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649章

作者:臊眉耷目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在府中悄悄进行的事情,怎么会被刘琦给知道了?

面对这种情况,换谁,谁心中也不会太好受的。

但刘繇按照刘琦的指使,没有拒绝杨彪和刘虞的邀请,继续任凭他们摆弄,当这个皇帝。

随后,雒阳方面开始整备登基大典,尚书台的人着手草拟文书,昭告天下。

雒阳郊外,民夫修筑高台,准备刘繇的登基大典。

与此同时,兖州方面和河北方面传来消息,曹操和袁绍在兖州和河北掀开了一阵阵的腥风血雨。

诸多对他们的反叛行径表示不服气的望族和士族,皆被他们消灭。

手段极为血腥霸道。

河北和中原,是士族最多的地方,同时也是守旧思想最为严重的地方,他们一旦闹将起来,袁绍和曹操若想快速平定,不展开血腥镇压,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终,还是袁绍的一步狠棋,暂时镇压了各地的士族叛乱。

太原王氏,也就是王允的本家,被袁绍拿来开刀!

王允死了,太原王氏虽然失去了在朝廷中最大的依仗,但其门第在河北的声望依旧,族中精英极多。

在这次反袁的起事中,他们也是吵吵的最欢实的,上蹿下跳的让袁绍恨的牙牙痒。

这也难怪,王允的死虽然不是袁绍所为,但和袁绍进攻雒阳的举动,有推脱不开的关系。

公元196年末,太元王氏被袁绍以谋逆之名,派兵攻克本家,收缴坞堡田园,对其本家进行了血腥屠杀,累计受牵连者,多达三千余人。

血腥镇压,在表面上将河北诸族起义的火苗压制住了。

但是这当中潜藏的巨大能量,却绝对是超乎天下人想象的。

随时都有可能厚积薄发。

袁绍本人对此也明白,但他必须这么做。

而在另外一边,车骑将军袁术,在刘琦的授意下,以汝南袁氏家公的名义,斥责袁绍为叛逆之贼,并高调宣布自己与袁绍断绝关系,驱逐袁绍出汝南袁氏的门墙。

一时间,天下舆论纷纷,政治走向松散,极不明确。

也因为纷乱的政治走向,以及中原和河北士族们深切的愿望,此刻雒阳方面的新任天子登基的事情,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刘虞保持中庸的态度,而以杨彪为首的一众朝臣,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纷纷表示要催促新君登基,以定大事。

这一日,刘虞,杨彪,士孙瑞,赵岐,伏完等一众大臣正在商议关于册立新君的细节,突见雒阳令司马防匆匆忙忙的冲进了厅堂。

“诸君,不好了,出大事了!”司马防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厅内。

“司马公何事这般慌张?”刘虞疑惑地看向司马防。

司马防喘着粗气,将手中的一封缣帛,送到了刘虞的面前。

刘虞摊开了缣帛,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接着,便见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杨公,你看看这上面的内容。”

杨彪疑惑地从刘虞的手上接过了缣帛。

什么事,怎这般面色不善?

低头看了一遍后……

“什么?韩遂旧部,鼓动凉州十一個叛羌部落,兵势已过渭水!”

刘虞满面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阎行和庞德的兵马坐镇在长安,凉州方面无人可以弹压这些叛军,再加上天子归天,天下无主,这些朝秦暮楚,野心勃勃之辈,自然就会有所动作!”

“马腾和法正呢!他不是在凉州吗?为何不拦着!”杨彪气的直跺脚。

司马防叹道:“法正兵力不足,不敢轻易动手,马腾昔日也是叛军中的一人,虽与韩遂手下不同属,但也彼此有几分情谊在,故而……”

“这都不是理由!借口,都是借口!”杨彪重重地一拍桌案,道:“眼下当速速下令,着前将军率兵西向,去镇压西凉叛军。”

这话说完,满厅皆静。

少时,却听士孙瑞幽幽言道:“问题是,前将军,会听我们的话吗?”

第九百一十二章 凭什么你赢

听了士孙瑞的话,在场所有的朝臣,顿时都沉默了。

在这一刻,真的是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是啊,刘琦怎么可能会听他们的话出兵呢?

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杨彪听了士孙瑞的话,也沉默了。

若是这天下的这么多的牧守真的如此听话,他们说什么这些人就干什么, 那恐怕天下间就不会大乱,各州就不会分崩离析了。

突然间,却听赵岐缓缓开口道:“那些西凉兵军势强劲,行军速度越快,长安那边的阎行和庞德,也不知道守不守的住城池,就怕他们不想与凉州兵硬抗, 为保全兵力弃城而走,若果真如此,则长安危矣。”

士孙瑞低声道:“长安若失,雒阳当何以保全?……唉,能控制住长安诸军的人,恐怕……只有前将军了。”

又是前将军……

杨彪来回看着众人道:“也就是说,如果前将军不肯听我们调遣,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出路了,是吗?”

众人叹息的叹息,无奈地无奈,还有的人大摇其头,有的人则干脆扭开头去。

刘虞站起身,背着手,在厅堂正中转来转去。

“若是我们派人去请伯瑜,只怕他未必会出兵西向, 但若是以天子的名义下诏, 想来伯瑜就不能不出兵了。”

杨彪恍然地拍了拍额头。

是啊!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果然,还的是太师他老谋深算。

商议既定, 雒阳朝臣们急忙开始准备登基事宜, 按照目前这个情况, 刘琦既然一直不表态,那这些朝臣公卿自己觉得也没有必要惯着他,于是一致决定,将刘繇扶持上位,然后由刘繇下诏书,召刘琦西向讨贼。

在这些朝臣们的眼中,刘琦一直以汉室第一忠臣的身份自居,新帝登基下诏令他讨贼,他若是不应,则必落口实于世,极为不智。

自打成立护君联盟,刘琦就一直在苦心经营自己汉室忠臣的形象,在满朝公卿看来,刘琦绝不会轻易放弃这個身份形象的。

要摧毁一个形象容易,但要重塑一个形象,非得耗费数载时间不可。

对于名声以及羽毛极为看重,这是士人的通病。

刘琦也是士人出身,在公卿们看来他也不会例外。

……

可是, 就在朝臣们开始着手准备登基事宜,并昭告四海,准备辅佐新帝上位的节骨眼上,又发生了一件让众多朝臣们措手不及的事件。

“太师,太尉!”一个响亮的声音响彻在厅堂之中。

正在研究新帝登基大位祭天仪式流程的刘虞和杨彪抬起了头。

映入他们眼帘的,依旧是慌慌张张的司马防。

“司马公,何事这般惊慌?”

司马防来到两人面前,也顾不上礼仪,端起桌案上的水壶,‘咕咚咕咚’的连续灌了好大几口,惹的杨彪直皱眉头。

“司马公,到底怎么了!”

司马防放下水壶,使劲地擦了擦嘴,道:“刘正礼,走了!”

“什么!?”杨彪闻言大惊失色,忙道:“他走去哪里了?”

“不知道!只是我手下的城门令说,刘正礼今日白间,伙同他昔日的旧部张英,于麋,樊能三人,并携精锐部曲,辰时末从南门纵马而出,奔东而去,守门令拦他不住,特来禀报于我,应如何处置此事!”

“还能怎么处置,派人追啊!”杨彪使劲地跺了跺脚,道:“赶紧派人追!”

“已经派人去追了!”司马防的面色极为愁苦:“可据城门令言,刘正礼等人都是全副武装,驾驭快马,背后轻简行囊,想来是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我怕……我们的人追他不上!”

“怎么会这样?怎会这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杨彪急的在厅内来回打转:“刘正礼一走,又该找何人来继承大位?如今整个雒阳,司隶……哦,是整个天下都知道新帝即将继位,在这种时刻,新皇帝居然跑了?这、这让我们这些先朝老臣的脸往哪里放?”

刘虞一时间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呆愣楞地杵在原地,好半晌才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为什么要走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明明大位唾手可得,他为什么要放弃?”

司马防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会不会是凉州叛军来犯,声势颇隆,听斥候说他们已经绕过长安,直奔雒阳而来,刘正礼会不会是惧怕凉州人之势,故而奔走避难。”

“凉州贼过了长安?谁人说的?”

司马防道:“京中的斥候今日白间返回雒阳禀报的,二位在研究大典之事,故而未敢惊动你们……听闻庞德和阎行在长安龟缩,不与凉州贼交手,凉州贼试着进攻了一下长安城,见庞,阎二人并无动静,于是乎便绕过长安,直奔弘农而走,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抵达雒阳了!”

刘虞闻言急道:“那庞德和阎行,知凉州贼绕道而行,可有什么动作?”

司马防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意思表示的已经很明显了。

“这两个叛臣贼子,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从他们面前偷过!也不出兵阻拦!”杨彪愤怒地跺脚大吼着:“其心可诛!”

但杨彪此刻,也不过就是跺跺脚,发发牢骚而已,根本改变不了实质性的问题。

人家庞德和阎行就是这么做了,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杨彪抱怨完了之后,厅中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突听司马防缓缓开口道:“我们要拥立的新帝,跑了,天下人都在看着我们……西面的西凉叛军也越来越近了,若是他们来到雒阳城下,我们空有祭奠仪式,却没有最重要的天子,还有虎狼环顾于外……如此下去,被不被西凉叛军杀死倒在其次,只恐咱们这些先朝老臣,全都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杨彪和刘虞的脸色不善。

确实!

自古以来,朝臣们拥立新帝,大张旗鼓的准备仪式,筑建高台,重拟国法,可是到如今,眼瞅着事情就要成了,新皇帝却撂挑子不干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少时,却听刘虞长叹口气,道:“事到如今,只怕只有一条出路了。”

“什么出路?”

“老夫想说的出路,既可以让这场闹剧收场,又可以平定凉州叛逆,一举两得……至于老夫想说的出路是什么,你们俩心中也清楚的很吧?”

杨彪急忙道:“万万不可,如此岂不是证明我们……”

“岂不是证明,我们这些朝臣和公卿,输给这位继承大汉朝的新君了?呵呵,可你凭什么又一定要赢呢?凭什么?”刘虞斜眼看向杨彪,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满。

“杨公,难道在你看来,你这场所谓的输赢,难道比雒阳被凉州叛逆攻陷更重要?难道比为大汉朝找一位明主更重要?难道比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个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嘲笑,更重要……你的脸面,就这么重要?”

一番话,说的杨彪哑口无言。

刘琦不再看他,而是吩咐司马防道:“以老夫的名义,给伯瑜写一封书信,请他火速返回雒阳……登基!只要他肯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好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