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395章

作者:臊眉耷目

第二天,长沙的刘磐也赶到了襄阳,如此一来,山阳刘氏的重要人物,便也算是聚齐了。

刘琦和刘磐的关系非常好,他们兄弟二人相见自然是异常兴奋。

刘磐拍着刘琦肩膀,上下打量着他,道:“好小子,看着又壮实了不少……好像还高了些许。”

“算了吧。”刘琦笑呵呵地摇着头,无奈地道:“我都多大了,还能长个呢?倒是你,英武之气愈甚,越看越像个将军的样子了……听说去年桂阳蛮有六次内讧暴乱,兄长联合诸位蛮王,用不到月余的时间便予以平定,这带兵打仗的本事着实是愈发了得了。”

刘磐哈哈一笑,道:“都是小场面,不足挂齿,跟伯瑜你做的大事相比,根本就不值一哂。”

顿了顿,刘磐又道:“伯瑜,不论有何事,为兄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这些年我一直不曾在你身边帮你,这次说什么我都要替你出头,你就说要怎么办吧。”

多久不见了,刘磐对自己的感情还是这么真,这让刘琦很是感动。

“兄长若是愿意,那我倒还真有事想要麻烦兄长……就是,可能多少会委屈你。

刘磐认真地道:“为兄不惧。”

第五百二十一章 排队

年关过后,从各地往襄阳来的学子络绎不绝,只是在顷刻之间,便将襄阳周遭的驿馆给住满了。

每一天,都有浩浩荡荡的辎车队伍向着襄阳城内进发。

襄阳城内,不论是大街还是酒肆,都能看见从各地聚集而来的士人彼此问候,相互切磋,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刘表组织的那场论经盛会。

如今天下大乱,虽然王允辅佐刘协将朝廷又重新立在了雒阳,但眼下还没有恢复太学的迹象,故而对于天下士人而言,能够崭露头角一鸣惊人的机会,着实已经不多了。

襄阳的这场论经盛会,算是一次。

诸子论经的当日,所有想要参加论经的学子,便纷纷前往襄阳学宫。

一时间,整个学宫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大有盛世学子求学的壮观模样。

而在这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之中,刘琦、刘磐、张允、刘琮、刘修等人也已经来到了这座襄阳学宫的面前。

当初在襄阳时候,刘琦也曾目睹过襄阳官学初建时候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襄阳的官学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规划颇大,但也绝对超不过雒阳的太学。

但是眼下,荆州官学的占地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刘琦的想象。

这占地面积几乎都可以和郡署相提并论了。

看来这段时间,刘表可是将这学宫扩建了不少啊。

这规模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咱们荆州的官学,眼下有多少学子,又有多少五业从事和儒士,你们可知晓吗?”刘琦转头问身后的几个人道。

刘磐,刘修,刘琮等人都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唯有张允很是自信地答道:“要说这三年来,荆州官学大兴,各郡主要的县城皆依令建学,如今十郡之地,共计有官学二十一处,光是教授弟子的儒士便有一百多人,至于求学的生徒,更是已经达到了三千之众。”

刘琦长叹口气:“虽然我早就知道荆州官学会大兴,不过还是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天下大乱,北方的士大夫不少都流亡到了荆州,刘表为了救助这些落难士人,持续扩大官学的规模,延揽他们继续研究学问。

就刘琦看来,现在襄阳官学的规模和制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郡国官学的体制。毫不夸张的来说,单从规模来看,襄阳这一处官学便已经算是天下之冠。

“哪位大儒主事?”

张允言道:“襄阳这边,自然是五业从事宋仲子和綦毋闿,至于长沙那边,乃是以令师庞德公和司马德操先生为主,如今宋仲子和庞尚长,南北两立,颇有相庭抗礼之势。”

刘琦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

文人之间,笔墨竞争的战争皆再所难免,这很正常。

“走,咱们进去。”

今日的刘琦等人虽然也是答应了刘表前来参加诸子论经,但却不曾跟随刘表等官方人物一同进入学宫,刘琦等人没有带侍卫,只是乔装改扮,打扮成了普通的士人,与那些普通的学子们一样,手持荆州官学分派的引子,按部就班的排队进入襄阳官学。

至于他们这么做的理由,说来也不复杂。

人有时候在高位上的时候,看的都是自己头顶上,或者是前方的东西,而脚下的情况,还有身后的景色,却从来不会驻脚去瞧一瞧,看一看。

乘着这个论经的盛典,刘琦等人也装扮成了普通的士人学子,随着大家一同持引子进学宫,也算是观察一下这“沿途的风景”。

说快也快,风景一下子就来了。

刘琦等人正在排队,突听后方传来一阵乱遭遭的声音。

转头看去,却见几名伴当似的人物,拥簇着两名身着青衫,头戴方巾的青年学子,在人潮中来回拥挤着,一边拥挤还一边高声呼和。

“闪开,闪开,没看见田君和夏君已经到了么?还不闪到路旁去!闪开!”

旁边的学子们见状,虽然心中颇有怨气,当还是下意识的给那一群人让开了道,很显然,那所谓的田君和夏君似乎颇为霸道。

不多时,那几名开路的伴当便开道了刘琦等人的面前,却见为首一人呲眉瞪目,喝道:“还不把路让开,没听我我喊话么?莫不是聋子不成?”

刘琦缓缓地转过身,上下打量了那伴当几眼,道:“谁人要过?”

那伴当闻言一瞪眼:“竹洁先生的两位高足,得刘荆州亲派人予以路引,特从江夏赶来前来参加论经!赶紧把路让开!”

刘磐在一旁冷冷道:“江夏来的又待怎地,这里可是襄阳?容不得尔等在这放肆!好好排队。”

那伴当闻言大怒:“尔何等身份,竟敢如此嚣张呱噪,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这憨子……”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刘琦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伴当的脸。

他单手用力,只把那伴当掐的脸颊凹陷,舌头从嘴中直接吐了出来,眼珠子瞪的浑圆,仿佛要被捏爆了一样。

伴当异常痛苦,但面对刘琦铁钳子一样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只是惊恐地看着刘琦。

要知道,刘琦的外面虽然看似柔弱,但实则他常年行军,每日锻炼,又久经沙场,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已经算是一名实打实的军人。

虽然跟黄忠,魏延这样的骁勇之士没法比,但与这些狗仗人势的伴当家仆而言,刘琦想要收拾他们,还是比较容易的。

只是令刘磐和张允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两个武人没有出手,反倒是刘琦先出手了。

大公子这脾气见长啊。

刘琦捏着那伴当的脸颊,若是再用了,几乎都可以将他的颧骨捏碎。

他冷冷地看着那人道:“怎么说话呢?知礼节二字否?”

刘修上前去拽刘琦,但却发现根本就拽不动他大哥。

“大兄,莫要闹出事了,这里可是襄阳学宫的门口!”

刘琮亦是忙道:“兄长,今日可是父亲的好日子。”

刘琦冷冷地哼了一声,一伸手,将那伴当直接扔在了地上。

那伴当揉着脸颊,痛苦的发出了哀嚎。

“若非念在今日场面特殊,我捏爆了你!”刘琦冷冷道:“滚后边排队去。”

“你、你……”那伴当抬手指着刘琦,却惊恐的不敢说什么话。

刘磐走上前,拍着刘琦的肩膀道:“一年多不见,弟你这脾气见长,连我都还么出手,你居然就先动手了……为兄深感钦佩!”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两名青年走到了刘琦的面前。

其中一人向着刘琦拱手笑道:“在下北海郡田完,家室竹洁高公,乃昭烈先生坐下第十入室弟子,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第五百二十二章 今 文

刘琦冷眼看了看那名叫做田完的北海郡学子,心下冷笑。

难怪他手下的伴当敢这般要吆五喝六在学宫前替他插队抢地方,原来是依仗着他的声名。

这小子表面上说话客气,但实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话里话外的跟自己提这个提那个,摆明了就是在用名头压自己。

不过说来也不怪他狂,听他话中之意,身为海内名士昭烈刘宽的第三代徒孙,他自然是有他自傲的本钱的。

不过既然是名儒的第三代徒孙,在一众学子面前这般的嚣张欺横,就真的没有关系吗?这个时代的人不是很在意风评么?

答案是完全没有问题。

在这个时代,所谓的风评基本上都是被人工制作出来的,那些感人肺腑的忠义事迹,十件有九件都是杜撰,而剩下的那一件也是三分真七分假。

士人只是一个阶层和一个团体中人的统一词汇,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仗势欺人。

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文明人。

凡是士人出身的人,基本上都习六艺,而会六艺者,如果又有渠道弄到铁制兵器,动辄杀人便是家常便饭。

由于这个时代没有网络视频,也没有电视媒体,杀人犯罪的捕获和追查有一定难度,再加上宗法社会赋予那些大家族背景的特殊权力……那些有背景和势力的士人,真的是杀了人就算是白杀了。

而且有些为友杀人,替人报仇而杀人的行径,传将出去,还会被人拍手称赞。

这个所谓的报仇涵盖的意义很多——比如你朋友被人骂了八辈祖宗,你为你朋友替把骂他的人杀了,也算是报仇,也会被人拍手称赞。

听着感觉就冤。

所以,这也就导致一些除了拥有世家大族背景的人之外,一些有名望的士人,也异常的嚣张跋扈。

刘琦看着眼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田完,嘴角挑起了一丝笑意,道:“我没有好的师门,我也没有什么名扬海内的师公,但我只是知道一点,做人要懂得谦逊,也不要过于跋扈,不然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喝后悔药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田完背后,又闪出了一名青年士子,同时还带着另外几名伴当。

说是伴当,但看那副穿着打扮和架势,几与游侠无异。

“汝不过区区无名之辈,也敢在这里教训我师兄?吾师高公现为刘荆州坐上重宾,又是江夏学宫隶字讲师从事,你安敢在这里饶舌,信不信我们拾掇了你……”

“你又是何人?”

“我乃竹洁先生坐下门徒夏婴是也,快与我等道歉,不然我定要尔等好看!”

他话还没等说完,却见刘磐向前迈了一步,挽起一只袖子,亮出沙钵大的拳头,冲他比划了一下。

你夏婴的话一下子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刘琦来回看着两个人,淡淡道:“还是那句话,年轻人要懂得知礼守节,莫要依仗师长,目空一切,眼无余物,不然日后吃的亏,怕是比今日更重。”

说罢,刘琦不再看他们二人,带着刘琮和刘修转身向宫内而且。

却听他身后,那夏婴突然道:“我师兄昔日在江夏,与郡署中的江夏都尉苏公并马同行,那都尉都让我师兄一个马头,你何等何能,为何不能与我师兄让路?难道你比都尉还高贵不成?”

那田完急忙拉扯住夏婴,不让他继续说了,很显然,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刘琦的身份不俗。

刘琦头也未回,只是扬声道:“竖子不通人情世故,江夏都尉谦虚,便是和寒门学兵马同行,也会让一个马头的。”

话音落时,便见围绕在旁边的学子听了皆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