗斗阵缴获,何时成了天恒宗的法宝?……莫非,神流宗背后有贵宗的手脚?”

  此事在天瀑法会上,稍微消息灵通些许的人耳中,并不隐秘,但许庄如此堂皇揭穿,仍是引起哗然,见此情形,余下三宗也终于按捺不住,齐齐发声道:“江宗主,万勿蔑视法会规矩。”

  江城子面皮颤了一颤,目光中流出冰冷至极的杀意来,竟是不管不顾,一字一顿喝道:“将元牝洞恒珠交来,否则莫怪本座手下不留情面。”

第133章 神光弥天炼飞烟

  在这一刻,江城子身上爆发出的杀机,似令百里飘雪,在场诸修感知之中,天地都因此森冷了一分。

  但面对这天恒宗本代最为卓绝之人的杀意笼罩,身上法力已近枯竭的‘钟神秀’却负着双手,从容应道:“若我说不呢?”

  一时之间,所有人,包括坚定拦在钟神秀身前的杨璧及都将心提了起来。

  江城子,究竟会否不管不顾五域大宗制定的天瀑规矩,直接出手?

  面对所有人的瞬间瞩目,江城子心中的杀意瞬间攀至巅峰,冷冷望着杨璧及,喝问道:“杨璧及,这也是你的意思?”

  “宗主。”杨璧及身后,有长老欲要张口,杨璧及却将手一抬,止住他发言,沉声应道:“这是钟道友代我龙相宗与神流宗对阵所缴,江宗主无故出手袭击……”

  “够了!”江城子将袖一挥,森森言道:“本座懒得与你掰扯,既然你做出选择,莫怪我天恒宗不讲情面,与你龙相宣争了!”

  此言一出,场中诸修顿时眉头大皱,杨璧及也是面色一沉,按着怒气道:“本届法会本宗已与神流宗斗过一场,贵宗想与本宗宣争,好!三百年后本座候着!”

  “三百年?谁与你言下届法会?”江城子冷笑道:“斗过一场就不能再斗?天瀑法会有这样的规矩么?”

  杨璧及闻声面色顿时微微一变。

  规矩自然有!若没有如此规矩,宗派争斗岂非如同鹤蚌相争?那无论胜负与否,都是为渔翁得利而已,岂还有宗门胆敢在天瀑法会上宣争。

  但这条规矩也确实不是明文规定,属于默认存在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