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袁皓将茶一饮而尽,言道:“我待留在门中,再尽力增长些许功行,待得自感圆满之后,就求师尊赐下大药,结成中品金丹。”
与同门相比,他修道艰难,即使有恩师恩泽,门中长老、高人皆不吝施教,偶尔还能得到师尊亲自指点,他的进境也不算快;
有李长风亲自教导他习剑,还能从师尊之处学到宗门剑术的高深秘要,道基之时还能争得一时佳绩,没想晋入炼法之后,能够通过大比已是竭尽全力,扔到无数太素门人之中,最多只能评得一句本事平平;
袁皓觉得自己能够企望中品金丹,都还是因师尊恩泽,太素之中多少似自己这般水平的门人,为成下品金丹,还要苦苦积攒善功,指望兑取凝丹大药。
“这?”周钧皱了皱眉,瞧他似乎已经决意,岔开话题道:“来日方长,何必着急,日后从长计议才是。”
袁皓也不纠结,洒然应了句:“所言甚是。”便转而说道:“师兄金丹大典举办在即,不知大师兄会否回来参加。”
袁皓回返宗门之后,已特意回了一趟冲云峰,果然不出他所料,李长风、秦登霄皆未归来。
秦登霄也便算了,他离山未必多久,而且与周钧也不相熟。
而李长风立志游历玄黄,追求上品金丹机缘,自从离开山门再没有回返,二十多年来,除了曾回来一封信笺,讲述了在西宿太玄洲的游历所得,便再没有一次音讯。
周钧欣然道:“师弟无需忧心,我已收到了李师兄提前送来的贺礼,至于会否回来参加大典,他倒言说需看手上事物首尾,再做决意。”
袁皓展眉道:“善。”
第195章 李长风 巫横光
岁不常驻,时节如流。
太素正宗的金丹大典终于临近,一时不知多少修士往云梦大泽汇集。
沿泽下游大江西去万里之外,一名望去三旬年纪,身着朴素的中年道人足踏烟岚,正以不慢的遁速沿江上行。
在这道人身旁还有一名女子,瞧去仿佛豆蔻年华,却着一身宫裙,盘发插笄黛眉巧画,芳脸匀红樱唇点朱,娴静依在他肩上,好奇道:
“李郎,你我又无请帖,纵使到了太素正宗也不能入内观礼,莫非是去讨要那点同喜。”说到此处女子捂唇痴痴一笑。
要么说太素正宗此次金丹大典能够引起天下修士向往呢?岂只是此番为太素千年以来首次操办金丹大典的原因。
早在数月之前,太素正宗已经放出话来,天下凡是正道修士,即使没有受到观礼请帖,只要到云梦泽之中道一声贺,太素正宗便会奉上礼品一份,内里随意赠予一种修道之物,绝不是寻常价值,不拘数量,来者不拒。
不过话虽如此,女子也知晓李郎不是贪图那点小利之人,此言不过玩笑而已。
李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还未回应,却见佳人小脸微微一凝。
他心头一动,抬目望去寻了一圈,落在前方大江折角之处的山头之上,一名短发不过耳,背负一尊大鼎的奇异道人身上。
见他目光望去,那奇异道人怡然不避,抢先抬手抱印虚拱一番,声音自风中传来:“李长风,李道友,似你这般身份,行事居然如此低调,可叫候某好找。”
来人自是天火派候升云了,而那三旬道士正是他苦苦打听许久才寻得踪迹的李长风。
李长风与离山之时相比面貌又沧桑了些许,气质也显然沉稳许多,闻声只是淡淡回应:“李某不过一介炼法修士,何谈什么身份?”
“只是不知道这位道友专寻李某,所为何事?”
候升云皮笑肉不笑道:“某受人所托……”
他话音未落,忽见李长风淡淡竖起二指,掐了一个剑诀。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李长风游历玄黄二三十载,早已见识过许多人心变化,如何分辨不明候升云的来意。
他好歹也是剑修,行事自然不会缺少果敢,于是言语还未过口,立即便是先发制人。
只闻突兀一声清鸣,月影剑锋吐三丈剑气爆射而出,其速之快,隐隐似要破开气障,引起雷声轰鸣,只在瞬息之间便已杀到了候升云的面前。
候升云眉头微微一跳,这李长风本事倒是不俗,至少在炼法修士之中,功行可说磨练到了一定程度了,不过同金丹修士比起来……
还是差了许多。
候升云轻叹一声,将眼一抬,忽然自目中击出两道火光,照月影剑上一打,瞬间将其击飞出去,紧接抬手轻捏一个法印,旋即劈里啪啦一阵爆鸣!
只见侯升云背后大鼎之中火星乱迸,浓烟滚滚,继而一团团明火腾飞而起,在半空凝聚化作道道人形,扑杀下来!
“金丹修士!这是五火法兵?”李长风目光一凝,心头中念头急转,手下倒是不见犹豫,驱使月影剑在空中兜过一匝,轻轻一晃竟然分光化影,一化为四,各分一边朝一名五火法兵杀去。
他这倒不是离合剑术,而是正儿八经经过长久修行才终于领悟的剑光分化,不过对上金丹修士的道术,也只是左支右绌,而且还有数名五火法兵没有被飞剑拦住,正往下扑杀而来。
他皱了皱眉头,准备取出法器对敌,佳人靠在他的背后,忽然柔柔道了一声:“李郎,不如由妾身出手?”
李长风没有多作犹豫,应道:“锦儿,此人厉害,你我一同出手。”
锦儿闻言恬恬一笑,将袖扬起,素手摘来一滴水珠,屈指一弹。
蓬!
那水珠击在一名五火法兵之上,便如泼下一盆大雨,激起滚滚浓烟,竟然瞬间浇灭火气,灭去了法兵。
“什么?”侯升云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自己辛苦炼制的五火法兵,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锦儿那水珠竟然信手拈来,屈指连弹,转眼便灭去了半数法兵,侯升云不及心痛,忙将法决一唤,就要召回法兵。
“好锦儿!”李长风见锦儿甫一出手,竟然就建奇功,顿时喜出望外,大喝一声将四道剑光一合,御起十数丈长的剑光朝侯升云狠狠杀去。
锦儿随之将素手方向一偏,也不追击五火法兵,便是一捧水珠朝候升云打落下来。
候升云心念一动,催使五火法兵朝李长风剑光拦去便不再去管,凝神望着那一捧水珠,手中抓起一把火符朝口中胡乱一塞,嚼了一嚼再往外一吐,一道火龙从他口中喷出。
他这门道术虽是仓促使来,但有火符助长,焰光之烈都要超逾五火法兵数筹,不过遭那水珠一打,竟然仍是一般下场。
候升云终于变色,目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足下猛地一跺,大量丹力催出,弥起一道火云托身而起,竟是抛下五火法兵不管,瞬间往空中逃去。
锦儿眉头一蹙,见李长风还在与五火法兵纠缠,只是犹豫片刻,侯升云已经逃得不见踪影,这才定下心来没有追击。
李长风同五火法兵好一阵游斗,不过失了侯升云法力加持,火力渐熄,过得片刻李长风已彻底占据上风。
斩灭最后一头五火法兵之后,火焰飘飞散去,李长风自里接过一页被剑气斩成两半的符箓一望,眉头顿时皱起,自言道:“果然是天火派的五火法兵。”
见锦儿飞身上来,李长风思量少息,将符箓收入袖中,笑道:“没想到锦儿的神通,竟然如此厉害,连天火派的修士都不是对手。”
他单知眼前佳人有着中品金丹的功行,倒没想到本领竟然如此高强,本还想着天火派道法厉害,需两人齐心应对,没想到锦儿三两合间便将那金丹修士驱逃……
“妾身修行水法,恰好属相相克罢了。”锦儿不动声色应道,“李郎对那天火修士为何拦路于此,可有思路了?”
“他口中所说李郎身份,又是什么原由?”她张着一双杏眼,幽幽望着李长风,李长风轻咳一声,应道:“倒有些许头绪。”
见锦儿神情,李长风不知为何一时有些心虚,思量片刻,言道:“不瞒锦儿,其实我是太素正宗弟子,家师乃是道妙尊者……”
“什么?”锦儿轻捂小嘴,问道:“李郎所说道妙尊者,可是传闻之中那位?”
李长风肃容朝虚处拱了拱手,应道:“正是。”
得到李长风肯定,锦儿更加惊讶,幽幽道:“难怪那人说李郎行事低调,李郎如此来头,妾身都不曾知晓分毫……”
李长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在外行走,一来不想太过招摇,二来不想给恩师丢人,此番回返太素,正是要将你介绍给恩师,恳求恩师首肯的。”
锦儿似乎有些出神,心中却犹豫道:“没想到李郎是有如此想法,我是否也该坦诚相对……”
她一时没有应声,李长风不由有些焦急,绞尽脑汁想要想出解释之言,锦儿见他如此模样,不由扑哧一笑,想道:“罢了,左右我已认定他了。”
便要开口,没想李长风想着想着,忽然面色一变,说道:“不对,我应尽快赶回宗门才是,锦儿,此事容我往后再与你说。”
锦儿翻了一个白眼,也不与他置气,而是言道:“既然事关紧急,不如由妾身携李郎飞遁吧。”
李长风也无什么不可的,由她掐诀引来一团云气,两人驾云飞上云间去了。
……
在李长风二人疾速赶往云梦大泽之时,侯升云面色铁青降落在一座山头,恨恨将袖一拂,摧落山石滚滚,这才泻了几分郁气,不过想起自己精心炼制的五火法兵,还是感到肉痛,更令他想不通的是:
“李长风身边,怎么还有一名上品金丹女子?”他不禁嫉妒上涌,更是大为头疼。
杨怀尊说是许庄门下有三名弟子,结果皆是空知一个名字,候升云好不容易耗费力气,才打听到李长风的踪迹,本想将他擒拿,没想到不仅没能奈何得了李长风,还为他走脱了去。
一想到如今完成差事的唯一可能,似乎是李长风回返宗门,状告他侯升云以大欺小,他就直欲吐血。
如被告了上去,即使引出许庄与杨怀尊了结恩怨,他侯升云也定是落不了好了。
“老匹夫,我看你痛失两子,好心为你尽心尽孝,安敢如此欺我!啊啊啊啊啊!”
候升云越想越气,一脚踢出,将一座大石踢得崩裂,不仅没有泻气,反而心火越炽,这才察觉不对,忙要运转门中心法静气,忽然听闻一道声线自斜里传来:
“道友似乎烦恼的很?”
“什么?”侯升云心头一跳,抬目望去,却见三丈开外,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俊秀道人,顿时心生谨慎,问道:“你是何人?”
那俊秀道人见他防备也不以为意,微笑摇了摇头,手中作势掐了掐,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言道:“原来如此。”
候升云正云里雾里,那俊秀道人却忽然道:“我倒可以为道友指一条明路。”
侯升云心中一动,双眼眯起,问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那俊秀道人微笑道:“道妙子的二弟子袁皓,我算不透,定是在太素正宗之中。”
“不过他的三弟子秦登霄,我倒可以指点道友该往何处去寻。”
“什么?”侯升云目露震色,不感欣喜,反而警惕到了极点,问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哈哈哈。”那俊秀道人笑了笑,言道:“此事你不必在意,只需知晓,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便是了。”
侯升云心中一震,念头急转,忽然想道:“是了,我未显露太多恶意,也没奈何得了李长风,他还未必状告我,如能擒得了秦登霄,交由杨怀尊与许庄自己去解决……”
他越想越定,还未启声,那俊秀道人已看穿了他的心意,微微一笑,口中念了什么,说道:“去吧。”便将袖一挥,飘飘失去了踪迹。
侯升云见他果然没有不利于自己,更是松了口气,没作停留,顿时架起火云飞去了。
过了片刻,一名衣裙露背,肤似白玉,妩媚妖娆的女子忽然出现在山巅,问道:“这便是你与我说的,元婴大成尸骨的来处?”
那俊秀道士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嬉笑道:“如何不是?无论许庄还是杨怀尊,谁人落败身死,我们再大发慈悲替他收敛尸骨。”
“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具元婴大成的宝骨,还削弱了玄门实力,岂不妙极?”说道此处,他似乎为自己智计所感,摇头晃脑起来。
那女子咯咯笑道:“妙极,实在妙极,杨怀尊炼就元婴大成数百年,许庄更不是寻常人物,尸骨恐怕比之元婴大成修士,都要更合白骨魔神神通。”
“如能将此二人其中一人尸骨赠予韩师兄,定能讨他欢心……”
话至此处,她忽然话锋一转,疑道:“不过算计如此人物,你真有把握?”
那俊秀道士傲然道:“你当我巫横光是什么人物,又不是元神真人,我有何算计不得?”
“你算计韩师兄时,不是遭他狠狠教训了么?”那女子疑道。
巫横光恼道:“韩法寿气运太强,又有先天白骨神算傍身,岂能作数?”
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演天真人说你定为自负聪明所害,我看你还是小心些罢。”
巫横光低哼一声,没有辩驳,却道:“总之你且记得,将蔽形纱带来,如想旁观杨怀尊如与许庄大战,寻常匿形术可遮掩不住踪迹。”
那女子没有回话,自挥了挥手,巫横光也不以为意,摇头晃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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