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38章

作者:臊眉耷目

刘琦伸手虚扶:“阿姐不必如此,你我姐弟何须这般客气,举手之劳尔。”

然而,就在刘琦虚扶她起来的时候,却见蔡觅不经意的将自己的柔软白皙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刘琦的掌心。

如同在宴席上一样,那股冰凉之意,再次顺着刘琦的手掌传了过来。

刘琦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

今天是她撩自己的第二次了吧?

但这一次,刘琦没有像是在宴席上那般不回应,反而是果断的用手掌握住了蔡觅的手。

逼,装一次足矣,装多了容易挨揍。

蔡觅见刘琦握住了自己的手,大喜过望。

她羞涩的看向刘琦:“既以至敝舍,少郎君何不入内稍坐?阿姐家中有上好的甘醴供少郎君斟饮,以示相谢之情。”

说到这,蔡觅又糯声言道:“若少郎君嫌独自饮酒单调,阿姐可奏器乐助少郎君之雅兴。”

刘琦笑了。

这女人既肯邀他进门,那这事基本就是成了。

抬头望了望蔡觅的舍门,刘琦的心中颇为感慨。

这就是一条通往旖旎之夜的大门啊。

问题是……刘表还在家中等他,有要事相商。

这天底下,最耽误他事儿的,可能就是这个亲爹了。

“阿姐相邀,本不当拒绝,然严君尚在府中等候,有事与琦相商,只能翌日再做拜访了。”

蔡觅闻言,幽怨地叹了口气。

她用指尖轻轻的在刘琦手掌上划圈,柔声道:“小女子明日便将回返云梦泽别居,便只能等少郎君翌日前往云梦泽,再行招待了。”

刘琦挑挑眉,不做痕迹的轻扫了一眼蔡觅在自己手掌上来回画圈的手指……

这个妖精,是真能撩。

既然她这般客气,那自己就应了吧,不然太伤人自尊。

“阿姐宽心,琦翌日有空,自当往云梦泽拜访。”刘琦微笑着应诺道。

……

返回府邸的时候,刘表已经睡下了。

年纪大的人,熬不了夜。

父亲到底要和他说什么,自己还是不知道。

刘琦无奈的笑笑,也去睡了。

但在其房间内的长案上,刘琦看到了一卷展开的简牍。

刘琦平日很自律,看完竹简一般都会收拾好,从不乱放。

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刘琦拿起那卷简牍,展开看……是刘磐写给刘表的家信。

看来,这就是刘表今夜打算和自己商量的事情了。

细细的看了一遍……大致内容是刘磐向刘表诉苦,言自己到了长沙之后,举步维艰,局面困顿,为当地宗族限制,根本无法打开长沙的局面。

刘琦长叹口气,在这多事之秋的,长沙郡这块硬骨头,要让堂兄啃下来,也着实是为难他。

刘琦沉默许久,拿出了一条竹片。

汉时,捆扎之竹简为简牍,未捆扎的则为单片。

刘琦拿起笔,在上面轻轻的写了了三个小字,然后包裹在简牍中,招呼侍从,送去刘表的书房。

那片上的三个字是:五溪蛮。

第五十一章 学习前辈的经验

刘琦知道刘表应该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同为汉室宗亲,除去刘表之外的另外两位牧守幽州牧刘虞和益州牧刘焉,都曾有过借用过当地的少数民族来稳定局势的例子,而且他们两个人目下就在施行。

刘焉进入益州后,立刻就着手对益州本土士族进行压制,但益州本土士族的势力强横,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很多人都是地方官员,手中握有武装势力。

刘焉属于空降的州牧,无兵无粮,若想对抗益州本土士族,就要有一支能够与其相抗军事力量。

于是,刘焉就与益州境内的青羌部族结盟,吸纳青羌的族民,用以扩大自己的军事实力,后在平定益州从事贾龙之乱时,这支青羌军发挥了主要的作用。

至于刘虞,在刘琦看来是比刘焉更加精通此道的高手,他联合幽州士族和乌桓等游牧民族,屡生生的将战乱幽州愣生生的给治理成了一个坐拥百万人口的强州。

中平年间,张举和张纯在幽州叛乱,无论是谁来幽州都是越平越乱,只有刘焉到任后,方才一招制敌。

张举和张纯在幽州叛乱所依靠的是幽州境内不得已的家族,还有辽西乌桓的丘力居,但刘虞到达幽州之后,直接挖了张举和张纯的墙角,将幽州境内的士族和乌桓尽数拉拢到了他的一边。

平叛之后,刘焉又恢复了边境互市,开发盐铁资源,一边与游牧民族进行边贸,一边使当地豪族能够在边贸互市中拿到利益大头。

刘焉,幽州士族,乌桓游牧……形成了一个强力的经济纽带,成为了刘焉统治幽州的坚固基础。

有基于这两位同宗大佬的先例,刘琦觉得眼下长沙的形势可以借鉴仿效。

五溪蛮又名武陵蛮,居于沅水上游五溪地区,还有诸多族部散落在溇水,澧中等地,长沙郡位于武陵郡之东,想要与这些武陵蛮接触上并不难。

眼下的武陵蛮于荆州,便好似青羌于益州,乌桓于幽州,而长沙郡那些不服气刘磐管辖的宗族,就如同益州之贾龙,幽州暗中支持举、纯之乱的中小士族(大士族苏代已经被刘琦干掉了)。

有刘焉和刘虞之事做启蒙,刘琦觉得刘表应该能教会刘磐该如何做。

……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后世如此,汉末亦如此,雄关险山蜀中历来不缺。

但百姓口中所谓的蜀道其所指并非所有的入川路线,而是单指那条入关陇之路。

南起成都,过雒城,梓潼,越大小剑山之后,经葭萌县而出川,在汉中南郑拐道,之后沿褒水过汉中石门,穿越秦岭,出斜谷,直通八百里春川秦川——全长两千余里。

这两千里路,不论进出,自古以来不知走死多少英雄豪杰。

不过由荆楚入蜀的伊籍,却不需走此险路,他只需持刘表的符传,坐船走水路沿江而上,路上若遇盘问,便用代表身份的使节凭器以及符传向对方示意便可。

如此伊籍前期入川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他入川速度极快,可谓一路畅行,直到抵达夔门附近,方被拦截下来。

夔门又称之为江关,其西便是白帝城,是东向入蜀的重要关隘。

峡口因两岸峭壁壁立千仞,有天门之称,门下水势波涛汹涌,呼啸奔腾,自古便有夔门天下雄的绝称。

而江关因其地重要,故专在此设江关都尉,秩俸两千石,与一郡之首同级。

伊籍在这里被拦住后,便入了关隘,被引见给了现任的江关郡都尉严镛。

伊籍向严镛出示了自己的符传与使节之器。

严镛仔细地核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问他:“先生至了江关,便等于是半只脚进了益州,老夫身为江关都尉,有盘查之责,有些事问需要问细些,还请先生勿怪。”

伊籍忙道:“不敢怪罪,此将军分内之事尔。”

严镛看向伊籍,漫不经心地道:“敢问先生,刘使君初至荆州,总领七郡,不知眼下荆州形势如何?”

伊籍微微一笑,道:“南郡和江夏初时虽有宗贼为患,然目下皆被使君平定,可谓安宁。”

严镛不动声色地道:“不知荆南诸郡可有变乱否?”

“荆南诸郡皆上书归于王命,无变乱之相。”

“既诸郡安泰,荆州无事,那刘使君如何不休养生息,反倒急着让先生持节入蜀,却为何故?”

伊籍闻言皱起了眉。

这江关都尉好生奇怪,伊某作为使节入蜀,代表的乃是刘刺史,有什么事也要当众和刘焉去说。

汝是何人?怎可僭越盘问?

伊籍的语气不卑不亢:“自是有要事,需拜见刘益州。”

“是何要事?”

“这个……恐非将军所该问吧?”

严镛身着戎服,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几乎高出伊籍整整一个头,站在其面前颇有威压之势。

“某为江关都尉,奉天子之令镇守这江关要冲,事关重大,绝不可放有异心之人入蜀,先生若不肯吐露实情,恐某不能为先生放行,就请回去吧。”

伊籍闻言不由脑壳疼。

这两千石的江关都尉真是好大的架子,某明明是荆州刺史之使者,来蜀与益州牧商讨重大事宜,他如何拦住要问?

不过看他这架势,自己若是不说,他只怕还真就未必能放自己过去。

这当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也罢,稍许透之……

伊籍恭敬道:“襄阳刘使君与刘益州,皆为宗亲,如今二君分别坐镇荆益,替天子督管半壁江山,然眼下时局有异,为保州境,刘使君卓吾入川,乃是……意与刘益州结宗亲之盟。”

严镛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整整三盏茶的功夫,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少时,却见他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既是有意结盟,那便请先生在关内休息一夜,明日某自遣麾下别部司马亲自引先生去绵竹,有某关内军司马持信,先生去绵竹这一路可保畅通。”

伊籍心中略有疑惑,随即对严镛表示感谢,然后就去休息了。

待伊籍走后,严镛随即吩咐侍卒:“卓别部司马过来。”

侍卒随即去了,少时便见一名身着玄甲的四旬壮汉来到了严镛面前。

“大兄唤我?”那壮汉声如洪钟,分外响亮。

严镛对他的兄弟道:“汝准备一下,来日引一百关内精卒,护送那名从荆州来的使者前往绵竹,于路要多有照应。”

来者是江关都尉的本族兄弟严颜。

严家是蜀中本地宗族,几代人中在蜀中多任官吏,干到严镛和严颜这一辈人,严镛因族中多年的累积,再加上其家族与董扶一族相亲,蒙其推荐,被任命为江关都尉,秩俸两千石,可谓是光宗耀祖,光大门楣。

但受任这两千石的江关都尉时,严镛已经是五旬有六,就算是受了两千石秩俸,也不知道还能吃这秩俸几年。

为此,严镛心中有一个愿望,就是在自己死后,于家族中再扶持出一人,作为族中栋梁,带领严氏一族继续走下去。