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地气流通的一瞬,那白鲤即刻从泥石之中一跃而出,将尾一甩,便激射出去,施施不及多想,将身一晃,竟便追了出去,同时执镜一晃,镜光瞬间照去,欲将白鲤摄住。
许庄试探一番,果见那灰须道人动也不动,便知自己所料不差,见得这妖女动作,顿时目光一闪,不见什么动作,一道剑气自然喷迸而出,后发先至,瞬间往施施头上一斩。
施施迫不得已,闪身躲过剑气,许庄也不以为意,法诀落指一点,土行神光便由大地之中束聚而来,往那白鲤一卷,赫然从大地之中,卷住了那一尾白鲤。
他虽不知那白鲤是什么东西,但见施施模样,也知此物便是她等所谋,顿时束住了那白鲤,不加犹豫,直接驱使土行神光往上一捞,将之卷出地面。
“什么?”见此情形,施施面色一变,此谋不成,无非为那白鲤走脱了去,不拘顺着地脉逃到何处,总还有再为魔门寻到之日,但若落入了许庄手中,可便不好说了。
不过同一时刻,许庄亦是眉头一皱,那白鲤看似轻飘灵动,被他在土行神光之中,竟然令他感觉仿佛肩负万丈山峦一般,无怪魔门几人煞费苦心,也轻易收摄不住此物。
只是随着那白鲤挣扎不止,他的法力亦如泄洪一般飞快流去,令许庄不禁皱起眉头,如此恐怖的法力消耗,即使是他也有些承受不住,再言动手斗法,更是天方夜谭。
“究竟是什么东西?”许庄强将此物摄住,念头转了几转,一时却有些拿不定了主意。
不过虽是如此,许庄面上自是不动神色,施施几番动念出手,终究自觉不是他的对手,按捺下来,肃容道:“许公子,此物干系因果甚重……”
言至此处,她忽然一怔,不可置信落目望了一眼手中宝镜,忖道:“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前因后果?”
许庄眉梢一挑,似也想到了什么,目光在她手中宝镜落目了一瞬,又往那灰须道人一望,却忽然有了定计,冷笑道:“干系什么因果?”当即沉吸一气,强运法力猛地往上一提,便将土行神光收到了身后。
施施强定住神,言道:“公子,此物乃是魔门秘宝,你取之无益,不若你提个条件来,奴家定无不应,如此两皆欢喜,岂不乐哉?”
“哦?”许庄负手道:“本座却觉得,坏了你等的图谋,更是一件善事。”
施施叹道:“公子,玄魔皆道,虽我魔门欲现世开山,但与贵宗并无冲突,何必针锋相对呢。”
许庄只是莫名笑了一声,忽然道:“好,便当姑娘所言有理,那我便提个条件予你。”
“我有一门新炼就的道术,还不知威力如何,姑娘如愿替我实验一番,我便将此物还予你好了。”
施施黛眉微蹙,思索许久,终于应道:“哎,公子心中果然是对奴家犹有余怨,若如此能令公子泄气,奴家便应下了。”
许庄不置可否道:“那姑娘可准备好了。”
施施咬唇道:“公子请吧。”
第155章 不死之身?前因后果
许庄没再应声,忽然将肩一抖,使出了三元驻世法身,带出一身消耗半数的法力,携着死死镇压着白鲤的土行神光退到了本体身后。
随着法身分出,最后一元法力自然显现出来,许庄淡淡一笑,忽然起手结了个法印,一青一紫两道灵光分别在两指指尖显露出来,随后两指一并,轻描淡写往下一点。
“不好。”不远之处,许庄法力攀至巅峰之时,那灰须道人已经皱起眉头,许庄道术击出的一瞬,他忽然面色一变。
他猛将身一晃,似被什么吞入一般,消失在了芥子之中,一生灭间便已来到了施施身后,往她肩膀一拍。
她正待祭出法宝应对,忽被灰须道人一拍,竟然瞬间散去了法力运转,旋即便见一袖飘飞,灰须道人二指并剑,指尖现出一点浑浑溟溟的乌光,越过她往前一点。
下一刹,似乎一道雷光,又似乎万道雷光奔骋而过,击在他的指尖,在无法分辨的时间之内,交替闪耀了不知几遍,一股恐怖且纯粹的毁灭之力迸发出来。
“啊!”施施痛呼一声,白纱下露出的一双眸子忽的一闭,心中惶然。
为应对许庄道术,她特意张开了法目,岂料只是看了一刹那雷光,竟瞬间为其所伤。
灰须道人目中露出惊震之色,如若触电一般将手一收,纳入袖口之中,喝道:“走!”便将另一只手往施施肩上一拿,在被雷光击灭之前,两人已消失在了芥子之中。
霹雳湮灭,雷光散去,其中已无两人踪影。
许庄微微皱了皱眉,转瞬舒开:“果然是旁门真人,有此人在,确实没那么轻易杀了这妖女。”
对此他也早有心里准备,否则还拿什么白鲤,早已全力出手杀了那妖女了。
只是可惜设法令她硬接自己一记神霄一炁轰天雷,仍是被那灰须道人反应了过来而已。
“罢了。”许庄心意一动,将分身法力收归己身,这才真个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这白鲤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被他摄在土行神光之中,只这片息之间,就几乎将他半数法力耗了个见底。
若是一直如此,就算他三元法力全盛,也经不起如此源源不断的损耗。
许庄将那白鲤摄到身前,灵识细细扫了一遍,眉头不禁一扬,在灵识之中,此物骨肉真切分明,竟真如一尾活生生的游鱼一般。
可这又怎生可能,什么游鱼能在他土行神光之中翻江倒海,令他都制之不住?
许庄皱了皱眉,轻轻将袖一抖,一枚木籽飘飘飞落在指尖,忖道:“还是回反门中,寻书仙前辈或者掌教师兄询问才是正道。”
将神木宝籽含入舌下,将法一运,顿有源源木气生出,被许庄以《五行元合决》顷刻炼化。
感受法力在土行神光的耗费之下,徐徐涨升,虽算不上足用,但他还有三元应妙之神妙,想来倒能支撑得住。
此间已经事了,许庄还摄住了那白鲤在身,实无余力多留,信手击出一道飞书去往神木道场,便不再拖沓,顿时飞入云天。
……
万里之外,冥冥似乎无物之处,忽然跃出两道身影,施施跌落在地,双目仍张不开,反有血泪潺潺流出。
灰须道人面沉似水,忽然抬袖一看,小臂之上,竟然只余半只手掌,倒无鲜血淋漓,只在断掌之处,有如烟似雾的炁缓缓飘散着。
“实是后生可畏。”他闭目叹了口气,运法一转,半掌之上烟炁忽然一凝,顿时交织纹理,没有片刻,手掌已经恢复如初,似乎全然无恙。
施施尝试张目,终于透过血色望见模糊事物,只是被那天光一照,顿时痛闭起来:“我的法目……?”
灰须道人望了她眼,皱眉道:“若再强行运法,恐怕就不仅法目毁矣,身目亦逃不脱。”
施施重闭上眼,似在强定心神,许久才道:“是,此番是侄女不自量力,妄图才致此劫。师叔相救之恩,万不敢忘。”
灰须道人望了眼掌,叹道:“接此一击,竟然毁了我两百多年的道行,我予你护道之事,也算仁至义尽了。”
施施心中一震,良久才艰难应道:“是,师叔相救之恩,万不敢忘。”
……
太素正宗,云宫之中。
知行童子匆匆来到大殿之外,正襟打理一番衣袍,才恭敬踏入大门,行过云毯烟帘,来到殿下,不敢抬目高望,恭敬礼道:“童儿见过真人。”
殿上传来威宏之音,言道:“知行,且到云宫之外,候迎道妙。”
本代真传之中,许庄算是云宫的常客,闻言知行童子并未生讶,恭声应道:“是,尊真人法旨。”
以他服侍道辰真人多年的经验,若无其他要事吩咐,照理应当唤他离去了,只是等候良久,殿上竟似陷入了沉思。
知行童子方生疑惑,殿上忽然传来真人声线,言道:“候得道妙之后,传本座法旨,令他到上真殿拜见。”
说罢不待反应,便吩咐道:“去吧。”
知行童子应声忙行了一礼,折出大殿直往云宫之外行去。
方出宫门,便见云卷云舒,一名年轻道人落下身来,行步之间,隐隐可见身后支着一道如同宝剑,亦或雀翎一般模样的浑黄神光,如此异像殊为少见,不过面相倒是熟悉,正是知行童子应迎之人,许庄是也。
虽是见惯了许多次,但知行童子对元神真人的先知仍感神奇,忙迎上前道:“小童见过许师叔。”
为节法力,许庄只借五行遁术乘风,亦未全力飞渡,不过半日下来,仍是回到了云梦泽中。
云梦泽毕竟是太素正宗山门所在,本身便是天下第一等的灵脉福地,又经太素万年调理,更可称之仙府。
一入云梦泽中,外间灵机充盈,许庄法力制肘的情形顿时大为缓解,于是思忖片刻,径直遁过云海,往云宫而来。
虽说没了耗尽法力之忧,但一直如此费力镇压那白鲤也不是办法,何况他此番离宗,与魔门圣子连番狠斗,或许须与掌教真人知会,是以未往瑯環。
一至云宫,便见知行童子迎了上来,许庄回揖一礼,问道:“童子在此等候,可是掌教师兄有所吩咐。”
“正是。”知行童子应道:“掌教真人法旨,请师叔到上真殿面见。”
“上真殿?”许庄眉稍微挑,道辰真人接见他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到上真殿面见还是首次,如此正式,莫非是因他此行的原由?
思忖片刻,许庄拱手应道:“是,谢童子告知。”
知行童子忙回礼道:“童儿只是遵真人法旨之为。”
许庄点了点头,没再应言,起了三殿印信一摇,自足下生出金桥,载起许庄延入云中,未过盏茶时间,忽而便穿过了一重聚汇的云幕,来到三殿地界。
一入此间,金桥便往最高处一架,为上真大殿接引而去,落下足来,殿前已候了一名道童装束的少年,迎上来道:“可是玉鼎殿主,道妙师叔?”
许庄微微一讶,这名少年虽是道童装扮,一身功行倒殊为不浅,观其年纪轻轻,已是步入了炼法境界,而且还在上真殿中当值,来头应是不小。
许庄颔首一应,那少年道童便道:“真人已在殿中,请师叔随我入殿。”
许庄随着少年道童踏入殿门,上真殿他还是首次来到,殿中装饰虽也别有一番精巧,但其实与上法、上事两殿没有什么实际差别。
来到大殿之中,许庄抬目一望,便见道辰真人怀抱一柄拂尘,端坐在殿上,殿中还有一名长老,一名年轻道人,分立殿中两旁,倒未入座,随着许庄入殿,纷纷行以注目。
许庄面不改色行至大殿之中,才朝殿上躬身一礼,言道:“弟子道妙,见过掌教真人。”
道辰真人微笑颔首一点,启声道:“许师弟,唤你前来上真,只因关乎正事,殿中须有旁听记录,你我照常叙话即可,不必拘礼。”
话虽如此,毕竟场合正式,不得无视尊卑,许庄拱手应道:“弟子谨遵真人法旨。”
道辰真人一笑,也不再多说,将拂尘一摆,言道:“许师弟,你且将此次离宗的前因后果说来。”
这才不过半日,对他离宗所行之事,道辰真人果然已经知晓,不过许庄也不觉意外,拱手应道:“是,弟子此次离山起原是因……”
随着许庄将他离山前因后果说来,道辰真人只是含笑听着。
殿中旁听的那年轻道人却将笔书的飞快,似乎一字一眼都未疏漏,听许庄言至与赤明、少阴、乃至灰须道人斗法前后之时,笔尖忽然一顿。
他讶然抬目望了一眼,却见道辰真人老神在在,似是挂着一抹笑意,许庄一派理所当然,娓娓叙之,对面那长老更是双目微阖,也不知在没在听,一副行个过场的派头。
年轻道人摇了摇头,心中哑然,忖道:“不愧是道妙尊者……”便不再停笔。
听完许庄所说全程,道辰真人缓缓点了点头,左右问道:“张长老,崔师侄可有疑惑需许师弟补述的?”
崔姓年轻道人收起纸笔,恭声应道:“禀真人,小侄没有疑问。”
张长老却张开目来,拱手道:“敢问道妙尊者,你所言之中的灰须道人,可有具体相貌?”
许庄淡淡换了一礼,在空中一指,法力绘出那灰须道人的面容来,言道:“长老请看。”
张长老朝空中瞧了一眼,面皮抽了一抽,捻着须道:“老道没有疑问了。”
年轻道人颇觉不明所以,只得将空中面貌一并绘了下来。
见两人再无疑问,道辰真人才淡笑道:“师弟,你且将那白鲤放了出来。”
许庄眉毛微微一扬,倒未觉惊讶,将肩微微一抖,背后剑翎一般的土行神光升展开来,那白鲤一见生路,立即如箭一般窜了出来,不料才出神光范畴,忽然飘来一朵薄雾,朝它头上一兜,顿时如网捕鲤一般,将它死死困在了其中。
道辰真人抬手一招,薄雾便将白鲤送至眼前,他细细瞧了一眼,微微点头道:“原是此物。”
这能在土行神光之中翻江倒海,以许庄法力都险些镇之不足的白鲤,在元神真人手中便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不过如此情形,也未在许庄意料之外,他只是将手一揖,问道:“敢问真人,此鲤究竟是什么物什?”
“此物么……”道辰真人笑望了许庄一眼,应道:“是万载以前,一位号称不死之身的恐怖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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